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舒容冷冷看了景怡一眼道:“一个三十老女,亏你说的出口。”对于一个当众抢人丈夫的人,纳兰舒容可不打算客客气气的跟她说话。
“你!你大胆!你一个奴才,竟然敢跟本公主如此说话!”景怡压根就没把她看成皇后,一直也只是觉得她就是个奴才。所以此刻,一不小心就把真心话喊了出来。
“放肆!”玄远随手拿起一个盘子,冲着景怡掷了过去。那里头红红绿绿的菜丝顿时挂了景怡满脸。
嗯,正是纳兰舒容方才拿起的拿到五色丝大拌菜。
景怡见状也急了,一边抹着脸一边喊道:“反正我今儿就是要嫁给陛下。若是陛下不答应,我就让我弟弟出兵,直破大虞。”
纳兰舒容并不担心。玄远既然有夺权的本事,就一定有很多后招,防备邻国叛乱。之前鲁斌与太后害怕达狄,可玄远却不怕。
“正好朕新封的将军还愁没人练手呢。”玄远夹了一筷子鱼肉喂给纳兰舒容道。“多吃鱼,媳妇儿,对身体好。咱俩还得要孩子呢。”
纳兰舒容被这一句话一下子就说呛了。就连旁边的闻情,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景怡一看这二人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的怒火就腾腾而起,索性喊道:“玄远,我不准你对这个贱人这么好!”
这一句话喊出来,景怡自己也惊了。这明明应该深藏心底的心里话怎么一下子就喊出来了。
可等自己反映过来,为时已晚。
“立升,把景怡公主拖下去,重打一百棍。记得,可别打脸,明儿还得办招亲宴呢!”说着话,玄远冲着纳兰舒容道:“媳妇儿,明天的事,又得你多费心了。唔,对了,把咱们宫里的几个妃嫔都叫着,别显得像咱们宫里头没人似的。”
“好。”纳兰舒容痛快答应。
景怡欲哭无泪,被拉出去的时候,嘴里仍旧喊着:“玄远,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要嫁给你的!”
几日过后,纳兰舒容果然就做了主,为求嫁的景怡公主办了一次招亲宴。因为达狄与大虞一向交好,又有不少臣子渴望能借此更进一步的。所以,这宴席上的人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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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鱼摇星
爹不亲娘不爱,吃着哥嫂的剩饭长大
直到十五岁那年得到一本算命奇书
苦读过后,她以神卦之名倾世而出
人穷没关系,算准方位出门捡钱
挨打被骂不要紧,算准大凶日打开家门
痛挞无良亲戚,逆袭族中嫡女
从此皇帝御封,世子为友,良缘加身
小时候受的苦,现在老天用百倍的宠来还
☆、第 51 章
在为景怡举办的招亲宴上, 玄远的几位皇弟未曾露面, 反倒是诰命夫人们来了不少。她们多数是自家儿子正值婚龄,听说有达狄的公主求娶, 又是新后邀请,所以自然要给面子。
可惜,此刻的景怡刚刚被玄远罚了一百棍。这身上但凡是挨了打的地方就都是肿的,哪里还有好颜色见人。所以,她这么一出现, 虽然顶着一张倾城面孔,可那肥肿不堪的身材也让人忍不住摇了摇头。
“人家不都说景怡公主是达狄国的皇帝长姐,又有倾国倾城之貌么?”一个贵妇议论道。另一个人附和道:“人家只说了倾国倾城之貌,可也没说身材臃肿不堪啊,这话倒也没问题。”
“好吧。可是胖成这个样子,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就是我们家的厨妇也不至于这样。而且你看那脸色,惨白惨白的,一点都不像有福气的样子。”贵妇议论道。
景怡站在大殿之上, 因为浑身疼痛,连坐都坐不得。此刻,她听着众人的议论,不由得有些难堪。可是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懂事,一时气昏了头,连皇后都敢辱骂。还用出兵一事威胁大虞,自己这脑子是怎么了。她不由得有些后悔。
其实说起景怡公主来, 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她看似精明,实则对人情世故之事并不精通。而她在达狄国之所以如此受重视,不是因为有什么手腕,而是因为她战功赫赫,以一介女儿之身为达狄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所以那日,当清乐触柱而亡时,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原本就是半个男儿性格的人。至于那些镇定自若的优雅气质,则是这次出行之前,达狄国主派了数十个嬷嬷提前教导出来的,为的就是她不至于给达狄丢人。
