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呼吸烫人,没敢答应也没拒绝,被他的视线锁住,一时间心跳如雷。
他又说:“我教你,只要你想学。”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手背搭在眼皮子上低喃:“什么叫只要我想学,谁没事学这种东西……”
“你这想法未免落后,情侣在一起相互取悦是常事。先别提我帮你过多少次,你不能舒服完就忘。”
梁瓷并着腿背过身,还没躺好被他又拉回来,只能红着眼角辩解:“是你非要的……我可没主动要求你……”
“……你帮我一回怎么就不行了,礼尚往来,你或早或晚都得答应,我有的是耐心纠缠。”
梁瓷委婉说:“你去把灯关了好不好,有些刺眼。”
话出口这人还愣了一下,紧接着房间就暗了,月光照射进来,她很快适应黑暗,半晌觉得床边没动静,手从眼睛上拿开看向他。
眼前黑影闪了闪,梁瓷还没反应过来就就被扣住后脑勺按下去,她细声叫出声,酝酿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塞进来的东西堵回去。
他半靠着床头吸了口冷气。青筋凸起用力揪住秀发。
下意识想起身往上送几寸,咬牙控制着,脑子里闪烁好几幕邪恶画面,忍住没实施。他想着,不急,慢慢来,早晚都在她身上试一遍。
梁瓷双手攀着他的手腕,皱着双眉咳嗽了好几声,想撤开的心思刚在脑子里闪了闪就又被抓住发根。
他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从来没敢这么怠慢过她,也可能真是旷日太久,人有些反常。
云消雨散以后他没有直接起身,仰面朝上喟叹了几声,大掌从她头上拿开,拿着她的手教她的那只手也撤出来,胸口上下起伏了片刻才回神儿,赶紧起身拿纸,边道歉边帮她擦拭嘴角,笑得却很满意,道歉的话也并没有多大的诚意。
梁瓷低头动了动舌尖,嘴皮子两边的软肉很不得劲儿,就像不是自己的了,她连说话都懒得说,侧身躺下去,背对着他,恢复呼吸后发觉手面还有些痒,有点像在室外待的时间太长手指僵硬后又突然遇到暖气那种情况,夹杂一丝疼得那种痒,不怎么好受,低眼一看竟然红了一片。
她心想手掌经常使用怎么也比那儿耐磨吧,这是怎么了啊……但真不是她矫情,她也是头一次摊上这样的事,刚才过程中就感觉自己拿得不是有血有肉的活物,他把着她的手施加力道,梁瓷也是半强迫半答应那种。想到这叹了口气,攥起拳头自己搓了搓缓解痒痒,什么也没说。
他清理好回来时递过来一杯水让她漱口,梁瓷这时才有力气说话,躺在床上拥着被褥淡淡看过来:“我很好奇……你那么长时间就不疼吗?”
他闻言看着她促狭笑笑,接过去杯子转手放床头桌子上一个字也没说。
她有些郁闷,情不自禁觉得这一笑太耐人寻味了,似乎在嘲笑她是土包子。
原峰山这个时节的确没什么看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野仍旧相对凄凉,一路上见野草才抽芽。
不过山风比较柔细,跟春节前大不相同。梁瓷早晨手忙脚乱出门,总觉得空落落的,到了车里才恍然大悟,路上两个小时的路程竟然没带口水。
车子已经走到半途,回去已然来不及,抱怨时他只偏过头笑了笑,等她上大巴车从后备箱取了两瓶水塞她包里。
梁瓷抬起眼眸,“你车里有水啊。”
“常备的东西。”
“我怎么没注意?”
“你没注意的事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非:难写的章节字数少,嘻嘻
第108章 结局(上)
王琪这胎是刨宫产, 人比较金贵,在私人月子中心待了好几天, 手术很顺利, 王鸣盛到医院时已经从病房推出,他从小护士手中瞧了一眼襁褓中的外甥, 对方笑着说是两个男孩。是男是女他早就知道,笑着点头。
母亲这时走到身旁低声询问:“羡慕吗?”
王鸣盛低笑了两声,垂下眼整理袖口, 平淡道:“羡慕什么,都是自家的。”
她却说:“你真是冥顽不灵。”
“话不能说太早,万一有了还得叫你奶奶。”
他留下这句话跟上推车,拐进病房耳根才算清净,王琪麻药没过, 一场生产消耗掉大部分的力气, 眼下正挂着氧气瓶沉睡, 他在床边站了站,姐夫忙完手续进来便扭身往外走,刚抬脚听见他轻唤:“鸣盛——”
王鸣盛偏头看过去, “什么事?”
他跟两步停住,“出去抽根烟, 聊一聊?”
