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姐姐……”凌勇心虚的看着面色不虞的陵容,不断的往门边缩。
“嘘~~别出声,有人来了!”陵容拉住想跑的凌勇,捂住凌勇的嘴低声说。库房一般少有人来,最近铺子生意清淡无需补货,更是无人会来,那么会是谁呢?陵容心下疑惑便拉着凌勇躲好,从缝隙中看着外面。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粉色衣衫,鬼鬼祟祟的样子,身影有些熟悉,可惜离得远看不真切,陵容和凌勇努力辨认着,凌勇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躲起来观察那些人和事了,总会看到一些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
“是白姨娘。”凌勇小小声的说道,他平日里最喜欢偷偷看白姨娘了,因为白姨娘变脸变得最快!有人在的时候就很温柔,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里的时候那脸就很扭曲,连声音都不一样呢,凌勇觉得好玩,便时常去看。但他记得姐姐的话,都很小心,没有被发现。
‘白氏?她来库房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偷东西?’陵容暗暗思索,还是仔细的观察着。
只见白氏虽然东看看西摸摸却并没有拿什么,倒像是在等什么人。果然,不一会儿,库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下人衣服的男人。陵容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影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姐姐,是白锦荣,我经常在白姨娘那里看到他!”凌勇趴在陵容耳边小小声说。
‘白锦荣?原来是他,难怪看着眼熟。’陵容对这个陈锦有印象,是因为前世就是这个自称是白氏堂哥的男人控制了安家所有的商铺,害得她和娘度日艰难,就连她进宫参选,娘亲都拿不出钱为自己打点添妆,甚至连个陪嫁丫鬟都没有!让她得不到一点来自家里的帮助,在宫中的日子分外难过。
“他们肯定又要打架了,他们经常打架,白姨娘每次都被打得好惨,叫的好大声。”凌勇幸灾乐祸的说着。
‘打架?’陵容一时未想明白,不过马上她就明白凌勇说的‘打架’是什么意思了。
那男人一进门就急不可耐的抱住了白氏,白氏娇羞的挣扎了两下就乖乖窝在那男人怀里不动了。
‘这!这是…’陵容登时瞪大了眼,他们不是堂兄妹吗?居然做出这种事!那两人可不知这里还有旁人,两人开始纠缠,不一会儿库房里就传来阵阵淫/靡的喘息声和□□声,陵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也捂住凌勇的嘴,带着凌勇小心翼翼的躲好,忍受着门外的阵阵声响,脸色惨白。
她…她…她怎么会忘了呢?那样可怕的事情,她居然都忘了!只是场景不同,只是人物不同,那时是在后院的荷花池边,仲夏夜的深夜,年仅3岁的自己被热醒,嚷着让才不过8岁的哥哥带着去摘荷花。却不想,撞到白氏那个贱/妇与白锦荣在那花丛中偷/情!然后…然后…那男人发现了他们…哥哥…哥哥他被那个男人扔到了水里……
原来,原来,她本来就有哥哥的,原来她本来就该拥有幸福的…是白氏!是白氏那个贱/妇毁了这一切!哥哥没了,祖母伤心欲绝,不久也去了…娘亲失了父亲的宠爱,弟弟也胎死腹中!只有她一个没有威胁的女儿活了下来。
她恨!她好恨!既然今生这些还未发生,她定不会让白氏有得逞的机会!她会将她欠她的,一点一点全部加倍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憋出一章~~~
第9章 成长(4)
第九章
那天之后,陵容仍像平常一样忙着调制萼梨帐中香,没有任何异常,只叮嘱了凌勇不要将那天的事说与任何人听,也不要再接近白姨娘和那个白锦荣,生怕凌勇不小心招来杀身之祸。好在,年关将近,学堂放假,安凌志回来了,陵容便将凌勇那个小捣蛋塞给凌志教导。
