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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所思——温凉盏

时间:2019-01-24 09:05:46  作者:温凉盏
  “所以,当时你家出了事,我嫁不成你了,也没有听爹娘的话,随便嫁给别的什么人,而是入了宫。”
  莲生抬起头,目光里有些深痛。
  太后仰头笑着。
  “因为啊,我想着嫁不成你,别的人也没什么区别,那倒不如嫁给这世上最尊贵之人,也好看看这天下最顶端的风景,是个怎样光景。”
  莲生嘴唇微颤,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太后又拍了拍他肩膀:“不必为我难过,我从未后悔过。”
  拍完肩膀,她又道:“所以,之后我就一直往上爬,往上爬,从宫女爬到美人,从美人爬到妃子,再从妃子爬到太后……一直爬一直爬,总算到了今天。”
  她笑着摸摸身下的宝座。
  “说实话,莲生哥哥,这些年,我离天下至尊,也就只差一个名头了不是么?”
  莲生哽咽着点头,泪水从他布满细纹的眼角汹涌地流出。
  太后伸出手,轻轻擦着他的眼角,“怎么哭了啊……”
  “别替我难过。我不难过。”
  “我只是有些遗憾……遗憾瑢儿去地太早,遗憾时不与我,若是老天能给我多点时间。五年还是太少了啊……若是有十年,不,八年也好,我也不会像如今这般狼狈,连赖以依仗的手下都来反我。”
  她长长地叹息。
  “真是遗憾啊……”
  她的话声幽幽摇曳着,仿佛一缕薄纱,被风一吹,便不知飘到了哪里。
  莲生心中大恸,忽然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我姐姐在哪里?”
  少年冷硬的问声伴随着刀戟兵戈之声骤然响彻,莲生望去,就看到金銮殿外,一个身着鲜红箭衣的疤脸少年持刀而立,雪亮的刀刃上热血滴滴滚落。
  他站在那里,像一柄标枪,笔直而坚硬,冰冷的目光直视着高坐于金銮宝座上的太后。
  “我姐姐,甄珠,在哪里。”
 
 
第109章 天下之主
  阿朗的心跳地很快。
  从攻入宫门,到彻底镇压住宫里反抗的人马,他一刻未耽搁的奔向永安宫,激动、期盼、愧疚、喜悦……种种的情绪郁积在他的胸膛,只等着见到想见的那人的那一刻爆发出来。
  然而,永安宫是空的。
  安王早已逃走,他知道。
  永安宫冷冷清清形同冷宫,他也知道。
  可是,为什么连姐姐也不在?
  他让人翻遍了永安宫的每一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她的踪影,只找到一间留有画架颜料,似乎曾是她居住处的房间。
  就像向着前方的目标一直奔跑,欣喜若狂以为终于到达时,却发现之前所见的目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真正的目标在哪里不知道在哪个遥远的地方。
  可是不管在哪里,都要找到她。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着,于是自然而然地,得出先去找太后的结论。
  太后把她囚禁在了这里,太后一定知道她在哪里。
  “我姐姐,甄珠,她在哪里。”
  少年定定地望着金銮宝座上的女人,无暇看这个曾经万分显赫,掌管天下大权的女人使什么模样,也无心看她如今落魄了是什么反应,只是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用冰冷又嘶哑的声音质问她。
  看着少年和他身后的禁卫军,知道逃跑无望,莲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深深地低下了头。
  太后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仔细打量着少年。
  第一眼看到的,是少年的眼睛。
  许是因为急的,他的眼眶有点红,眼眸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澈,黑白分明,就像黑白的水晶,掺不进半点灰色。
  眼睛之后,她的目光才注意到他脸上那两道骇人的伤疤,于是顿时恍悟了少年的身份。
  计都的第八个义子,禁卫军的统领,据说身手高强,之前抵抗逆军就立下了不少功劳,可以称得上年少有为了,而且……似乎是甄画师没血缘的弟弟。
  可看他如今这般模样,这两姐弟之间的情谊,比起有血缘的,恐怕也不差什么了,甚至——更甚。
  但是,他不知道甄画师已经不在宫里了?
  太后没有回答少年的话,定定地想着,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
  那笑还未完全绽开,外头又传来一股人马的声音。
  计玄的声音传了过来:“义父,太后在这里!”
