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小孩会喊妈妈了。
姜瓷感觉心中的满足感,在此刻是无法去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她手指抓紧手机,一直听着,直到空姐过来,礼貌的提醒她该关机的护士。
飞机快起飞了。
姜瓷抬眸,看周围头等舱也都坐满了人。
她微笑应下:“好,我给我先生发一条消息,马上关机。”
两人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嗣宝叫妈妈的那条语音上,姜瓷给他回了一个爱心的表情,脸颊微微热,很隐晦的表示着自己的情感。
该关机了。
姜瓷心里默默地想着,手指动作比以前慢了十倍,可能还不止。
就在要按下关机时,又突然进来了一条未读短信。
姜瓷心脏扑通跳了跳,以为是傅时礼发来的,有些紧张兮兮地去点开,在那唇角的笑意还没弯起,就已经完全僵住了。
短信变成已读,内容就几个字:【我妈妈去世了。】
姜瓷眼眸紧紧盯着这六个字,反复的确认这一条短信内容的真实性,她将这个号码的数字,核对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空姐第三次过来提醒飞机起飞了,请关机的时候。
手机才从姜瓷手心滑落下去,滚在了地上。
此刻的她,一张精致的脸面完全发白了。
飞机渐渐升起在碧海的上空中,这十几个小时的航班飞程里,跨越了大洋彼岸。
往后,无论是谁,都开始迎接了新的人生起点。
或许多年后再见,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三年后。
又是同样的候机楼,外面建设物没有大多变化。
十二月的天气,外面寒冷异常。
在近凌晨十一点五十分时,国际机场入口的气氛却越发热闹,六家媒体记者和粉丝都围堵在安全通道必经之路上,眼睛熬出血丝,也要紧紧地盯着入口出来的身影。
在这寒冷的夜深里,一群粉丝们兴奋举着海报横幅,上头用荧光笔写着糖宝二字,听到机场的广播声音开始播到从美国来的航班抵达时,一个个激动得尖叫起来,不停呐喊着令她们兴奋的口号:“糖宝!糖宝最美,为糖而疯!”
航班已经抵达,一群黑衣保镖护着中间戴着粉紫色墨镜的女孩低调走出来。
记者和粉丝眼尖瞄到人后,都纷纷地围堵了上去,举着话筒和签名明信片都硬塞过去,争分夺秒不停地问:“唐含含小姐,外界传闻你已经跟身价过亿的名导展信佳和平分手,是事实吗?”
“唐含含小姐,请问这次你进军好莱坞参演女二号,是你表嫂姜导给你开的后门吗?听说你被高酬片受邀,方便透露一下在国际上的酬片吗?”
“唐含含小姐,半年前你被网上路人曝出与展导订婚,为什么恋情这么快就崩裂?请问我们是不是能猜测展导出轨了?”
一句又一句,犀利无比的问题袭来。
期间包括粉丝尖叫着递来明信片求签名,不停的喊:“糖宝糖宝,啊!”
唐含含戴着粉紫色墨镜,眼睛露出不耐烦也没人看得见。
她殷红的唇瓣紧紧抿着,直接无视记者脑残的问题,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保镖重重维护得密不透风,记者们拼命想挤进去提问题,一时场面闹的轰轰烈烈。
在不远处,都能听见一群粉丝的尖叫。
就在大家都围着唐含含的队伍不放时,出口处,一个穿着灰蓝色风衣裙的女人缓缓出现,她黑色的发丝剪到了肩膀的长度,衬得脸蛋秀丽,气质不似一味的柔和了,还透着淡淡的清冷。
她身边,还跟着一位很漂亮的精致男孩,三四岁年纪。
“妈妈。”小家伙迈着小短腿紧紧跟着,还戴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半张小脸蛋,正仰头看妈妈,胖乎乎的手指朝着不远处粉丝拉起的横幅上,说话慢生生的:“是……是,是来接嗣宝的吗?”
那横幅上,小家伙就认识那个宝字。
他表情小迷茫,对妈妈说:“嗣宝就在这啊。”
姜瓷去取行李箱,转头,对亦趋亦步地跟在她身后的小家伙,温柔道:“那读糖,不是读嗣,你小姑姑跟我们同航班回来,是接她的。”
她话里,又一转说道:“你爸爸来接我们了。”
爸爸?
小家伙眼睛亮亮地,小手兴高采烈地鼓掌:“嗣宝,想爸爸。”
姜瓷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他走出去,浅笑着问:“还记得爸爸长什么样吗?”
