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绝不适合当他的妻子。
顾云廷越发坚定了这一点。
“年轻人多玩玩不是坏事,看尽世间繁华,才知道真正的爱情有多美好,经历过痛苦的人最懂得珍惜,你为何不多给她/也多给自己一个机会?”
顾云廷把帅放在棋盘上,斜飞入鬓的双眉底下,目光冷峻。
“我只相信我的直觉。”
老爷子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右手拿起一枚棋子,手指是年轻人独有的修长白皙。
.
.
.
盛如初直到傍晚才得知老七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当时他给珊珊买了根项链,好不容易安抚好她将她送回家,珊珊搂着他的腰撒娇,说要亲手做饭给他吃。
他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挂断后起身就要走。
珊珊不干,啪的一下坐到地板上,指着他问:
“你是不是跟你妹妹有一腿?”
“什么?”
“放着女朋友不管,天天就知道老七老七,我看你俩就是一对变态!”
盛如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浓黑的双眉间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你今晚要是走了,我就把你们的事爆料给记者,看你们还好不好意思出门。”
盛如初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尤其是还把老七牵扯进来,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那你就试试看吧。”
他说完就走,步伐果断坚决。
珊珊后悔了,爬过去抱他的腿,被他一把甩开,最后看着关上的房门哭。
盛如初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警察局,对前台接待道明来意,说自己是盛钰吉的哥哥,来接她回家的。
对方指了个方向,他快步走过去,透过一扇玻璃窗看见老七孤零零地坐在一条长椅上,抱着她的包,手里是警察给她的巧克力饼干。
她脖子上的纹身被头发挡住,乱糟糟的头发底下露出一张雪白的小尖脸,下巴似乎磕破了,贴着一张创可贴,样子看起来特别可怜,像只与主人走失的猫咪。
盛如初曾经很为这个妹妹头疼过,感觉她就像一块铁。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叛逆着,不屑于跟任何人交流。
可是在这一刻,他真的很庆幸自己是她哥,因为这样他才有资格走进去带她回家。
“老七。”
盛钰吉正无聊地看着饼干包装袋上的字,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温柔嗓音,抬头一看,盛如初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双腿愈发笔直修长,警察局单调的颜色因他的白金色寸头增添几分华丽的光辉。
他微笑地看着她,声音那么动听,“我来了。”
盛钰吉站起身,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对不起,他们说一定要有家属过来签字证明才能放我走,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可是实在找不到别人了……”
盛如初温柔地摸摸她鸡窝似的头。
“别道歉,咱们本就是一家人,拿好东西跟我回家吧。”
盛钰吉被人撞倒本就是无妄之灾,警察已查明她跟那两人没有关系,因此签了字就放他们走了。
他们回到家,等盛钰吉换上睡衣后才发现,原来这一跤摔得很惨,胳膊肘和膝盖全是大片的淤青。
在警察局还没感觉,回到家那些地方就隐隐作痛起来。
盛如初为她拿来跌打药,要帮她擦,盛钰吉不好意思,拿过药瓶自己擦。
雪白的胳膊上印着一块手掌大的青紫色印子,看起来简直触目惊心,盛如初十分心疼,略带埋怨道:
“你怎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要是当时就送她去医院,或许不会这么严重。
“真的没什么啦,小伤而已。”
盛钰吉上辈子是吃过大苦头的,这点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事。
她很快处理好伤口,放下袖子和裤脚。咪咪在旁张望许久,终于等到机会,立刻跳进她怀里,却因她身上浓郁的药味嫌弃地撇开脸。
盛如初站起身。
“这瓶药留给你,要是明天还是这样,我就带你去医院。”
她正想说不用,放在房间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受了伤腿脚不便,盛如初便帮她拿过来,表情有点奇怪。
“是大姐。”
总裁老爸这辈子情人无数,正经娶进家门的只有两位。这位大姐就是第一任妻子生的女儿,叫盛安妮,今年已经36岁。
盛安妮在事业方面可以说一事无成,借着老爸的光勉强拿了个经济学的学位,然后问老爸要了几千万做投资,亏多赚少,本金已经快赔完了。
身为盛家人,她的感情史也很丰富,至今已经离了两次婚,生下三个子女。
原主跟她年龄差距很大,又住在不同的地方,没有共同语言,每年只有回家给老爸过生日时才会见面,她突然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电话还在响,对方似乎不打通不罢休,盛钰吉接过手机按下接听,不安地舔了下嘴唇。
“老七,我是大姐。”盛安妮简单地做完自我介绍,就开门见山地说:“你今天被警察带走了?怎么回事?”
