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刚只是那么顺嘴一说,没想到时恒真掰着手指头算起自己的资产来。
从岁俸到每月的吃用月例,大大小小都算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皇帝是真抠啊!
辛灏在一旁听着,终于为皇帝说了一句公道话:“陛下自登基以来,克勤克俭。后宫的用度比先帝在时减少了一半,就是为了让边城为晋朝打仗、守卫边关的将士过得好一些。”
辛夷没想到那瞎眼皇帝竟还有这么一面呢,好像也是,她娘曾也说过,皇帝除了在女色上我行我素外,还算得上是个知人善任、锐意图治的皇帝。
“如此,陛下还是个好皇帝吧。”辛夷背着手说,除了眼睛瞎了之外。
“福妹,我记得这花盆好像是盛的好像是蓝田玉,怎么现在装的是株药草了?你不喜欢牡丹了?”时恒指着一个花盆说。
蓝田玉是辛灏从宫中给她带回来的,辛夷当时就把花给移到她最喜欢的花盆里,还抱着到时恒身边嘚瑟了一番。
时恒记性好,可能也是辛夷这花盆长得确实有些骚,便记住了。
辛灏这时也注意到了花盆,这花盆上的纹路还是福妹亲自画上去的呢,太有辨识度了。
太子闻到了翻车的味道,走过来,“什么花盆什么花盆?”
辛夷把那花盆抱起来,讪笑道:“哥,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东西只生长在沙土中,不喜中原的土壤,又没有多余的花盆,我只好忍痛割爱给那株蓝田玉搬了家。”
“哥,我真不是因为这药值钱才把蓝田玉搬家的。”
辛灏:“……”你已经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这药材很值钱么?”时恒手指点了点它嫩绿的叶片,“看上去不像值钱的啊。”
“这叶子当然不值钱,等它开花了就值钱了。”辛夷蹲着捧着脸,眼睛放光地盯着绿叶中那一点小花苞。
“它还开花呢?”时恒瞪大了眼睛。
“那是。”辛夷抬了抬下巴,“等它开花了,就能值这个数。”
时恒看着眼前的晃悠的五根手指头,“五十两?”
辛夷点头。
这下不仅时恒震惊,就连太子也不淡定了,“这东西就五十两?一株?”
“是啊。这是我爹从很远很偏的地方找到它的祖宗,然后经过繁育才有的它,世上独一家,当然贵了。”
时恒转过头看着太子,当机立断,“哥,我想种药材!”
太子抬头望天,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辛夷把花盆小心地放到太阳最充足的地方,问:“对了,哥哥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哦,你不说差点忘了。今日皇后娘娘特意给我和太子一个休假,我就回来了。还有另外一件事。”
太子手指抵着死活要闹着种地的时恒的额头,接过话头,“另外一件事便是下月的春猎,安平侯府与汝阳侯府都邀请在列,我们先行一步,来通知你。”
“春猎?”
时恒手没太子的长,闹了一会儿也进不了太子的身,见亲哥不搭理自己也不自取其辱了,说:“每隔三年,皇家猎场就会打开,父皇就会带着我们和一些大臣去打猎。还有比赛,谁打的猎物最多最大,就会获得一个奖励。”
“每次春猎的奖励都挺丰厚的,我记得上次是一把白泽纹金底弯月大刀。”太子说。
“那刀可是前朝的大将军的心爱之物,”时恒可惜道:“可惜我当初才不过五岁,没有一力与他们争,不然那东西就是我的了。今年我定要拔得头筹。”
他父皇那么抠唆,三年一遇的大方,不管这次奖励是什么他都要拿下来。
辛夷淡淡地看着握拳的时恒,“可你现在也才八岁,参加这种比赛的都是青年才俊,你这小身板如何拿得头筹。”
“这不必担心,这场比赛限定在十九周岁以下,还有分组,”辛灏说:“所以,这场比赛若要夺冠也是有可能的。”
“哼哼,我们组队吧,干他们!”辛夷眼睛刷地就亮了。
太子坐到辛灏旁边,轻声说:“为什么我们的弟、妹都这么的……贪财。”
‘财’字那音节还未吐清晰,就被辛灏给瞪了。太子话头一转,笑道:“福妹这么仗义,当然会帮助阿恒夺得头筹。哈哈。”
春猎,在先帝在时,一般是一年一次,可当今登基之后说每年春猎耗用巨大,损失的都是民脂民膏,便把一年一度改为了三年一度。
皇家猎场可真不愧对它冠以皇家的名头,地方大就不说了,这浩瀚幽深的林海便让辛夷目不暇接了。
坐着马车摇摇晃晃不知多久,终于到达了一块平坦的草地。
虽然皇帝不喜骄奢,但三年才有一次的春猎礼部也在皇帝承受的边缘试探,终于给弄出了个华丽庄严的场子。
在这里就不能做马车了,辛夷迷瞪着眼被爹抱下车。
靠在爹怀里昏昏欲睡的辛夷,看着眼前的高台就醒了。虽然并不富丽堂皇,却处处透着庄重与威严。看来礼部为了给皇帝整体面,是真的用了心的。
高台上皇帝正襟危坐,身穿明黄色绣龙翟纹常服,披着玄青金龙大氅,衬得他更加俊朗不凡。
皇后与皇帝比邻而坐,皇后身子不太好,就算有辛柳帮着调养捡回一条命,但也极其畏寒。下首的淑妃穿的都是初春的新款,皇后却还穿着冬季的袄裙。
辛柳带着妻儿与皇帝见礼。
“真是好久未见到辛神医了,”坐在淑妃下首的宸妃抿唇浅笑道:“先前还未与辛神医道谢,若不是你,本宫恐怕早已被某些人给气得难产没了。”说着眼睛瞟了一眼在座一位妃嫔。
辛夷顺着望去,就见那是一名绿色长裙的美貌女子,她觉得这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那个乘着宸妃怀孕爬上龙床的那名美人么,辛夷记得主要是因为当初时恒特意拉着她去看了这位把宸妃气得吐血的美人,她记得这美人好像姓张?