  随后,嘈杂凌乱的人声和兵器声中,那身材格外高大魁梧,即便是在这深夜也十分显眼出众的男人越众而出,将先前质问的少年也落在了身后。
  “太后。”男人没有急着上前抓人,只是嘴角带着惬意的笑,望着御座上的太后,“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太后了。”
  太后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莲生红了眼质问:“计都,娘娘几时薄待过你?从一介白身到一人之下,若不是娘娘赏识,你怎会有如今的地位?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计都呵呵一笑。
  太后拍了拍莲生的手,微笑着摇摇头:“莲生,莫要跟他废话。既然能做万万人之上,谁又会甘心再屈居一人之下呢?”
  计都扬眉:“你倒是看得明白。既如此,好歹也曾相好一场,我也不难为你了,自己选个死法吧。”
  太后叹了一口气,目光瞟过男人身后,那自从男人出现就沉默着,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她未移走的少年。
  在太师说让她选个死法时,少年的眼眸陡然动了一下,脚步微抬,双唇微张,似乎想要上前说话。
  太后抢在少年之前开了口:“死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少年刚抬起的脚只得又放下。
  或许是多年夙愿终于得偿,便想要尽情享受这成功一刻,听听败者的临死挣扎,听了太后的要求,计都并未着急,反而很好脾气地点了点头,笑着道:“你问。”
  太后微微敛眉,问道:“甄画师……如今是在你手里吧?”
  没料到她会问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计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却还是点了头,说了声“是”。
  却没看到他身后,目光陡然转向他的少年。
  太后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所以,你与她果然关系不浅哪……当时举荐给我,我还当你们素不相识,你还骗我说她是个寡妇,可我却查到,你曾经有个相好了十年的花魁,就叫珍珠……”
  计都冷笑:“你查的倒仔细!”
  太后点点头。
  “其实起初我并未确认她就是那个花魁珍珠,毕竟她也跟了你十年了,想着总有些情分在吧。可你当时明知我找风月庵主人画像,便没准备留她的命,你却还是把她送进宫了。若不是她的画技叫我改了主意,如今——”
  太后抬头一笑。
  “她早已经死了。”
  计都不禁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有心想反驳什么,却又闭上了口。
  跟一个失败者有什么好争吵的。
  于是他只是冷笑着,有些傲然地道:“不劳你费心可怜她,待我坐上皇位,后宫的宫殿随便她挑,便是皇后之位,我也给得起。”
  他的确曾利用过她讨好太后,也知道她入宫有风险,但她没有死,他也把她救出来了不是么?
  他不会计较她的出身和曾伺候安王的那段事儿,等他登上皇位,她就是同样高高在上的后妃,他自会宠她一世,给她一世尊崇,让天下女人嫉羡。
  他只是用她打了一个赌,而从结果看来,这个赌于她于他都有益。
  他想着,心里那点儿烦躁便挥去了,只是看了看太后,心想女人果然就这点儿眼界,都死到临头了,还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么说来,太师也算情深义重了。”太后声调微微上扬着问道,眼里带着挥之不去的笑,然而那笑却让人怎么都不会觉得她所说的话是褒义。
  “只不过我倒觉得,以甄画师的性子,未必会喜欢待在后宫呢!”
  她轻快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着,满满地嘲讽之意,登时叫计都并不算多的耐心磨净了。
  “我看,你是不想自己选择怎么死了!”
  计都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忽然灌注了力气,奋力一掷,长刀便如箭矢一般,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直直投向御座上的太后。
  太后微笑着,不躲不避。
  莲生却猛然移到她身前。
  “噗!”
