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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刚刚和克里斯托弗打了个赌啊，”弗朗西斯指着哥伦布道，“这种决定胜负的时刻，Master你要做的就是成为裁判，然后宣布胜利者！”
……你什么时候和他打赌了？
伊什塔尔茫然的转头看哥伦布，只见这位西班牙的征服者一脸肃穆，感受到伊什塔尔的目光时他动作自然的垂下眼，严肃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俩到底什么时候达成的协议？明明从始至终这两个人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将手放在了不麻袋上，伊什塔尔随口扯了几句术语，敷衍的态度风非常明显。
战王靠在一侧的栅栏上，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蹲在地上的金发女人，恍惚间又回到了乌鲁克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那个蹲在尘土之中，认真与他商讨要如何增产，实际上全程都在胡说八道的丰收女神。
并非是怀念，而是吉尔伽美什漫长的人生当中，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人能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甚至能在实验失败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告诉他‘失败是成功之母，我绝不会再一个坑里失败两次’——然后再次在同样的地方失败。
真的不是来搞笑的么？
然而同样值得夸奖的是，比起自己来说，当然是那个明明身为Caster却连咒语都背不过，拿着石碑文都念不对的自己，伊什塔尔在术法的成就格外高——尤其是在种子催熟，加速非生命体时间流速上。
不然为什么叫做丰收女神呢。
“呜哇哦，”看着在空气中浮现的虚拟人像，伊什塔尔惊叹，“且不管是海贼还是海军，这个人，长得不是一般的不成比例哦。”之前打过见面的那些上半身无限等同于正方形，下半身就两根棍的人也就罢了。
浮现在空气中的这个，真·倒三角上半身，两条比上半身都要长的腿——辣眼睛。
伊什塔尔别开眼睛，看着一侧的貌美如花恩奇都，洗眼睛。
恩·乌鲁克城花·奇·超越性别的美丽·都面带微笑的回应了伊什塔尔：“Master，你在做什么？”他的语气温和，像是询问小孩子要不要一起玩耍的幼儿园老师，“不如现在告诉我怎么样？”
“啊，啊哈哈。”伊什塔尔的转移，然后如同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又从幼吉尔的身上跳开，“恩，作为裁判，我觉得这一次克里斯托……”伊什塔尔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原本舒展的眉头逐渐扭在了一起。
原本虚浮在空中的那个比例奇怪的海军，声音如同被按下了放大键：“……危险，请尽快扯到森林中去。”他的眼神正直，对着虚空严肃的复述着，“目前海O军总部已经派出支援，在我的同伴们到达之前，保护大家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看起来非常正义，并且尽责的驻岛负责人。
“最近发生的事情，”伊什塔尔的目光在枪械上扫过，“这个家伙，之前去红土大陆之上的时候，我有看到海军中将拿着。”按照好东西都给上官用的推论，眼前的虚拟人像官职不低。
画面被快进，因为枪械持有者仅为一人的关系，所有被追溯的画面全都与这位海军紧密相连。伊什塔尔抬起手指，如同触摸空中虚拟的屏幕一般，，食指轻触空气，向右拉动了一下——画面被加速了。
这位海军在打电话：“是的，已经将人全部转移到了山中。”他似乎在看电话虫，“没有遗漏。”与之前说话的口气相同，伊什塔尔推测他应该是在于自己的上司讲话，“我会注意，不让他们离岛。”
听到这里，对话就有些跑偏了。
在场的三个女海贼齐齐发出了一声轻哼，那是不加遮掩的嘲讽。
哥伦布压了压他的船长帽，即便是将灾厄带到新大陆的征服者，他其实也有一颗为人的心：“如果这是我的手下，”哥伦布叹气，仿若已经看见了即将到来的惨像，“接下来的屠杀，责任大半在他。”
若是海贼来袭，在林中躲藏固然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与土著相比，外来者不占据地形的优势。但是如此小的岛屿，只有一个山头的小岛，只有反抗才是最好的出路。
“……是。”电话对面不知说了什么，海军的声音比较之前低沉了很多，“以我的人头向您保证，一个都不会逃掉的。”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海军？”哥伦布看着弗朗西斯轻笑，他已经手握胜利，“看起来无论是哪个世界，当权者永远都是当权者啊。”能够不动声色的铲除一个岛屿的人，除却世O界O政O府之外，从不做他想。