可是谁也没想到,景怡明明是来送聘礼的,结果却看上了玄远,所以这才原形毕露,露出平日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来。
“景怡公主?”一位红脸的妇人主动上前说道。
景怡心里一喜,有人来找自己提亲了?看来虽然自己因为受伤而身材显得胖些,可这张脸还是十分打动人的吧。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笑,脸上的得意之色又显露出来。
只不过,她可不会答应。她必须要让玄远看明白,除了他,自己谁都看不上眼。而且,没准玄远是因为自己当着纳兰舒容的面提起求嫁一事,所以才有所忌讳呢。毕竟人家也是新婚。
自己再熬一熬,过两天玄远想通了,就一定会来娶自己的。到时候,他对纳兰舒容的宠爱也就能转到自己的身上了。
想到这里,景怡公主开口冲着那妇人道:“本公主谁都不嫁,你走吧。”
那妇人当时就愣住了,随后她赶紧拜拜手道:“臣妇家里虽然有一个弟弟,但却不敢高攀公主。臣妇过来是有一个好事要告诉您。”
“好事?你能有什么好事?”景怡直截了当说道。
那妇人一笑,老脸带褶,低低说道:“是这样,臣妇的丈夫是御医。他精通医理,又对肥胖之症有研究。他近日研究出了一幅药剂,只要喝上一个月,就能保证您瘦上十斤。看在咱们今日有缘的份上,臣妇先给您两包试一试,若是真的见瘦,您就在京城里找到一个叫纤柔堂的地方,就可以买到这药了。”
说着,那妇人果然从袖里摸出两个小纸包来。
景怡的脸当时就绿了。可她又不能说自己不是胖的,要不然岂不更是丢人。所以,她只好忍着怒火,点点头道:“多谢了。”
那妇人一笑,拍拍她的手,似乎两个人之间有了不同旁人的默契。景怡暗暗皱了皱眉头,心里厌恶至极。
不过,虽然大家都对景怡的身材不满,可至少也有一些人认为,这长相不重要,内在才最重要。她们一想这景怡贵为公主,虽为番邦小国,可想必也是教养出众的。
于是,一妇人主动开口询问道:“不知公主对女德二字怎么理解?”这话,便是要考验景怡的内在了。
谁料,原本就不耐烦的景怡此刻皱了皱眉头说道:“女德?什么女德不女德的。女子安身立命,凭的是自己杀人的本事,而不是什么三从四德。在我们达狄,我被称为马上公主,将士们杀敌一人,我能杀敌十人!”
这话一出,几个命妇吓得脸都白了。这景怡公主如此剽悍,若是嫁到了自己家中,动不动就要杀人可怎么是好。
景怡还以为她们眼中的惊讶是出于对自己的佩服,这心里的高傲忍不住又浮起三分。于是,她又继续说道:“我景怡公主最厌恶把德行挂在嘴边的人。这做人嘛,不用有德行,会打架就行了。若是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打一仗。若是能把我景怡挑在马下,那我才算是真的服了。”
景怡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身后的两个丫鬟始终一左一右的拦着,又是使眼色又是拽袖子。可是前两日的景怡还肯听话,这两日的她受尽了委屈,心里正烦闷呢,哪里还会把这些下人的阻拦放在眼里。
“景怡公主还真是厉害。”方才出言询问女德一事的妇人讪讪道。边上的几个人也立刻附和起来。明眼人都知道,这话是反话,可惜景怡听不出来,脸上依然带着得意之色。
“景怡公主想必也累了,咱们用些饭吧。”一位地位十分尊贵的命妇道。这话,显然就是在解大家的围了。要不然,景怡公主再这么猖狂下去,大家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对对对,还是赶紧用膳吧。”贵妇们纷纷应和道。
“哎,我还没说够呢。我还有许多战场上的趣事没跟你们说呢。”景怡指着下头的命妇道。
命妇们纷纷摇了摇头。战场上的事,想想就血腥,谁还敢听。
好在,皇后总算派人出来了。
“皇后娘娘问,有没有哪家公子与景怡公主情投意合?”说话的是品宁。今儿,纳兰舒容压根就没有出现,她正忙着去看三意。
原本议论纷纷的大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在场的人也不是傻的,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万一一不留神就把面前这个公主娶到手可就遭殃了。
这样的结果十分出乎景怡的意料之外。原本不是应该人人佩服自己,个个求娶才对么,怎么会是这种局面呢?
