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看不清楚,奴才就是奴才,想往上爬,可以。但是想当主子的家,那纯属寿星公上吊,嫌自个儿活得太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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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在蒙蒙细雨中,同样的春色,空气中却放佛飘荡着一丝哀愁。
这样的时节里,多少有兵丁在战场的人家都开始惦念着远在千里的儿郎们,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将士魂断战场。
从远方传回来的都是捷报,只是谁都知道无论胜仗还是败仗,都是要死人的,无非就是死的人多还是少的问题。
所以即使风渐渐大起来,细雨倾斜浇灌在大地上,打在脸颊上有了几分锐利,人们还是纷纷走出家门,进入寺庙,虔诚的上一柱香,不求大富大贵,只给自家的儿郎乞一个平安归来。
远在神木县的四爷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多一个子嗣,毕竟武氏所出的格格连一周岁都没过就殁了,又过了那么多年,他实在是记不起来。
这会子他正在帐篷里跟户部尚书和侍郎一起商量接下来的粮草行程,他们在部队的大后方。
康熙已经在去定边的路上,他们马上也要启程前往定边。
噶尔丹的大儿子塞卜腾巴尔珠已经被抓住,刚刚派人遣送京城,交由理藩院拘禁。
等收到松格里家书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中了。即使得知自己又将要多一个子嗣,四爷心情也说不上好。
营中虚报兵数,冒领钱粮,陕西尤其厉害,万岁爷召集众随军皇子和川陕总督及文物官员,发了一通大火,很是处置了一批官员,对看管钱粮事物的四爷和户部尚书也多有训斥。
四爷虽然有二十年的经验,可是他毕竟年龄还小,现在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职位和消息,冒领钱粮的事情是他根据姑且算是前世的记忆,派人捅出去的,只是他却没办法把自己摘出去。
受了一顿训斥,他只觉得心中憋闷异常,迁怒是没法迁怒的,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实在是看不得辛辛苦苦拿命拼博的将士们因为那些贪官污吏和不负责任的将领,拼死拼活还得不到自己应有的待遇。
因噶尔丹被蒙古众部落排斥,不必动用大兵征讨,康熙便命昭武将军马思哈选精兵二千进击。
后又命孙思克、博霁两部斩驻甘州,由阿南达及提督李林隆率兵二千前往搜剿。
等松格里收到四爷家书的时候,噶尔丹败死的消息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根据家书上所说,再有大概半月左右,大部队即可抵达京城。
她没多加理会,因为这会子她正笑吟吟的来给她请安的三个女人,心情舒畅的不得了。
她为武氏挡下了不下三次的阴谋诡计,可是都没瞒着武氏,因此虽知道有四爷的人在护着自己,可武氏还是忍不住害怕。
吃不敢吃,喝不敢喝,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已经把自己的脸色折腾的除了惊惶难看,再无别的形容词。
乌雅氏虽然一直没能完成自己的算计,可看着武氏脸色难看的程度,倒是没钻牛角尖。
对着松格里她一直是恭敬有加,并不曾闹别的幺蛾子,毕竟她也知道这会子府里谁最大,可是有些人不知道。
所以现下,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的李氏,心里嘲笑了不知道多少次。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情节设置的原因,日期跟历史上并不相同,三十六年是有闰三月的,但是因为要推动情节,这里没有闰三月~别太考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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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恶毒角色”(三更)
“给福晋姐姐请安!”蹲了半盏茶的功夫, 李氏双腿已经酸软不堪,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又说了一遍。
“李妹妹这规矩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学好?你坐完月子也不少天了不是?”松格里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不说叫起, 甚至语气还温婉的不得了。
“福晋,你别太过分!”李氏没忍住,一下子站起身, 瞪着着一双喷火的明眸怒喝。
“放肆!你这是要挑战本福晋的正室权威吗?!”松格里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属于孝敬宪皇后的气势毫无保留的放出来。
武氏差点儿没吓的从椅子上跌下来,乌雅氏也一惊,手中的帕子捏紧了几分, 更不用说专门被针对的李氏, 毫无准备的她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婢妾不敢!”李氏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刚刚的怒火完全消失殆尽, 她怎么能忘了呢?对正室不敬,不说福晋,就是宫里的主子也没一个能饶得了她。
“哼,还有你不敢的事情?李氏对福晋不敬, 罚跪一个时辰,去廊子下头跪着吧。”松格里冷笑一声,行径像极了自己在电视匣子里面看过的恶毒角色。
“求福晋收回成命,婢妾好歹也是大格格和二阿哥的额娘。”李氏苍白着脸,红着眼眸强硬的要求。
“说你蠢都是抬举你,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谁才是主子。你是生下了大格格和二阿哥, 可你别忘了,本福晋是他们的嫡额娘。”松格里摇了摇头,实在是有些懒得跟李氏多说,毕竟她也理解不了。
“我给你脸面,自己出去跪着,还是让人拖出去,你自己选择。”
李氏猛地站起身,摇摇欲坠了一瞬间,脸色同样苍白的青莲赶紧过来扶着,李氏恨恨的瞪了松格里一眼,甩开青莲大踏步出了门,选了廊子的角落处,利索的跪下了。
“格格,您再忍忍,气大伤身啊!等爷回来就好了……”青莲见李氏虽然沉默,脸颊却有抹不自然的红色,就知道李氏这会子是气的狠了,也不怪格格,实在是这个月都第三回 了。
“闭嘴!”李氏黑着脸低喝一声,她不知道吗?可知道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跟个奴才一样跪一个时辰!
