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噗的一声,她心想幸好父亲来了,不然她就要被他美色所俘获了!
她的笑声让他一恼,咬牙抓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捏。
她吃痛,瞪他。
他却笑了,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就在谢峤推开门的刹那间又放开。
好似两个人什么都没干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ing~
第58章
可惜二人面上的红晕暴露了一切。
如果是单方面的, 谢峤可能会生气, 但女儿这副样子他心里就明白了,反而很是欢喜。
这原本就是他最期盼的事,谢峤当做没有看见,一本正经的道:“皇上,胡夷一事, 李将军觉得该早做防范, 臣也觉得不能忽视, 这胡夷最近几年修生养息,日渐壮大, 也许是有意图侵犯我大燕。”
不是吧,要打仗?
谢清眉头拧了拧:“他们可是疯了, 怎么打得过表哥?”
戚星枢别的不说,打仗肯定是最擅长的, 不然也不可能就凭青州那点兵力把戚星渊给打败了。
听到这句, 戚星枢忍不住笑,他很想去揉揉她的发髻。
“舅父, 如果胡夷真有此意,我自当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谢峤沉吟:“再查一查……不过小枢, 就算要打仗你也不能亲征, 京都不能没有你。”
“有舅父在怕什么?”戚星枢挑眉,“我在此地也待腻了,正好舒展下手脚。”
待腻了?谢峤心道,你说真的?
“去打仗来回数月, 你实在要去我也不会阻拦,只是别的事情就难说了。”
戚星枢心头咯噔一声,朝谢清看一眼。
离开数月,她怎么办?不说谢清是何想法,他恐怕是难以忍受的,尤其是这个时候,他能把心都放到沙场上去吗?戚星枢皱眉:“朕可以派李将军去。”
孺子可教也,谢峤面露慈父微笑。
不过女儿今日到此应是为要事,他询问:“清儿,你等不及我回府,到底想说什么?”
“爹爹,我今日去见过义父,义父可能被我说动,你派人去盯着他,也许会找到线索。”
竟然是从连诚明身上着手的,难怪她最近总去连家,他听妻子说,女儿是关心她哥哥……谢峤心道这是一举两得吧?这孩子就是点子多。
谢峤唔一声,转头吩咐赵复。
戚星枢看天色已晚,说道:“舅父,我想在贵府蹭一顿晚饭,可成?”
谢峤好笑:“荣幸至极。”
戚星枢马上就厚脸皮的跟着他们父女俩回府了。
只是有老夫人与谢峤在,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至多就是跟谢清多说到几句话,小姑娘说完话就溜去母亲那里了,根本就没发生他之前想继续做完的事。
戚星枢无可奈何,回宫之后就吩咐董立,打算去谢家提亲。
到时候把谢清娶了,他天天亲她都行!
却说连诚明与谢清谈过话之后,他脑中就总在回旋着一件事。
云顶之战。
如果女儿说得是真的,就算不为儿子考虑,他也不可能再站在戚星渊这一边。
因为他本是个忠臣,不能如此轻易就放弃自己的信仰,从心理上来说他不能接受,所以本能的要去寻找真相,得到解脱。
连诚明开始调查当年之事。
他以前做过知县,也做过知府,在查案一事上颇有经验,很快就找到了很关键的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如今不在京都,戚星渊登基之后,他被调去了成州。
现在更是失去了踪迹。
连诚明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而这时雷胜甫也找上了门。
见到恩师,他有些心虚,亲自给恩师倒茶。
雷胜甫喝下一口,淡淡道:“诚明,你最近在忙什么?”
“还是与以前一样。”
“是吗?”雷胜甫笑了笑,“我听说你沉迷于查一桩案子,六大衙门都走遍了,是什么案子?你不妨与我说一说。”
连诚明语塞。
在恩师面前他总是拘谨的,尤其是现在,感觉他像是背叛了恩师一样。
“诚明,你是不是被谁挑拨了?”雷胜甫把茶盅往桌上一顿,“我听说谢家的姑娘时常过来,你可要记得,她是谢峤的亲生女,她不是你的女儿了。”
连诚明脸色发红,老师这是在提醒他。
只是这个事实没有谁比他理解得更为深刻,连诚明深吸一口气道:“老师说得没错,但此事与她无关,是我对那件事起疑了……老师当年任工部侍郎,你真的认为太子与武安侯会通敌吗?”
