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游山玩水,楚尘感慨幸亏没有孩子,要不然他们哪能想这段时间快活。
楚大哥气的好想打两个儿子,天天不用功读书,看着就觉得烦躁。小弟这人什么时候学会偷遛了,留下这个店铺。
“楚道年,你要是敢回来,小爷一定让你好看!”信石站在渡口,这人真不够意思,走了也不知道带上自己,他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信石带着金宝垂头丧气回到唐家,哎!没有楚道年,日子又要无聊了,要不要找徐公子干几架。
唐老爷了解小儿子为何这般失魂落魄,“老夫猜想他肯定到京城了。”
京城!现在正是学子上京赶考的时候,楚道年最近几日特别奇怪,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楚道年有事瞒着大家。信石听老头子这么说,心里也觉得是这样。楚道年立誓言,从此不参加科考,但是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心里肯定有些念想。
“你表妹守孝期满,你带着聘礼和媒婆到京城亲自提亲。”唐老爷纯粹是胡扯,他哪里知道楚道年跑哪了,就是为了骗儿子到京城提亲。温家小姐传言相貌凶悍,为人泼辣,京城无人敢娶,唐家族长就把这等好事扣在小儿子头上,他觉得小儿子的确能担此重任。
几年前,温彦看过儿子后,当天晚上找他说了一句话:信石经得起摔打,佳婿非信石莫属,总算不用担心小妹把夫君打残打死!
唐老爷听后,生生的吓瘦了五斤,可是京城唐家决定的事,他也无能为力,幸好儿子习惯摔打,与徐家小儿经常打架都无事,一个女子,应该不会把儿子打残!
信石被唐老爷忽悠登上船,到京城寻找道年,顺便娶媳妇。为了等这个媳妇,他可是步入了老男人行列,太不容易了,幸好唐家小姐出孝,要不然他一定能憋出病。
“道年,真的不累!”紊缕看着台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用袖子为夫君擦汗。“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累,娃娃一般重量,累不到。”楚尘还真的没觉得很累,以前日日夜夜在身上绑沙袋,重量也有几十斤。
紊缕直接有衣袖挡着脸,不让人看去,夫君做事越来没有顾忌了。
楚尘背着紊缕到寺庙里,添了香油钱,虔诚的拜了佛,就在香房住上一日,再下山。
“温彦,你认识此二人?”青袍男子问道。
温彦立于身边,恭敬的回答,“六十六寿灯就是出自他手,楚道年,身上背着的是他的妻子。”这人不是在钱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青袍男子用扇子拍了拍手心,有意思,文弱书生,体力很好,寻常人不能把女子从山下背到山上,像他这样脸不红,气不喘,真的有意思。
两人吃过斋饭,楚尘牵着紊缕的手到寺庙后山闲逛,偶尔碰到一群书生谈论诗经道义。
“我到这边找一些夫人小姐说说话,你到那边与学子交流一番。”紊缕催促道,她不想把道年一直困在自己身边。
楚尘无奈妥协,其实他对这些书生谈论的内容并不感情趣。楚尘看着紊缕很快融入其中,走向这群书生。
紊缕这才满意,道年的生活不应该总是围绕自己,她静静听着夫人小姐谈论,时不时报以微笑,这些年和夫君在一起,多了淡雅沉静,少了浮躁,整个人沉淀下来,给人的感觉就是静若处子,大家对于这个外来之人也没有多少防备,以为是哪个大家女子。
听着书生谈论内容,只是鼓吹,并没有深入解刨,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他以前也是这般傻傻的,对于夫子和贤者说的话始终放于自己思想第一位。
“这位兄台,可有其他见解!”
楚尘含笑摇头,真是一群年轻的孩子,忽然一颗垂老的心跳跃起来。稚气未脱就是好,想到以前作为夫子对于学生的教导,再看看这群孩子,真是可爱。楚尘摸着下巴,“你们可愿拜我为师?”
几位书生有些懵,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好骗吗?
楚尘大笑,斜身靠于树上,真是天真可爱的孩子。熟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收这几个孩子为徒,不用自己生,不用自己养,以后天天孝敬他和娘子,真好!
几位书生脸色爆红,不知如何处理这事,爹娘夫子都没教过。
楚尘敢肯定,这些人绝对涉世未深,收来当徒弟刚好,自己区区一个举人,教出一群状元探花,世间仅此一人,妙哉。
楚尘侃侃而谈,从古谈今,天文地理,就他们所谈的内容,给予指导。要深度有深度,要广度有广度。仿佛天下所有书籍典故全都收在他胸怀,见解颇深。
书生们听傻了,他们夫子摇头晃脑说的话,听的是云里雾里。此人说的话,仿佛醍醐灌顶,一定就通,一直悬在心头的疑惑,全被点通了。
“可是我们已经拜过老师了!”
