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旁边要是有心率计,估计这会儿已经爆表了。
她后退两步,想要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浴缸本就湿滑,更不要说这一缸子的新鲜泡沫,她睁大眼睛,下意识抓住了徐南烨。
淋浴头掉落在浴缸里,水柱像小型的喷泉往外绽开。
满浴缸的狼狈,满地儿的泡沫。
有双温厚的大手扶住了自己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抱住她的腰。
她一点也没摔着,陷入了结实,还带着香气的男人怀中。
徐南烨贴着她的耳朵,语气无奈:“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摔跤。”
“……”
褚漾全身都动弹不得,攀附着他的手臂,连同指尖都开始变得滚烫。
他直起身,半跪在浴缸里,这个不大不小的按摩浴缸恰好容下他们两个,彼此的距离极近,似乎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徐南烨鼻梁上的眼镜本就被雾气染的朦胧,现在上头又沾了水珠,彻底看不清了。
他取下眼镜,甩了甩头,发丝上的水打在褚漾脸上,痒痒麻麻的。
这下总算是看清了他的眼睛。
鼻尖上被压出两道小小的粉痕,在男人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尤为明显。
他眼形偏细,长长的睫毛总是会挡住玻璃珠般澄澈好看的瞳孔,戴上眼镜后更加不明显了。
徐南烨一只手勾着眼镜,衬衫贴在皮肤上有些不舒服,另只手抬起解开了胸前衣扣。
褚漾被他这种习惯性的动作勾得七荤八素。
身上黏糊糊的粘着衣服有些不舒服,褚漾喉咙有些干,也跟着伸手理了理领口。
徐南烨低头看着她整理自己,眸色渐渐变深。
褚漾推开他,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泡沫。
不堪一握的细腰原本因为裙子的尺寸显不太出来,现在水一冲,整个柔和顺滑的曲线都显露出来,裙摆紧紧贴着大腿,不透,却更让人挪不开眼。
她精致的锁骨上还装着一滩小水洼,长发像是藤蔓缠绕在天鹅颈上,莹白如玉。
徐南烨忽然哑声叫她:“漾漾。”
她茫然抬头:“啊?”
“快把澡洗了。”
褚漾不明所以,仍执拗着:“我这不是要洗,是你在这里打扰——唔?”
她眨眨眼,唇间一阵撕裂的疼,随即开始发烫。
迷蒙雾气中,看什么都雾蒙蒙的,褚漾抓着他的衣领,气儿都快喘不上了。
男人的吻又重又急,还伴随着不高不低的喘息。
平时斯文端正的男人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
他将眼镜随手丢在地砖上,褚漾背靠冰冷的浴缸,又没有热水暖身,不禁发抖。
她伸手去捏男人的下巴,呼吸不匀的哀求:“你轻点好不好……”
“还说分开两个字吗?”徐南烨没听她的,自顾问她。
褚漾呜呜咽咽的,一心只想让他放过自己,不由得用力点头。
“少跟其他男人接触,”徐南烨在她耳边喘气,沉着嗓音警告,“再被我抓到就不止这么点惩罚了。”
褚漾看不见他眼中炽热滚烫的涩意。
只当他是在说浑话,点点头,说什么都答应。
徐南烨扣着她的头不许她躲,褚漾动弹不得,渐渐醉意侵袭,也不知道是妥协还是沉迷。
浴缸也变得滚烫,按摩功能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褚漾咬唇,耳间吊坠一摇一晃。
——
后来她被抱回床上,浑身都在抽,骨头软的一塌糊涂,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勉力睁眼时,他正坐在床边,穿着宽松的睡衣,低头用眼镜布擦眼镜。
似乎是感觉到褚漾在看他,男人侧头看着她笑:“不太好擦,太黏了。”
褚漾的脸又开始发烧了。
他擦眼镜的动作优雅而缓慢,就像是在擦拭精致的昂贵瓷器,褚漾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发起呆了。
擦完后,徐南烨打开床头柜,将眼镜盒放了进去。
盖住了一张照片。
褚漾问他:“那张照片是你什么时候照的?”
“在赞甘比亚任职的时候同事帮忙照的。”
“那你为什么不摆出来?”
