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嘉佑懒得跟她解释,拉住她的胳膊拽她上楼。
原来她也有崭新的衣裙,连鞋子和丝巾都搭配好了,摆在她阁楼的床上。
“快去换,十五分钟人就到了。”
怡江只花了五分钟就换好衣服,一身温柔休闲的大地色,只有外穿的针织吊带衫是玫瑰酒红,勾勒出的曲线纤细美好,看不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丛嘉佑还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她,怔了一下,忽然发现她颈间空荡荡的。
“丝巾呢?”
她扬手还给他:“我不会系,就这样吧。”
“是不会系,还是指望我给你系?”他耐心真的有限,上前一步,“算了,今天我不跟你计较,往后你自己学。”
两人离得极近,只是一条丝巾而已,缠在她颈上,绕过他的指尖,他就只能低下头来,气息拂过她耳边,又痒又难捱。
她把脸扭朝一边,尽力让自己忽视他的存在。
“心跳这么快,看来不要有非分之想这一条,你真的很难做到。”他察觉了她的异样,忽然有点恶作剧般的得意,“别说我没提醒你,违反我们的约法三章,我可以随时终止协议,你拿不到那一百万,也不能再继续跟星辰大海在一起。”
其实这样也蛮好的,主动权始终在他手里,她可能最后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
怡江却只是瞥他一眼:“系好了吗?客人应该到了。”
他松开手:“等会儿机灵点,不要露怯。”
他们一前一后下楼,院子里正好迎面遇上来访的两位老师。
“丛先生,你好。”年长负责招生的老师已经见过丛嘉佑,上前握手。
“你一定是大海和星辰的妈妈了,”
另一位活泼年轻的老师听说是将来的班主任,刻意梳了很端庄的发髻,但一双大眼睛年轻得不像话,打量着怡江:“咦,我好像在视频里看过你……”
话没说完,丛嘉佑过来牵怡江的手:“请老师们到客厅去坐吧,你不是还亲手烤了饼干?”
她还来不及惊讶,他的眼神和手心传来的力度已经提醒她两人眼下的角色是相亲相爱的爸爸妈妈——原来他说的好好配合就是这个意思。
也好,这样是最简单的方法,方便外人接受。
怡江手心还是沁出一点汗水,希望他不会察觉。
不知是不是家访也有分工,年轻的苏喜乐老师注意力一直放在怡江身上:“丛太太,大海真的长得好像你哦,女儿就比较像爸爸,但是个性好像是反过来的。”
至此,怡江终于不得不承认,有巨额学费支撑的贵族学校还是有其过人之处。看似年轻的老师,只见过孩子们一面,就已经把他们各自的特征记在脑海里。
怡江谨慎地陪着他们说话,每次回答一个问题都能感觉到丛嘉佑的目光。
他对她能不能扮演好“丛太太”这个角色充满了不信任。
怡江只当不知道。她看苏喜乐好像很喜欢吃饼干,主动说:“饼干是现烤的,厨房里还有,我装一些给乐乐老师你带回去吧?”
苏喜乐嘴里的还没吃完,两颊鼓鼓的像只小松鼠,差点噎到了:“不不不,不用麻烦了,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要是你觉得味道不错,小朋友们可能也会喜欢的。将来幼儿园和班级有需要,我可以烤了送过去。”
怡江也不知道自己几时变得这么圆滑,或许就是因为投缘,好像聊着聊着,孩子们入学就已经成了顺理成章的事,这还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知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这里应该很清楚了哈…
啊,昨晚也是被辅导娃的功课差点气die的一天~
我决定我文里小包子们长大后都由爸比辅导功课,这是来自写手妈妈的报复╭(╯^╰)╮
红包雨继续~
第7章
连旁边端着骨瓷茶杯谈笑风生的丛嘉佑都不由看了她一眼。
恭敬不如从命。苏喜乐收下了饼干,有点赧然:“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因为这饼干味道太好了。其实我刚才就想问的,丛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怡江一愣,丛嘉佑也放下茶杯,转过身来。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是个吃货,之前在视频网站看吃播的时候看到一个网红煎饼摊,摊主很漂亮,跟你很像,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还是……”
“你没看错,确实是她没错。”丛嘉佑挪到怡江身边,重新抓住她的手,“她闲着没事就喜欢做吃的,有朋友总从泰国带新鲜水果来,吃不完她就拿来做菜和点心。摆摊完全是为了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心,也让他们从小体会劳动的不易。”
“做妈妈的这么亲力亲为真的很不容易了。”招生的老师忍不住夸赞道,“难怪两个孩子也这么懂事。”
又聊了两句,星辰和大海也睡好午觉起床了,在院子里笑闹追逐。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了正式的通知,园长会再联系你们。”
两位老师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被大海看到了,他远远叫了一声乐乐老师,就带着星辰跑了过来,非要跟她玩一会儿。
怡江有点紧张,怕大海他们的称呼露馅。
丛嘉佑说:“不用担心,我跟他们玩的游戏还没结束,不会穿帮的。”
“什么游戏?”