不怪她要问。
这儿子,从小就脸盲。
傅时礼这两年基本两三个月飞过来一次,偶尔,她买机票带孩子去看他。
差不多每次都会住一周左右,那时候,她会将学习安排放慢,傅时礼也会放下工作,两人耐心地陪孩子,而嗣宝每次跟人家混熟了,等下次见面,又脸盲不认人了。
但是,他会记住自己有个爸爸,就是记不住爸爸长什么样。
别说傅时礼被儿子脸盲伤害到了,就连姜瓷,她自己出国进修这三年,尽心尽责将小家伙带在身边喂养,若是送回国内奶奶家养一个月,她剪个刘海回去接孩子。
这小家伙都要一脸小茫然看着她问:“你是我妈妈?你没有骗我吗?”
起先,两岁大时,唐燕澜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会脸盲很正常。
姜瓷才把心放肚子里,后来,嗣宝虚岁都快四岁了。
三个月前,傅时礼来了一趟好莱坞看她,嗣宝还表情茫然看着抱着自己的爸爸,当着好莱坞影星的面,喊傅时礼叔叔,场面就尴尬了。
通过这件事,姜瓷是知道了。
她这傻儿子离不开父母。
一离开超过一个月时间,就不太认的出自己父母长什么样了。
深夜里,外面寒风袭来。
机场里大部分的人都围堵在唐含含那边,所以,姜瓷低调回归,带着孩子走出入口,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来。
她一走出去,就看见站在路灯下的男人身影了。
傅时礼亲自开车来接的,站在寒风里等了快两个小时。
距离隔得不远,他一袭高端的黑色西服,身姿挺拔,单手抄着裤袋而立,俊美的五官脸孔上,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敛着笑意,直直朝姜瓷凝望来。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就黏住了。
行程工作缘故,他三个月前来好莱坞一次就抽不出空来了。
正好姜瓷准备和总导演合作拍完手上的电影,就不打算继续带着孩子在美国居住,因为三年的时间到了,她拒绝了不少国外导演的邀请,执意要先回国内。
做了回国的准备工作,索性就让傅时礼在s市等她和孩子。
三个月,时间不长不短。
姜瓷还清楚记得两人分开时那一晚的疯狂,孩子白天的那声叔叔被他给记上了,晚上就发狠似的磨着她折腾到后半夜,连套都做破了两个,最后还把房间床头的那一面墙纸给撞破皮。
姜瓷双腿发软下床,才看见的。
当时又急又羞,想到幸好这栋别墅是自己的,倘若要是租别人家的,退租时,都没办法交代这一面墙壁是怎么回事了。
到了快天亮,她狼狈的躺在床上睡觉,也不知道怎么又惹傅时礼一身火了。
他刚洗完澡,修长的身躯还带着冷意,又压下来。
一晚上,都洗了三次了。
那次应该是两人这几年来做的最疯狂的一次,等姜瓷第二天早上,双腿连床都下不了,当然也没办法送他去机场了。
现在想起来,似乎身体还残留着上次他留下的余温。
姜瓷脸颊肌肤表层微微发烫,连寒风拂来的凉意都无法散去,她对视着傅时礼,这个俊美的男人似乎知道她想什么般,薄唇勾起的笑意有些深。
“爸爸!”
这时,嗣宝小小身体穿着羽绒服没觉得冷,小手突然松开了姜瓷,迈着小步伐哒哒哒地朝傅时礼跑过去。
不是他认出来了,是飞机场外,就站着一个男人。
小身影就快要扑过去时,傅时礼低眸,视线落在孩子兴奋的表情上,薄唇不慌不忙吐出了两个字:“傅贵。”
一个急刹车,小家伙硬生生止步,在一步远的距离,没扑过去。
嗣宝微卷的短发被寒风吹得乱乱的,却衬得他肉乎乎的小脸很可爱,此刻小表情板着,大眼睛揪着傅时礼看,一板一眼的,朝他童声清脆喊了声:“叔叔。”
喊完,也知道不能让傅时礼抓到他。
两只小短腿,撒腿就朝姜瓷身边跑。
傅时礼眼底笑意微微收敛,盯着这个小家伙的身影,迈步慢慢走过来。
姜瓷作为旁观人,看到父子俩斗智的这一幕,哭笑不得。
她身后藏着嗣宝,脚上的高跟鞋站着很直,寒风吹起了她灰蓝色的风衣,精致的小脸在路灯的光晕下很是美好,眼眸静静凝望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傅时礼步伐顿住,清冷的挑眉看着她,一切情愫尽在不言中。
片刻后,只听得见他刻意压着声说:“你儿子又喊我叔叔了,今晚该怎么惩罚你?”
第96章
凌晨快两点时分,一盏盏路灯照亮了漆黑的深夜。
姜瓷跟着傅时礼,从机场回到了两人的住处。
别墅灯光被打开,她换好鞋,将行李箱搁在一旁墙壁前,转身,看向抱着熟睡孩子进来的男人,轻声说:“家里有人吗?”
傅时礼手臂被嗣宝的小脑袋躺着,他维持着姿势不变,掀起眼皮,深邃的视线望过来,落在她脸上一瞬,薄唇开腔:“你指什么人?”