居然连她都知道了吗?该不会要兴师问罪吧。
盛钰吉紧张地看了眼四哥,对方在认真倾听,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把事情说了一遍。
盛安妮道:“原来是这样,你也太不小心了,出门不知道带保镖吗?刚才老爸知道这个消息,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以后自己注意点,别让大家担心。”
“嗯。”
“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不上学去逛街?都买了什么东西?虽然咱们家有钱,可是也禁不住你这样折腾啊。说实在的,咱家最不懂事的就是你了,能让大家省点心吗?瞧瞧你那满身的纹身,像什么话……”
盛安妮难得打电话给她,一打起来就训得停不下嘴。
盛钰吉乖乖听着,盛如初却不耐烦了,伸手夺过手机。
“大姐你放心,老爸把她交给我,我会管教好她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再啰里啰嗦了。
盛安妮愣了一下,“老四你也在?”
“我一直陪着她,她受伤了,走路都不方便。”
“这样啊,那你们早点休息,记得给老爸报个平安。”
盛安妮匆匆挂断电话,他把手机丢回盛钰吉怀里,“她整天闲得没事干,就喜欢找话训人摆老大模样,你以前都知道回嘴,今天怎么这么笨?”
盛钰吉脸颊发烫,低下了头。
盛如初无奈而宠溺地摇摇头,展开双臂。
“我抱你回房间睡觉。”
抱她?!!
“不、不必了吧……”
盛如初不由分说地将她轻松抱起,大步走去卧室。
“喵呜。”
咪咪从她怀中颠了下来,不满地叫了声。
第6章
盛如初的胸膛温暖又宽阔,双臂结实有力,抱她就像抱娃娃一样毫不费力,身上还散发着淡淡香味。
盛钰吉不好意思看他的脸,把视线移向墙壁,反复在心中叮嘱自己:她是盛家老七,这是她的四哥。
盛如初把她送到房间,亲手为她盖被子,放杯水放在床头,然后关灯离去,照顾得无微不至。
咪咪趴在枕头旁边,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宛如两盏探照灯。
盛钰吉摸着它的毛,看着关上的房门,忽然想起老道对她说的话,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要是想活下去,就要亲手杀人。
可要是她不想杀人,下个月就要死。
原主的魂魄看样子是回不来了,但她该怎么办?
来到别墅这么多天,她头一次彻夜难眠。
盛如初是个三好哥哥,因她受了伤,干什么都不方便,就把工作带到家里来做,方便照顾她。
盛钰吉在房间睡觉时,他在外面沙发上敲键盘,跟人开在线会议,嗒嗒的声音很适合催眠。
中午陈姨来做了饭,盛钰吉吃完继续睡,睡到下午三四点,迷迷糊糊地起床上厕所,被他叫住。
“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些了没。”
盛钰吉乖乖走过去,卷起袖子。
雪白纤细的胳膊上纹着一个大大的“J”,胳膊肘那里的淤青已经紫得发黑了。再看腿上,情况也差不多。
盛如初皱眉。
“怎么更严重了?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她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化瘀期本来就会看起来更严重的,其实我都好了,你看。”
盛钰吉为了证明自己不用去医院,特意原地蹦跳了两下,眼睛亮晶晶的。
盛如初的目光温柔起来。
“好吧,那我们就不去了。你这样挺好看的,别总把自己打扮得乱七八糟。”
她对他的话深有同感,原主其实是个美人胚子,五官都长得非常精致,要不是总把自己往暗黑方向捣腾,绝对是能让人一见钟情的那种。
已经睡了一天,盛钰吉睡不着了。外面刮着寒风,别墅里温暖如春。
她喜欢听盛如初敲键盘的声音,就也抱了台笔记本电脑来到二楼客厅,窝在沙发里上网。
盛如初为各自倒了杯咖啡,因她之前说想吃甜的,特意加了双份奶双分糖,喝下去暖到胃里。
如果能一直过这样的生活,就算她真的下个月就死掉,那也死而无憾了。
在这种安静温馨的氛围中,盛如初突然冒出一句,“老七,不如等你伤好后就去学校上课吧。”
“嗯?”