王鸣盛嗯了一声, 医院有些热,伸手脱了西装外套,很自然地搭在自己胳膊上, 抬眼扫见姐夫盯着他看脸上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
两人肩并肩往外走,姐夫说些跟无关痛痒的话题,或者扯两句跟今日没有牵扯的内容,王鸣盛用眼尾观察他,忽而笑出声:“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卖关子。”
姐夫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唔”一声继续为难,王鸣盛笑了一下,“看样是有人请你当说客。”
他摇头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一根烟请王鸣盛抽,王鸣盛烟瘾没上来,并不想抽烟,看见姐夫亲自按打火机递火不得已放到嘴边,低头就着他的手引燃,客气话也没多少诚意:“你是我姐夫,给我点烟是折煞我。行了,有什么事说罢。”
对方只好实话实说:“咱妈觉得我俩都是男人,男人更了解男人。让我劝劝你。”
王鸣盛把嘴上的香烟拿开,垂下眼嗤笑:“果然跟我猜想的差不多。”
姐夫见他脸色不善立时表态,“我肯定是不会给你使绊子,毕竟我是外姓,你姐也受过高等教育按理说不应该横插一杠子,前次那事我已经说过她。不过咱妈那你也得处理好。”
王鸣盛不知道姐夫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是诚心觉得他管不着还是断了花销后不再敢得罪特地跑过来讨好,他收了笑说:“那你让王琪劝劝老太太,要是劝动了我感激不尽。”
姐夫说:“一家和睦是你我都想看到的,否则大老爷们夹在中间作难。”
“是是是,”王鸣盛吸口气摇了摇头,半晌又说,“不过我也不怕闹,在外面见多识广导致如今心大。仔细回想一下,我对老太太也算孝敬,什么时候都敢说一句问心无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不流行了,你告诉她,看开点,梁瓷那种性子的人以后肯定是个孝顺儿媳,让她等着当妈就行了,至于我这辈子养老问题,别说没孩子,就算是有我也不舍得压榨。”
他低手把香烟用力掐灭,眼圈微微泛红,“姐夫,自己朝不保夕还要向家中寄钱表示孝心的日子,你应该也有吧?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他说完头也不回抽身便走。
对方看着他的潇洒背影抿了抿唇,都是不富裕家庭出身且家人观念传统怎么不会懂。王鸣盛这几句话讲的很犀利,传统家庭生儿育女多少存在压榨,如果不去担待还会被扣上不孝的帽子。
王鸣盛回到车里拧开水喝了一口,裤兜里手机接连振动,他点开软件细瞧,梁瓷发了两条消息进来。
我到酒店安顿下了,跟容曼一间房,我们要去冬泳。
他挑眉看了许久,点着屏幕回复一句:别乱来,你例假不是还在?
那边发过来一张图片:度假酒店,如何?
他点开图片看了看,房间外面山清水秀,虽然没有碧海蓝天,但屋外即是露天泳池,一时间恨得牙痒痒:你特么挺会享受。
梁瓷没再回复消息,王鸣盛也没再纠缠她多聊两句,坐在车里仰着脖子看了会儿大榕树,等姐夫打电话让一家子到医院附近的餐馆简单吃点东西时才从车上下来。
梁瓷这两日在外面玩得尽兴,有李容曼张罗的地方总不会太差,原峰山有名的不是山而是瀑布,一线天,寺院庙宇,她们早晨乘坐观光火车去百草园游览大棚里的花草,梁瓷听到“百草园”三个字就觉得有意境。
她记得当年初中一年级语文第一课便是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那个时候梁瓷院校里经历了一个暑假荒草丛生,新生入学,白天跟着老师除草体验生活,到了晚上在教室里补语文课,教师外虫鸣不断,老师讲着讲着蛐蛐乱入,引起哄堂大笑。
语文老师个子不高,捏着粉笔头讲一口不算正宗的普通话,是个固执的老学究,对梁瓷颇为偏爱,每次梁瓷的文章写出来,不管是作文还是周记,总会被老师单独拉出来点评赏析。
不过那也仅限于初一时候的事,等到初二调了班级,换了一位语文老师,不太欣赏梁瓷的描写手法,有次她用环境衬托忧伤心情,被老师画出来做病句批评。
所以梁瓷一直觉得那个讲《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语文老师是她的伯乐,事实证明他并没看错。
梁瓷经过橱窗时看见用干花做的香囊,忍不住驻足,店员介绍里面放了桂花跟薰衣草,梁瓷觉得这次出门王鸣盛颇有微词,想了想仔细挑选了一枚。
李容曼在耳旁道:“你买这个做什么?”
梁瓷说:“既然来了就买个留作纪念。”
她笑了:“我妈上次去泰山,去前家人让带点纪念品,她回来时就买了一堆不值钱的小葫芦,虽说不值钱还20块一个。”
景点的东西物价偏高。
上午她们坐船浏览,也没走几步路,梁瓷下山时背上出了一层汗,中午饭在寺庙吃斋饭,清汤寡水的面条粗糙难以下咽,下午坐上下山的车就睡了,座位正好挨着进气口,睡了一路醒来膝盖着凉,一直觉得骨节皱巴巴隐隐有些不适。
酒店晚餐不算丰盛也不算寒酸,上了一盅海鲜疙瘩汤,梁瓷尝了两口,怎么尝都觉得没有王鸣盛上回给她买的正宗,也不知道这人是在哪个酒店订的,越想越觉得回味无穷。
碗里的饭更加索然无味。
正想着他,包里手机唱起,她搁下碗筷去接电话,这边有些喧闹,拿着手机往外走两步,他低声说:“做什么呢?”