到底是承认了,雷胜甫一拍桌子:“当年是有确凿的证据的,难道还能出错不成?如果不是他们通敌,怎么会死伤那么多将士?”
连诚明道:“只是一封书信,不是不能造假。”
“造假?谁会去造假?”雷胜甫盯着自己的门生,“诚明,你不要犯糊涂,如今在关键时刻,你要做好你的本分,不要愧对皇上。”
连诚明把掌握的证据说出来:“当年是周朝兴,武安侯身边的副将检举出这封书信的,我去查了他的底细,周朝兴是滨州人士,而皇太后也是滨州人士,周朝兴早期得了百户的官职便是莫名其妙,后来更是做了参将,成为武安侯的属下……似乎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而太子被废之后,先帝就病重了,皇上很快登基,周朝兴被调离去了成州,没有人再提太子的事,也没有人敢查。现在,周朝兴失踪了,听一位来自成州的官员说,他知道戚星枢登基后,面色惶恐,很快就卷了铺盖离开。”
“他要不是做贼心虚,为何逃走?周朝兴可是二品大员!”
雷胜甫一怔。
连诚明看他神情微变,追问道:“老师,你真的不清楚此事吗?”
他一直都看好戚星渊,那年太子倒台只顾着替这二皇子高兴,怎么会想到那么多?何况戚星渊如此出色,胸襟宽广,平时对太子也是恭敬有加,他怎么可能……雷胜甫摇头:“不,不可能,皇上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站起来,身形却是踉跄了下。
连诚明扶住他:“老师,也许是我误会了,你不要太过着急……”
雷胜甫被门生这么分析之后也有些疑惑,他低声道:“其实去问问那个人就知道了,他一直都是皇上的亲信,只是隐藏的深,皇上把许多事情都交给他做。”
连诚明皱眉:“老师,恐怕他不会告诉你。”
“我也不会直接问的,”雷胜甫道,“我相信皇上是清白的,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讨回个真相,到时你就不会这样犹豫不决!”
连诚明还是很担心,他看着恩师慢慢走了出去。
谁料每隔几日却传来噩耗。
雷胜甫死在了家中。
家属前来报官,连诚明当时正在衙门,听说这消息后马上就奔去了雷府。
雷胜甫是被一剑抹了脖子。
干净利落,连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连诚明掩面痛哭。
他没有想到,那天的那次会面竟然是诀别。
早知道……
连诚明心头一紧,老师在与他谈话之后说要去见那个人,是不是他不小心泄露了心思?
可即便如此,老师对此事有所怀疑,也不该被杀了,除非那件事情是真的!
连诚明的心跳地异常快。
他几乎是要窒息了。
是他害了老师,如果不是他引起老师的疑心,老师就不会死了。
他一阵昏眩。
这么多年,他竟然看错了人!
连诚明从雷府出来之后,疾步走向轿子,吩咐轿夫:“去敬王府。”
张守义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结巴的道:“老爷,你,你要去敬王府?”
“对,敬王府。”他的女儿没有说错,戚星渊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勾结外敌杀了大燕十万将士。那么多的人命,只是为了扳倒一个太子。
何其残忍?
他要为老师报仇!
轿夫闻言抬起轿子飞快的去往敬王府。
坐在轿中的连诚明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心思是很复杂的,惭愧,后悔,怨恨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
当年他尚且年轻,虽然对此事也曾怀疑,却没有想过要深究。
他在远离京都的地方做着知府。
他不知道,那时候就已经选错了路。
如今怎么去弥补呢?
连诚明闭上眼睛。
风声从车帘外微微吹过,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然后他就感觉轿子突然摔倒了下来。
噗噗几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切入了皮肉,让他一阵心惊。
他从轿中爬了出来。
只见竟是有黑衣蒙面人白日里持刀杀人。
连诚明面色顿变。
张守义一推他,高声叫道:“老爷,快跑!快跑啊!”
一把刀刺入了他的身体。
在鲜血喷溅中,连诚明拔足狂奔。
是了,除了恩师,便是只有他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这个人不会放过他的!