海O军固然能够做到这一点，可是舆论呢？
“但是，图什么呢？”伊什塔尔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灰尘，“其他的枪械都是这里普通海军的了，似乎是在接到通知之后匆匆离开的，这些只是备用武器，所以并没有被他们携带上。”
按照其他枪械中读取的记忆，那个身子比例奇怪的海军似乎是驻岛的少校——只是这么点儿的一个小破岛，少校？
伊什塔尔饶有兴致的挑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烧起来了——这太有意思了，她已经闻见了阴谋和探险的味道了，这才是新世界啊！
“你想太多了，”战王注意到了伊什塔尔兴奋地表情，给她浇了一盆冷水，“那个炼金阵，就算本王不说，你也能看出来只是对‘本岛’的人奏效。与其说有什么天大的阴谋，倒不如说是个祭祀仪式。”
是给神明的祭祀也好，是给魔鬼的祭礼也罢，其区域，仅仅是这座岛屿而已。
“那些无法实现的愿望，不正是人类有其极限的最好证明么。”战王看着身前的女人如他预料般瘪嘴撒了气，“这种早有所料的事情，做出如此失望的神情，还真是难看啊，伊什塔尔。”
“这让我如何感到高兴？，”伊什塔尔仰头看着不远处的绿油油的小山头，并不高大，看起来也就只有几十米的高度，“这样庞大的炼成阵，新新旧旧几十年的布局，仅仅是为了夺走这数百人的性命？”
总觉得应该是什么更加高大上，轻易就涉及到整个世界的巨大阴谋才对。
“正因为是人类，才会如此。”战王从后拢住伊什塔尔，将头垫在了她的肩膀上，“并非所有人类，都与本王的乌鲁克一样，知道何为量力而行。”他扭头，嘴唇贴在伊什塔尔的脸侧，“贪婪与欲O望，是人类的本质，不是么？”
伊什塔尔侧头，蜻蜓点水的在战王的嘴角落下一吻：“多谢安慰。”她知道战王是何意，“我只是有点儿失望，本以为是更大的冒险。”这话说出来后，她自己也愣住了，这样的话语听起来并不像她，而更像是游戏人间，高高在上的……
“别多想。”战王打断了伊什塔尔的思绪，“乖乖的，呆在本王的视线里就好。”松开拢着伊什塔尔的手臂，王身上的铠甲散去，骨节分明的手掌压在了女神的头顶，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人往下压了压。
伊什塔尔抬头，看见的就是王坚毅的下巴。
“剩下的，自有本王会替你解决。”
第52章 十七
小岛并不大，以英灵们的脚力一个多小时后就已经步入山林之中了。
“对敌的话，”弗朗西斯舔了舔嘴唇，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兴奋之情，“就交给我吧，Master？”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和平了，以至于至今为止她所被召唤出来所有意义，只有单纯的‘巧合响应了召唤’。
这就非常糟糕了啊，让她连提出交易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没有交易，那就没有收货——海贼，可没有空手而归的习惯啊！
伊什塔尔能够感受到弗朗西斯·德雷克的不耐，实际上不要说这位大海贼了，除却沉迷童谣所创造‘天堂世界’的黑胡子，就连一惯好脾气不喜战争的安妮与玛丽也快要安耐不住自己了：“你要是能抢到人头，那就你的。”
“当然，”伊什塔尔意有所指的瞅了一眼莎士比亚，“如果Caster能够偷塔，就更好了。”她已经看不顺眼这个除却演戏之外，什么都不干的家伙很久了！
“哦？如此新奇有趣的环境，”莎士比亚夹着他的速记本，“热带的植物竟然能够与温带的植物并存，如此不合科学逻辑的世界，真是绝妙的题材啊！”他这么说着，并没有掏出羽毛笔开始他的创作。
态度敷衍的转移话题，伊什塔尔扯动了一下嘴角：“难道你不应该好好的思考一下，你抢占了我召唤英灵的位置，跑出来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她从看见莎士比亚一脸给她变出来三个Caster的时候就在思考了，“就是单纯的为了好看么？”
“这样难道还不够么，Master？”大莎翁拿下帽子，将帽子压在右胸的位置，同时右臂夹着棕色的本子，手贴在裤子袋口附近，弯腰行礼，“古老的东方有一句俗话，‘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的美貌难道还不一定满足Master你么？”
……是时候浪费一枚令咒，让他自裁了！
“而且我所存在的原因，不正是见证Master你宏伟的旅途么？”
我最近有经历什么波澜壮阔的人生旅途么？
“不不不，Master，”莎士比亚直起身，帽子在他的左手里翻了个花后稳稳地落在了头顶，“您与我之间，对于‘旅途’的定义截然不同。”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与常日不同的温和笑容。