“天黑之前,我们都是隐形人,谁先叫了对方的称呼,谁就输了。”
这样也行?难怪大海他们眼睛老往他这儿瞟,跑过来想叫他们也一起玩的时候,还故意从他身后绕好大个圈子,想拉他手又不敢拉。
丛嘉佑也装作看不到他们,昂起头吹口哨。
苏喜乐跟两个小朋友又说了两句悄悄话才走。怡江问他们:“老师刚才跟你们说什么了?”
“秘密。”
“惊喜。”
大海摸摸鼻子:“哎,你怎么说出来了?”
星辰懵懂:“没有哇,老师只说过几天会有惊喜,我又不知道是什么惊喜。”
怡江笑笑:“你们俩要一起上幼儿园了,开不开心?”
“开心!”这回是异口同声。
晚上哄他们睡觉,两个小家伙一定要她睡中间,然后一边一个钻被窝里靠在她身边。
心都熨暖了。
丛嘉佑推门,示意她出来一下。
星辰已经睡着了,这丫头连着几晚都不再撒娇要二叔讲故事,他心里还真有点空落落的。
怡江要起身,被大海拉住手,他还没完全睡着,模模糊糊地指着丛嘉佑问:“那个……妈妈,你能看到那个吗?能看到吗?”
怡江好笑:“能看到啊,你们的隐身术对我无效,怎么了?”
“你能不能跟他说,明天不玩隐身的游戏了,我想让他教我玩乐高……”
星辰早就破功了,一口一个二叔叫的不知多亲热。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幼稚的男人在晚饭餐桌上都还当对方透明,仿佛较劲似的,谁也不先叫对方一声。
洗澡的时候,大海情绪有点低落,他看到了星辰洗澡时玩的那套新玩具,他自己挑的是一套乐高,都是丛嘉佑给他们买的,说好了教他玩,现在……
他不喜欢这个“隐形人”的游戏了。
怡江哄睡大海,才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小家伙们太兴奋了不肯睡?”
她摇头:“你以后别跟他们玩今天这种‘游戏’了,大海心思重,怕你真的不理他了。”
这对话怎么听都像一对真正育儿的小夫妻。
丛嘉佑掩下心头那种奇异感,嗯了一声,才问:“今天来的那个乐乐老师,你之前认识?”
“不认识,怎么了?”是入托的事有什么变化吗?
“没什么,我看你跟她居然聊得起来,所以问问。”他瞥她一眼,“都说了丛家的入托不会有问题,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怡江放松下来:“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我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会有人认出我。”
他嘲弄地笑笑:“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了,你以为这种事是偶然?所以我才叫你别再出去摆什么摊。”
“你怎么知道我跟泰国的朋友有联系的?”
“你的出租房里不都明摆着么?要不是有人低价给你供货,你会舍得用进口的水果做小生意?”他正色道,“何况,你以为我真会找个在泰国飘荡了三年、不知底细的人回来照顾孩子?”
她要是得了病怎么办,染上毒瘾怎么办?三年在一个纷乱又陌生的环境里独自生存,足以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个人。
他不了解她,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了解过。所以萧雅临终前交代要找她回来,他就去查。虽然很费了一番周折,但从她在泰国完成代孕、生下孩子又失踪开始,这三年多来她的生活轨迹,跟什么人联系,他心里都有数。
“既然这样,你应该知道我欠了人家很大的人情。就算生意不做了,我也应该跟人交代一声。”
“据我所知,你认识的那位大人物应该不会在乎你这点小事,除非你们还有更私密的交情是我不知道的。”
怡江也不恼:“不止是梁伍,还有其他人,我们原本打算合伙做夜市,女的。”
她不懂自己最后为什么要强调性别,但丛嘉佑还真就没再勉强。
“随便你,只要你记住我们的约法三章就好,尤其不要把莫名其妙的人带到丛家来。”
…
怡江于是打电话给袁小芒,从她突然不再出摊,带着大海住进丛家,她们就没再联系过。
她以为是自己生活突然发生变故才断了联络,没想到电话一接通,小芒就大哭:“怡江,你去哪了,出大事了!”
