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娘娘,五殿下这是疼娘娘呢。若是二皇子对妾有五殿下对娘娘的一半,我做梦都能笑醒。”
说笑过后,淑妃的面容便端肃下来,“今日若不是辛神医明察秋毫,娘娘可就被那贱人算计了。”
皇后神色仍旧是淡淡的,“今天确实是千钧一发。”
“可不是么,自己的孩子没了第一时间竟然不是伤心,而是想着法给娘娘您波脏水。”淑妃讥笑道:“幸好有辛神医在,辛神医不是说了么,她之所以生下死胎,就是因为她自己身子不好不宜再有孕,孩子才胎死腹中。”
“真是狗急了跳墙。有时候我还真是佩服她,在那种境地下竟还想要把那孩子的死赖到娘娘头上!”淑妃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所幸苍天有眼,没让文锦瑟那贱人得逞!”
皇后笑道:“本宫还未生气,怎么你竟火冒三丈了。”
“那当然!”淑妃说,“她文锦瑟忘恩负义忘了娘娘的恩情,我都帮她记着呢。”
淑妃咬牙切齿,“她文锦瑟一个落魄世家的嫡女,被当做物件儿献进宫。就她那脑子,在这后宫里,若不是娘娘大度善良,她那一儿一女怎么生出来的?若不是娘娘当年帮她挡住那些腌臜事儿,她能有今天?!”
皇后娘娘叫停淑妃的控诉,“本宫当初护住宸妃,仅仅是求的自己一个心安。”只是没想到当初救下的竟是一条毒蛇。
皇后坐下来,眼睛看着殿门,“其实,宸妃这个孩子的死,本宫或许还真有些关系。”
皇后慢慢说道:“辛神医说宸妃的孩子胎死腹中,不仅是她身子不好,还有孕中多思多虑的原因。”
“这与娘娘何干?”
“宸妃偏殿有一新进的秀女,因为宸妃不喜别人跟她抢皇上,几年了都是个美人的位份。自宸妃怀了孕,那美人竟走了运承了宠,现在已经晋为了嫔。”
皇后缓缓吸了口气,“本宫叫人去查,那美人得宠的身后竟有太子的手笔。宸妃因为那美人多思多虑、孕中不宁。”
“太子?”淑妃一怔,然后大笑道:“太子干得太好了!”
皇后静静地看着淑妃,淑妃大笑戛然而止。
淑妃抿紧唇,低着头。
皇后看着她,“熹微,现在可以告诉本宫了么?太子尚且十岁,他的手还伸不到关雎宫去,计划能那么顺利,你也插了一脚了吧?”
淑妃干笑几声,抬起脸,小心翼翼地说:“娘娘,这……妾承认,太子这件事妾确实帮他了。”
“三皇子因为宸妃在后面撺掇屡次挑衅太子,而宸妃这段时间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没少作妖冒犯您,太子这次也是忍无可忍想要给宸妃一个教训。”淑妃叹气道:“没想到那宸妃那么容不得人……可妾敢以人格担保,妾与太子并没有算计宸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皇后手指低着抽疼的额头,“可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样?若不是发现得及时,在后面把你们的尾巴给扫干净,你以为你今天还能坐在这里?”
说着火气一阵上涌,冲得嗓子发痒发涩,
淑妃见皇后气得猛烈咳嗽,忙给她拍背,让皇后喝水,“娘娘,您别急啊。”
皇后推过茶水,秀眉紧蹙,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就算要谋划,那也别现在去动宸妃,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火.药,你现在去碰,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子!”
淑妃说:“娘娘您是没看见宸妃那嚣张的样子,那三皇子在太子跟前鼻子都朝天上去了。”
“太子年纪轻沉不住气,你也跟着一起犯糊涂么?”皇后把口中的腥甜咽下,说:“一个激将法就把你两都给套进去了,宸妃一向爱贤名,三皇子也被她教得惯会掩饰锋芒。怀孕之后却一反常态,你真以为她是小人得志?”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淑妃的额头,“人家那是挖好坑等着你去跳呢!”
淑妃呆愣住了。
见淑妃听进去了,皇后才接着往下说——
“只不过宸妃是想逼着你们对她下毒,没想到你们爱走弯路,”皇后睨了淑妃一眼,“她没想到,你们竟会让她殿中的美人得宠,把她的计划打乱了,自己掉进坑,孩子也早早地没了。”
淑妃复而笑道:“那我们岂不是歪倒正着?”