“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摆脱了往日疯疯癫癫创作状态的莎士比亚，有着别样吸引人的优雅，就像是窖子里深藏的美酒，初来刺鼻，再品香醇，“便是坐在林中一整日，与花草树木为伍，也是不错的体验呢。”
伊什塔尔的头倾侧，看着莎士比亚。
“更何况，是那是响应我的安徒生啊，”大莎翁棕色的眼睛里盈满了喜悦，“有什么，比一个你所好奇的人，恰巧向往着你更美妙的体验呢？有着同样兴趣爱好的后辈，更为令人信息的事情呢？虽然生前不曾在意，但是被人追捧，被人夸赞，被人敬仰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总觉得莎士比亚和黑胡子很有的聊
……等等，你暴露了什么对吧！
“而且，正是因为Master，我才能够见到海上魔王，能够亲自了解新大陆的征服者，甚至是世界最古老的神话。这样的经历，Master，不正是圣杯系统所赐予我们的，不可复制的奇迹么？”莎士比亚神采激昂道。
如同第一次见到眼前的人，伊什塔尔看着褪去了浮夸和戏剧的英国人，看着他自骨子里散发的喜悦和满足，看着他眉宇之间飞扬的神采和满足：“所以，果然你是故意的。”
“……”遭了，说漏嘴了！
“吉尔，弄死他！”伊什塔尔的怒火如同被人浇了一把旺油，蹭蹭蹭的向上窜起，“不打招呼就使用我的圣晶石，竟然还上来就怼我一脸宝具的，你还是第一个！”
王之宝库响应了伊什塔尔的召唤，被王收藏的宝具如弓矢一般朝着莎士比亚射出。
站在恩奇都身侧的幼吉尔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站在伊什塔尔身侧，盘着双臂操控巴比伦之门角度的战王，以及因为被战王纵着，所以格外放肆的伊什塔尔。
——所以，这个女人果然已经不记得此刻被她指挥着的战王，才是那个上来就糊了一脸宝具，甚至直接将她轰到异世界的人了吧？
——而且那个女人真的不是在瞎指挥么，这都快要指到他们这边儿来了。
“真是熟悉的场景呢，”恩奇都牵着幼吉尔，脸上是欣慰的微笑，“伊什瞎指挥，吉尔认真打的景色，自从战争结束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呢。”
……并不是什么值得欣赏的风景吧？
……大人的喜好和审美，还真是复杂的一言难尽啊。
从古至今，敢将王当做手下指挥的，恐怕也就只有伊什塔尔一人了。
“起风了，”林间不知何时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也起雾了。”恩奇都牵着幼吉尔，一只手压住了他飞舞的绿色长发，“剩下的，交给吉尔和伊什就好了。”一边说，绿发的人造兵器低下头，看着幼吉尔尚且稚嫩的脸。
幼闪看着周围渐渐模糊的风景，看着远处如同毫无察觉的一群人，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好吧，谁让你是我跨越了那么多时空，都想要见到的恩奇都呢。”仰头看着未来自己的挚友，“在分别之前，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战王的红眸似有察觉的从被他炮轰的莎士比亚身上转移，动作随意的看了一眼身侧交叠的树林——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吉尔？”感觉到渐渐停下来的攻击，伊什塔尔回头看着战王，“怎么了？”
“没什么，”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与伊什塔尔并立，“你要找的人，要来了。”他在这里被伊什塔尔瞎指挥了这么大半天，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剩下的事情，就与我们无关了。”
这话有些超出伊什塔尔的预料：“什么叫做与我们无关？”他们发现的阴谋，难道不应该等着拆穿，听反派讲述他的苦衷或者是阴谋计划，然后因为台词太多被他们这些正义之士打败，最后不甘而亡么？
“停下你的脑洞，”心仪女神那复杂的表情，让战王不怎么费力的就猜到了她此刻内心翻滚的小剧场，“莎士比亚留在这里就足够了。”Caster费尽心思将他们引到这条航线上，当然由他扫尾才是最正确的。
身侧的女神依旧是那一脸‘发生了什么？’的愚蠢表情，让战王感到熟悉又好笑：“虽然缺失了一部分，不过你还是你，这就是最值得本王愉悦的地方了。”
“什么？”
“行了，那些欲图窥探天之意志的狂妄者，自有人去判决。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贪婪者，不值得你我多分精力。”小不点儿已经和挚友离开了，他也要提前交代一些事情，“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到，本王留着他们也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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