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做吗?”朕问他。
齐天伟沉默了,“只要陛下跟我一段时间,我想我应该可以做出来的。”
朕没问齐天伟需要多久的时间,将手里的这几页纸在桌面上铺开,齐天伟一下来了精神,“这个是滑轮,有单滑轮,双滑轮,小滑轮带动大滑轮!”
有点眼熟,朕想了想,问齐天伟:“吊桥?辘轳?”
齐天伟卡了一小会儿,点点头,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滑轮不一样,他又跟朕说:“双滑轮系统可以做出滑轮弓来,滑轮弓射箭的时候不仅省力,射出去的速度也会更快,皇上您想想士兵们要是都配上这种滑轮弓,对方的弓还没有拉开,咱们的就射出去了,我的三年年计划完全不成问题,等我这十年再把□□火炮研究一下,十年统一世界妥妥的。”
朕点了点头,抬头问他:“你会做吗?”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熟悉的沉默,看来他还是不会做。
朕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按照洛嫔的话,他这应该叫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废物。
齐天伟为自己辩驳说:“陛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这其实也会点,但是没有工具什么也做不了啊。”
朕点了点头,确实有点难为齐天伟了,朕给了他一个建议:“自己找米去。”
齐天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十分痛苦的感叹:“我为什么不是新东方毕业的?”
朕很好奇,问他:“新东方是做什么的?”
齐天伟:“厨子。”
朕:“……”
朕将齐天伟写的画的这几页纸都收了起来,告诉他说还是弄点实际的出来吧,然后就带着孙和德回到了寝宫里,泡了个玫瑰花早澡,朕神清气爽,神采奕奕,神采飞扬,就是不想睡觉。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开始,因为一般情况下,当朕不想睡觉的时候都会想起司徒大将军,今天果然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朕今天吃错了什么东西,躺到床上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往昔了。
当年太子死后,几个皇子夺嫡的时候,都想拉拢司徒家,可不管是威胁还是贿赂,只要他们开了口,或者是有所动作,转眼就被司徒风给捅到先皇那里。
朕那个时候惯会装鹌鹑,几乎没怎么冒过头,所以与司徒风也没什么交集。
朕幼年的时候跟司徒风有过一段挺不错的时光,只不过后来他被父皇给调到太子身边做伴读了,再后来他就成了太子殿下身边顶顶好用一条……
算了,朕是个讲究人,不做人身攻击。
朕想把司徒风从朕的脑海中驱逐出去,但他这人没脸没皮的,就在这儿扎了根,任凭朕怎么赶他都不走,朕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想着司徒大将军入眠了。
又过了两日,探子回报消息说,司徒风在路上遇到了意外,恐怕要晚两天才能回来,齐天伟又重新写了一份计划书,朕看了一眼,比他之前的十年计划靠谱多了,但依旧没有什么用处,朕觉得他在这方面的天赋也就到此为止了,便让他专心就画他的滑轮弓去,什么时候画完了,什么时候放他从养心殿离开。
不过听孙和德说,这几日朕把齐天伟留在养心殿中已经让后宫的其他娘娘们很不满了,希望朕能赶紧翻翻牌子,去她们的宫殿里坐一坐。
朕管她们满不满的,朕供她们吃,供她们穿,还要管她们空不空虚,寂不寂寞,朕为什么要受这个委屈?
不过,朕确实得去后宫一趟了,前几日朕要暗卫们监视着洛嫔现在已经得出结果了,依着洛嫔那胡言乱语的样子,多半与齐天伟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朕正要动身去找洛嫔,忽然意识朕也没记住洛嫔到底是在哪座宫殿里的,不得不问孙和德:“洛嫔住在哪儿啊?”
孙和德回话:“回皇上,洛嫔娘娘在芊喜宫。”
因为朕后宫的妃嫔们不多,所以几乎每个妃子不管位分高低都分了一间宫殿,只是宫殿在规模上有些许的差异。
“去看看洛嫔吧。”
洛嫔看到朕来了,怎么说呢?那个表情实在算不上欣喜,不过也不算不高兴,好一点的是福身的姿势比齐天伟好看多了,她起来后问朕:“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叫她:“洛嫔啊。”
“皇上……”洛嫔低下头,一脸娇羞的模样,朕一想到洛嫔的身体中可能也住着一个七尺大汉,朕的心里就跟着突突。
“宫廷玉液酒。”这是从齐天伟那里套过来的暗号,他本来想让朕唱改革春风吹满地的,朕好不容易把那个调子给忘得差不多了,被他这一提又全响起来了,气得朕让他把那首歌的歌词抄了两百遍。
“一百八一杯?皇上你也是穿越的啊?老乡啊!”洛嫔的态度一下就变了,脸上都快笑出褶子出来了,她拉着朕的袖子,准备在朕的身边坐下来。
“大胆——”孙和德高声喝道,“怎么跟皇上说话呢?”