“你是盛家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你挑错。当初你只考上一所大专,已经被很多人嘲笑了。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但是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快乐,不要永远生活在别人的歧视中。”
他顿了顿,漂亮的琥珀色眼瞳中,突然涌动着一道坚定的光芒。
“虽然我们是私生子,但是我们不会只花盛家的钱,也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或许还能成为盛家的荣耀,不是吗?”
他也曾放浪形骸过,他也曾骄奢淫逸过,最后是这个信念支持他完成学业,有了创业的计划。
钱、权都很重要,但是说到底,拥有实力的人才能获得世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盛钰吉本来懒洋洋的,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再加上自己上辈子被退学,对于学历一直很惋惜,便一口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她就开始做去学校的准备,翻出录取通知书。
原主从没去过学校,却有让人按时交学费,再加上盛世集团对华城大学有赞助,她念得又是无关紧要的附属专科学院,因此到现在学校都没把她开除。
咪咪摇着它的大尾巴从旁边经过,被她一把捞起来抱到怀里,用脸狂蹭。
盛钰吉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咪咪,我要去上学啦。”
咪咪高冷地叫了声,一巴掌拍开她。
盛钰吉继续准备,既然是去学校,总不能还打扮得跟小太妹一样。
纹身暂时没办法去掉,用衣服挡住吧。
耳钉鼻钉眉钉脐环全部摘下来,打上粉底,勉强可以遮住。
头发也来不及染黑,戴个帽子?
她在镜子前照了大半天,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有挑一身正常点的衣服。
翌日早上,盛钰吉穿上从原主衣柜里挑出的黑色羽绒服、牛仔裤和切尔西靴子,背着包准备上学去。
同样要去上班的盛如初撞见她,问了一嘴。
“今天周六,你要去哪儿?”
今天周六?
她拿出手机一看还真是,顿时颓了。
满怀期待地等到了周一,盛钰吉终于来到华城大学,下了公交后把羽绒服巨大的狐狸毛帽子戴在脑袋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见没人注意她,这才放心的进去了。
附属学院与本科共用一个大门,但是教学楼隔得很远。盛钰吉下车时才七点过十分,拿着校内地图在里面转悠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找到自己班级所在的教学楼。
她不敢随便找人问,担心别人认出她是盛家老七,又要议论纷纷。
最后碰到一个在这里工作多年的清洁工,才在她的指引下抵达目的地,这时很多学生都已经进教室开始上课了。
盛钰吉抓紧时间寻找,来到教室门外,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
里面摆满了桌椅,却空无一人。她以为自己找错了正要走,眼角余光瞥见讲台上坐着个学生模样的男人。
对方穿深蓝色薄呢外套,戴眼镜,面容白皙,清秀俊雅。
莫非是跟她一样迟到的?
盛钰吉拉高衣领挡住鼻子,谨慎地开了口。
“你好,请问这里是解……解……”
她忘了专业叫什么名字,拿出手机看了眼,才继续道:“是解压行为研究系吗?”
上周五晚上,她看到录取通知书上专业的名字时都懵逼了。解压行为研究是什么?文科理科?行为研究四个字怎么看怎么像社会学。
上辈子为了选个合适自己的专业,盛钰吉可是天天往老师家跑,借用他的电脑搜找,从来没看到过这个专业。
男生停下翻书的手,侧脸看向她,点了下头。
“是,你是?”
“我是这个专业的学生,来上课的。”
“你是盛钰吉?”
对方下一秒就喊出她的名字,表情还很惊喜。
盛钰吉吓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对方走下讲台来到她面前,右手在裤腿上蹭了蹭,羞涩却又激动地伸向她。
“你好,我叫程深,是你的班主任。”
盛钰吉惊讶地张大了嘴,天底下有这么年轻这么帅的班主任?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不上课吗?同学们呢?”
4/86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