材料齐全,陵容很快便将萼梨帐中香调好了,但并未放到店中买卖,这样的珍品若是遇不到懂香的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而她想要的绝不是一次性的财富。随后,陵容又调制了许多苏合香膏,是用苏合香融入琼脂、梅香以及其他几种常见的香料调制而成的。苏合香具有通窍、辟秽、开郁、豁痰的功效;还可治疥癣、冻疮,很适合冬天做护肤的膏脂用,而且苏合香比较常见,成本低,适合大部分的普通人家使用。陵容一口气做了八十盒,以方氏的名义放在店中买卖,反响很是不错,陵容便将调制的方子给了方氏,方氏着人又调配了一大批,总算是将惨淡的生意带动的好了一点,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程记(就是在安家铺子对面新开的那家香料铺子)财大气粗,新货不断,据说背后掌事的是个朝廷的三品大员,虽然安富已经打探出几条货源,但却一时无法与那边的掌柜搭上线,铺子里的生意还是被抢了大半,这眼看着年关近了,家里的开销愈发大了,陵容只能千方百计的多赚些银子。方氏、安母就算是已有五个多月身孕的韦氏都各显其能的赚些体己钱,那白氏是个不事生产的,只知道缠着安比槐邀宠,让众人不耻。
就算艰难,除夕将至,家家户户都热闹了起来,安府也要开始备年货准备过年了。陵容不得不将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好帮着置办年货。安母年岁大了,操劳不得,方氏和韦氏又都有了身孕,白氏倒是想帮忙,可是安宁身体不争气不小心染了风寒,白氏只能留在院中照顾安宁。这年货只能由安比槐带着凌志来置办了,陵容只是打打下手,毕竟年纪还小。
凌志这几年确实是长进不少,处事冷静,待人有礼,御下张弛有度;相比之下,安比槐还是老样子,懦弱无主见,于公无建树,于私无魄力,结交的不过是些酒肉朋友,关键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好在办年货都是些琐碎小事,安母和方氏给列好清单,安比槐和凌志照着买便是。
很快便迎来了除夕夜,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吃了个团圆饭,便各自回房守岁,安比槐自然是要留在方氏房中守岁,韦氏的肚子月份大了,方氏便将韦氏也接过来一起守岁。陵容、凌勇还小,很快便睡着了,只剩下安比槐陪着两个怀孕的妻妾守岁,三人说说话、下下棋,倒也惬意。
俗话说,不出十五年未完。除夕之后,走亲访友,比年前更忙碌。
大年初三,安比槐陪着方氏去给老丈人拜年,因着雪大路滑便没有带几个小的,凌勇很是不满,不过待到太阳出来,跟几个同龄的小子一起玩起雪仗就什么不快都不记得了。陵容对此也颇为无奈,教也教了,那些个龌龊事他也见了不少,可是也不知那小子是太小还是太傻,依然没心没肺的,陵容也就不再强求了。
明日凌志要去马师傅家去拜年,方氏和安母都在为明日的礼物烦扰,凌志也很积极的在准备。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做副画聊表敬意,当然这是最主要的礼物,安母还准备了些补品一并让凌志带上;而陵容也将自己年前调制好的萼梨帐中香装好,让凌志一定要送给马夫人。凌志一一照做,马师傅很高兴,他对凌志这个弟子向来看重,马夫人的反应就很平淡了。对此,陵容有些失望,但并未气馁,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此路不通的话,换条路就是了。
年关刚忙过,便又迎来了元宵佳节,凌勇一直吵着要去看花灯,方氏拗不过他,只得同意。本来女子是不应随便抛头露面的,但现在陵容和安宁都还只是小孩子,倒也无伤大雅。于是安比槐便带着白氏和几个孩子一起去看花灯。一路上,凌勇一马当先的跑在前面,凌志则牵着陵容悠闲自在的逛着,白氏带着安宁一脸娇柔的依偎着安比槐,一起赏花灯、猜灯谜,看的陵容一阵恶心。
