楚留香同宫九见此招式,皆冷了冷眼神,这套功法名为——男人见不得,乃是石观音自创功法。因为这套功法使出来的时候,就宛如一位倾国倾城的角色美人在其面前献舞,对于男人有极大的迷惑性。若是武艺、内力不甚高深,且定力略微欠缺的男子,则定然是会被这功法所惑。故而,才有了这个听着甚是奇怪的名字。
不过,在与石观音交手的两位男子,都是武功高强且心性非常人所能比的人物。所以,这套功法对于他们两个的作用没有那么大,但是这招式变换间所带起的罡风,还是不容小觑的。
楚留香和宫九只能打起精神,万般小心地来应对石观音。
......
你来我往,就这样伯仲不分地交手了有几百招,但是还不见有个分晓。
但是长久这样纠缠下去,对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无益,况且缠斗的时间越长,楚留香和宫九的处境越发危险。
一直旁观着的西门吹雪扶在别在腰间的乌鞘长剑的手微微动了动,下一瞬,却已经拔出了长剑,指着场中的石观音,飞身过去了。
站于西门吹雪身边的陆小凤先是一愣,随即苦笑了一声,他以轻功与灵犀一指闻名于江湖,但是若是论起近战或者杀人,他连场上的三位中的任何一位都比不过,所以他现在只能在这里干看着着急了。
“阿雪这孩子~”
不知何时出现在陆小凤身旁的玉罗刹幽幽地感叹了一句,着语气让陆小凤说不上来是有荣与焉还是仅仅只是无奈。
陆小凤回头看了过去,玉罗刹的上半身还是隐匿在一团灰蒙蒙的雾气当中,只有那似是而非的语气可以让人探知一点他的想法。
此时,场中的斗争已经进入到了高潮。
场外的内力高深的几人可以看得出来,石观音在这三人的围攻之下,她出招的速度已经变缓许多了。
然而,就当众人以为就可以这样慢慢的消磨石观音的内力下去的时候,异变突生。
只见,石观音突然使出了一万分诡异的招式,直冲楚留香而去。而周围那两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石观音这一击落到楚留香的身上,所以也就冲上前去,各种招式层出不穷,直往石观音身上落。
石观音眼见攻击楚留香无望,索性就直取身边离她最近的人,一招用上了十分的力气。
而距离她最近的人却是西门吹雪,因着石观音的速度太快,西门吹雪躲避之余还是被迎面的罡风波及到了,从而受了点内伤,在他落地之后,就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玉罗刹本来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在异变突生的那一瞬间之时,他虽然感觉到了,但是因为与那边还是有一段距离,所以就算他轻功再好,速度再快也来不及的。
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西门吹雪受了伤。
这下子,彻底惹怒了本来压根没打算插手的玉罗刹。
“石观音,尔敢伤吾儿!”
怒不可遏的玉罗刹飞身前去,也不知他何时从何处抽出了两把通体乌黑的弯刀,这两把刀的刀刃之处寒光凛凛,一看就是饮过不计其数的人血的刀。
玉罗刹两把弯刀直取石观音的首级,石观音躲避之余还万分惊诧地询问他:“玉教主,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了二十年,怎么如今却要反戈,短兵相接了?”
“呵~废话少说,看刀!”