“皇皇皇上……”洛嫔扑通一下在跪在地上,“我我我……我不知道……”
哎,她也学了齐天伟那结巴的毛病。
朕道:“姓名?男女?年龄?从前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来的?都给朕说一说吧。”
洛嫔闭嘴不说话,拒不交代。
朕早知道可能会出现这个情况,给了孙和德一个眼神儿,孙和德清了清嗓子,念叨了一大串酷刑出来,还贴心地给洛嫔附带解释,洛嫔吓得全身发抖,没过一会儿就给全交代了。
她比齐天伟来得稍晚一些,是今年四月份的时候过来的,今年二十四岁,车祸死的,原先也是女的。
朕做了个初步了解后,向洛嫔问道:“你先跟朕说说,韦小宝是谁?”
洛嫔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她眼中还含着泪花,看起来可怜又可笑,她问朕:“皇上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你只管说就是了。”
“韦小宝是金庸老先生书里的一个人物,金庸是我们那儿一个有名的作家……”
这倒是与齐天伟说的一致,但是接下来洛嫔说的话就比较有意思了,齐天伟他果然是骗了朕,在那部叫《鹿鼎记》小说中的韦小宝是皇帝身边的假太监,结合了那天齐天伟说话的语境,他应该是想学韦小宝把朕后宫勾搭个遍。
齐天伟啊齐天伟,浪不死你!
朕问洛嫔:“你是学什么的?”
“……”洛嫔顿了顿,半晌后开了口,有些尴尬地告诉朕说,“美容化妆的。”
朕:“……”
怪不得她能把杨妃哄得高高兴兴的。
朕把该问的都问了一遍就打算离开了,临走时洛嫔问朕:“皇上,您是怎么知道宫廷玉液酒的?”
朕想告诉她,朕不仅知道宫廷玉液酒,还知道改革春风吹满地,但最终只是冷笑了一声,让洛嫔对天威难测有一个深刻的理解。
近几日下了几场雨,天气微微转凉,朕总算不用整天靠着冰盆过日子了,只不过司徒风就要回来了,朕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后宫。
对了,那个长得特别向司徒风的宫女那天朕在杨妃那儿也见到了,得知她叫小翠以后,朕做梦差点都没笑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西风白马小可爱的投雷~
第11章
不过朕的这份快乐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司徒风返朝了。
朕一大早就收拾好行装,带领着百官在城门口迎接司徒大将军。
天空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色,细雨朦胧,将地面浸润,道路两旁的榆树在雨中显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比在艳阳下更有一番韵味。
有两棵杨树立在路口,在微风中抖擞着自己的叶子,仿佛也在迎接司徒风的回归。
此景此景,朕真想赋诗一首。
朕很快就有了灵感,并且取好了名字,就叫《双杨》。
两棵大杨树,长在古道边。
一棵填山海,一棵倾云盖
山海填不满,云峦去不还。
一曲将军令,风雨乱长安。
朕写的真好。
不过这诗朕还是自己欣赏欣赏算了,要是说出来,准要被纪大人挑毛病,说朕连个韵都压不好,也好意思说这是诗。
然后朕就要跟纪大人争辩朕写的这是古体诗,纪大人就要给朕讲古体诗也是要讲究韵律美的,讲究奇偶相配,不是随心所欲的瞎写,朕写的东西依旧是一文不值。
问朕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在此之前朕已经跟纪大人争论过无数回了,朕就没有一次能说得过纪钺。
不过也不怪纪钺纪大人,朕知道自己的斤两,当年跟着太傅读书的时候,朕的作业考试什么的几乎每次都是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司徒风,还是要谢谢在上书房的那几年司徒风对朕的呵护。
朕不知不觉地又想了很多,直到孙和德在朕的身边低声提醒朕:“皇上,司徒将军回来了。”
朕下意识地抬起头,远远地看着一个一群黑影越来越近了,因为距离实在太远,看不真切,朕只能估摸着,领头的那人应该就是司徒风了。
嘚嘚的马蹄声渐渐在朕的耳边响起,朕也逐渐看清司徒风的身上是穿了一副银色的盔甲,他平日里携带着的长.枪这一回并没有带在身边,身后跟着十多个将士,应该是他的亲卫。
百官们抻着脖子使劲往司徒风来的方向瞅,朕看了看左右,为朕撑伞的宫人也同样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远方,雨依旧在下,雾蒙蒙的天空上泛出一道白色亮光,仿佛利剑出鞘。
在这庄严而又神圣的一刻,朕的脑海中忽然响起齐天伟唱过的一支歌:“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礼物走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脚踏祥云进来了……”
齐天伟啊齐天伟,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司徒风整个人总算清楚地出现在朕的视线当中了,距离朕上一次见到司徒风至今日已经有半年了,司徒风还是老样子,往那儿一站,好似修罗,杀气逼人,小孩都能被他吓哭。