张美人,现在应该称为张嫔了,张嫔垂目手状似无意地拂过小腹。
一直盯着宸妃的脸的辛夷清晰地看到宸妃怨毒地看着张嫔的肚子。
这张嫔竟然怀了孕,难怪宸妃今天都没有给皇后添堵,原来是有更新的目标啊。
皇帝看了一眼宸妃,“今日是春猎之日,是大喜的日子,怎么提到这种事。”
宸妃一怔,立马换了一张柔顺脸孔,“是妾无状了。”
淑妃乐意看宸妃吃瘪,若不是皇后在一旁盯着,她现在都能笑出来。
辛柳可没有心情看皇帝的女人们勾心斗角,就要告退。
皇帝瞟了一眼下坐那娇娇柔柔的张嫔,皇后好像与他说过张嫔的怀相不好,叫住辛柳,请他给张嫔开几副安胎药。
张嫔貌似没想到皇帝眼中竟有自己,感激涕零地谢恩。令皇帝看向她的眼神愈加满意了。
张嫔坐下时,往皇后脸上瞄了一眼,见皇后与自己点了点头,嘴角往上微微一翘。
果然,听皇后娘娘的准没有错。
而一旁的宸妃紧紧拽着手中的锦帕,差点没把锦帕给撕了。
她就知道张嫔这贱人得宠的背后有皇后的手笔,难怪,张嫔屡次能避过她怀上龙嗣!
“姐姐,注意仪表。”宸妃身后的一白衣女子见此,低声说道。
宸妃如梦初醒,回神过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女子,“文锦琴,本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多舌!”
文锦琴微微一怔,后抿唇退了一步,垂着的眼眸滚过一道嫉恨。
宫斗戏我会粗略一过,不会详写,毕竟看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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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福妹,你咋才来啊!”时恒牵着越影跑过来。
辛夷晃了晃腿,让娘亲把自己放下来。
唉,她娘太久没有见到她了,非要抱着她走,若不是刚才怕在皇帝跟前,她娘原本还想替代她爹抱着她上高台呢。
虽然心理年龄跟着身体压小了,却也挡不住她的记忆里清楚地记得她两辈子加起来都好几十岁的事实。
辛夷的苹果脸现在已经熟透了,冲着娘亲挥手,“阿娘,爹爹你们去玩吧,我要和哼哼去比赛啦。”
萧湘如捏了捏辛夷的脸,有些烫。
“我们福妹要去比赛么?你知道比赛要比的是什么吗?”
“知道,就是看谁打的猎物多。”
时恒一看到萧湘如,背就挺得笔直,“我和福妹一起,一定会拔得头筹!”
辛柳笑道:“殿下既然这么有自信,那微臣便祝两位凯旋归来了。”
时恒握住胸前的弓,挺了挺胸,“会的!”
