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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甜点头跟捣蒜似的。
陆衍解开安全带，径直下车走了过去。
“请问，这里是秦泉的家么？”陆衍走上前，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个秦泉就是这次青阳市千万巨奖得住的名字。
“你是谁？找秦泉干什么？”车前一共四个人，看架势是一对儿老夫妻和一对小夫妻，车里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问陆衍话的是年轻女性，气势汹汹的十分吓人。
“市刑警队陆衍，有起案子想要秦泉协助调查一下。”陆衍掏出自己的证件亮给了眼前的几个人看。
一听是刑警队，两个老人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老公是良民，市刑警队的能有什么案子找他协助调查？”女人表情有些松动，可依旧跟要护鸡仔的老母鸡似的。
“老婆，听说古镇那边出了凶杀案，有市局的领导下来调查，这位应该就是。”女人身后的模样清秀高高瘦瘦的男人柔和的开了口，他有些抱歉的看向陆衍，“不好意思，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能是被您的气势吓着了。”
“你就是秦泉？”陆衍问。
“我是。”秦泉点点头，视线越过陆衍看了看他身后的车，目光微微有些变化，“您有什么事么？”
“你认识一个叫孙淑芳的人么？”陆衍依旧没有任何委婉。
秦泉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端着的温和被陆衍一句话敲得土崩瓦解：“古镇那边的人，认识，但是不熟，她犯什么事了么？”
“她失踪了。”陆衍回答道，“因为我们掌握的一些线索，和您有些关系，所以就来问问，来得还真是时候，晚一点您都该走远了？”
“这不今年收入不错，趁着春节清闲就带着家人出国玩玩，买了明天早上的机票。”秦泉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够，外面怪冷的，不如咱们进屋聊？”
“好。”陆衍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车上不是还有一位领导么？一块进屋暖和暖和吧？”秦泉看向车里的姜甜。
陆衍看了一眼神色温和的秦泉，然后冲姜甜招招手，高度关注陆衍一举一动的姜甜赶忙下车过了去。
秦泉拉开卷帘门，热情的招待着姜甜和陆衍进了屋，陆衍和姜甜刚刚坐下，他又嘟囔着天儿真冷，把卷帘门给拉了下来。
“秦先生，你能具体和我们说一下，您和孙淑芳是什么关系么？”陆衍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举动，继续问道。
“您等会儿，我把空调给二位打开。”秦泉没回答，走到陆衍背后，翻出一个遥控器打开了空调，然后径直走向陆衍，“我和孙淑芳能有什么关系，就是去武安卖饲料的时候，打过两次罩面。”
秦泉的语气没有任何异样，然而他的手上却拿了一把小锤子，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陆衍。
第16章 .天降横财一千万（16）
寒雾裹挟着寂静的小镇，偶尔传来一两声夜猫打架的凄厉嘶喊。
临水镇被大大小小的养殖水塘分割开来，为了更加方便照看自家的养殖塘，各家各户都选择将房子建在了水塘附近，邻里之间的距离也就这么拉开了。
夜里把门一关，只要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谁家里发生了什么，基本没人能听见，较为偏远的秦泉家更是如此。
秦泉都想好了，先一锤子砸烂这个男人的脑壳，再照着那女娃的脑袋来一下，只要动作够快，保管他们叫唤不出来。
他一边若无其事的回答着陆衍的问题，一边若如其实的走到他身后，随后举起锤子迅猛的朝着陆衍的脑袋砸了过去。
陆衍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当尖锐的锤子即将落到他头上的时候，陆衍镇定自若的往旁边一偏，用力过猛的秦泉一个没刹住车，差点从沙发背后翻过来，陆衍淡定的把姜甜捞到一边。
“秦先生，你可是袭警。”陆衍冷冷的说道。
秦泉一惊，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小白脸一样的警察反应居然这么敏捷，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这两个人必须死。
他没应答陆衍的话，狠狠的咬了咬牙，刚才还温柔和善的男人顿时凶相毕露，抄起手边的铁锹，狰狞的砸向陆衍和姜甜。
陆衍眸中掠过一抹寒芒，嘴角嘲弄的扯了一下，起身一脚踹中了秦泉的小腹，秦泉痛呼一声直接被踹翻在地。
他想要爬起来，可挣扎了两下，手脚却突然动弹不得了，就好像无形中就什么东西将他压制住了。
“下手挺狠的啊？孙淑芳也是被你用这样的方式杀死的？”陆衍缓缓的走向他，鞋子踏在瓷砖上发出的声音，在秦泉听起来万分的诡异，就像是什么恶魔正在一点点靠近似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泉咬牙说道。