她忍不住想起月初时候的事情——
好不容易忍着坐完了对月,在床上躺的四肢酸软,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还没等她跟弘昐亲香一下呢,正院里常嬷嬷就带着两个粗使嬷嬷过来了。
“奴婢给李格格请安,今儿个是初一,李格格也出了月子,福晋请李格格过去请安。”常嬷嬷并不因为鄙视李氏就敷衍,行礼标准的紧,语气也不卑不亢。
“劳烦嬷嬷告诉福晋姐姐一声,就说我身子还有些虚,等养好了我自会去给福晋姐姐请安。”李氏冷笑了一声,看着常嬷嬷倨傲的回答。
“李格格不必担心,福晋有吩咐,若是李格格身子不适,让奴婢派人抬李格格过去。”常嬷嬷抬起头平静的看着李氏,就等她拒绝了。
“你敢!”李氏站起身,大怒道。
“还不请李格格去正院?”常嬷嬷并不回答她,只是对着自己身边的两个粗使嬷嬷淡淡吩咐。
“是!”两个粗使嬷子上前,利落的抬着李氏就往外走。
“你们放肆!放开我!”李氏大惊,不停的挣扎着,鬓角都散乱了几许,她的丫头青莲和青菊被粗使嬷嬷一肩膀就给顶到了一边,光干着急,靠近不了她。
“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走!”李氏看两个老嬷子真的要架着自己往外走,脸色白了,尖叫着挣扎的更厉害了,这要是被架着一路去正院,怕是从今往后她李氏的脸就再没有了。
隔壁屋子里,弘昐被李氏的声音吓到,开始虚弱的哭起来,常嬷嬷听到隔壁的动静,摆了摆手,让两个粗使嬷嬷把李氏放开。
“李格格请吧,不早了,福晋还等着呢。”
“哼,我倒是要问问福晋,府里头竟是连个奴才都能欺负主子,这到底是什么道理!”李氏色厉内荏的说完,带着青莲铁青着脸就往正院里去。
到了正院,李氏对武氏和乌雅氏视而不见,带着怒火就直接冲松格里诘问:
“福晋这是什么意思?婢妾好歹是爷的格格,也生育了一子一女,您就让府里头的奴才这么糟践婢妾?若是今儿个您不给一个交代,婢妾今天就撞死在这里!”
“哦?李妹妹见了我可还记得行礼?”松格里眉眼流转间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李氏不知道,当时松格里就在心里想——
瞧瞧,这不是生完了也坐完月子了么?
上辈子李氏借着弘昐身子不好,半年都不曾来过正院,后来更是嚣张到来自己这里请安,腿都不会打弯儿了,就这样松格里说了几句,还得了四爷训斥。
她堂堂皇四子的正经福晋,竟然当不起一个格格的礼,又有谁给她交代?
当然她也不需要别人给她交代,所有的交代她都自己来取。
“……给福晋请安。”李氏梗了一下,敷衍的蹲了蹲,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难,倒是被松格里抢了先。
“你去年腊月里说是身子重了不便给我行礼,那也就罢了,现在你还没学会行礼吗?”松格里挑着眉头看着她。
“婢妾给福晋请!安!”李氏行了个标准的蹲礼,昂首抬头看着松格里一字一句道。
“蹲礼行的不规矩,蹲一个时辰。”松格里淡淡的吩咐,李氏不知道武氏和乌雅氏是什么表情,她当时就炸了。
可还不等她站起身,福晋就让武氏和乌雅氏回去,自己也去了西厢房里面,她一想站起来,就看到先前在她院子里的两个粗使嬷嬷虎视眈眈站在一旁。
等她带着怒火蹲了一个时辰,回去的时候,是被青莲和后面赶过来的青菊给架回去的,躺了两天才能起身。
且不说她心里有多少火,四爷不在府里,没人为她张目,她也没别的法子,说什么一头撞死那是气话,她才舍不得去死。
所以等初十的时候,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带着青莲去了正院,一进门她就直接给福晋行了蹲礼,只是毕竟是带着火气,神色间还是有几分不自然和挑衅。
想当然,回去后又躺了两天,这是第三回 了,她倒是恭敬了,可是福晋就是故意找茬儿,跟她行礼标准与否或者态度如何根本没关系。
等四爷回来!等四爷回来……她一定让福晋把今日的羞辱和这半个月来的羞辱都加倍奉还!李氏只能在心里恶狠狠的一遍遍劝说自己,才能忍住想要尖叫发泄的冲动。
万岁爷在十六日就抵达了京郊,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宫。
还没等太子等人给万岁爷接风洗尘,山西巡抚温保、布政使甘度贪污受贿一事暴露,康熙直接判处二人斩首后,屁股一拍,连万寿节都没有补办,启程去承德避暑去了。
日子在李氏反反复复被松格里收拾,又日夜期盼的过程中飞快的过去。
五月二十八日,四爷并户部官员带着后续部队返京。
李氏听到消息的时候,没忍住直接哭了出来,她的苦难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哭了半晌就开始忙不迭打扮起自己来!