玉罗刹并不想与石观音在此处喋喋不休,他只想速战速决。
而楚留香呵宫九在玉罗刹过来的时候,都极有默契地同时往后退了。此时却是江湖上最顶级的高手过招,他们这两个小辈就不要掺合了。
高手过招就是不一样,玉罗刹招招毙命,而石观音也是见招拆招。但是,因着刚刚与楚留香三人
的一番缠斗下来,已经消耗了不少内力,石观音开始逐渐显露颓势。
玉罗刹找准机会,见缝插针,在石观音露出了一个极小的破绽之时,伸出手来飞速地在石观音的身上点了几下,将她定住了身。
第104章 观音甍
石观音被玉罗刹以刁钻古怪的手法点了穴道, 一时半会儿竟也冲不开。尝试了多次之后, 仍是在做无用功, 石观音只好恨恨地选择暂时放弃,不过, 玉罗刹虽然点了她的穴位, 使她动弹不得, 但是,却并没有点她的哑穴。
石观音眼珠一转, 计上心头。
“无花~”
无花听见石观音叫他, 他略微想了一想, 心里大概清楚石观音想做什么。
他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曾经他在无数个深夜中想过,他为何要出生在这个世界, 自问自答一番后, 只不过徒加他对石观音以及自身的厌恶。
待到长大一些,他从各处听得的与自己查到的各种有关于石观音的事迹, 他曾经抱有的对于母亲的期待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更何况,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越来越像石观音了,这令他更加厌恶自己了。
石观音在当下这个场面中喊他, 无非是想利用他和她那点淡到微乎其微的母子情分, 来促使她脱身。虽然无花有千万种理由可以推脱掉,但是他还是想要同石观音有个了结,更何况, 石观音生性见不得比她生的美的女子,有她在,龙儿还是会置身于险境之中。
无花想到这里,扭头看了眼一直在他身旁的小龙女,小龙女是自打石观音出现后,就没有一刻不在担忧着无花的,在无花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再生变故。
想起来,两年前她还是一个只知练武,不通人情世故,更不论这男女之情。但是,因着无花的出现,她尝到了情之滋味,不论是男女之情还是亲情。说到底,小龙女是真正地将无花放到了心上的。
无花紧紧地握了一下小龙女的手,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并且放开了小龙女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石观音所在的方向。
无花站定之后,静静地看着石观音。
石观音也在等,等着无花开口,无花是她生下来的,而他也像足了她自己,野心,狠毒,真不愧是她石观音的儿子。
而且,所知,无花也极为看重自己的声誉,所以他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母出事的!
想到这里,石观音嘴角噙上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美目弯弯地看着站在她身旁的无花,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无花,来,给母亲解开穴道!”
无花并没有如石观音所料的那般立即给她解开穴道,稍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石观音立马变换了脸色。
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在干什么,快点!”
无花终于有了反应,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蹲下身来,看着石观音说:“母亲!我是不会放了你的!”
石观音一听这话,目眦欲裂,到了此时,她也不想再去掩饰什么了。一股愤恨仿佛要凝成实质一般,化成一把锋利的刀扎向无花。
“无花,你敢~”
无花并未理会石观音,而是话音一转:“不过,我会想尽办法保全母亲您的性命的,至于其他的,恕儿子无能为力了!”
说完,他也不待石观音回应,直接起身离开了。
而将石观音成功擒下的玉罗刹此时正围在西门吹雪身旁,虽说旁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他周身弥漫的心疼,可是都能看得出来的。
无花走到一个这些人都能看到,而且确保都能听到他声音的地方。
“诸位,无花知道,接下来的话,大家可能会觉得很过分,可能还会觉得万分可笑。但是,无花在这里有几句话想说,石观音为无花生母,大家应该都清楚了虽然说,她于我只有生恩,并无养恩,但是石观音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无花在这里恳求大家,留她一命!”
果不其然,这几句话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饱受石观音迫害的女子们好不容易有了未来,她们在听到无花的这番话后,即刻就有声音传了过来:“这可不行,石观音不能活着!”
为首的曲无容在听了无花的话后,略微思索了一下,她那原本紧皱着的眉头就松泛了。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她伸手挡住了后面还想要继续说话的女子们,应承了无花的话:“既然无花公子这么说了,无容就应下了!
曲无容身后的女子们碍于她平时的威慑,而不敢多言,但是绝大部分人脸上还是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
曲无容也没打算再多说几句,她径直向着中央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石观音走去。
曲无容来到石观音的面前,蹲下身子,满眼复杂地看着即便是这般落于人手的境况下,依旧美貌无双、风韵丝毫不减的石观音。
石观音冷笑一声:“呵~为师的好徒儿,你来此所为何事?”
曲无容摇了摇头,这才开口:“师傅,您莫怕,无容不会对您出手的!”
石观音听见曲无容这话,瞳孔放大了一瞬,她面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却转瞬即逝。
曲无容叹了一口气,她缓缓解下覆在脸上的面纱,那被遮盖住的一张遍布纵横交错的疤痕的脸就这样袒露于人前。
“师傅,这张脸就算是全了您对我的养育之恩吧,还有,因着你这么多年来的教导,我不会对您出手的,您且放心吧!”
曲无容说完这几句话后,就又将面纱戴上了,然后施施然起身,折返了回去。
而刚刚还有很多意见的那群女子也不知被谁给安抚下来了,而楚留香与无花一众人却自始而终都很安静,保持着一种奇怪而又分外和谐的缄默。
过了一会儿,楚留香站了出来,提议道:“诸位,楚某瞧着,这时辰也不早了!不若大家今个先歇息一晚,养足精神后,咱们明日再好好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置这石观音!”
