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后面那两人安分了,电影也开场了。
电影的确足够吸引人,途中几次他们相视一笑,偶尔讨论两句,看到动人的片段,又同时沉默下来。
林蔚想起他上回说起搬去他家的事情,莫名的很是期待。
想象着两个人就这样窝在一处沙发上,相拥在一起看电影,同时欢笑,同时沉默。
电影演到一小时时,出现一段香艳的床戏,整个影厅都被一股艳靡的气息包裹住,连爆米花的香味儿都变得有些甜腻。
男主角的腹肌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演员恰好又是她很喜欢的那位。她盯着那明晃晃的腹肌,眼睛都直了,把爆米花咬的嘎吱嘎吱作响,喉咙干得要被爆米花的纤维划破了一样,吞咽都困难。
她顺手把爆米花递给一旁的许嘉川,他愣然接过,却无动于衷。
“你不吃吗?”
“我不爱吃甜的。”他说。
她才“哦”了声,嘴边递过来一粒,她下意识咬过,牙齿划过他指尖,她作弄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立马缩回手,红着脸说:“想吃肉?”
她笑着往他怀里蹿了蹿,他又塞了杯奶茶给她,有点凉了。
看电影入迷了,她一时忘记自己还买了奶茶这回事。
她盯着幕布上颇有些香艳的画面,喉中滞涩,下意识举起要喝,发现并没有吸管。
他似乎一直盯着她看,抽出袋中的吸管,扎开。
一系列动作流畅自然,她偏头自黑暗中凝视他,不禁赞叹:“你还真体贴啊,交了多少女朋友,才学会这些?”
话里带着几分询究的意味。
“以前,就没人这么对过你?”
他语气陡转,反问时竟也带着探询。
都在有意无意地试探彼此。
“没有。”她摇头。
除了许嘉川,确实没人对她这么温柔过。
以前和晟夏交往期间,他们甚至连场电影都没看过,情侣厅这种地方,今天她也是第一次来。
然而,她生命中,让她足够记忆深刻的细致体贴,居然都是许嘉川带给她的。
半晌,他静静说:“我也没有。”
——他也没有对谁如此温柔过。
她气息一阻:“嗯?什么没有?”
“没什么。”
他别开头,目光落在屏幕上。
男主角在将军帐里和女主角挥洒完淋漓后,女主角捧着他脸,笑问:“今夜决战,你却跟我在这里寻欢作乐,传出去不会遭人耻笑?”
男人张狂大笑:“足踏白骨冢,身披血肉甲,美人怀中死,成鬼也风流!”
于是,两具躯体再次交融在一起。
蜜桃色的肌肤与床帐旁的冷兵器交相辉映,鲜明而诡艳。
声色兼备,极具冲击力。
蓦地,前座那对情侣传来一阵激烈亢奋的低吟,穿透电影的背景音,为这足够暧昧的氛围锦上添花。
他们都同时听到这一声,都变了脸色,不自觉地一个侧头,视线相撞。
第52章 我是你的 ...
如果说, 这在这样的氛围下,完全不躁动是绝对不可能的。甚至可以说, 在这样的时刻, 似乎不做些什么, 就太浪费这一瞬间恰到好处的对视。
电影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整个影厅气氛旖旎诡靡。
男主角的腹肌又在林蔚眼前晃了, 林蔚又开始暴躁地啃爆米花了, 咔擦咔擦, 没个完。
许嘉川对男人的腹肌不怎么感兴趣,下巴点了点屏幕,忽地问林蔚:“好看吗?”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重了些,气息沉沉下落,又艰难浮起, 像是在梳理内心的闷燥, 声音也哑了。
她回答:“好看啊。”
“……有什么好看。”他话里酸劲儿挺足, “我也有啊。”
她回头, 眉眼带笑:“嗯?”
他还半拥着她, 也不知道自己嫉妒个什么劲, 把她小小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像是想证明一样。
“我也有。”
“我知道啊。”她收拢手指, 在那块儿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我又不是没摸过。”
她贴在他胸膛上,手还在他腹部不轻不重地揉捏,揉得一团火自那里蔓延自喉间, 他嗓子哑了,沉声问:“你还摸?”
