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盛一瞬不瞬地跟她对视,三秒后忽然收杆,捏了捏嗓子,找了个位置不佳的球送杆,失去准头,球啪一声被弹到球台外面。
梁瓷这时瞧瞧松了口气,王鸣盛低沉玩味之声响起:“不好意思,得意忘形了。”
接下来气氛融洽很多,梁瓷不会打球但看得懂,这才放心离开,李容曼对台球没兴趣,落地窗休息区点了两杯红酒,见她过来招手。
“打的怎么样?”
“……势均力敌。”
后面两局王鸣盛收敛许多,不再霸着台球桌打到底不给周省之机会。
周省之磨了磨球杆,笑看王鸣盛:“王总是不是有意让着我啊?”
王鸣盛摇头,“这种东西也得看手气,你这么两杆下来,我不太好打,都聚一起了。”
“那怎么按照不成文规定,谁赢了谁买单?”
王鸣盛一听就更不怎么尽力了,连连摇头说:“不好打,看样还得周教授掏腰包……”
周省之回身盯着他瞧了半天,“王总不会为了省几百块钱故意输给我吧?”
王鸣盛闻言乐开,否认说:“怎么会,尤其是当着女人的面,这是个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不过嘴上这么说,最后还是故意输给了周省之,一个原因是觉得周教授人中龙凤,不缺钱,另一个原因是怕梁瓷不高兴,刚才那个摇头的眼神,他不知道是让一让周省之好,还是输给他好。
王鸣盛挽着袖子出来,手上拎着外套没穿,梁瓷脸色微红,笑问他:“赢了吗?”
王鸣盛勾唇道:“输了。”
她坐着没起身,放下高脚杯,“那是因为你让他们。”
王鸣盛垂眼无所谓笑笑,视线盯着她的红唇,“他们人呢?”
“都走了。”
王鸣盛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胳膊肘撑在椅子上,凑近她看了半天:“宝贝儿,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醉了?”
梁瓷冲他有气无力一笑,“容曼说女人晚上喝红酒对身体好,抗衰老,软化血管。”
他兀自舔了舔嘴唇,视线洗礼她:“嗯,好喝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意思更新晚了,今天一更哦,我待会儿有事外出,明天尽量补偿大家,爱你们
第54章
她说自己没醉, 就是喝多了有些热,王鸣盛笑看着她, 真想弯腰画一条线看她还能不能顺着走。
红酒劲儿小, 入口温和,也就那么一阵子酒劲上来的时候可能有些晕, 她喝了三分之一高脚杯,可能喝太急了,酒量浅薄没撑住。
王鸣盛问她还能不能走, 她自个儿就站起来了,脚下虚浮不稳,扶着栏杆要下楼。
王鸣盛哭笑不得,跟在后面虚扶着,她神志很清醒, 嘴上却有些不着调, 大概平常被拘束久了, 身体里的小怪物这会儿被释放出来。
开车回来的路上,她靠着副驾驶座睡了一路,王鸣盛也不清楚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车刚一停她就睁开眼,有些迷离。
没回她住的地方, 直接载她来到他这边。她大概意识到不对, 蹙眉看向他。
王鸣盛半拖半抱地拉她上楼,梁瓷这会儿还没完全恢复。
问她怎么喝那么多,她说其实也没有很多, 最后杯子底剩了一点儿,怕浪费就一口闷了。
不用想也知道台球馆的红酒不上档次,不能说一定是假酒,但肯定好不到哪去,劣质酒醉人也无可厚非。
两人前几日刚做过那事,王鸣盛带她过来纯粹是想照顾她,真没往杂念歪心思那方面想,最起码还没来得及想。
王鸣盛脱了自己的外套,衬衫纽扣解开两颗,她手脚虚软地歪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王鸣盛笑了一下,走近她,弯下腰拨开遮挡脸庞的秀发,短暂相处这么一段时间,渐渐摸清她的习惯,摸了摸右手腕,没找到发圈,拉起左手腕看。
她声线低浅,带着点撒娇才会有的绵软:“你在找什么?”
“发圈,帮你绑上头发,咱们去洗澡。”
“一起吗?”
“随你,你想一起就一起,你不想一起就先帮你洗?”
“我才不想跟你、一起。”说到‘你’的时候情不自禁打了个酒嗝,浓郁的酒气散开,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抬手捂住嘴。
脸变得更红,为刚才的不雅行为向他道歉,闷声闷气的。
王鸣盛眉眼之间的笑意愈发深,从她左手腕褪下发圈,两手生疏地收上去她的发,指尖滑下来,忍不住揉一下她的唇瓣。
梁瓷有些痒,别头躲开,动作幅度不大,王鸣盛的拇指自然而言落她唇角。
手臂紧贴着深陷的沙发进去,两手合拢抱住她,微用力把人托抱起来,面对面,梁瓷两腿夹住他的腰。
他吩咐:“抱我脖子。”
梁瓷迟钝两秒才伸展胳膊搂他的脖颈,脖子一歪,枕到宽厚结实的肩上。
闭着眼问:“去哪?”