“妹,那些个腌臜东西莫在意,省得污了眼睛。”凌志握紧陵容的手,轻笑着说道。
“嗯,妹妹晓得。”陵容不再理会那边的浓情蜜意,专心赏灯。
“‘皮黑肉儿白,肚里墨样黑,从不偷东西,硬说他是贼’,呵呵…这些谜题可真是生动…”一个银铃儿般的笑声吸引了凌志的注意,抬头望去,一盏精致的蝴蝶花灯旁,一个身着红衣年岁不过十一二的娇俏小人儿正乐的开怀。
“格格,这里人多不安全,我们还是去阁楼上欣赏吧。”一边的小丫鬟边护着少女不被人挤到边劝道。
“年年在阁楼上欣赏,一点趣味都没有,我才不要!”小人儿嘟起小嘴,不乐意道,“好了好了,好芯儿,就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回去。”说罢,便喜滋滋的又往前跑去,小丫头连忙跟上。
“哎!这个灯好特别,是肥嘟嘟的猪哎!没想到猪猪花灯也这么可爱!”红衣少女拿着那盏喜气洋洋的福猪花灯爱不释手,“老板,这个花灯怎么卖啊?”少女向一边的老者问道。
“这个花灯是小女做的,只要猜中上面的灯谜就可拿去,不要钱。”老者笑眯眯的说道。
“真的!太好了!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灯谜。‘日落香残,洗却凡心一点;火烬炉冷,平添意马心猿’?”看了谜题,少女陷入思考中。
“啊!我知道了,是字谜,‘日落香残,洗却凡心一点’是个‘秃’字,而‘火烬炉冷,平添意马心猿’是个‘驴’字,合起来就是‘秃驴’对不对!”少女开心的问。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这个花灯给你了。”老者笑呵呵的将福猪花灯递给少女。
“可是,老板令媛对大师也太不敬了吧?”少女拨弄着花灯,淡淡说道。
“姑娘有所不知,小女生来体弱,年前来个高僧说是有灵丹妙药可以医治好小女的病,小老儿散尽家财结果却只换来小女病情加重,这让小女如何能不怨!”老者沧桑的摇摇头。
“真是岂有此理!”少女闻言气愤不已,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侍女拉住了,原来是少女的家人寻来了,少女只能无奈离去,临走塞了一锭银子给那老者。
“哥哥,哥哥,你看什么看的这般入神,叫了你几声都没有反应。”陵容扯扯凌志的衣袖疑惑道,顺着安凌志的视线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啊,抱歉,容儿,是哥哥走神了。容儿可是看上哪盏花灯了,哥哥给你买。”凌志摸摸陵容的头,温柔的说道。
“不用了,容儿不想要花灯,给凌勇买一个吧,小家伙看着那只老虎花灯半天了。”陵容好笑的看着不远处的凌勇说道。
“好,就依容儿的。”凌志带着陵容去找凌勇,再回首,那人儿早已没了踪影,却让凌志久久无法忘怀。直到很多年以后,二人早已熟的不能再熟,凌志都依然记得当初的悸动,这都是后话。
元宵一过,凌志便又回了学堂,陵容则忙着调制香料,安母又病了,方氏除了照顾生病的安母还要顾着铺子里的事,韦氏的肚子月份也大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老实呆在院中养胎、弄花。
出了正月,安富总算是联系上了那供应香料的大掌柜的,费了不少口舌,终于争取到这条供货线,但价钱上却要比程记的进价高上两分,更可气的是其中一味较少见的香料八彩珠兰已被程记买断!八彩珠兰是一种少见的能在夜间发出微弱荧光的香料,香味独特,色彩鲜艳,是制作蔻丹的上上之选,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染料。安家虽然是以香料起家,但是也有涉猎染料,家里也有间不大的染布作坊,虽然小但供自家人裁衣和绣庄使用却是足够了,这缺了八彩珠兰有许多上乘的缎子就都染不成了,若是从别处买了缎子再刺绣来卖,利润就会低很多啊。
陵容也知晓这事,但她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加紧调配些特别的胭脂水粉和香料放到铺中售卖,倒也暂时稳住了店里的生意,但毕竟都是些普通货色,并非长久之计,陵容对此是一筹莫展。
