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萝心里也暗暗赞叹,难怪从前得难怪顾雪萝会对他如此在意喜欢。
赵子澄看了看她,道:“萝儿,你这是怎么了?”
顾雪萝自然不能说实话,只得撒谎道;“哦,我,我刚刚吃多了酒肉,觉得心里腻腻的不舒服,所以在路上走走,消消食,醒醒脑袋。”
赵子澄看了她一会,嘴角露出了一丝轻笑。但他还是没有揭穿顾雪萝的谎言,而是说道:“那现在可清醒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顾雪萝走的脚生疼,又受不住路人的眼光,思量了片刻。回道;“那就麻烦你了。”
赵子澄的侍从立刻停车开门,迎顾雪萝进了马车。
顾雪萝思量了很久,还是轻手轻脚的上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问女主生日问题后面剧情会解释,追文的小伙伴点个收藏呗嘻嘻嘻
第十二章
好在车内的空间还算宽阔,顾雪萝立刻坐在另一边,她理了理衣角,绾了绾头发。
赵子澄看着她食指上的戒指,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他又掀开软帘吩咐道;“去光禄大夫府上。”
车里燃了香。顾雪萝细细嗅着,香味清甜,跟平素男子用的香味似有不同。赵子澄望着她耳边散出来的碎发,她低着头,有些紧张的眼神。
他缓声开口:“萝儿,这香还是你去年制了送给我的。我只有在心里烦闷不安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燃一点。”
顾雪萝沉吟片刻,说道;“这雪蕊香的气味,虽然有些清甜,但脂粉气不重,男子偶尔用一些,也是相宜的。”
“你怎么在大街上自己走?”
“我刚才说了,我.....”
赵子澄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严肃;“你别想着跟我说谎,是不是林檀欺负你了?”
顾雪萝立刻摇了摇头:“没有,我真的只是坐不惯马车,所以才下来自己走。”
赵子澄顿了片刻,放在膝头的手慢慢地攥了起来。顾雪萝看他如此,心里也着急起来,但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劝。
两人相对,只有无言。顾雪萝思忖了片刻,悠然开口:“子澄,你既然喜欢这雪蕊香的味道,来日你有了夫人,我就再多制些给你送去。”
赵子澄露出一丝苦笑。他生的温润清俊,眼中如同含星,即使是苦笑,看着也如同真的开心一般。顾雪萝看她这种神情,觉得自己再也憋不住了。谁知道自己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车夫已经停了车,说道;“小世子,光禄大夫府到了。”
顾雪萝如蒙大赦,立刻下了车。赵子澄的马车没有开走,而是又掀开软帘,看着顾雪萝走到林府门口。
此时依旧临近暮春,不知道谁家栽种的红杏。花瓣凋零,一阵风过,便簇簇落了下来。又停在了她的衣袂和乌发之上。顾雪萝停了下来。她仰起头,没有急着拍下残花,而是摊开手掌,接了两朵。
顾雪萝开心的笑了起来。鲜艳的杏花给她的脸颊染了三分颜色。顾盼回首之间,乌眸贝齿,尽态极妍,袅娜可爱。
像是东临踏春归来的女伴,遇见心上公子,巧笑倩兮,笑着塞给他一个绣花荷包。他从来都疼这样的顾雪萝,像是池塘里初开的菡萏,山间潺潺流过的清泉。
这时,身旁的小厮凑了过来,说道;“小世子,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马车开动,赵子澄道;“你说就是。”
小厮便道:“我娘是给女子验身的嬷嬷,做了三十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打她眼前一过,就能看出来,我从小跟着她,所以,这眼睛啊,也跟着她练毒了。”
赵子澄顿了片刻,皱眉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厮凑了近前,说道;“我觉得啊,这林夫人和林大人,感情可没看上去那么好。”
赵子澄转过头来:“什么意思?”
“我看啊,这林夫人直到现在,只怕还是完璧。”
赵子澄看他这话说得粗俗,连忙制住了他。但自己却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厢的顾雪萝已经快步走上台阶,进了侧门,跟着几个家丁打了招呼之后,就翩然入门。刚走到虎纹石假山旁边,就看见郑南端着个红漆盘,正在那里认真的捡拾落在地上的杏花和梨花。
顾雪萝便走上前去,疑惑地问道;“你捡这些残花做什么?”
