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概是可以将这些躯壳断定为最早的一批,起码现在看是这样的,”叶辞指了指纸上那些因出卖了自己身上器官从而导致死亡的人的特征,“这些人定然是因为死了才被那些游魂野鬼上身的,不然也不可能活这么久。而恰恰是这一点,大概就是破案的关键。”
只要找到其中一只活死人鬼,仔细盘问他们一遍大概就能知道大致的过程。
但是她刚刚所作出的推理也只是这个案件的冰山一角,可能只是这个案件的其中一环,而真正重要的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将这些活死人的妻子的胎儿给剖出来,而且每次看案发现场,总觉得凶手特别享受解剖的过程。
这真的是一种变态的乐趣。
“祁白,这是我的一部分推理,凶手的犯罪心理侧写图就由你画了,我要歇一歇了。”叶辞扔开了笔,瘫在椅背上,一动不动了。
“累了?”祁白起来站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抱起,让她窝自己怀里,反正沙发够大,她可以好好躺一躺。
“高原可能特别缺氧,用上一会儿脑子就没氧气支撑了。”
“我肺活量5000,用不用给你输一点儿?”
“呃,不用,光天化日的,氧气量其实很……唔——”
祁白是不等她说完,直接俯身吻住她的唇了。
天光最后淹没在她的头顶之外,她根本无法反抗,赫然发现自己躺在他大腿上真的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微醺过后,她是更加不想动了,侧身拱他怀里,脸上热热的,闷声道:“祁白,你太讨厌了。”
“还有一年。”
他突然道,伸手抚她的发,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什么一年?”叶辞从他怀里侧头,看他。
“人说男子30而立,到那时候大概也差不多了。”
这话说得含蓄,叶辞却是听明白了。
不就是说要和她领红本本么?说得这么文艺。
她从他怀里起来,坐好,继续道:“接下来轮到你说了,我吸氧过多,厌氧了,头晕。”
话里有轻微怼他的意思,祁白轻笑一声,拿着桌子上的资料,开始做凶手的人物侧画。
“这个凶手和卓尔其实有点儿像。”
他说出的第一句话。
叶辞瞥他一眼,点头,“我赞同。”
祁白接下去说:“但是他和卓尔又是极度不一样,最明显的是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他看似有明确的杀人目的,实则没有;二是他的那种对解剖的兴奋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并不介意别人知道他的解剖技术极专业。”
“祁白,吴医生后来……是不是真的病逝了?”叶辞一直都没有问吴卓尔最后的下场,虽然已经在新闻里得知他已经病逝了,然而真实情况谁又说得清呢?
“表面上看是这样,他的遗体被火化了,骨灰由他的太太带了回去。”
“既然是这样,那么余骊的计划是失败了?”她可没有忘记祁白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余骊几次三番想引诱吴卓尔,但吴卓尔都没有答应。
“余骊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明,计划自然是失败了。”祁白在这一刻也认为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余骊会是苏途?看样子并不像。
更何况,苏途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他完全猜不出。
没有再多想这个问题,他继续将这起案件的真凶给推理下去,“可想而知,凶手也是一个有着专业解剖知识的青年男性,而且他极度聪明,和那些活死人受害者有着亲密的关系,搞不好还有可能是替他们解剖身体,出卖肾脏的医生。”
“祁白,为什么你断定他是一个青年男性?不能是女性?”
“处事手法像男性,而且还是一个对女性没什么兴趣的男性。”祁白实在是不敢想像如果这单案件是女性作案的话,那这个女子是需要怎样强大的心理素质?
而他更多的考虑是,一个男子凌晨2、3点在古城里走动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是女性的话,再怎么样也是显眼的。更何况,凶手是直接将一个活死人给捅死了,活死人的力气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的,一个女子就算有神力也对付不了一个活死人。
是以,他还是断定凶手是男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能不能打电话问一问费蒙那边的事情?看看有没有类似这样的对解剖狂热,尤其是对解剖孕妇狂热的人?”