皇后看了淑妃一眼,淑妃立马又成鹌鹑状。
“这一次侥幸逃脱,下一次呢?”皇后说:“做事之前得先从长计议,否则掉进别人坑里到时哭都来不及!”
淑妃乖巧地点头。
皇后见淑妃真的明白了,才真的放下了心。
淑妃眨了眨眼,见皇后气已经过了,松了口气,“宸妃也太物尽其用了,一个注定无缘的孩子也要让她为自己卖一下命。”
又咕哝道:“不过,那孩子早早地没了,还算幸运的呢。”
见皇后疑惑地看向自己,淑妃又补充道:“不是么,那宸妃眼睛里除了荣华富贵还能看见啥。当初堇丫头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然后呢?要不是娘娘您,堇丫头指不定什么样呢。”
皇后抬眼看着殿外的蔚蓝天空,“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遇到那么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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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一下,把皇后的形象改得更加的丰满一些,别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第30章
看样子时恒真的被皇后关了很久,走路都带着风。辛夷迈着小短腿都有些追不上了。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
时恒边走边回头,“快点啊,我带你去马场玩。”
“马场?”
时恒没有回答她的疑问,给了辛夷一个后脑勺,“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大晋皇室总结前朝教训,皇子文武都要学,皇帝为了皇子能更好地练武,皇帝特意在皇宫中开辟出一个马场贡皇子皇女骑马。
马场地处偏僻,时恒就是飞起来也要好一会功夫,于是辛夷被时恒拉着上了轿辇往马场方向赶。
到了马场,辛夷跳下轿辇,入目的便是一块开阔空旷的草坪,马场被打理得很好,因为是皇家私人用地,马场上冷冷清清,风从一头能畅通无阻地吹到另一头。
辛夷站在马场前,眼睛环顾了一圈,甚至踮起脚都没有看见马场的边界。
“哼哼,这里好大啊。”
时恒牵过来一匹黑色的小马,闻言哼了一声,“那当然。”
辛夷走过去,看着眼前这匹年轻尚幼,却连她这门外汉都看得出是匹骏马的小黑马,“这马是哼哼你的么?”
辛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黑马,想伸手去摸,却又不敢。
时恒忙拉住她的手,“别碰,越影脾气大,旁人去碰……”要被尥蹶子。
“你说啥?”辛夷摸着手上乖巧无比的小黑马,面无表情。
辛夷挠了挠小黑马的下巴,然后被小黑马拿大脑袋蹭脸蹭的往后连退几步。
“没想到你还挺讨越影的喜欢。”时恒顿了顿,说,“越影生性刚烈难驯,除了我旁的人连碰都不能碰的。”
“哎呀,原来你叫越影,不叫小黑呀。”辛夷用手给越影梳了梳鬃毛。
时恒:“越影长得那么帅气,怎么到你嘴里这么不是味儿呢。”
“小黑多简单明了啊。”辛夷问时恒,“真的不考虑换个名字吗?”
越影大概也知道这人想把自己英俊帅气的名气给换掉,把自己尊贵的头颅从辛夷手上挪开,转了个身子,不理她了。
辛夷眼睛惊喜地瞪大,“它还会闹小情绪呢。”
时恒说:“那当然,越影是本皇子的坐骑,当然有灵性了。”
时恒与身边的太监低语了几声,那太监被恭敬地退下去。
“你叫他干什么去?”
时恒一脸神秘地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那太监便回来了,后面跟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
那马身高不高,说实话还挺矮,但长得无比可爱,长长的睫毛,腿短短的,身上是漂亮的枣红色,脚上长着长长的雪白的毛。看上去像是穿了双小白靴。
“这小马驹好漂亮啊。”辛夷由衷赞叹道。
“喜欢吧?”时恒把枣红小马驹的牵绳交给辛夷,“幸好你喜欢,看来我没有选错。”
辛夷手拿住了绳子,才迟钝地反应上来,“这……这是送给我的?”
时恒点了点头,“我之前不是与你说了要教你骑马的吗?没有马怎么骑。”
时恒上去撸了一把小马驹的鬃毛,“这马很温顺,且是母马,不怕它伤着你。”
辛夷把时恒揉乱的鬃毛捋顺,得到小马驹的一个温柔舔手。
太可爱了!