“不给摸吗?”
前头画面缠绵不止,这边沉默了一会,她动作没停,嘴上又回到他们之前的话题。
她捏了一会儿,问:“你这些年,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他答的很快。
她讶然道:“国外上学的时候,也没有吗?”
“不信?”
“没不信,就是觉得惊讶。”她笑了笑,转而说:“上回去你医院,我感觉你还挺受欢迎的。”说罢,戳了戳他,“你这里,有给别人摸过吗?”
他勾着唇笑,“当然有。”
她声线一沉,很是不悦:“谁?”
“吃醋啊?”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解释道,“那年切阑尾,康复的时候,医生来检查康复情况,会摸。”
“哦,医生。”她胆子也大了,顺着从他衬衫底下探入。
“你干嘛?”
她哼:“我吃醋啊。”
“你摸哪儿呢?”他捏着她手,引导着,带到自己的右肋下方,“在这里。”
果然,在他右肋下方摸到了一块很小的,条形的,凸起的柔软。
像是想感受那道伤疤的纹理,她的动作轻柔了许多,愈发小心,甚至在想象手术刀是如何划开这里……
“林蔚。”他嗓音带着哑,突然出声叫她。
她无动于衷,甚至充耳不闻,手还在那里来回反复。
“林蔚。”他又低唤她,语气冷硬了些。
她的指腹冰冰凉凉,却像能撩起火一样,燃起的燥热要把他的一颗心都烧皱了。
他声音狠戾了许多,低喊:“……林蔚!”
周围传来不安的躁动,有人看向这边。
他立马压低声线,静了三五秒:“你到底干什么?”
她丝毫没想放过他,还在慢慢向下游走。
他沉声说:“别摸了。”
“让医生摸,不让我摸?”
“不是……”他声音愈发的哑,轻轻闭上眼,眉头拧着,“我叫你别摸了。”
“哦,那还是不让,我和别人不一样,是吧?”她笑得甚是无赖,“这么多人,嗯?有本事发个脾气我看看?说真的,我好久没见你发火了。你以前挺凶的,你记得吗?嗬,一发起火来,那气势,特别吓人。”
她的手很热,在他身上肆意游走。心底腾起一股火,他用凶狠的语气强压住,低喝:“……喂,你知道我发火可怕,那你别惹毛我啊。”
她有了兴味,嬉皮笑脸地挑衅,“本性流露了?这才像你嘛。”
他亦兴色盎然,很轻地嗤笑了一声:“那怎么,才不像我?”
“说实话,太温柔了就不像了。”
“我不该对你温柔?”
“不是。”她顿了顿说,“偶尔,也该换换口味吧?”
他一把捏过她在他身上游移的手,引着她再向下,冷笑:“那是不是,我对你凶狠一点你就觉得像我了?”
她又一次点头,手上很顺从,任由他带过,也笑着:“你就只会对我温柔吗?没点儿别的什么表情?”
时隔多年,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一看他露出凶巴巴的表情,或者弹她脑瓜嘣儿不给她糖吃就抹眼泪花儿的小女孩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挺怀念以前那个凶神恶煞的许嘉川啊——
这个念头才在脑中转了半圈,唇上蓦地贴上一片凉薄的柔软。他的气息勾着丝清淡好闻的薄荷香气,像是一头捕食的恶狼,狠狠地将她扑入沙发。
爆米花倾盆落下,撒了一地。
她半个人被他压在身下,死死地钳制住。
“要求还挺多啊,嗯?”
他很是满足,有了胜利感,仿佛捕获了梦寐以求的猎物。
“许嘉川,你不安好心。”她轻轻踢他,两条纤细的腿夹住他的一条腿,向上抵住。
“到底谁没安好心?”他恨恨地说,“林蔚,你总是在惹我——你知不知道,你也在惹火烧身?”
她掀起他一半的衣服,挑开纽扣,手指在他胸膛轻快地点过:“那你,就非要对我发火吗?要烧死我啊?”
“……”
他不言不语,单只是这样压着她,姿势是他占有了优势,然而其余一切却皆由她主导。
她笑:“我也没做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儿吧,许嘉川?”