“可以。”祁白并无异议,因是吴卓尔也是费蒙的,也是对解剖非常感兴趣,问一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将这些线索和部分推理猜测整理成文档之后,祁白发送了给靳景,让继续去调查。
结果定然是没有那么快出来的,眼看着一个下午又过去了,叶辞找了点肉喂雪见,问了南芝,说它一下午哪里都没有去,就守在小穿山甲身旁,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的猎物。
叶辞并不明白它这特殊的兴趣爱好是从哪里来的,将小穿山甲拿起来便想带它走,可是雪见一看,连肉都不吃了,扒在叶辞脚边“呜呜呜”地嚷着,那模样看上去十分可怜。
“……居然学会撒娇了?你可是野狼!野生动物!撒什么娇?我不准!”叶辞绕过它,想继续出门。
这回雪见是更加变本加厉了,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怎么样都要阻止叶辞将它带走。
叶辞看着它这副带劲挽留的模样儿,浅叹一口气,“你俩现在成朋友了对吧?连我都要排斥在外了?”
“呜呜——”雪见又低叫了几声,眼神儿是真的可怜。
叶辞没有办法,唯有将小穿山甲放下,回到祁白的屋里对他说:“雪见很喜欢小穿山甲,带不走了。”
“你没有喂饱它?”祁白笑问道。
“……哪有。”叶辞睨他一眼,噘了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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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赶活尸人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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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揉她的头,眼底尽是宠溺, “带我去看看?”
“也好。看看你有没有办法制服它。”叶辞说着便和他一起去南芝的房间里看一看雪见和小穿山甲了。
雪见此时正用爪子爪小穿山甲的鳞甲, 想要和它友好相处, 但是人家压根不理会你,蜷缩在一起看都不看你一眼。
雪见“嗷呜”一声,顿时觉得很委屈。
看到叶辞和祁白来了,立即蹲了起来, 守在小穿山甲身前, 警惕地看着他们。
尤其是祁白,简直是害怕他直接将小穿山甲给抢了。
祁白倒没有靠近它们, 看雪见的态度,今天的确是不可能将小穿山甲带走的了,而且他也是十分好奇雪见留它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思考片刻,他便和叶辞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打了个电话给陈申, 对他说明了这一件事情,陈申也是觉得惊奇, 和祁白聊了几句之后又说起了案件, “今天我们去看的那个孕妇,已经调查过了,只是普通的孕妇, 她的丈夫也没有作案嫌疑,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正在工地里, 听到之后嚎啕大哭。”
“那么她的邻居呢?还有认识的人,有线索吗?”
“并没有多少线索。死者独来独往,家人也不是丽江本地人,丈夫在外工作,所以她的性格有些乖僻,死的时候也没有人知道。”陈申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但是她是孕妇,总需要去医院里产检的,我们去了医院调查,发现最常帮她产检的那个医生不见了。”
“不见了?”他说的是不见了,而不是别的辞职或是离职等情况,这里面有乾坤。
“是,是不见了,”陈申进一步解释,“他只是一个顶班医生,说自己从另外一个省调过来的,有调职证明、身份证明等证书,我们也查看过,的确是真的,问了那边医院的医生,也说了有这件事情,可是这个医生在一个星期之前就没有过来上班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医生叫什么名字?”祁白心里大概有谱了。
“金岩。男,30岁,帝都医科大的学生,同学、老师对他的口碑都不错。”
“有没有照片?”
