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漾嗓音沉沉的带着点哑,不像祝晚那般软,但到底还是客气礼貌,温婷婷顾忌她平时成绩一直遥遥领先,没什么底气和她叫板,不过态度依旧强硬:“凭什么谁都要对她照顾,为她破例?她以为她是谁啊!”
她到底还是把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她就是看不惯周遇臣为祝晚破例的样子。
“哟,这么热闹?”门口一声低沉的男音,语气里带着略微的调侃却又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听起来怪渗人的。
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往前门看去,周遇臣懒懒地倚在门框边上,漫不经心地拿着罐牛奶在手上把玩,身后是一起从食堂回来的范宇哲肖或。
周遇臣脸上神情轻蔑,嘴角微微勾着却看得出来不是笑,他的话一出,班里更是没人敢说话了。
淡淡地轻笑出声,随意走到自己桌前,将手里牛奶瓶子放到祝晚桌上,插好吸管让她喝,也不急着进座位。
周遇臣腿长,懒懒地往桌面上一靠便坐在了上头,轻而易举地伸手从温婷婷手里把祝晚的胸卡抽了出来,捏在手里饶有兴致地看了几眼,嘴角扬了扬,傍若无人地笑了。
这回是真笑,笑得放肆极了,贱兮兮地将手里的照片拿到祝晚小脸旁边做比对,“什么时候的照片,比我认识你那会儿还嫩?你小时候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小同桌?”
祝晚哪知道他会在这种时候发疯,小脸爆红地偷偷伸手揪了揪他的校服衣摆,示意他别说了。
祝晚下意识的小动作着实取悦周遇臣,可看在温婷婷眼里就是那么的不顺眼。
周遇臣盯着她看了好半天,脸上笑意难掩,只是下一秒抬头对上温婷婷,瞬间换了个神色,面容冷峻不悦,后头几个同是纪律部的小干事各个见了慌得一逼。
“你们部长谁?”他忽然开口,意味不明。
温婷婷愣了愣,下意识开口:“温,温娇娇……”,言外之意,部长是她堂姐。
“喔。”周遇臣装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范宇哲在后面诧异得紧,扯着嗓门问:“怎么的?臣哥,你认识啊?”
他话刚说完,温婷婷的神色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双眼微微透着点欣喜,难不成姐姐真的和周遇臣有交情?刚刚弱下去的气势隐隐又有上来的趋势。
周遇臣面无表情地歪歪头,话语间一丝温度都没有:“不认识。”
“噗!”这话一出,范宇哲就立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呢,这人我都没听过,你哪来的兴趣认识,不是,你不认识,喔什么啊!卧槽!”他笑得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声得全班人都能听见,各个坐在位置上偷偷欣赏温婷婷一阵红一阵白地变着脸色。
“不过我和你们学生会主席熟。”
“唐,唐其深……?”温婷婷忐忑地开口。
周遇臣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改天问问他,怎么什么人都往部里招?没点责任心不行啊。”
温婷婷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他深知以周遇臣的手段,这点小事根本不在话下,心中暗骂自己没挑对时候。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面前阴气森森的少年突然又伸手将她的那个胸卡一把扯过,力道不小,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温婷婷敢怒不敢言,紧闭着嘴唇用手揉着自己后颈不敢说话。
就听见周遇臣那痞里痞气的嗓音又继续开口,话语间带着不少嘲讽的意味:“你这照片也不行啊,丑得有点吓人,2018了大姐,该学会p点图,不会就让肖或教你,他在行。”
范宇哲笑得倒在肖或怀里抽搐,被后者嫌弃地一把推开,“臣哥,我可没p图,我那照片都是实打实原图,可他妈帅了。”
范宇哲第一个不答应,笑得花枝招展:“放狗屁,你妈都不敢认你,也就骗骗小姑娘了。”
温婷婷到底是个女孩子,几个人三两句的调笑话把她气得差点哭了,跺了跺脚从周遇臣手中抢回自己的胸卡,撇下其他纪律部干事跑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在大佬面前呆着,前脚接后脚都往外走。
周遇臣扬扬眉,没说话,随他们走。
看了眼自己的手,“啧”,刚刚拿过温婷婷的胸卡,他有些嫌弃,撇撇嘴,冲祝晚讨纸巾:“小同桌,给两张纸巾呗?”