郑南抬起头来,笑着回道:“夫人,前日来了一个游方的厉害大夫,说是有法子治大人的内热之症。”
顾雪萝便道:“什么药方?”
郑南一边挑些完整干净的花瓣放在漆盘里,一边回忆起来;“用落下的梨花一钱,杏花一钱,樱花一钱,再加上山参,冰糖和雪莲。再酿成膏状,放在水边藏着,到夏天取出来,说是有奇效。”
她缓缓点了点头。才想起来,林檀确有娘胎里带来的内热之症,每到初夏便会发作,夏日夜短,他常常一个晚上睡不着。如果得了这个方子,没准还能误打误撞的管用一些。
顾雪萝瞧着他弯腰辛苦,便也蹲下身,帮他去捡。两人正在闲话些家常,她的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悠扬的乐曲之声。透过柳叶和水台,显得十分清丽悠扬。
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郑南答道;“哦,应该是大人在弹箜篌。”
顾雪萝挑了挑眉;“林檀还会弹箜篌?”
郑南倒笑了起来;“夫人,大人不仅会弹箜篌,还会吹羌笛呢!”
顾雪萝把那花抛在了漆盘里,静默地想道,就算会弹一百八十种乐器,也是一副“歹毒”心肠。这么一想,又勾起刚才的气。索性连花也不想捡,立刻抽身离开了。
谁知林檀就是在晚桐院附近的竹林前弹奏。
所以她刚到门口,便看到了在坐在那里的林檀。他已经将乐曲奏到末尾,有些苍白的手指转轴拨弦,有泠泠雪山之音。宛若玉碎。顾雪萝自问从前将书看的认真,但没有一处说林檀还会弹箜篌,而且弹的这样好。
林檀没有看见顾雪萝,依旧认真的摆弄着他的箜篌。他的眉目虽然俊秀,但却有几分锐利。即使他的脸上挂着笑,也让人觉得他在拒人于千里外。
顾雪萝也忍不住顿住步子,仔细地看着他。林檀和赵子澄,似乎是一块镜子的两端。
林檀像是出岫白云,高岭雪莲,超脱世外,不入凡尘。他看人的时候,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隔着很远的距离,像是站在河的另一端。
而赵子澄却像是蓝田美玉,翠盖玉树。温文尔雅,瑰意琦行。他像是在炎夏遮风挡雨的屋檐,只要他立在那里,就可以护得想要保护人的周全。
沉思间,乐曲声戛然而止。林檀抬起头来,看见了顾雪萝。她扶着石头,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来。
风吹竹叶而动,两人在不远的距离四目相对。他上上下下扫了顾雪萝一眼,看她衣饰很是整齐,便出言问道;“夫人脚程好快,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你就回来了。”
顾雪萝瞪了他一眼,出言回道:“你就不担心我会走不回来?”
林檀已经起身,抱起他的宝贝箜篌,淡然开口;“横竖夫人有人送回来,何必我费心担忧呢?”
顾雪萝立刻回过神来,道;“你跟踪我?”
“没有。”林檀回答的干净利索。
顾雪萝看着他扫在地上的一片衣角,和将要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开口;“我已经和赵子澄说清了!”
林檀顿了片刻,说道;“与我何干?”
顾雪萝挑了挑眉,抽步上前;“与你无干,你不在乎绿云绕顶,我也无所谓。但是我顾雪萝一向行的正走的端,万事只求自己问心无愧,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在我。”
林檀的眼睛终于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道;“好,多谢夫人如此诚恳。”
顾雪萝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林檀看着它快步离开的背影,渐渐陷入了沉思。
顾雪萝刚一进屋,就看见银蛾一脸急切的在屋子里打转,一看见顾雪萝,好像得了凤凰,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可把奴婢急坏了!”
顾雪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没事,左不过都在大街上,还怕我回不来吗?”
银蛾道;“大人也真是的,就这么把小姐扔在路上,让您自己回来了?”
顾雪萝走到内室,坐到了锦榻上,慢慢捶着腿。银蛾蹲下身,帮她脱了鞋,看到她的脚之后,惊呼了一声;“呀,脚都磨出血泡了!”