“没有,”陈申遗憾,“照片都被悄无声息地销毁了。”
“让医院里的人回忆一下他的模样。”
“已经在让医院的人做肖像刻画了,但是他从第一天来就一直戴着口罩,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真实的模样。”
“能画多少就多少,不要紧。”
“好。”陈申一口答应下来,又重新振奋。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医生很可能就是真凶了。”祁白说道。
“的确有可能。”陈申叹了一口气。
“总之现在有线索可循就好,我们步步为营。”
……
他再和陈申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坐下来告诉叶辞刚刚得回来的线索。
叶辞听罢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那个冒名顶替的医生的话,那这次的凶手真的特别胆大。”
“而且很疯狂。”祁白赞同她的说法,“医院这里的这条线索可以再深入调查,会挖掘到更多的线索。”
“的确是。”两人没有再谈论剧情,倒是想起艾良一整天都没有出现,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如果今晚有时间的话,他们也想去看一看这一家三口是怎么回事。
但是,注定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凌晨十二点,叶辞和祁白打算去看一看隔壁家是怎么回事,可是没想到外面突然“啪嗒”一声响,南芝的门打开了,叶辞和祁白对视一眼,立即出去开门察看,一眼就看到那只小穿山甲走了出来,慢吞吞地往门外爬。
穿山甲夜视能力很差,对环境也不熟悉,爬了很久才找到楼梯,短短的爪子也不够长,最后直接蜷缩成一团滚到了楼梯下面。
祁白和叶辞:“……”
他们一起下了楼梯,并没有阻止它继续前进,而雪见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南芝也跟了出来了,她的速度比较慢,估计是观察周遭的环境是否有异常。
毕竟这是凌晨时分,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怪事,很难保不会发生一些什么。
小穿山甲继续迂回前进着,走到了古城大街上,大街上没什么人烟了,毕竟住得偏僻。叶辞和祁白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直至几乎走到了古城外围,才终于看到另外一只成年穿山甲从暗处走了出来,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祁白和叶辞再对视一眼,再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真的是反应迟钝了。
没有人想到小穿山甲晚上出来是为了寻找妈妈,穿山甲平时是独居物种,到了交.配季节才会聚在一起,穿山甲宝宝在未长大之前都是跟母亲生活在一起,常常趴在母亲背上或尾巴上行动,是一种没有天敌、性情特别温和的古老哺乳类动物。
然而现在全球穿山甲每一个品种都处于濒临灭绝的状态,就国内而言,一年走私量多达了20万只,全球的走私量更是可想而知。
作为一个在地球上生活了4000万年的族群,它们因为人类的无知和愚昧还有巨大的利益而陷入了灭族的状态,可悲可泣。
南芝现在也过来了,看到了那两只穿山甲逐渐走到了一起,母穿山甲还伸出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孩子的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它,眼神温柔。
“可能就在不远处就有一个走私的窝点。”南芝走到叶辞身边,低声说道。
然而还没有等到叶辞回应,草丛中便窜出了两个人,一人一手提起穿山甲的尾巴作势用力想要往地上摔下去。
这情景让人看了心惊,雪见怒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口咬住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臂,咬紧不放。
“他妈的哪里来的野狗!老子的手!”
“这狗看起来有些熟面口……”
另外一名男子出声,然而还未等他说完,便察觉自己的腰后顶了一柄匕首,另外那名被雪见咬住手臂的男子更惨,脖颈上抵了一把锋利的熊爪,一割,鲜血直流。
雪见还死死咬住他们的手臂不放手,那两只穿山甲还被他们拿在手里,不上不下的,非常狼狈。
南芝过来将那两只穿山甲都从他们手里拿下来放到地上,将它们严实护到身后,她看了他们两人几眼,忽而说道:“我好像认得他们。”
叶辞:“你认识?”
南芝:“是,他们有从事走私的行当,窝点如果没有搬走的话,就应该在古城外的一座深山里。”
叶辞:“能不能找到?”
走私者A:“TMD就是你这个臭婆娘,原来就是你坏了我们的好事!”
那人打断了南芝的回答,黑暗之中紧紧盯着她,目光像淬了毒。
祁白手上的刀深了几分,几乎都要见血了,“窝点在哪里?现在说出来还能轻判一些。”
“我呸!”走私者A啐了一句,“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你这些人?!”
祁白知道他们嘴硬,也没有多问,而是打了电话给陈申,让他过来逮人。
自然是不会一直拿着刀指着他们的,简直是浪费精力,直接将他们一把打晕扔地上,等陈申来。
南芝这才开始说起这件事情。
“我有调查过全球性的走私案件,一年多前我举报,端掉了这里的一个走私穿山甲的窝点,但是并没有抓到所有人,有一部分人还是逃走了,这两个人当时也有参与。”
“你确定窝点会在深山里?”叶辞问道。
毕竟山里的交通不方便,不好运输。
走私者想到的,他们同样能想到。
“确定。”南芝点头,“他们都熟悉山里,家也在里面,其实更容易将穿山甲给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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