学着刚才电影里的女主角,轻轻捧住他的脸,笑问,“别人都在这儿看电影,你非要跟我寻欢作乐?咄咄逼人?”
他怔了怔,听她俏皮的语气,回味一番,又气又好笑。
她那只温热的小手还在他衣服里,贴合着他的皮肉,熨入一层炙意,烧得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
她今天穿了条布料略厚的连衣裙,偏职业装的设计,下摆狭窄,只觉得衣料绷在自己腿上,束缚得她很是难受。
沙发足够长,足以她平躺开,伸展了两腿轻轻勾住他,裙摆也随动作折在臀线以上。
在同他接吻之时,双腿缠入他腰间。
蓦地,感到一个力道,很轻,很轻地顶了她一下。
她头脑霎时滞空,下意识地低吟,然而这声音立刻被他来势汹汹的吻吞噬掉。
只顾着热烈回吻他,同他气息交缠之间,身下早已乱成了一团。
很合时宜的,直至电影临近结尾,又来了那么一段……
她上气不接下气:“这电影真他妈有完没完?”
“不是你想看?”他笑,“你还说,想看很久了?这下,看够了吗?”
“没看够……都没有。”她混乱地回应,“我还没看够。”
他们简直要在这一刻同时疯掉,死死地交绕住,觉得身下都要爆炸。他引着她的手向下,声音沙哑地在她耳畔唤她:“蔚蔚……那你摸够了吗?”
“……没有。”
——没有。
一切都没有。
没有尽头,一切都没有。
真希望,一切都没有尽头。
真想,真的好想,跟他死在这一刻。
*
电影院的顶灯陡然亮起之前,他已经抱着她冲进了卫生间。
进来时太过仓皇,甚至没分清楚到底是男厕还是女厕。隔着一道门,外面逐渐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能听到男人们的皮鞋在地面走来走去。
才能辨识到,是男厕。
他们这个隔间处于最里。
“被发现怎么办?外面可都是人。”
他把马桶盖放下,坐上去,把她拉入自己怀中,斜斜地勾唇,瞳色很深沉,都是她的倒影,“怕吗?”
“有你在我就不怕。”她坐在他腿面,勾着他,“那你怕吗?”
“我不怕。”他轻轻揽住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语,“不过啊,一会儿你得小点声。”
“没问题。”
像是达成了一笔交易,他们一拍而合。
过程中,感受到某个力道再次顶住自己之时,她突然停下来,问,“你带那个了吗?”
他摇头,有些遗憾,动作也松软下来,“我这样,是不是显得很没安好心?”
她轻轻眨眼,笑得甚是狡猾。
“非要对比的话,那我可就蓄谋太久了。”
……
这家影院很大,内内外外有三四个卫生间,他们这间正处于最内的角落,只有左右两侧的影厅的人会来这边。
在里面待了大概二十分钟,听外面声音逐渐小了,水声,脚步声,交谈声都逐渐消弭,正好有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要进来清扫,从后往前敲门。
到了他们这扇,外面的人先是推了推,又边敲边问:“有人?”
她下意识地回:“有。”
“……”外面沉默了几秒,似乎对这里会出现女人的声音而感到好奇,但很快就不感到多么奇怪了,停了一会儿,提着拖布走了出去。
生怕搅扰他们的好事一样。
“你真的要在这里?”他替她滑下窄裙的裙摆,手停在她腿畔,理性占据上风,不准备往下进行彻底。
她轻轻偏着头,笑问:“我们第一次在这里,是不是,太简陋了?”
“英国人把这个叫lost virginity——lost one's virginity。”他留学在英国,纯正的英式发音,没有美音的圆滑,舌尖在齿间平动,听起来很舒服。
她轻轻皱眉,“lost virginity?”
他用手指勾了勾她玲珑的鼻尖,温柔地笑,“就是First Night,一个意思,是一种比较浪漫的说法。”
她沉吟着:“这样啊。”
“所以,就想跟你浪漫一点吧——在厕所,总归也不太浪漫吧?”他善意的说,“而且,我也没带那个。”
说着,他们起来。
她向下拽了拽自己裙子,在他即将开门出去时,忽地轻声问:“Have you ... lost your virgin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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