“一个人一生不能只有一个老师。”楚尘风轻云淡说道。
几位少年对视点头,“请受徒儿一拜!”
“可有字!”楚尘问道。
“有!”
“半山!”
“子夏!”
“公度!”
“子推!”
“忘了和你们说,为师举人出生!”楚尘想看看几位小弟子脸上的表情,果真精彩。
四子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楚尘,这人没和他们开玩笑!他们不会被人骗了!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想哭又不能哭。他们也是举人,差距好大!
“我要是他们,早就上前揍你了。”小肥猪立刻坐起来,看着白团子小书生,心疼极了,楚尘越来越过分了。
“只可惜你是一头猪!”楚尘给予小肥猪承重一击。楚尘用扇子敲击石桌,“坐下,有何不懂,为师给你们解惑!”
四子将信将疑说出困于心间困惑,楚尘一一为他们解惑。
四子越听越激动,老师绝对是隐世高人,任何问题,老师一听就能脱口而出。越听越入迷,不敢遛神。
紊缕观察夫君这边情况,看着夫君与书生聊入佳境,很久没有看到夫君与书生在一起侃侃而谈,只有这一刻,夫君才活了过来。
天色已黑,紊缕走到楚尘身边,楚尘这才意识到天色不早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就是你们师娘,以后要敬重,知道吗?”
“师娘好!”四子完全被楚尘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紊缕懵了,她就是让夫君和书生在一起探讨学问,怎么变成了书生拜夫君为师!
“有儿有女足矣!”楚尘知道紊缕为这么多年还不能怀孕耿耿于怀,这下子可以安心了!
“你这人真是……”紊缕既感动有无奈,总能惹自己哭。
“好了!真傻!”楚尘将紊缕搂入怀里,仰头看着满树芳华,“千古一刹,终将化为尘埃,何须在意!”
“是啊!何须在意!”紊缕笑脸如嫣,伸手间,一片花瓣落入手心。
两人手牵手走向远方,岁月静好,只为一人。
“我们似乎没有问师父家在哪里,如何称呼!”四子提袍赶紧追师父,“师父,等等我们!”
“此二人一定是有故事的人!”青袍男子说道,“温彦,你可知?”
“楚夫人原为戏子,楚先生南苑书院学子。传言楚先生为了守着楚夫人,放弃科举,经商贾!”温彦也只知道这么多,男儿志在四方,楚先生大才,为何甘于守着一个小小的店铺,令人费解。
青袍男子身后的众人还处在震惊中,楚道年,心中默念三字。回过神来,才想到,自己好孙儿被楚道年拐去做徒儿了。
第107章 戏子无情薄人无意10(1更)
四子回到香房, 犹如梦中, 他们就这样拜了师,不知如何对祖父与父亲解释这件事,他们听后一定觉得很荒唐。不想也罢, 想着明日与老师探讨典籍, 心中欢喜。
次日,两人用了斋饭, 来到菩提树前,“娘子,香囊抛于最高枝杈,佛祖一定最先得知我二人心愿。”楚尘双手合十许了一个愿望:希望紊缕能陪我久一点、再久一点。
香囊上的铃铛随风而起,飞往最高枝头。紊缕仰头希翼看着香囊:佛主有灵,善女紊缕愿用三世福源换取今生, 希望能多陪夫君一些时日。
二人虔诚的看着香囊落于枝头, 却被风吹落, 悬在空中。铃铛在风中摇曳,翩翩而落, 怎么可以、不允许落地, 楚尘跃然起飞, 以头将香囊顶向空中,铃铛正好砸在楚尘启明星位置,看着香囊重新落在枝头。“佛祖一定会听到的。”
“阿弥陀佛,有些事强求不得。”主持赠予楚尘一串佛珠,此子于佛有缘, 尝遍苦情。
“师父,你让徒儿好找。”四子跑到楚尘面前,“师娘,早!”
紊缕心中还在想主持的话,心中惶恐不安。“早!”
“为师和你们师娘马上要下山,你们要如何?”楚尘将主持的话抛于脑后,开始逗逗小徒儿。
仅相处一日,就要与师父分离,四子不知为何,有些伤感,明明才相识半日。
“你们家住何处,我与夫君出来游玩,没想到固定游玩地。”紊缕不忍道,他们如果有孩儿,是否也和四子一样,夫君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手足无措,憨态可爱。
“家住京城!”四子急忙答道。
“罢了,你师娘开口了,为师就到京城游玩几日。”楚尘见差不多了,开口道。
下山的时候,楚尘依然背着紊缕,“趁着为夫还能背的动你,就让为夫多背背,假如有一天背不动了,可如何是好!”