“没有必要,”徐南烨柔声,“美好的回忆,只占那么一丁点。”
徐南烨在外七年,迁过两次,最先去的是位于拉丁美洲的赞干比亚共和国,算是他的对口语言国家,职位一直到一秘,才又被调往英国。
赞干比亚内政动荡,经常爆发民众暴动,外交官在那边并非想象中的每日穿梭于宴会中高谈阔论,觥筹交错。
西装革履下的生死考验比起国内任职人员更为惊险。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很快就被调去了英国。
伦敦曾经是亿万富翁最多的城市,哪怕现在全球经济飞速发展,它仍在国际上占据重要领位。
徐家的商业贸易渗透伦敦地区租金最高的Mayfair区,那一条充斥着各类奢侈品的邦德街,曾是徐南烨最常光顾的地方。
而这奢靡精致的生活,全都仰仗于他的家族。
徐家做正当贸易,每笔钱都赚得干干净净,根本不需要刻意藏拙,刻意低调。
英国这几年的任职生涯,将他养出了一身干净的绅士气质,连带他的英语发音都产生了变化。
他口语极好,书面表达能力也非常优秀,甚至于褚漾的计算机课程书,上头不同软件不同的代码语言,他都能精准的说出个大概。
这也是褚漾曾崇拜他的原因。
相貌对这样的男人而言只是附加分,优秀才是他致命的吸引力。
而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却有些下流。
果然男人不能信表面,不能因为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就觉得他是绅士。
“你在那边吃过苦吗?”褚漾趴在枕头上,歪头问他:“也是天天坐办公室?”
“没有那么幸福,”徐南烨微微笑道,“以前念书的时候没觉得,出了国以后才发现,中国不光只是孩子生活在温室中,整个领土,所以的人都被国家牢牢地护在掌心中。”
“徐老师,你在上政治课吗?”
徐南烨扬眉:“这不是常识吗?”
“我又没在外漂泊那么久,想法没你那么强烈,”褚漾闭眼,喃喃道,“我只小时候跟我爸妈,还有我姐去国外拍戏的时候,去过不少地方玩儿。”
徐南烨柔声问她:“去过哪些地方?”
“太多了,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褚漾本就累极了,陷入柔软的枕头里,睡意来的很快。
徐南烨忽然出声:“赞干比亚去过吗?”
褚漾皱眉:“这些国家的名字都好复杂,光是非洲和南美洲那块的共和国,我上地理课的时候连认都认不全,我哪儿还记得。”
徐南烨轻笑,随即也钻进了被子里。
褚漾平缓的呼吸声充斥在他的耳边。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徐南烨眼神晦涩,压抑下所有情绪,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第二天清早褚漾还得赶去新生班开会,迷迷糊糊被徐南烨叫醒,又迷迷糊糊洗漱完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等脑子彻底清醒过来后,褚漾发现自己腰疼,腿也有些酸。
她按着腰问桌子对面的徐南烨:“家里有筋骨贴吗?”
“没有。”徐南烨喝了口粥,优雅的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看他这副淡定的样子,褚漾心里就有气。
“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褚漾眯眼,忽又想到什么,“浴缸那么硬,你就不能换个地方?”
“昨天好像是我在下面比较多,”徐南烨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有我垫着你还腰疼,看来你平时还是缺少运动。”
褚漾无话可说,恶狠狠地啃了口油条。
等回寝室的时候,她特意去药店买了一盒筋骨贴,让舒沫帮自己把酸痛的地方都贴上。
“你昨天晚上是挖矿去了吗?”舒沫啧啧两声,目光同情:“怎么哪哪儿都是伤啊?”
褚漾淡淡道:“我玩了一个通宵的黄金矿工。”
舒沫:“?”
默了两秒她又问:“现在黄金矿工也出VR版本了?”
第17章 滴滴
这问题褚漾没法接。
她眼神飘忽,百无聊赖的扫了眼寝室,八点还不到寝室里居然就只有舒沫在了。
褚漾疑惑:“她俩呢?”
“宋林幼去办公室了,”舒沫看向另外一个床位,摸着下巴思索,“陈筱我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没回寝室。”
“她在图书馆学通宵了?”
“不可能啊,图书馆每天晚上准时赶人的,除非她刻意躲着保安,”舒沫抿唇,耸耸肩,“这个天热着呢,不开空调图书馆就是个大蒸笼,没人能在里头待一晚上。”
陈筱原本就不怎么合群,别人四人寝天天手牵手上课吃饭,她们寝室宋林幼总跟团会那边的干部活动,陈筱独来独往,平时就喜欢泡图书馆,只有褚漾和舒沫像个连体婴似的,做什么都黏在一起。
褚漾拿出手机:“给她发个消息吧,万一出事儿了呢?”