“啊?”这折转有些太突然,祝晚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啊什么啊,纸巾都不舍得给我两张啊,那我也太受伤了。”周遇臣扯嘴笑了笑,盯着她小脸看,脑子里又忍不住浮现刚刚她胸卡上那张稚嫩的脸蛋,年龄看上去比自己和她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小上许多,可爱死了。
祝晚一怔,忙低头从书包里掏了两张纸巾给他。
就见他接过纸巾,使劲地在两只手上来回擦个不停。
“啧,臣哥你这就矫情了啊。”范宇哲忍不住逼逼。
周遇臣才懒得理他,擦完将废纸往他嘴里一塞,从桌面上翻到座椅那边坐下。
祝晚见他进来了,小声让他把自己的胸卡还她。
“还什么?”他装作不知道。
“胸卡……”
“刚刚对着别人怎么就不知道硬气点,让人把东西还回来?整天净受人欺负。”周遇臣开口教育她,转念又一想,笑着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有我。”
祝晚听着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脸颊红得不行。
他慢悠悠地伸手从校裤口袋里将她的胸卡掏出来,正要还她,却又突然将手收回来,而后俯身凑到她耳边,痞里痞气地说:“哎,小同桌,不能说还你就还你啊,这样我挺没面子的。”
“那,谢谢你?”祝晚试探地开口。
周遇臣突然失笑,“你谢个什么劲啊,老子差你一句谢?”而后将嗓音放低,贱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要求:“你得求求我,声音软一点娇气一点,说,臣哥,求求你。”
周遇臣实在喜欢看她害羞得恨不得钻入地里的样子。
祝晚抿着唇,这可太难为情了,搞不懂周遇臣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她没好意思开口,却又见周遇臣将胸卡拿在手里转了两圈威胁:“快点啊,要上课了,一会儿大地雷过来检查发现某些小同学没有胸卡,那怕是没人帮得到你了。”
“……”祝晚被他逼得不行了,深知她若不说,他当真就不会给她,只得硬着头皮,软着嗓子,声音轻得不行,结结巴巴的:“臣,臣哥……”
“哎,怎么了?”周遇臣一脸享受。
“求求你,把,把胸卡还我……”
她把话说完的时候都能想得到自己的脸到底有多红。
就见周遇臣嘴角弯得厉害,整个人都荡漾得不行,慢悠悠地从她胸卡里将那张小可爱照片单独抽出来,而后把卡还她:“照片我留着,反正你得换新的近照。”
说着便将那小小一张证件照放进口袋里,压根没想和祝晚商量。
范宇哲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臣哥,你拿人家小时候照片干嘛啊,人就在你边上坐着呢,还不够啊,贪婪!”
周遇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周遇臣心里想的是,他以后的宝贝女儿大概就长这副模样了吧。
第28章
月考将至, 班里的气氛比起刚开学的时候要凝重得多, 谁都想给自己的高中生涯来炮开门红。
课间打闹的动静少了许多, 个个埋头苦读,几次下课都没见过有谁出过教室, 个别勤奋的学生甚至憋了好几节课尿,实在忍不住了才一下冲到卫生间解决, 一来一去也不过花上两分钟。
有勤奋的,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祝晚身边一圈全是属于后者。
接连好几天,她抱着课本啃的时候,总能听到身边几个人拿着手机喊打喊杀。
周遇臣脑子好, 不需要怎么努力, 应付这些考试也轻轻松松。
范宇哲和肖或则是脸皮太厚, 完全不把月考这种事情放在眼里。
玩了两节课游戏,周遇臣都腻了, 手指捏了捏眉心,漫不经心地收了手机,范宇哲还意犹未尽,但少了大佬带,自己上分无望,还是不得不放弃。
祝晚安静地低头写题, 没注意身边的少年正死盯着自己。
这么多天, 周遇臣几乎已经养成一种习惯,课不好好上,反正他都会, 每天除了打游戏睡觉,就是歪着头看祝晚。
小丫头身子小小的套在校服里,衡市的天冷得快,接近九月末便已经凉风起。
好多耐不住寒的学生已经把秋季外套穿上,外套肥大,袖子宽松且长。
祝晚为了写题方便且不把袖子蹭脏,索性将宽宽大大的袖子揽到手肘处,露出两只细细白白的小手臂。
乖巧地坐着写题,白嫩嫩的手臂压在桌上,抵在周遇臣眼前,他便经常看出神,心里默背一百六十条校规,压抑自己去欺负她的欲望。
桌边窗户半开着,窗外树叶被风吹得簌簌声响,秋风徐徐吹进来,祝晚清爽的发丝微微飘动。
她有好一阵子没剪头发了,短发长得快,此刻已经不再是刚刚来时的小蘑菇,蘑菇长大了点,软软的发丝贴着肩头,正好将细嫩的脖颈遮了个全。
周遇臣左看右看不对劲,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滑落到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缓生怕打扰她。