小芒从爷爷辈开始就生活在T市,是土生土长的T市人。她跟怡江之前一样,也住在老城区最拥挤老旧的楼房里,不同的是,她热衷于折腾钱生钱的投资。前些年她买了好些老破小的房产,炒房、炒期货一路炒到了泰国,在当地大大咧咧丢了钱包和护照,幸好遇上怡江这个同胞。
怡江带着孩子刚回国时没地方住,也是她把自家的小窝借给他们母子解燃眉之急,两人算是患难之交了。
小芒对做吃的不在行,但有敏锐的投资意识和眼光。她知道怡江在泰国认识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梁伍,对方有路子支持她在国内做些小生意,于是提出入伙,怡江也同意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怡江看着坐在对面猛灌第二碗杨枝甘露的小芒:“你慢点吃,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好好说说。”
小芒的名字据说是因为她妈生她那天吃了个大芒果才作动,而她从小也爱吃这个,因此所有芒果做的甜品都能有效地让她心情平复下来,先前电话中大哭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她抹了抹嘴,声音还有点黯哑:“就是,我妈的钱被骗了,没了。”
“怎么会被骗呢,被谁骗?”
“P2P听过吧,她一把全投进去,暴雷了,钱拿不回来了。”
怡江虽然不关注这些,但相关的新闻也听过一点。P2P投资平台这两年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吸引了很多人跟风去投资,但是最近很多表面光鲜的平台一夜之间就人去楼空,投资客的钱血本无回,就是新闻里常说的“爆雷”。
她没想到袁小芒也栽了进去。
“你不是不投这种高风险的吗?再说你家的钱不都归你管吗,你妈妈怎么会拿钱去投资的?”
“哎,别提了,都怪我老妈!她看身边的人都买,就拿了笔小钱去试水,还真赚了几万块。然后就使劲在我耳边唠叨,说我之前买的房啊、国债啊,时间太长,收益太少,不如这个。”
“所以呢,你就把钱都投进去了?”
“嗯……房子都抵押了,还有准备夜市摊子的钱……”
还抵押了房子?怡江心惊:“你一共亏进去多少啊?”
袁小芒竖起两个手指。
二十万……不,两百万?
“看不出,你还挺有钱啊……”
小芒欲哭无泪:“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了,到时拿不出钱赎回房子,连住的地方都要没了。”
“你不是还有其他几个房子吗?”
“就两个,都是又老又破等拆迁的,签了长约租给别人收点租金,现在拿不回来。”
幸亏还有这点租金,不然全家人的生活来源都要全断了。
“那小果的病怎么办,还治吗?”
袁小芒家的麻烦就在于此,爷爷和爸爸都去世得早,外婆、妈妈和她三个女人操持一个家,还拖着个脑瘫的弟弟袁小果。
小果行动不便,但智力没受影响,读书成绩还挺好。一家人不肯放弃他,常年四处奔走带着他看病,家庭收入有很大一部分都投在了他的医药费上。
这两年小果的康复有了起色,这时候要是中断治疗,未免太可惜了。
怡江同情小果,他比大海他们大不了几岁,假如是她的孩子得了这样的病,她也会倾尽全力去给他治。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爸爸们辅导作业……
程医生:我家闺女从小学神,不存在这个问题。
穆四:(女儿奴,划掉)
贺维庭:(瞎眼、病弱,划掉)
罗胜:老婆说不能让体育委员辅导孩子作业(划掉)
妙贤:(真·佛系育儿,划掉…)
其实最有可能被气到心梗的就是穆皖南了,毕竟当初没好好珍惜乖女儿,生个老来子专门折磨他。
还有一位——穆小五:我家有三个!我选择放弃!!(/□\*)
周末愉快呀亲们,周末红包也不限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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