天气炎热异常,四爷回京后先去见过了太子,跟太子禀报完了公务,傍晚时分才从宫里出来。
等他到了府门口的时候,松格里带着后院女眷已经在门口迎接他。
“给爷请安!”松格里带头婷婷下拜,四爷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家眷,这会子对松格里难得看着顺眼,他上前亲自扶起松格里。
“爷不在府里,福晋辛苦了。”四爷温声道,李氏听到四爷的话,红肿着眼眶嘴巴瘪了瘪,到底是没敢在外面说什么。
“这都是臣妾该做的,爷一路车马劳顿,先回府里洗漱一番吧,臣妾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家宴,等爷解解乏,臣妾带着众位妹妹给爷接风洗尘。”松格里笑得温婉。
好好休息休息吧,晚上可是还有几出好戏呢,这段日子下来,李氏的忍耐力也该到了极限了。
四爷从善如流的进了府,扫过李氏红肿的眼眸,眉心不自觉皱了一些,倒是没说什么。
他先去了外院洗漱收拾,等他出来后,在苏培盛伺候他熏发的空档,粘杆处三部的头领已经过来给他汇报情况了。
“武格格有孕,乌雅格格派人回了乌雅府一趟,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包括府里几处的丫头都是乌雅府送来的,后面乌雅格格暗地里动了几次手,都被福晋的人给拦住了。武格格知道后惊慌过度,身子有些不稳。”三部头领把松格里这段时日的安排都详细汇报了一遍。
想到西院的情况,头领难得有些迟疑,想了一下还是如实汇报:
“李格格出了月子没来正院请安,被常嬷嬷压着去了正院,被福晋给罚了,后面每次请安,李格格都会受罚,西院里已经换了四次瓷器。”
四爷没来及想乌雅氏的事情,只皱着眉头,一时有些想左了。
怪不得李氏脸色那么难看,眼睛也好像哭肿了,难不成松格里以为自己生了嫡子就开始张扬起来了?
想到在他走前李氏一系列的闹妖,他倒是没立马恼火,只是心头也泛起对福晋的淡淡不满,这会子他还不知道松格里给他准备了什么欢迎项目。
第29章 皇家阴私
等苏培盛给四爷熏干了头发, 利落编好了辫子以后,四爷才带着他神色淡淡的去了正院。
一进正厅, 扑面而来的是各色的娇软美人, 和夹杂在一起略有些浓郁却不算难闻的各式香气。
“给爷请安,爷万福金安。”温柔娇嗲的女声汇合在一起给四爷请安,这声音让在战场听了三个月大嗓门和冲锋号角的四爷有些微微不适。
“都起来吧。”他说完后并没有看站在最前面的松格里, 直接神色淡然的走到上首坐下。
松格里挑了下眉头,心头有数,略低着头慢慢跟在后面。
等四爷正式坐在上首以后,松格里坐在了他左手边, 李氏自以为隐晦的瞪了松格里一眼, 当仁不让的坐在了四爷的右手边。
常嬷嬷见主子们都已经坐定,给李福海使了个眼色, 李福海立马转身安排上膳。
大厅里先是安静了一会儿,在杯盘叮当交错的过程中,乌雅氏第一个站起来,青葱般的手指捏着水玉色的酒杯看着四爷, 不胜娇羞。
“爷这些日子在外征战,辛苦了,妾敬爷一杯,恭祝爷旗开得胜归来。”
李氏闻言脸色不自觉落了一下,接着憋了一口气偷偷瞄了眼四爷,赶紧摆正神色,只是眸子里有深深的愤恨。
她这些日子被福晋收拾怕了, 顾虑着人多,一时没敢站起来敬酒,倒是让乌雅氏这个狐媚子抢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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