她在四人的微信群里@了陈筱,没反应。
舒沫催她:“你快去看你那帮新生吧,我在寝室等她,要是她还没回来,我就给她打电话。”
褚漾不太信任她,又看她桌上电脑还挂着游戏,知道这人一旦打起游戏来就没个时间观念。
抬头又看了眼大清早就呼呼吹着的空调,感叹舒沫不愧是绝世咸鱼,太会享受了。
“你可省点电费吧,上个学期整栋楼的电费单一出来,就咱们寝的度数一马当先。”
舒沫嬉皮笑脸的:“我怕热,没事儿,这个月电费出来了,我交一半,剩下的你们三个人分。”
平时也就舒沫在寝室里待的最多,她自己清楚,所以每次交电费总是当大头。
褚漾在寝室的时间仅此于她,有时候电费太多了,就跟舒沫一起交了大半,宋林幼之后补自己那份,陈筱在寝室时间最少,她一般也就意思意思。
相安无事,也算和平。
换好衣服,褚漾准备出门。
舒沫冲她挑眉:“哎,你和徐师兄现在好到什么程度了?”
“问这个干嘛?”
“哦,我想你不是和顾清识这半个月都要朝夕相对嘛,所以就好奇徐师兄会不会吃醋?”
褚漾忽然沉默了。
舒沫见状不对,双目放光:“真会吃醋?卧槽,看不出来徐师兄这么小心眼儿啊。”
褚漾顿了顿,说:“他不会,你想多了。”
看褚漾这副淡定的样子,舒沫忽然就想到了“世事难料”四个字。
去年和她一起去抢外语学院名额偷看徐师兄的时候,她还特意问了褚漾,徐师兄那种极品你能泡到吗?
当时的褚漾瘪嘴,漫不经心。
怎么可能,我连顾清识都泡不到。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惋惜没有失落,并不是真的在思考能不能泡到徐师兄。
还是在抱怨她和顾清识之间的关系。
明明大一寝室夜谈那会儿,褚漾说出自己顾清识高中学妹的身份时,她语气里那股小得意和小窃喜不是装出来的。
不论有多少男生给她送情书,买奶茶,甚至在七夕节时在匿名墙上表白,她都没有这样高兴过。
舒沫笃定,顾清识对褚漾而言是特殊的。
大二酒吧那回,她以为褚漾和顾清识肯定成了。
结果褚漾洗心革面,顾清识远赴帝都,两个人就这么断了联系,直到顾清识这个月回来才又有了交集。
她死活猜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事关褚漾的私事,她也不好刨根问底。
“那你喜欢徐师兄吗?”
褚漾心脏猛地跳动。
不行,喜欢和徐师兄这两个词不能放一块听。
舒沫看她半天也不回答,又觉得奇怪:“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褚漾声音很小,“能跟他有交集,我就很满足了。”
舒沫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褚漾嘴里说出来的。
这根本不是那个视男人为衣服,自信洒脱的褚漾。
还没等她再开口打听,褚漾抱着笔记本逃出了寝室。
——
烈日中,褚漾打着遮阳伞坐在花坛下乘凉。
旁边的方阵是她的新生班,正在教官的指导下站军姿。
不过一会儿,顾清识买水回来了,坐在褚漾旁边,清秀的侧脸轮廓上挂着汗珠,打湿了他的白T。
阳光将他的头发染成柔软的浅棕色。
褚漾歪头看他:“学长,要不要打伞?”
“不用。”
他开了瓶冰矿泉水,仰头喝了两口,喉结上下滚动,有几滴顺着他的下颚线滑进了锁骨。
褚漾看着他,突然想到了徐南烨流汗的场景。
本来天气就热,这下更热了,褚漾扇了扇脸,口干舌燥的也开了瓶水。
顾清识忽然问她:“昨天怎么没回消息?”
“哦,”褚漾转了转眼睛,咬着瓶口,语气含糊不清,“太晚了,我睡过去了。”
“徐师兄送你回你家了?”
褚漾点点头。
顾清识忽然勾了勾唇:“看来他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褚漾看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顾清识抬眸,平视前方队伍,语气平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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