“洗澡。”
“今天可不可以不洗澡?”
“为什么?”
“犯懒。”
“你不是说自己没醉?”
“说醉了就可以不洗澡吗?”
王鸣盛低笑两声,她喝醉的时候果然比不醉的时候乖多了。
她没得到回应,有气无力地说:“你晃得我很不舒服,我现在只想睡觉,我只要碰了酒,醉没醉都会想睡觉……”
王鸣盛没有搭理她,抱着人直接走到浴室门口,柔和微微发黄的灯光下,先是扔出一件浅咖色卷领的休闲线衣,又扔出一条蓝色牛仔裤,紧接着纯白蕾丝轻飘飘掉地,一上面一下面落在沙发脚。
浴室传来男人女人说话声,女人的声调明显高于男音。
她一直说自己困了,想睡觉,头发湿漉漉的也没吹干,带着水汽往床上一趟,两手搭在耳边打呵欠,比平常随意闲适,嫣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王鸣盛抱着膀子含笑看她:“你怎么这么会撒娇?”
她眼神闪躲,嘴唇抿得跟蛤蚌似的不答话,王鸣盛衣服湿了,没再管她,自己脱衣服去洗漱,方才随手扔的衣服都收起来,堆放沙发上。勾着梁瓷的内衣瞧了瞧,她眼光还真不错,刚才脱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别看她平常规矩,某些不为人知的方面特别大胆敢穿。
而且穿了就跟没穿一样。
收拾好回去,以为梁瓷百分百睡熟了,刚开门探进来一只脚,她便扭头看过来,眨着眼也不说话。
王鸣盛询问:“酒醒了?”
她没有睡觉却带着零星的惺忪,懒懒地模样看着他,就是没开口说话。直到他解开腰间的浴巾她才不好意思收回眼,翻过去身背对。露出白皙的肩头。
王鸣盛掀开被子进来,床铺一边下陷,躺下才发觉窗帘没关,掀被子又起来,绕到床头把窗帘刷一声拉上,贴近她躺平,手抚着她的后背,卧室里隔音好,很安静,她此刻也很安静,呼吸均匀,王鸣盛还以为这么快就睡着了。
只要两人在一起睡,睡前无论有否行过那事,总要探手进去或者隔着衣料摩挲她片刻。她动了动,明显没有睡着,王鸣盛起了逗弄的心思,轻拢慢捻几下。
她忽而转过来身,目光盯着他。
他收了手,两人视线相对,“以为你睡着了。”
“马上就要睡着了。”
他往上拉了拉被子,“那睡吧。”
梁瓷抿住唇没说话,他又往身下塞被角时忍不住道:“不用弄。”
“不冷?”
“很热。”
“喝酒的缘故吧。”
她敷衍地“嗯”了声,意识清醒过来,睡意已经完全驱散,垂着眼想了一阵,对他道:“你今天说的也是,周省之本来就是眼高于顶的人,你们以后也没什么过深的交集,关系能说的过去就好,合不来没必要巴巴地上杆子深交。”
王鸣盛半靠在床上,递过去眼跟她对视,“你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吗?如果有,我倒是可以舔舔他。我虽然不怎么关心你们学校的事,不过毕竟是经营私人会所的,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物,是非实地。我听说周省之前途无量,学校重金从美国挖来的。”
梁瓷笑说:“没有。”
王鸣盛看向她:“什么没有?”
她眉头舒展开,漫不经心说:“没有什么用得上用不上,老师任用都是学校的安排,就算他真看我不顺眼也不能怎样。顺眼多看两眼,不顺眼少看两眼,课题组有矛盾的老师多了去了,基本都保持着看不上又干不掉的状态。我们只要不走仕途,相互之间也没多大的把柄可以被拿捏。”
王鸣盛逗她:“你们学校的党委副书记兼副院长,就是那个……尹什么的女人,四十来岁的年纪不是挺厉害的?长得还不错,你应该向她学习,当然,漂亮归漂亮,比你是差远了。”
梁瓷云淡风轻的扫向他,“没这个野心,我上学本来就是想图清闲……学校里虽然没有官场斗的厉害,但也风起云涌的。我那天还听容曼说,某个领导说降职就降职了,一下子降职那么多,不是被使绊子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件事不言而喻,当着那么多看笑话的人面前,想要留在学校,势必得厚着脸皮,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才行。”
王鸣盛本就不太希望梁瓷走行政化,这句话不过是试探,看看她有没有这份野心,如果梁瓷真要走这条路,王鸣盛是及不看好的,前途坎坷不定倒是好说,他要赖着她的话,以后势必得被扣上吃软饭的帽子。
他总得引导着往更明朗的方向发展,不能渐行渐远。当即放下心,往前凑近,搂住她。
梁瓷的酒劲减少了许多,不过脸依旧红扑扑的,就像熟透等人采摘的苹果。两人对着眼,王鸣盛忽而拉着她往怀里带,缠绵了许久,没有往那方面进一步。
他说:“原来你喝多了会脸红?”