说着眼神热烈地看着他的偶像,安平侯萧湘如。
当初他未能拜萧湘如为师却一直把这当做是此生的一场遗憾,之后听说了萧湘如的诸多事迹:十五岁单枪匹马闯边关,十九岁斩断鞑子头目贼首,二十五岁灭绝鞑奴余孽,听得时恒心潮澎湃,恨不得早出生几年跟着萧湘如去打仗。可以说,萧湘如就是他今后的目标。
萧湘如最喜铁骨铮铮的男儿,见时恒眼神坚定清澈,心里便添了几分欣赏。
弯下腰摸了摸时恒的头,笑着说:“有志气!”想了想,又说:“阿姝曾与我说殿下想去军营历练,等殿下准备好了,可以来五军营找我。我亲自带着殿下。”
时恒的眼睛亮得都能当手灯了,猛点头。
辛柳揽住萧湘如的肩,说:“那我们就敬候殿下的佳音了。”说着便与萧湘如上了同一匹马,往林子的深处跑去。
好不容易来猎场一回,这正是他们夫妻二人约会的好时候。
此时辛柳夫妻二人眼里可没有他们的宝贝蛋闺女了,骑着马跑得飞快。
辛夷看了看爹娘的背影,又看了看眼睛闪闪发亮的时恒,手肘杵了杵时恒的腰,“哼哼,快些走吧,等下陛下那边看见我们没过去,定会取消我们的资格的。”
时恒一愣,右手抓着越影的缰绳,左手拉着辛夷的手,往猎场中央奔去。
辛夷被拉着跑得踉踉跄跄,无言以对。
没想到时恒还是她娘的迷弟,得了偶像的夸奖的追星男孩儿脑子都短路了,竟然舍弃了那么俊俏的一匹马不骑,要跑着过去。
看看你的马吧,越影看你已经像是在看个智障了啊!
“福妹,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哪耽搁了呢。”辛沅一看见辛夷,便走了过来。
皇帝组织的春猎,京中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要跟着一起来。
汝阳侯府现在都是走从文的路线,但是经过几辈人的努力,终于在文官中站稳了脚跟。所以,汝阳侯府也在春猎的邀请名单上。
“大姐姐,”辛夷气喘吁吁,费力地爬上楼梯,见辛沅背后背着一个箭囊,问:“大姐姐这次也要下场去猎活物?”
辛沅挑眉一笑,“当然,我骑射虽然不好,但这次机会难得,我也想要去试一试。”
“可以啊,这里是皇家围场,猎物多但却没有凶禽猛兽。大姐姐想要猎个活物回去也容易。”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辛沅试着拉了拉弓,说:“我娘还等着我给她猎一条狐狸做皮子呢。”
“对了,”辛沅转过身,“福妹,这次春猎你跟谁组一队啊?”
“我跟哼哼一起。”辛夷指了指高台上正与皇帝说话的时恒。
“五皇子?你不与二哥哥一起?”
辛夷摇头,“不啊,哥哥与太子一起。”她哥跟太子就是一对好基友,整日都要黏在一块儿。特别是太子,要不是太子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准太子妃,她都以为太子看上她貌若天仙的哥哥了。
辛沅表示明白了,“这样啊,我们与大哥哥一起组队,原想着若是你与二哥哥一起,我们一家子可以组一个大队。”
“一家子?除了你和大哥哥还有谁?”
辛沅身子一侧,露出在后面歇息的辛家人。
这可真是一家子啊,除了二房那个还未足月的长子其他的都来了。
没错,霜初终于生了,如她所愿是个男孩。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那头二夫人就爆出怀孕。
所以说,二房的鸡飞狗跳永远都停不下来。
辛沉他们也看到辛夷,便带着弟弟妹妹们过来,“福妹,等下是要与我们组队吗?”
不等辛夷摇头,一旁的辛婉晴便替她回答:“五妹妹怎么可能与我们一起,人家可是大忙人呢。”
辛沅眉头一皱:“晴妹妹,慎言。这里是皇家猎场,我们的一言一行具关系到侯府的脸面。”
辛沉脸也一沉,只是碍于场合不好教育隔房妹妹,只好抱歉地对辛夷笑了笑,“五妹妹别生气,她一向口无遮拦。”
辛婉晴被这对兄妹你一句我一眼地气得脸色发白,却也不敢与他们叫板,就算再气只能憋进肚子里。
辛夷摇头,“没事,我就当耳朵聋了没听见就是了。”
辛婉晴脸色白了又青。
“四姐姐,你近来气色不错啊,”辛夷眼睛一转就看见了人群中那抹嫩黄。
辛馨儿这几日心情不错,对着辛夷也能露出几分真心诚意的微笑。二夫人终于怀上了孩子,就连霜初生下的是个儿子也不能撼动她的好心情分毫。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了,辛馨儿终于知道在古代没有一个儿子的女人日子有多艰难。若是她娘再不给她生个弟弟,她们母女今后恐怕得仰仗着他人鼻息过日子。更何况,这个他人极大可能是霜初的儿子。
因此,辛馨儿对即将到来的弟弟也有了几分期待。
为什么肯定是弟弟?因为先头二夫人去四叔那求了个脉,十之八.九是个男孩儿。
“妹妹是要与五皇子组队么?”辛馨儿眉头微蹙,因为霜初那贱皮子整日作妖,她与霜初斗法忙得焦头烂额,竟忘了身边还有个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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