“另外,我待会儿会请玉教主再给石观音点上几处穴位,会确保她跑不了的!石观音我们就暂且把她关在她的房间,然后安排人看守着,这样,可还行?”
无花这边自是没什么好反对的,而那些女子们也在迟疑了一下后都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样决定好了,玉罗刹不大情愿地过去又给石观音点了几处穴位,他的动作很快,点完之后,他立马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手帕,用力地擦着自己刚刚用来点穴的那根手指,虽然并没有与石观音接触到,但是玉罗刹觉得只要和沾上那个女人一点点的气息,他都觉得脏!
玉罗刹做完了楚留香请求的事情,然后极快地飘回到了西门吹雪的身边,小心地搀起他,扶着他离开了这里。
而无花则是偕同小龙女一起往昨个住的地方走去,他现在这般情况下,留在此处已经不大合适了。况且,无花经过方才的一战,气血有些虚浮,得回房去运功将翻腾的气血压下去。
楚留香和胡铁花、陆小凤三人则是在一位曲无容派出来的侍女的带领下,将石观音押送过去。
那位走在前方带路的女子,低垂着头,只盯着自己脚下的路,她的背影看起来很是赢弱不堪,仿佛一阵风过来都能把她吹倒似的。
这边三人都是最最怜香惜玉的人,见不得一风华正茂的本该有着灿烂笑容的女子,活的这般小心这般担惊受怕。
陆小凤先一步跨到了那侍女的身边,绽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姑娘,不知咱们这是去往何处啊?”
那侍女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陆小凤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一看是陆小凤,又急忙将头低下,身子有些微微发抖,随后她才用着极小的声音,喏喏地说:“陆公子,是去宫主的房间!”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急急地向前跨了几步,拉开了与陆小凤之间的距离。
陆小凤被这一情形弄得一愣,又在胡铁花的嘲笑声中回过了神儿,他苦笑着摸了把自己鼻下的两撇胡须,摇了摇头,停下了脚步,等到身后的人跟了上来,与他们同行。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几人前后来到石观音的屋子,将石观音放置于床上后,没有人理会石观音那狠辣而又不甘的眼神。
今晚暂且由胡铁花看管前半夜,后半夜由陆小凤换下,其他人就先行休息。
胡铁花也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把老爷椅和一个小高几,悠哉游哉地坐在上面,旁边高几上还放着几碟点心,一壶茶。
吃着点心喝着茶的胡铁花虽说万般悠闲自在,但是他始终是觉得那里不得劲。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只见他又在自己的腰间摸索,不一会儿,拿出一个酒囊来。
胡铁花打开酒囊,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这才爽快地吁了口气。
就这样,他就着点心喝着酒,不多时一囊酒就被喝的一干二净了。胡铁花往地上抖了抖酒囊,发现再也不能抖落出一点一滴来,他泄气地往椅背上靠了过去。可是,当他的身体沾到椅背的时候,他就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终于,酒囊从他的手中滑落下来,而他也抵挡不住突然来袭的困倦之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
“老胡,老胡,醒醒,醒醒......”
胡铁花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放大了好几倍的陆小凤的脸,若是再近那么几厘,他们二人将会发生肌肤相亲。
胡铁花被吓了一跳,为了避开陆小凤,直直地往后仰去。
果不其然,他连人带椅子都来了个人仰马翻。
胡铁花这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腰,抱怨道:“陆小凤,你干什么呀,吓我一大跳!”
陆小凤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说:“老胡,你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啊?”
胡铁花听见陆小凤这句话,想也不想地就要回答,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顿住了,他现在一细想也觉得蹊跷了起来,他的酒量一直很好,而且就是普普通通熬上半宿而已,那会儿怎么就睡着了呢,而且睡得十分沉。
胡铁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陆小凤一看见胡铁花这幅模样,心道不好。
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动身,一齐从门中挤了进去,匆忙奔到床前,查看石观音的情况。
床上只有一副枯骨,以及一套今日石观音身上所穿的衣衫。
两人见此情形,不由得大骇,谁也吃不准这床上的究竟是不是石观音。若是,那石观音是被何人杀死的,且是用何种手段,让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顷刻间变成了一副白骨,周边也没有任何血肉,这般诡异手段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啊!
若不是石观音的话,那是谁带走了她,她们又去了哪里?
事已至此,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将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再好生细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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