司徒风下马,步步生风地向朕走来,在朕前方不远处跪下,双手抱拳:“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起身,弯腰双手虚扶了一下,口中道:“免礼平身。”
司徒风是一点都没客气,顺势就站了起来。
“司徒将军黑了,也瘦了,”朕拉着司徒风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轻轻叹了一口气,“边疆条件艰苦,司徒将军辛苦了。”
司徒风的演技一点也不比朕差,他心里不定怎么骂朕呢,表面上却是一脸的感动,振声道:“为陛下尽忠,保卫边疆,末将万死不辞。”
世事无常,当年司徒风被先皇调到太子身边做伴读的时候,谁能想到有一日他还是要回到朕的身边呢。
朕点了点头,与司徒风一起向着皇宫走去,这一路上朕的嘴也没有闲着,先是向司徒风打听了一下边疆的战事,后又与他聊了聊,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跑到军费上去了,司徒风听说朕最近抄了吴之凯的家,十分不要脸的希望朕能够把将士们的军费再提两成。
朕深刻的意识到,朕与司徒风真不愧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朕没有立刻答应司徒风,只是又强调了一遍:“司徒将军这些日子在外面真是辛苦了。”
“不苦,只要一想到陛下,就是再苦末将也心甘情愿。”
司徒风说这话是真丧良心,也不怕遭雷劈,那他都不怕,朕是真龙天子自然更是不怕,朕拉着司徒风的手,对他倾诉衷肠:“爱卿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朕甚是想念,一想到爱卿在那边疆的苦寒之地受苦,朕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今日终于得见爱卿,只是看爱卿形容消瘦,朕这心里,不好受啊。”
这话说的朕都想吐,估计司徒风跟朕的感觉差不多,朕看见司徒风脸上那僵硬的笑容,忽然觉得也不是那么的恶心了。
朕再接再厉,继续刺激司徒风:“朕对爱卿之心想必爱卿也是明白的,司徒将军今晚不如就宿在朕的养心殿吧,到时你我君臣二人抵足而眠,闲话到天亮。”
司徒风对朕拱了拱手,虚伪道:“多谢陛下,不过末将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对家中的老母亲万分想念,想早点见到她。”
朕拍了拍司徒风的肩膀,对他的行为进行了一个委婉的批评:“你只想念老母亲,就不想念朕吗?你都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了,明天早上回去也是一样的,今晚就在养心殿里留下吧。”
朕看见司徒风的眼角抽动了好几下,估计是想揍朕一顿,但是下不了手。
当皇上真好,朕由衷地庆幸最终坐到龙椅上的人是朕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说起来,朕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朕的九弟了,听说他在外面游山玩水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为了防止下回与司徒风切磋的时候他下手更狠,一直到皇宫里头朕都没有再提让他留宿养心殿的事。
宴会上,丝竹声不绝于耳,穿着纱衣的舞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为了表示朕对司徒风的亲近之意,特意让他坐在了朕的身边。
朕在用膳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去关注司徒风。
他手中持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望着廷中一名弹奏琵琶的乐姬,朕并不觉得是司徒风看上那名乐姬,而是觉得他是在嘲笑朕,但这只是朕自己的感觉,拿不出证据来。
“陛下这么看着微臣做什么?”司徒风忽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朕,问朕,“难道是又想跟微臣切磋武艺?”
朕完全有理由认为,司徒风他现在就是想揍朕。
但朕岂会被司徒风给威胁着了,只要接下来的一年之内不找他切磋,他就打不着朕,当即就同他说:“朕刚才想了想,还是想留爱卿在养心殿中陪朕睡一觉。”
朕这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有点暧昧了,一旁的孙和德惊的微微张开嘴,朕真怕他的口水落到朕的盘子里。
好在孙和德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将嘴巴合上,继续装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司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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