日子艰难也要过下去,不知不觉又过了三个月,初夏刚至,韦氏便胎动,生下了一个女儿。韦氏初次生产,胎位又有些不正,熬了将近六个时辰才将孩子生下来,总算母女平安,却无法再有孕。安母为其取名安陵妍,乳名平安。
六月初八,陵妍满月,凌志特地请假赶回祝贺,为所有弟妹都带了礼物,也为陵容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却原来是陵容之前调制的萼梨帐中香得到了英武殿大学士马齐的福晋佟佳氏的亲睐,马英之妻冯佳氏与佟佳氏是表姐妹,感情甚笃,佟佳氏爱香,冯佳氏便将那萼梨帐中香转赠给了佟佳氏,佟佳氏甚喜。这不,香用完了便又厚着脸皮去找冯佳氏,这一找不就找到安凌志身上了。凌志便借着回家贺喜之便将此事转告陵容,让陵容速速再调制一盒萼梨帐中香,陵容应承会在凌志下次沐休时调制好。
陵容知道这是个不可求的契机,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萼梨帐中香调好交给凌志,就只等好消息了。果不其然,一个月后,店里的生意开始好转,连之前断了货的八彩珠兰也有了,陵容十分欢喜。
酷夏一过,方氏又诞下一子一女,安母高兴非常,连折磨了她小半年的病也去了大半,直说这两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取名安凌杰、安陵姝。在这不久之后,沉寂多年的白氏也爆出有孕三个月的喜事,安母便将自己身边的袭嬷嬷派去照顾白氏的胎。陵容对此,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她不怕她生下儿子,相反,她盼着白氏这一胎是个儿子,这样她们的账才能好好清算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慢热,各位看官切莫心急~~~
第10章 伢市
第十章
时光荏苒,似水流年,如今陵容已经十一岁了,长成标致的大姑娘了,还算舒心的日子让陵容较前世要健康的多,身量较前世要高些,人也珠圆玉润的多,对此陵容很满意。凌志已经年满十五,是个能独挡一面的俊俏少年郎了,早已考过了科试,有了参加乡试的资格,只要明年八月份乡试考中,便是举人老爷,可做官了。而凌勇也早在前年便启蒙入学了,只是个普通的私塾,凌勇不喜读书,只喜欢舞刀弄枪,安母和方氏也不强求,只要求他能够断文识字,不要做个白字先生就是了。凌杰和陵姝也将将五岁了,凌杰是个典型的小财迷、小吝啬鬼,嘴甜似蜜最会哄人,喜欢骗吃骗喝,小小年纪便抠门吝啬的很;相较而言,陵姝和陵妍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孩子,乖巧听话,文文静静的。
安府这几年日子还算太平,安母将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嫁出去之后,身子倒是奇迹般的慢慢好了起来,又恢复了以前的硬朗,中气十足;而后院里,这几年白氏是最得安比槐喜爱的一个,一个月有大半个月都宿在白氏的房里,对此方氏和韦氏都不是很在意,她们要忙着管家还要照顾几个孩子,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但不知为何,饶是白氏这般得宠,自五年前白氏如愿生下一个儿子之后,就再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倒也不是白氏不能生,这胎她是先后又怀了三回,可惜都还未足月就没了,有两回胎儿都成型了,还都是男孩,可惜都没保住,就像是被诅咒一般,任白氏再如何小心,她就是保不住她的孩子。眼看着年岁也大了,身子也耗损的差不多了,白氏也知道生子无望了,也就不再折腾了,安心的照顾自己的一双儿女,做着儿孙福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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