陆衍终于来到了秦泉跟前，他冷着一张脸，视线扫过那把小锤子，如果刚才秦泉用这把锤子打死了他，下一个就会轮到姜甜。
哪怕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在陆衍看来，即便是秦泉起了要这么对姜甜的念头，都是罪无可赦的。
“没关系，你早晚会知道的。”陆衍又往前走了一步，脚很自然的踩上了秦泉刚才拿锤子的那只手，轻轻一碾。
“啊！”秦泉惨烈的叫声顿时划破了寂静的夜晚，远处看守鱼塘的狗们纷纷开始叫唤，在隔壁等着秦泉的他的家人们，也赶忙跑了过来。
他们一来，正好目睹了陆衍将痛呼不止的秦泉铐在了半人多高的窗台上。
“儿子啊！”
“老公！！”
三人呼天抢地的跑过来，老夫妻两个甚至还想跟陆衍动手，陆衍躲闪开来，正要说两句警告的话，姜甜挡在了他跟前。
“老爷爷、老奶奶，你儿子就是因为袭警才被陆警官制服铐在这里的，你们也想被铐住吗？”姜甜的声音带着点小颤音，又怂又凶。
她社会新闻看得不少，知道现在有很多那种仗着自己弱势的人，老是碰瓷警察，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上来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趟就开始嗷嗷什么警察打死人了。
刚才看着老夫妻哭喊着去拉扯陆衍，姜甜下意识就想到，可不能让陆警官出现在明天的社会版面上，于是乎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我们其他的同事都在过来的路上了，你们真不想让秦泉有事，就乖乖的，不要拉扯他，否则后果自负！”
也不知道是姜甜太有气势了，还是这三人听到还有其他的同事害怕，总之，姜甜这两句话之后，老少三人就不敢招陆衍了。
陆衍站在姜甜身后，低头就能看到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毛茸茸的小脑袋，眸光温柔极了。
特别凶杀案调查组的人，有特别调查权，在处理某些事情上，没普通警察那么被动，陆衍是不怕这种我弱我有理的人的，可此时此刻，陆警官很享受被毛茸茸的小女孩保护的感觉。
“疼……好疼……妈……快给我叫救护车，我的手掌被这个男人踩烂了，疼死我了！！”秦泉脸色发青，冷汗直冒，哀嚎不断。
“好好好！妈这就去给你叫！”老太太老泪纵横，听到说儿子的手上被那个警察踩烂了之后，怨毒的剜了他一眼，随后就要去打电话，可她刚转了个身，就听到了警车鸣笛的声音。
老太太当即站都站不稳了，如果不是身边儿媳妇拉了她一把，她这会儿已经瘫坐在地了。
马猴根据开杂货铺的老张的指引，一路走访，本来就已经到了临水镇的附近，陆衍给他打了电话，他就立马招呼同事风驰电挚的来了。
陆衍拉开卷帘门，马猴就带着七八个警察进了来，看到汗如雨下的秦泉，他一脸的惊愕：“嚯，这就是那千万奖金得住啊？怎么还给铐起来了？什么情况啊？”
“袭警……不对，谋杀未遂。”陆衍指挥着两个同事，“那边的铁锹和小锤子是嫌疑人袭击我和姜甜的犯案工具，你们收回去当证物。”
“我没有袭警，我不知道你是警察！”这时，凶神恶煞的秦泉又换了一张面孔，弱小无辜可怜的说道，“我之所以攻击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坏人！”
“证件都亮给你看了，你第一次挥锤子的时候，我也提醒过你，你的行为是袭警，在这样的前提下，你依旧选择了拿起铁锹对我和我的同伴进行了第二次足以致命的攻击，显然你的狡辩不成立。”陆衍平静的说道。
“对，不成立！”姜甜愤愤的附和道。
“还胡说八道！看给我们小甜气的，脸涨得通红！”马猴马着一张脸，冲秦泉嚷嚷道。
“你胡说……我没看到你的证据，也没听到你说什么袭警！”秦泉一脸的着急，反正屋子里刚才就三个人，两个还是一伙的，证词能不能用都是个问题，只要他咬死不承认，这些臭警察能拿他怎么样？
他们不仅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个小白脸警察踩烂了他的手，他还要告他！投诉他！曝光他！总之他这个铁饭碗是别想继续捧了！
就在秦泉信心满满的时候，陆衍却垂下眼睑低声笑了。
“你笑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秦泉打心底里害怕陆衍，他这一笑，让秦泉内心一阵发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秦先生，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便衣警察执法，赤手空拳的就来了吧？”陆衍说话指了指别在大衣口袋上的精致领带夹，“微型执法记录仪了解一下？”
秦泉脸色更难看了，呼吸也乱的一塌糊涂，然后他大喊道：“你打伤了我，我要去医院，就算是警察，你们也得以我的健康为优先！”
“不好意思，别的部门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我们特别凶杀案调查组不一样，特别情况特别处理，您这样穷凶极恶的，我们的审讯不能耽误，刻不容缓。”马猴义正言辞的说道。
秦泉瞪大了双眼：“你们……你们这是公报私仇！”