辛夷立马抱住小马驹的马脸,“哼哼,谢谢你,我太喜欢这个礼物了。”
时恒见她果然喜欢,笑道:“这小马驹还没有名字呢,既然它已经是你的了,你便给它取个名字吧。”
辛夷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小马驹,想了想,笑得狡黠,“这马是哼哼你送给我的,我要留个纪念。那就叫她‘唧唧’吧,你们一个哼哼,一个唧唧,哼哼唧唧,凑成一双。”
“你就会逗我取乐。”时恒说:“哪有你这么给马取名的啊!”
“而且——”
时恒顿了顿,终究还是说不出口,“而且这名字也太一言难尽了吧。”
辛夷终于也反应过来了,粉嫩嫩的苹果脸开始熟了,为了缓和这微妙又有点尴尬的气氛,辛夷尴尬地笑了笑。
“额,我跟你开玩笑呢。这马是匹小母马,怎么能叫这个名字呢。”
得,现在不仅她一人脸红了,时恒脸上的肤色也肉眼可见的粉嫩起来。
一旁的伺候的太监与宫女忍不住勾起嘴角,捂住嘴偷笑。
无言以对,进退两难。
还是时恒打破这凝滞下来的时间,“福妹你想好给小马取什么名字了吗?”
“什……”
“哦,哦,想好了想好了。”辛夷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说:“这马一身枣红,唯独这脚生的雪白,就叫它雪团儿吧。”
马驹……雪团儿前脚在地面踏了几步,亲昵地蹭蹭了辛夷的脸。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名字。
“你看它很喜欢吧?”
时恒觉得雪团儿这名软软绵绵,雪团儿爹娘都是汗血宝马,这名对不起它显赫的血缘。但他转念一想,软绵绵也没什么不好,比那‘唧唧’好听一百倍。
这么一想,时恒霎时间觉得雪团儿这名取得真的太妙了,简直别具匠心、惟妙惟肖。
“既然你喜欢这马,那要不要上马去溜溜?”
喜欢马是一回事,上马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作为一个没有运动细胞,体感基本没有的人。在前世,她可是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上大学时,超有自信心地给共享单车APP充的钱也是一毛都没花掉,最后共享单车公司都倒闭了,她还是没有学会骑自行车。
时恒见辛夷害怕,安慰她:“别怕,雪团儿性情很好,你安心便是。”
一个侍卫样的男人走过来,“辛姑娘放心,您放心大胆地骑,我会在前面牵着马,定不会让您有半点差池。”
时恒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帅气。
“福妹,上去吧,等你学好了,我们再去郊外纵情骑马。”
辛夷手搭在侍卫的肩上,上去时还紧张地叮嘱着:“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啊,我怕疼,摔下去可疼了。”
侍卫失笑,认真地说:“辛姑娘放心,下官定会保证您的安慰。”
辛夷战战兢兢地上马,手不自觉地揪紧雪团儿的鬃毛,雪团儿不高兴地哼哼了两声。
“怎么了,怎么了?”辛夷紧张起来。
时恒骑马过来,“福妹你把雪团儿抓疼了,你别抓它。”
辛夷恍然大悟,赶紧松开自己的手,这下子手没了抓取物,悬浮在空中,抬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牵着缰绳,轻轻地。别太用力了,太用力会勒着雪团儿的,雪团儿再温顺也是个牲畜,若是疼得紧了,也会发脾气。”
辛夷拉住缰绳,在侍卫的指导下调整力道。
“放松,别害怕。我跟在你身边,你放心跑就是。”时恒说。
“就我这样还跑?我还是乖乖学着走吧。”
雪团儿性子果然很好,甚至有些慢吞吞的。驮着辛夷慢悠悠地走着,一点都不急,这可把野性子的越影给急坏了。
走两步便要“呼哧呼哧”地在雪团儿耳朵边喘气,像是催促着雪团儿快点走。
雪团儿不理,仍旧我行我素,甚至悠哉哉地还要吃两口嫩草。
急得越影前脚踏一会儿步后脚接着踏。
时恒见辛夷已经能平稳地驾马了,便放心地走远了一些,脚一蹬。越影高兴地长啸,撒欢儿地跑起来。
辛夷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看看又在吃草的雪团儿,轻轻摸了摸雪团儿的毛毛,“唉,我现在觉得我们真的是天生一对了。”
雪团儿回答辛夷的是继续低头努力吃。
辛夷:“……”
马蹄声近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
辛夷回头望去,就见一匹雪白色的马向着她跑来。
这不是时恒。
辛夷皱着眉头去看,那马近了,马上的主人身穿一身月牙白的劲装,衬得那张尚未张开的脸温润如玉。
“民女见过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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