梁瓷说:“不是,喝多了会热。”
他问:“现在还热?”
她回:“好多了。”
他又问:“真好多了还是假好多了?我看你脸上红晕一直没消。”
“那是因为紧接着洗了热水澡。”
“也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梁瓷没像往常一样态度坚决的表示嫌弃,反而多几分留恋。大概真是酒精作祟,人比之前大胆,还比之前敏/感。
刚才就被撩拨起感觉,扯到工作上的事感觉很快烟消云散,眼下又有点不淡定。
头脑一热直接坐起来骑跨到他身上,王鸣盛被这个动作吓一跳,卧室的灯已经关了,他睁开眼看过来,窗帘故意没全部拉上,留了一条缝,冬日的月光打进房间,床前银光闪烁。
他唇角上扬着,两个胳膊枕到脑后,问她:“怎么了?”
梁瓷被男人问醒,抬腿又要下来,王鸣盛压住她,小腹往上一抬她失去平衡,扑倒他胸膛。紧紧抱住他的脖颈,淡淡的酒气裹着沐浴露的馨香扑鼻。
王鸣盛轻嗅两口,某处渐渐觉醒,掀被子盖住她,上下抚了抚。
低声问:“想要了?”
梁瓷肩膀微微一缩,咬唇不说话,死活不说。他往上抬身蹭了蹭,“你还没主动过,这是第一次。”
说完见她已经不吱声,有些时候不说话是懒得理,有些时候不说话是默许,王鸣盛知道她脸皮薄,大概不好意思了,所以用默许和半推半就也表示自己的态度。
他也没起来,就着这个姿势磨蹭,红酒可真是好东西,三两下就让她进去状态,可能本来就在状态了,是他没注意,自个一直在状态外。
最传统的打开方式比较保护女性,此时这个难免艰难,她吃痛了两声才彻底,王鸣盛拉被子裹住她,隔着被子扶住她的腰,碾磨。
作者有话要说: 王鸣盛:评论刷起来,让我们跟着节奏摇摆!摇摆!
第55章
仓库进了一品烟酒, 吴大伟早起过来清点,烟酒储藏很讲究, 他亲自盯着入库, 从冰窖出来看见王鸣盛到了,脸上带着疲倦, 魂不守舍打了个哈欠。
吴大伟细看过去,微愣,瞧见他下巴跟脖子接壤的地方多了一道儿红痕, 女人用指甲抓出来似的,不过王鸣盛眼下身边就围着梁瓷一个女人,梁瓷这人他接触过几次,稳重贤惠,不像那么张牙舞爪的妖精, 更不要提挠人。
王鸣盛见他视线一直往他脸上瞥, 瞪了回去, “看什么呢?”
“盛哥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昨晚睡得晚。”
“盛哥,”吴大伟忍不住叫住他,笑说, “昨晚去哪风流了?”
王鸣盛闻言有些不悦,眉毛一挑, 嚷嚷了句:“说什么呢?”
吴大伟拿着记录本笑笑, 把碳素笔夹记录本上,顺手往自己下巴上一指,“下巴怎么回事?要不要贴个创可贴?”
王鸣盛眼下还有些火烧火燎的痛, 不可能不知道伤口在哪,随便摸了一把,混不在意说:“刮胡子的时候失手弄的,很明显?上次我就说那刮胡刀不行,你吹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怎么说你不识货。”
“明显是有点,主要是这个伤疤吧,容易解释不清。”他关于刮胡刀的事有些冤枉,抿了抿嘴没多说。
王鸣盛淡淡看他:“我向谁解释?还得给你们解释?”
吴大伟见他误会,本子往腋窝一夹,摆手说:“不是这么回事,是怕你跟梁瓷解释不清。”
王鸣盛看他一眼,吸了口气,走到大厅镜子旁瞅了两眼,稍微碰了碰,刺痛感顿时遍布整着下巴,吸口气,回身看着他说:“我不用给梁瓷解释,她还得给我解释呢。”
这句话说得吴大伟有点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他没有多想,跟在王鸣盛屁股后面上了车,车子从地下车库出来,迅速混入车流,这会儿车流量少,除了几个红绿灯稍微停了停,基本畅通无阻。
吴大伟这次手脚慢了一步没有开车,王鸣盛手搭方向盘看他一眼,半道儿忽然说:“吴经理,你跟上次那个约会的网红怎么样了?”
吴大伟没反应过来,反应了两秒微赧,“早就过去式了,我上次给你说她是网红吗?”
他说:“网红还是网恋,不记得了,反正带个网字的就没几个靠谱的,没听你再提起。”
吴大伟叹了口气:“一开始对我挺有意思的,后来见我也不开第一次见面开的车子了,就问我什么情况,我说车子是你的,她就没再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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