姜瓷语哽,难不成他还私底下藏了人?
这话差异很大,她没好气说:“你养在s市的女人啊。”
嗣宝在睡觉,傅时礼说话刻意压着声,神色似笑非笑地说:“我怎么只记得在美国养过女人。”
姜瓷:“……”
这栋别墅的每个角落,看上去有傅时礼这段时间独自生活过的痕迹,不过似乎保姆不住这,家里就显得很安静了,夜里也只有两人一前一后上楼的脚步声。
傅时礼直径朝儿童房走去,忽略了眼前的主卧室,双臂抱着孩子腾不出手,让姜瓷开门。
她上前一步,白皙的手握着门把推开。
灯也开了。
看着里面的儿童房像是翻新装修过的,以淡蓝色为主,在布置上都花了心思,她转身看他:“你请工人重新弄了?”
傅时礼迈步进来,先将怀里白白胖胖的小家伙放在小床上。
见嗣宝躺下的时候,小眉头下意识微皱,他干燥温热的手掌温柔拍拍孩子后背,才不紧不慢的回答了姜瓷的话:“嗣宝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房间。”
在嗣宝还是婴儿的时候,傅时礼就对孩子黏着妈妈一起睡觉这事颇有微词,好不容易等他能独立睡一个房间了,现在不把儿童房弄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的心思很好揣测,见孩子已经熟睡,便慢慢站起身,深沉的视线注视着她。
就好像看不够,要把这三个月,这三年都补回来。
姜瓷被他看的脸颊微热,很不自然看向躺在床上的孩子。
养了四年,嗣宝已经从一个襁褓中的小团子,变成了有着自己思想逻辑的小孩了。
此刻,躲在被窝里睡觉,只露出了肉乎乎的小脸蛋,五官也是随了傅时礼,不管是眼睛和高挺的小鼻梁,还有抿起的嘴巴都跟自己父亲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到被她孕育长大的小人儿,姜瓷就满心的温软,连带看傅时礼的目光,也泛着淡淡的柔情蜜意。
接下来,姜瓷被他一路抱回房间。
她低着脑袋,指尖触碰到的是傅时礼矜贵衬衫面料下的结实肌肉,不知为何,胸口呼吸弱的厉害,蓦地滋生出了莫名的拘束,感觉又回到了新婚期时了一般。
明明和他已经结婚四年了,连孩子都会叫爸爸妈妈。
可是姜瓷还是会有种恍惚,脸颊微微发烫,被抱到床上的那刻,围绕在她身边的气息都是属于他一人的。
傅时礼俯低,俊美的脸庞神色突然敛住了笑意,眸光盯着她,带着灼热意味。
他显得很急切,又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那强烈的视线,盯紧了躺在床被上的女人。
三年了,姜瓷容貌依旧,身上的气质变得跟吸引人了。
还是很怕羞,稍微露出一点侵占的念头,就会惹的她脸红。
傅时礼很有耐心和时间,去一点点描摹她的每一个部位,手掌沿着她精致的脸蛋开始,他目光逐渐越发灼热,倒映着她此刻娇媚的迷人模样。
姜瓷唇瓣里忍不住溢出的低吟,眼眸迷离茫然。
身上这件灰蓝色的风衣裙让他脱了下来,露出黑色蕾丝的胸衣,紧紧包裹出了性感的弧度,肌肤在灯光下白的引人犯罪。
他手掌描摹够了她身段曲线,才俯身压下。
三个月没做了。
一开始姜瓷难免会放不开,眼角颤着溢出泪珠。
她纤细的手臂抱紧男人宽阔结实的后背,脑袋躺在枕头上,恍惚了几秒,下意识将视线放在床头上一瞬,想起了什么,呼吸急促问他:“你把美国别墅的二楼主卧墙壁撞破了,还记得吗?”
傅时礼在女人胸口抬首,额际青筋隐忍着浮现,气息不稳,薄唇却溢出低笑:“放心,我们家墙壁比你住的地方好,撞不破。”
姜瓷躺在这张床上,都能听到清晰的咯吱声摇晃。
她这会不怕墙壁了,怕床会塌掉。
“你轻点。”
“还要怎么轻?”
男人将慢慢滑落下劲腰的被子拽了回去,盖在修长结实的身躯上,也将娇软的她完全笼罩住了,被窝里温度异常闷热,彼此都闷了一身汗。
姜瓷脸颊旁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声音很娇媚:“傅时礼,你都三十六岁了……还这么年轻力壮,不符合常理啊。”
她指尖触碰到了男人胸膛腹肌,一块块的紧绷结实。
似乎完全没有颓废的样子,男性身材保持的很好。
姜瓷也是脑子短路了,才会有年轻力壮来形容他的体力。
傅时礼薄唇在她耳畔磨着,气息洒下湿烫一片:“想夸我体力强么?知不知道什么叫身强力壮,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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