  沉闷的刀刃入肉声响了两下。
  长刀穿破穿着太监衣裳的男人的胸膛,强劲的力道又将他的身体掼向前,使他与御座上的女人面对面相拥着,而那柄余势未尽的长刀,便像串糖葫芦的竹签子一样,将两人串在了一起。
  太监艰难地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女人费力地拍了拍他的手,逸出血的唇角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唉……”
  转瞬便消散在了空气里。
  计都冷笑一声,走上前,奋力一拔,长刀浴血而出。
  漫天的血水雨一样喷洒出来,落了计都一身一脸,也将两人最后的生息断绝。
  计都满不在乎地伸出脚,用力一踢,御座上相拥的两具尸体便“骨碌碌”滚到了一边。
  计都脸上这才露出真切的笑意。
  他走上去,抚摸着雕刻着盘龙纹的紫檀木宝座,用力拍了一下,随即,转身坐下,居高临下地看向殿下的人。
  阿朗,计玄,还有许许多多跟随他攻破这所宫殿的士兵。
  他们都看着他。
  他笑了一声,被喷洒了一脸血的脸上血珠滴滴滚落,浸湿了龙椅下的汉白玉。
  仿佛甫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从今日起,”他扬起头,睥睨着下方。
  “朕,便是天下之主。”
  ——
  甄珠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
  只记得最后西边的皇宫没了动静,而太师府也没有任何骚乱,外头的护卫都还好好地守在外面。她撑不住困倦的双眼,便躺在床上合衣睡了。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外头仍是静悄悄的,不一会儿婢女走了进来,如往常一般服侍她穿衣梳洗。
  她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婢女为她梳妆。
  只是,发髻才挽到一半,便有人冲了进来。
  “砰!”
  猛然被推开的房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婢女吓了一跳,手中的梳子都掉到了地上,刚刚挽起还未固定的发丝瞬间从手中滑落。
  甄珠扭头朝门口看去。
  上午和暖而明亮的阳光中,比她记忆中又长高了许多的少年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崭新的鲜红箭衣上没有一丝灰尘和血迹,像一株阳光下抽条儿沐浴的小白杨,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
  甄珠脸上露出笑,唤道:“阿朗。”
  话声刚落,少年便迈开大步,几步跨到甄珠面前。
  下一刻,甄珠便被紧紧地抱住。
  “姐姐!”
  少年带着压抑和激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旋即,甄珠的脖颈上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
  “姐姐、姐姐……”少年不停喃喃地低喊着。
  甄珠艰难地从被他禁锢的双臂中伸出手,拍拍他的后背。
  “傻孩子,别哭。”
  “我在这里。”
 
 
第110章 两地
  婢女已经识眼色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紧紧相拥着的两人。
  好一会儿,阿朗才松开了双臂,眼里的泪已经忍住,脸颊上却仍有未干的泪珠。甄珠笑着拿出手帕给他擦泪,阿朗便乖乖地把脸凑到她跟前。
  一边擦泪,甄珠也在一边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少年。
  几个月的分别,少年居然又长高了许多,身高已经能傲视绝大部分男人,只比计太师矮一点而已,只是身形仍是少年的瘦长,不如计太师壮硕,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威慑力。
  而且,他的气质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阿朗沉默寡言,便是个子高,脸上有着狰狞疤痕,也给人一种呆愣好欺负的感觉,但如今,或许是身在高位,又或许是经过了战争与拼杀的洗礼,少年就像一把初初开刃的利剑,锋芒毕露,气质凌厉,仿佛一靠近都会被剑芒划伤。
  任谁也不会再将他看作安全无害的小少年。
  计太师把他打磨成了一把锋利之极的剑。
  甄珠眉心微微一蹙,却又很快散开,没有让少年发现她的异常。
  擦干净少年的眼泪,她只是笑着说道:“阿朗长大了很多啊。”
  阿朗便微微低头,有些害羞地笑了,脸颊绽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一瞬间,少年身上凛冽凌厉的气息陡然消失无踪,露出笑容的模样,俨然还是从前那个会因为她一句夸奖就喜悦害羞的小少年。
  甄珠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也露出笑容。
  笑罢,她首先开口问道:“阿朗,跟我说说你最近的经历吧,尤其是——昨晚。”
  阿朗毫不迟疑地点头:“嗯!”
  于是少年便从甄珠入宫后的事说起。
  从因救了计都一命从而被收为义子,到当上禁卫军三大统领之一,到率领禁卫军与逆军交战守城,再到昨夜的奇袭皇宫。
  阿朗的叙述并不生动,只是平铺直叙地将他所经历过的事讲述一遍,而且因为怕甄珠担心,他有意隐去了那些惊险的细节,比如救计太师时那一刀命中胸膛险些丧命,比如守城时几度与箭矢擦身而过……而讲到了昨夜,因为他并未受什么伤,又是刚刚发生的事,便讲的具体了一些。
  “……宫廷侍卫都是没有经过真正的拼杀的,所以我们其实并未费什么力气……然后我就去永安宫找你,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你……”想起当时的心情,阿朗的声音低了一些,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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