顾雪萝低下头一看,脚上果然起了一个大血泡,怪不得刚才那么疼。她心里更生林檀的气,也跟着银蛾一起埋怨起来。
银蛾帮她打水洗脚,因着屋里没有冰片活血膏了,便往林檀的正房里去寻。到了正房,却是一片寂静,一个人都没有。她便又忖度着往正房后面的抱厦去。刚过了垂花门,到了挟屋,想要进门,却听见里面人说话的声音。
银蛾心里奇怪起来。因为林檀平时十日有九日都是在正房接着东面的隐松阁里看公文会客。怎的今日巴巴的到了抱厦来。她刚想抽身离开,想了片刻,却又折了回去。隔着窗陇,听不清具体的细节,只知道除了林檀的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奇怪。
这时,屋内忽然没了声音。银蛾唬了一跳,以为自己偷听被发现,立刻转身离开。谁知才刚出门,后背就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银蛾立刻回过头,谁料却是林檀身边的郑南。她给吓坏了,出口啐道;“你这烂了手的,好端端地拍我作什么!”
郑南也被她吓了一跳;“你这是犯什么毛病?怎么现在越来越厉害了!”郑南的皮肤是微黑的小麦色,脸上本来存着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银蛾拍拍胸脯,试探着开口:“你去哪了?”
郑南指了指药房;“我去看大人的药了,你怎么在这儿?”
银蛾这才放了心,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圆形门洞附近,才道;“我家小姐脚上起了血泡,我来给她寻冰片润血膏的。”
郑南看她难得温柔一些的样子,立刻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谁是第一!!!小可爱们要记得吃晚饭哦!
第十三章
银蛾拿了润血膏,回到晚桐院。顾雪萝又叫叫丫头们去吃饭,自己脱了衣服,只穿这家常的藕荷色纱织袄和白绫裙子,长了血泡的脚伸出来,闲闲地垂在半空中。手里正捧着一本书,仔细地看着。
银蛾笑道;“小姐,我从药房里取了润血膏了,奴婢这就给你上药。”
顾雪萝点了点头;“我刚洗过脚了,早上已经沐浴,等下上完了药就直接睡吧。”
她点了点头,拿烧热的银针,挑破了顾雪萝的血泡。她皱了皱眉头,也没喊疼。银蛾用干净簪子挑起一些膏,抹到了她的脚背上。她看了看顾雪萝红肿的脚,脑袋里忽然钻出来刚才在挟屋前听到的话。
银蛾有事素来不瞒着顾雪萝,于是便把这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顾雪萝听完了银蛾的叙述,果然若有所思的放下了书,只是呆呆地盯着琉璃百花灯罩里的烛火看。
看来,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林檀与夷族私下相交的事情,小说里也曾经写到过,但是直到她穿越进书里,也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
如此看来,这件事情,只能自己慢慢调查了。到了晚间,顾雪萝又找了个小丫头去挟屋去看,里面已经黑了灯关了门,没有人了。顾雪萝也只得作罢,等到日后再做打算。
顾雪萝与林檀自从新婚以来,便分院另住。顾雪萝搬到了镜湖东边的晚桐院,林檀搬到了镜湖西边的隐松阁。两人隔着一片湖泊遥遥相望,过了白石桥,才能看到对方住的院子。新婚第二日便分房住,府中的下人有不少都在私底下嚼舌根。
但两位当事人却毫不在意。林檀的隐松阁,都是紫檀色,宽阔的漆门,引着常年翠色的青松。一间正房,东西两头连着卷棚,后面还有一间精致挟屋。只有三四个小厮常日里在四周扫石子路,一个女子都没有。
相比起来,顾雪萝的晚桐院就热闹多了。正房是一栋四角两层朱楼,可供夏日消暑观景之用。东西两侧是小巧厢房,东面向阳,可做冬日暖阁之用。这院子墙边培植了数杆梧桐,桐阴转午后,便将屋子里的暑热气息散了不少。
院内两边游廊下,更是栽种了许多粉白的蔷薇月季,从暮春开到秋日,院里常常萦绕着淡淡的幽香,且这些花颜色浅淡,又不俗气。
此时正是海棠花开的时节,顾雪萝每日对着这些花,想着该做些什么事情。总不能这样昏昏沉沉的度日。
这日,银蛾和府里的三四个大丫头抱了十来只彩鸭和鸳鸯,剪掉翅膀上和尾巴上的羽毛,省的到处乱飞。顾雪萝正在亭子里抚琴,看她们说说笑笑,倒也好玩,便放下了琴,去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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