他捂着伤口,往人群中跑。
幸好,敬王府不远了,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他凭着记忆往前摸索。
这个,他曾经一度徘徊在门口,想着他的妻子,却永远都没有勇气去迈入的地方。
它,就在眼前了。
背后又挨了一刀,疼痛入骨,连诚明心想,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了,他的悦娘……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不会来京都,他会跟她留在吕州,悦娘捡到清儿的那个吕州,他们会在那里欢欢喜喜的过一辈子。
连诚明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那个黑衣人上前就要结果了他,不想黄雀在后,他的脑袋一痛,竟是被人给先行打晕。
有个声音沉沉的道:“把连大人抬进去,请太医!”
第59章
谢清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她原本是想说服连诚明, 好让连诚明把整个计划交待出来, 结果……她急忙问:“他伤势如何?”
“太医在医治,”谢峤道,“身中两刀,流血过多。”
谢清心头一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虽然恼恨连诚明的愚忠, 可那始终是教导了她十几年的养父,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他死的。
“我去看看他。”她拔脚往外走去, 行到半途,忽地转身, “母亲可知此事?”
谢峤面色复杂:“还不曾。”
谢清眉头拧了拧,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她驻足片刻, 再次往前。
从房里端出来的水都是血红的,谢清站在门口, 想到了哥哥, 暗地祈祷养父千万不要有事,如果他再出事, 连家就只剩下哥哥一个人了,何其悲凉?
她此时很是后悔, 也许她不该去同连诚明说这些话的, 如果他真的因此……谢清都不敢往下想。
她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谢峤走过来,与她肩并肩站着。
“爹爹,到底是谁下的毒手?”谢清问,“爹爹一直派人盯梢他, 应该是抓到了吧?”
“抓是抓到了,但撬不开他的口。”这些都是死士,经受过严格的训练,根本不可能从他们口中得到幕后主使的名字,谢峤懊悔不已,“可惜雷大人了,怪我大意,没有想到他们会突然对自己人动手,要不是雷大人先遇难,恐怕连大人也难逃此劫。”他的人只想得到线索,疏忽了这二人的安全。
可见那人与戚星渊一样,非常的冷酷无情,谢清心想,哪怕雷胜甫与连诚明此前如此忠心,一旦起了疑心,便是要被灭口。
“不过此人马上就要藏不住了。”谢峤眼眸眯了眯,“雷大人在与连大人会面之后,后来私底下陆续见过几位官员,其中一位定然就是戚星渊的心腹。”
他现在正在排查。
谢清松了口气,其实如果义父能醒转,一切也会迎刃而解。
过了许久太医才出来。
谢峤上前询问。
太医满头的汗,低声道:“血是止住了,但伤得太重……”听到这句,谢清的心简直是吊到了嗓子眼,上去拉住太医的袖子,“太重到底是何意思?难道你救不了吗?”
千万不要!
太医看她很着急,语速也加快了:“谢姑娘,连大人没有事,就是要许久才能痊愈,不是三两天,怕是要半年一年的功夫。”
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谢清松开手:“多谢。”只要能好就行。
谢峤面色也缓和下来,让赵复引太医去开方子。
谢清走进去探望昏睡的连诚明的时候,他则去了姜悦娘那里。
今日本是休沐日,刚才谢峤在陪着她,然后赵复来禀告,他急忙忙就出去了,姜悦娘递给他一碟荸荠糕:“刚才饭都没来得及吃,先用这个垫垫肚子。”正待吩咐丫环去厨房,却被谢峤打断道,“悦娘,我有话要与你说。”
姜悦娘手一顿,直觉他要说的事不简单。
“你放松,”谢峤却又道,“小心你的身子,其实如今也无事了。”
姜悦娘听得云里雾里,斜睨他一眼:“王爷不妨直接说吧,我没什么,你这样吞吞吐吐反倒让我紧张。”
也是,谢峤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
姜悦娘听到后面手指紧紧抓住衣襟,脱口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太医治好了吗?”
难以掩饰的关心叫谢峤心口一酸。
到底做过夫妻,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没有大碍了,不过太医说要一年才能痊愈,还是伤得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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