没等她反应过来,品宁已经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景怡公主返回达狄吧。”
“返回达狄?不,不行。我还要嫁给陛下呢!”景怡脱口而出道。
品宁都被她气笑了。“嫁给陛下?景怡公主,且不说咱们陛下对皇后娘娘绝无二心,只说您如此无礼,不顾廉耻求嫁,又公然污蔑皇后娘娘,这已经是罪无可赦的死罪了,怎配嫁给陛下?”
“她算什么皇后,一个奴婢罢了。”景怡皱眉道。
“出身高贵之人,若是心怀恶毒,那么便是卑贱之人也不如。来人,奉旨送景怡公主回达狄!另传陛下旨意,请达狄国主禁足景怡公主三年,好好教些礼数!”品宁朗声说道。
“陛下旨意?玄远真的不想娶我?”景怡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肚子里。不过,更让她难过是禁足三年的旨意。按照她的性格,禁足三年那就是囚禁三年啊!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侮辱皇后娘娘。这个奴才,你帮我求求皇后娘娘好不好?我给你银子,多少钱都行。”景怡开口说道。
品宁听言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了。倒是有好心命妇说道:“景怡公主真是好家教。我们在宫里行走数十年,可谁都不会把下人直接开口叫奴才。看来,这禁足教礼数确实有必要。”
景怡一愣。她从小到大都把那些下人叫奴才啊。还没等她寻思过味来,几个侍卫已经走上前来,冷冰冰的拖走了景怡。景怡就算有一身拳脚,可也不敢在大虞宫殿内造次。
“皇后娘娘,景怡公主被陛下赶回达狄了。”品宁步履匆匆的赶到了纳兰舒容的身边,这才开口说道。
纳兰舒容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担忧道:“达狄不会因为此事起兵吧?那景怡公主虽说人蠢,可玄远的羞辱也太明显了。”
品宁没开口,反而是闻情摇头道:“娘娘有所不知。陛下此番不仅仅是敲打景怡公主,也是对达狄的警告。达狄近些年颇有些不安分,屡屡侵犯大虞边界。”
眼见纳兰舒容放下心来,品宁才开口道:“娘娘,羊儿姑娘没事吧?要不,奴婢把她挪到偏殿去吧。”
纳兰舒容看了看榻上眉目精致的小姑娘,摇了摇头道:“没事,且让她在这吧。她是因为李琨才无辜受害,我们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哎,白瞎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品宁忍不住感叹道。
事情发生在昨日三意去找玄远的时候。当时羊儿无人看着,似乎又听见了窗外有人议论自己。于是,她便又起了轻生之念,不知从哪拿了绳子,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好在有小丫鬟过去瞧她,这才又把人救了下来。
纳兰舒容知道此事后,便赶紧请了太医,又把羊儿姑娘接回了自己殿里住着,为的就是不让外头的风言风语再传到她的耳朵里。
“三意哥呢?”尽管纳兰舒容已是皇后,可她依旧没换了称呼。
闻情眉心一跳,随后答道:“他一直守在外殿。我怕羊儿姑娘见了他会情绪激动,就没让进。”
“羊儿已经安稳下来,那我出去见他吧。”纳兰舒容说道。说实话,她一直在躲避着这个时刻。玄远把自己封为皇后,她并没有拒绝。并不是因为皇后这位置有多显眼,而是因为她对玄远是真的动了情。
玄远是因为被压抑的太久,所以一朝夺权成功,便急不可待的把喜欢的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让那隐在心底的爱意一朝喷薄而出。
而她,却是因为前世的经历在时刻提醒自己,既然喜欢,就不要错过,也不必等待。她喜欢玄远,从一次次送汤饮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她懂他的苦,也懂他的笑。而他,也丝毫没有对不起这份懂得,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把一个女人最期盼的东西给了自己。
那就是独一无二的真心。她不想错过,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登上了皇后之位。因为,那是他给予自己的荣光,也是他一颗真心全部留给自己的证明。
可是二人一拍即合,并不代表纳兰舒容能迈过三意的这道坎。她一直在逃避,哪怕她知道这么做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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