“到时我们相互扶持着走!”紊缕轻声说道。
“好!娘子一定要记住今日说的话。”两人下山同时,欣赏沿途风景。
四子默默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师父和师娘,他们不知为何脸就像烧了火一样,火热一片。
“徒儿,替为师采一束花!”楚尘看向开的烂漫的野花,火红一片,十分夺目。
“可是……”花不是供人欣赏的吗?师父为何这般残忍。
“嗯~~”楚尘声音拉的婉转悠长。
“是,师父!”他们也只能辣手摧花了。
紊缕拿着野花,插入楚道年发间,自己痴痴的笑了,趴在楚道年肩上,口中哼着小曲。
四子憋着笑意,嘲笑师父不是君子所为,可是师父的形象为何不是高雅不敢仰望。
楚尘哼着状元曲,两人声音交缠在一起,情意绵然。
两人到京城买了一间小宅安顿下来,指挥四子帮着打扫院子。
四子被楚尘指挥的堂堂转,他们何时做过这些事,灰头土脸,不顾形象躺在地上。四子转头看着师父与师娘,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夫妻之间还可以怎么相处。
楚尘让四子洗洗,他到集市上买了一些菜,紊缕在灶台下引火,楚尘在灶台上做饭。
四子趴在厨房门框上,师父再次刷新了他们三观,男子远离厨房,师父真是不顾及常伦。饭香扑鼻,楚尘在炉子山炖了一些骨汤。
几人吃完饭,紊缕进屋休息,楚尘开始教导四子,因人而异,传教授业。
信石一路上留意四周,都没有碰到楚道年,心里犯嘀咕,他们不会找错方向了!想要回去寻找楚道年,被家仆押着都来京城。
家仆也没有办法,死也要把小少爷抬到京城,就在京城唐家迎娶温家小姐。
信石到了京城,先到唐家拜访长辈,后又去温家下聘。
京城炸开锅了,竟然真有人敢娶温家小姐,不怕洞房花烛夜,就被温家小姐扭断脖子,勇气可佳,大家都想一堵勇士真容。
温彦特意找来信石交代一番,“小妹凶悍,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顶撞,千万不能和小妹对着干!”
信石点头表示知晓,唐家人早和他说了,要不是大哥还要京城唐家帮助,他早就逃了。“表兄,不瞒你说,我来京城还有一事,就是寻找楚道年,这家伙竟然不辞而别,实在可恶!”信石牙齿作响,找到楚道年,一定要他知道花儿为什么开的这么红。
温彦有些忧心,信石这脾气,不会每天都和小妹打架!“他就住在西南小院,收了四个徒弟,四子都是尚书、太傅、首辅之孙!”温彦不得不佩服,这小子胆子真大,这些老狐狸他都敢招惹,不过楚道年肯定不知道。
信石跌坐在椅子上,这家伙还是这么凶残,在京城还敢这么无所顾忌做事,真以为还在钱塘。
“你别心急,四个老狐狸现在还没有找楚道年算账,可见已经默许了。”温彦安慰道。
京城齐聚各地才俊,楚尘每日带着紊缕游玩京城各个角落。
四子听着台上夫子教的内容,昏昏欲睡,十分想念师父。他师父可不会讲这些之乎者也大道理,师父讲的生趣富有哲理,细细品来,各有一番见解,听着更加愉悦,而不是要求每个学生都有千篇一律的思想。
“子夏!”夫子用戒尺敲在子夏头上,平日子最为听话的孩子,为何会在他课上瞌睡,还有子推、半山等人,夫子让四人站到门外,好好反醒。
夫子后来一一拜访四子长辈,说了一下四子学堂表现,告辞。
“子夏,你最近怎么了,为何上课打瞌睡?”胡尚书问道。
子夏说出自己不解,为何相同内容,师父说起来听着更有趣味,自己会有其他见解,更愿意去探寻心中疑惑,每日一品,见解更深。“孙儿以为人每个时期都有不同见解,不能强求一致。就像祖父思想和熊伯伯思想不一样,见解自然不一样。而夫子教导我们,每次提问,学生给的答案大同小异,这是夫子的见解,而不是我们的,回答无论深浅,我们也有自己思维,随着时间推移,会不断加深见解。”子夏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说了不和常理的话,但是他憋不住了,“祖父,孙儿想有自己的思维能力,夫子应该引导我们思考,而不是给予我们他的见解,让我们循规蹈矩谨记他的见解。”
这个孙儿,他最是得意,只是被教导的有些单纯。现在正事科考之时,原本想着等到科考完之后带在身边教导,没想到这小子却开悟了。
“听说这几日,你每日下午都外出,不知去干何事?”胡尚书心知,但还是想听孙儿亲口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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