“吃晚饭。”
“我正在原峰区办事,距离你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收拾一下东西,待会儿过来接你。”
她有些意外,“怎么事先也没听你说。”
“怕没时间过去找你。”
“现在忙完了?”
“忙完了。”
“什么时候到?”
“二十分钟后。”
梁瓷挂了电话饭没顾上吃,拿上背包就要回酒店客房,李容曼笑问:“怎么了?”
“王鸣盛待会儿要来,”她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汗味,“我去换身衣服。”此时素颜,穿着黑色的跑鞋,一身灰白色的运动服。
李容曼吃晚饭回去的时候梁瓷还没走,她有些奇怪,刚才火急火燎这会儿倒是不急了,听到浴室里哗啦哗啦流水声,忍不住撇嘴笑了笑,敲了敲房门:“我还带了香水,你待会儿要不要喷?”
里面的水停了,梁瓷裹着白色浴袍出来,弯下腰擦干净脚上水渍,白了她一眼,“我只是洗个澡,你想多了。”
“今晚还回来吗?”
“回来。”
“我看未必吧。”
“……”
李容曼内急挤进卫生间,洗手时看见台子上今日份的牙刷还有牙膏拆开用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梁瓷真是嘴硬,这就有点儿闷骚了。
她擦干净手见梁瓷还没走,坐在镜子前吹头发,打趣了一句:“别把自己整那么香,太刻意了。”
她说了一句“什么呀”,垂下头时李容曼却看见她耳朵尖儿羞红了。
李容曼拖着下巴看了会儿镜中人,王鸣盛第二个电话过来时她也已经收拾妥当,长发披散,把充电线从插排拔下,嗫嚅了一阵儿:“如果我今晚不回来,你帮我把行李运走……左右明天就返程,少陪你半天我不会生我气吧?”
李容曼故意说:“生气,很生气。”
她含笑看过来:“想生气就生气吧,我也不能阻拦你。”
李容曼自然不会跟她计较,也知道这刚和好的情侣,干柴烈火得燃烧几天,他们跨着春节闹矛盾,眼下刚和好梁瓷出国的申请就批下来,实在没多少时间腻歪。
送梁瓷到房门口也就没多送。
旅游度假村晚上限制通车,除非有续订,否则到上来山到酒店必经之路就会被铁栅栏揽住,梁瓷提着包走了将近两百米的盘山公路才看见他的车子。
后尾灯亮着黄色双闪,在夜色里穿透力很强,梁瓷走近敲了敲车窗,他落下车窗朝副驾扬下巴,“怎么还限制通行?”
“许是为了度假酒店安全。”
“真不会做生意,有钱都没地方花。”
王鸣盛等她坐稳侧头看过来,没急着开车,眼睛仔细盯着她,“玩得尽兴吗?”
她没回答,反倒是从包里摸出个东西递过去。
王鸣盛皱眉问:“什么玩意?”
“香囊。”
她解开口递过去,他就着她的手探头嗅了嗅,“送我的?”
“嗯。”
第109章 结局(下)
王鸣盛看着香囊, 虽然不是值钱的东西,外头到处也都有卖, 但惦记他这份心还算欣慰, 最起码放心上来敷衍了。
他摇头笑了一阵,清嗓子去接, 手指探入捏出个花瓣仔细闻了闻:“也不错,倒是挺香。”
梁瓷视线落到他脸上笑说:“我们去哪?”
他动作潇洒地收了东西,外面山峦叠嶂, 黑夜里看不见一点光让人压抑惊惧,她看向深处,觉得阴森可怖毛骨悚眼,视线又赶紧收回来。
“下山。本来按照行程当天折返,就没在这边安顿住处, 你说我们是连夜回去还是找酒店将就一晚?”
梁瓷说:“这个看你, 我都可以, 你如果觉得累我们就找酒店,想连夜回家也不是不行,我更喜欢回家, 不喜欢酒店。”
王鸣盛侧过头看她,动了动唇最终也没说什么, 开车往下山的路走。今日他没见什么要紧客人, 只是之前有过交集的一个小角色,在市郊开了赛马场,各方打点发请帖, 马术上的东西颇为高雅,王鸣盛兴趣不怎么高,到那露露脸吃了一顿饭。赌了三局胜了两场,看老板脸上笑得勉强赢了钱就没直接离开,最后随便买了几把将赢来的钱全部输光就撤了。
不过这一来二去仍旧耽误时间,到这边的时候暮色下沉,她已经吃了晚饭。
她见这人面色不佳,眉头轻皱,身上的酒气虽然轻淡但隐约可以闻见,心中免不了生气:“你喝酒了?喝酒了开车来找我,山路那么窄你胆子怎么这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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