可微微碰到她耳廓那细软温暖的触觉又让周遇臣舍不得松手,还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嘴角扬着表情温和。
眼里的爱意压根掩藏不住。
祝晚专心刷题,只觉耳后有些痒痒的,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挠挠,却一把被还未将手拿开的周遇臣抓住。
温温软软的小手包在手心,周遇臣忍不住轻轻揉捏摩挲了片刻。
祝晚使劲想要将手抽回来,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这个无赖。
他笑得张扬,祝晚羞得彻底。
“我要做题……你松松手嘛……”祝晚向来脾气软,饶是这么被欺负,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嗓音糯糯地入了周遇臣耳朵里,他有些受不住,心里痒痒的,佯装冷静自持地别开眼神,视线转到窗外,看着树枝摇曳,低声了句:“操。”
范宇哲下意识地屏蔽前面,满脑子全是“没眼看没眼看”。
周遇臣脸皮厚得不行,旁若无人地往她身边凑,反正打扰都打扰了,干脆打扰个彻底,伸手拿起她桌上的练习题,那是他给她带的。
当时是怕她底子赶不上三中学生,担心她考砸了自卑,特地找了适合的习题集给她。
小姑娘满心欢喜地道谢,笑得像朵娇嫩的小花似的,让他忍不住都想摘了,到底还是忍住了。
可自那之后,这勤奋的小东西就天天抱着这几本宝贝,无休无止废寝忘食,和他接触的时间都少了许多,天天埋头苦干,让他总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无论他怎么在她身边折腾,她都能当作没发生一样,整个心思全扑到题上,周遇臣嫉妒得紧,第一次觉得自己可真他妈能耐,和几本习题集都能争风吃醋。
还争不过。
他撇撇嘴,懒懒地看着手里祝晚刚刚做完的几道题,答案都对,旁边又用红笔标注了更加简便科学的算法,他心里相当不痛快,这一笔一画可都是他失宠的证明,装作满不在意地开口,可语气里尽是酸溜溜的意味:“做题做题,天天就知道做题。”
“……”身旁的人都对周遇臣这莫名其妙的醋意感到恶寒。
还没来得及消化大佬这难得的矫情,却又听他若无其事地小声嘀咕:“真他妈羡慕题。”
“卧槽……”范宇哲听不下去了,转眼看了看祝晚僵直的脊背和羞红的耳廓,摇摇头,内心暗暗同情了她一把,把周遇臣这个老畜生鄙视了好几回。
最后一节课是化学课。
以往其他老师遇上像周遇臣肖或这类在年段甚至校园里都出了名的大佬,大多是采取放养式教育。
反正这些公子哥的家世背景显赫,随便一顿饭的钱就能抵上自己几个月工资。
他们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家里边已经为他们谱写好未来,压根不需要自己瞎操心,操了心,这些人也几乎当作耳旁风,不会听。
是以只要他们上课不刻意扰乱课堂秩序,不影响其他同学,至于睡觉玩手机这些行为,老师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十四班的这位化学老师却是出了名的一视同仁,无论是哪个学生,只要到他手下,他就看不得不好好上课的行为。
上节课课间,范宇哲为了让周遇臣这老畜生不再发神经,拿了手机里自己玩了好多年都还坚持不懈想要破记录的小游戏让他帮忙破。
刚拿到的时候周遇臣嗤笑一声:“我操,神庙逃亡,几百年前的游戏你还能拿得出来。”
可身边小同桌沉迷学习不和他玩,他百无聊赖也只好懒懒地撑着脑袋,单手攥着手机破起范宇哲记录来。
都是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了目标有了竞争就不撒手了,周遇臣低头玩,手指灵活操控流畅,范宇哲在后面偷偷看,胆颤心惊,怕他真把自己记录破了,两人都没把化学老师当回事。
学生在底下做什么,老师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化学老师忍无可忍,皱着眉头故意咳嗽了几声,两个放肆的人压根就没理。
“范宇哲,看什么呢!你来回答一下刚刚这道题。”
范宇哲听到自己名字,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刚刚还沉浸在游戏中的他一脸懵逼地看着老师,桌上比脸还干净,别说课本,连支笔都没有,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什么都不会也一点不紧张:“老师,你问啥?”
“……”
班里同学都被他这模样逗得捂嘴偷笑,范宇哲脸皮厚,尽管大家笑。
不过见化学老师板着张脸,并没有让他坐下的意思,他还是妥协地伸伸手,戳了几下身边的同桌,压着嗓子问:“小公主,快快快,这老头问哪呢?”
平时一贯说话声音比喇叭还大的人,哪怕刻意压低了嗓门,班里人依旧听得清清楚楚,那句老头可着实把大家逗得不行,其实大家私下里也都这么称呼化学老师,可是谁也没想到能有人直接当着化学老师的面在课堂上这么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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