“你们是警察还是土匪啊？我儿子受伤了，被你们打成这样了，他就是想去医院治一下伤你们都不同意！还有没有天理了啊！是警察就了不起了吗？”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开始哭喊起来。
“街坊四邻啊，你们快来评评理啊，警察要打死人了！！！”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老头，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老太太身上，身姿矫健的冲出了大门，站在马路上开始干嚎。
姜甜抿紧了嘴唇，看向陆衍，诶，看吧，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正常情况下，老头那样的大嗓门，一准儿能惊醒附近的住户，夜色浓郁，老头在马路上嗷嗷了小几分钟，别说住户了，看鱼塘的狗都不带搭理他一下的。
“都说了是特别凶杀案调查组了，还没一点觉悟。”马猴好似见怪不怪了，招呼了一个小警察，“去跟他说，再嚷嚷就以扰乱社会治安逮捕他。”
“你们不是警察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秦泉哪儿见过操作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警察？
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人手都有可以录像的电子设备，下到三岁，上到九十可以说全社会人都会上网，每年靠着一小段断章取义的视频声讨公务人员的比比皆是。
为了社会的稳定和谐，警察们执法的时候也越来越憋屈，秦泉之前有和警察打过教导，哪次不是把他们怼得哑口无言落荒而逃？可这回却碰上硬钉子了……
“孙淑芳是不是你杀的？”陆衍压根没理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不是！”秦泉低吼着回答，“我刚才袭击你我承认，那是因为武安那边接连死人，你一个陌生男人半夜来访，我的妻儿老小都在，我是为了保护他们，神经过度紧张的防卫过度！而且，最后我也没有对你们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你们不能因为我对家人的保护就冤枉我杀了人，我不服，你就算今晚把我打死我也不认这个罪！”
他说完，老太太和他老婆又开始抱头痛哭起来，场面一度混乱极了。
陆衍站在秦泉对面，目光凉薄的看着他，秦泉尽管对陆衍心有畏惧，却没有回避陆衍的目光，他也直勾勾的看着陆衍，眸光之中是只有陆衍能看到的挑衅。
有本事……找证据来抓我啊……没用的臭警察！
第17章 .天降横财一千万（17）
秦泉小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食不果腹的日子，为了能吃饱肚子，他翻过垃圾堆，当过小偷，抢过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的零食，他拼了命都想要活下去，寒冬来临的时候，饥寒交迫的秦泉昏倒在了马路边上，然后路人被送去救助站。
到救助站的第二天是圣诞节，当地爱心人士组织了一次捐助活动，衣着光鲜的人们，带着御寒的棉衣各种零食学习用品来到了救助站，所有的孩子都很开心，除了秦泉。
那一天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屈辱极了，那些怜悯的目光多少年来都如噩梦一般始终跟随着他。
他记忆尤其深刻的，是一个带孩子来的女人，女人听说他和自己的孩子一个年纪，就拉着他把她儿子穿过不穿的旧衣服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塞，这个是什么牌子，那个我儿子穿过几次，沾沾自喜的说个没完没了……而她的儿子穿着一看就价格昂贵的崭新小西装，从头到尾都一脸高高在上的看着他。
接受完旧衣服、旧课本、旧玩具之后，救助站的阿姨让秦泉和所有的孩子排列整齐，恭恭敬敬的跟那些人鞠躬说一些感恩的话，秦泉几度忍耐才没有呕吐出来。
从那以后，秦泉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有着本能的厌恶，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开心的，可每当看到一类人倒霉，他的心里就痛快极了。
陆衍开的车他认识，豪车！陆衍穿的衣服牌子他也知道，知名奢侈品品牌的高定款！一个警察怎么能买得起这些？他一定是个富二代，就是那种自己没有屁用，全靠家里的废物富二代。
从见面到现在，不管他在说什么、做什么，举手投足眉宇之间都那么的高高在上，秦泉心中厌恶不已，想着自己一定要撕开他的伪装，而赤-裸-的挑衅是他一直以来用得十分顺手的把戏。
没有哪个男人，会对挑衅毫无反应，他直视着陆衍漆黑的眼瞳，迫不及待的等着他发怒，等着他上前抓着自己的衣襟愤怒的警告……
都是凡人，他能有什么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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