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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过分美(重生)——旬梓均

时间:2019-11-13 10:01:03  作者:旬梓均
 
第79章 心有灵犀吗?
  货船上不知装了多少货物,赤膊的大汉们一车接一车地往下搬。
  江元依随着萧拓在一旁蹲了许久,找准了一条行走最频繁的路线。江元依指了指那边:“我们跟上去看看。”
  萧拓点头答应。
  两人从角落里钻出来,走到一旁,隔得远远地跟着一人。木轮子在地板上撵出咕噜噜的声音,在寂静的晚上延绵着朝深处暗处而去。
  前面路窄,再跟下去会被发现。
  萧拓跃起跳到墙角,伸手将江元依拉了上来。
  江元依蹲在墙头,两人躲在树冠下的暗影里。接连的队伍将货物推到小巷深出,又拐进一个漆黑的小路,再出来时,车便是空的。
  萧拓已经大概看清存货的位置,便跳下墙,伸出手,朝江元依大大张开。
  他仰起头,脸上带着笑容。狭长的眼眸弯成月牙一样的形状。
  好像回到了上一世她第一次见萧拓时,他也是这般笑着。眉目微扬,眉宇间皆是漫不经心,眼眸弯弯的。
  江元依心跳快了几分,葱白的指尖不自觉地扣进灰黑污垢的墙里。她在墙上愣了好一会,听到他轻轻催了一声,才缓过神来,跳进了他怀里。
  萧拓将她抱了个满怀,江元依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脸颊旁亲昵地蹭了蹭,萧拓轻轻将她放到地上,然后往下蹲了蹲:“我背你。”
  江元依乐呵呵地爬了上去,指了指天边逐渐破晓的天光,忽然道:“我们去看看日出吧。”
  已经知道他们存货的地方,为了不打草惊蛇,此时最好避开。
  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他也想跟她去看看日出。
  萧拓将她往上抬了抬,绕过他们,沿着潮湿的小路一直走,江对岸有一个四层的酒楼,飞翘起的檐角,此时天光隐约而模糊,那座酒楼显得有几分壮阔。
  萧拓带着江元依爬上去,朝她伸出手:
  “手给我。”
  江元依其实也不怕高,但有萧拓在旁边,不自觉地就露出惊慌的眼神,她将手伸到萧拓手里,被他牵着一点点朝屋脊走去。
  他手掌宽厚温热,将江元依又软又小的手紧紧握着。两人轻轻踩在青瓦上,一步一步朝上走去。
  空气清新冷冽,风大了几分,江元依将脸颊旁的头发勾到耳后,在萧拓身边坐了下来。
  江水像一条流动的丝带,初升的太阳洒在江水中是渐变而涌动的橙红色。一片片延绵开来,映衬着一旁的青草青山。
  江元依不自觉看入迷,她指了指下方:“上次没有去虞城,我们这次去吧。等去锦州看了姐姐,沿着这条河,顺水而下,便是虞城了。”
  萧拓点了点头。
  她整个人融在清晨模糊而渐暖的光线中,柔和的脸颊旁被渡上一层薄薄的的荣光,细密的长睫下,那双眼睛满是笑意地注视着前方。
  萧拓不自觉地凝视了她许久,嘴角随着她扬起的嘴角而轻轻旋起。
  身边的人异常的沉默,江元依回过头,就见萧拓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她正准备说什么,下颌便被微烫而粗粝的指尖轻轻捏住,整个人被往前带了一下。江元依反射性地一只手攀住他的胸膛,一只手扯住他后腰的衣服。
  细密而滚烫的吻沿着耳垂一路延绵到嘴角还有脖颈。
  江元依白嫩的肌肤上泛起一片敏感的酡红,渐明的暖光里,她看到天际逐渐散开的云朵,下面露出的浅蓝色,看到萧拓动情时的模样……
  ……
  酒楼的小二已经起来开始东擦擦西抹抹,渡口已经恢复了宁静,那艘货船沿着江边往上而去,应该就停在附近的渡口。
  萧拓带着江元依从四楼下来。两人灵活跳下墙头,找了个包子铺喝了些粥。
  早上那群人不知道隐藏到了哪一处,小巷里静谧一片,夜里撵出来的车轮印也早已被清理干净。
  萧拓和江元依沿着小巷走进去,尽头处是山坡,坡上有个院子,两边各有两条小路。
  萧拓转身朝左而去,一走进去,才发现又转入幽深的小巷,两边的楼是灰色的石砖,光线昏暗,小巷幽深,有三条岔路。
  萧拓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痕迹。
  他们长期推着手推车碾过,想要将痕迹完全遮盖掉是不大可能的。
  萧拓指了指中间那条:“这里。”
  两人沿着小巷一路深入,又拐了个弯,就见一个并不起眼老旧的木门,旁边有竹林掩映,从外表看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院子。
  江元依小声问:“是这儿吗?”
  萧拓指了指地上:“你看地上。”这一块地上的石砖明显比其他地方要磨损得更坏一些。
  从外表看起来普通,但谁知道里面藏了多少隐藏于暗处隐秘而疯狂的祸事。
  萧拓带着江元依绕道后面,果然,这院子看起来不起眼,小小的一个,但实际上面积很大。
  两人越上墙头,就见里面来来往往不少人。就是凌晨在渡口的那些。
  清晨刚刚放完饭,此时大多数人围在前院,随意沿着阶沿边蹲下,右手里端着陶碗,左手捏着馒头,一咬一大口。
  前院通往后院有一道拱门,门口守着几个人。
  两人跳出去,往后跑了几步,大约到拱门的位置时,外墙已经高了许多。萧拓往后退了一步。先爬上去探抽和头打探了一番。
  拱门内空间很大,几间宽大的房屋外排列整齐地放着几十个推车。门上挂了巨大的锁。
  拱门内,没有守卫。
  萧拓跳到墙上,江元依借力跳起,轻轻落到萧拓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撑着墙头往下跳去。
  拱门外的几个守卫歪歪扭扭地站着,一人跑去拿饭,其余人都眼巴巴等着。
  两人走到他们视线的死角处,江元依取下头上的发簪,耳朵贴着锁,在里面捣鼓了几下。
  “咔哒—”一声轻细的响。
  腰忽然被人搂住,两个人往旁边走了几步,躲在柱子后面,门口的守卫探出头四处瞧了下,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树叶动。。
  “来来来!”
  “他娘的饿死爷了!”
  几人接过馒头,拿起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那李老头又贪钱了吧,上头给的钱,不知道被贪了多少。”
  “这馒头之前还耐嚼些,现在,一口下去,到嘴里就化了。”
  江元依松了口气,微微抬头看向萧拓。
  萧拓轻轻将她松开,两人走到门边,将锁取下来,然后挂在上面,进去之后轻轻合上看门。
  这是一个大仓库,里面上百麻袋的东西摞得齐齐整整。下面垫了高高的木条,害怕受潮。
  江元依走上前去,拿起簪子轻轻戳开一个洞,簪子上沾了一些白色的细碎的粉末,江元依的伸出舌尖舔了舔。
  她眸光微变,对萧拓点了点头,萧拓接过她手中木簪也尝了一下。
  “真是不要命。”
  他将簪子擦干净,然后插到江元依头上,确认没有遗留什么破绽时,两人轻轻退出仓库将锁重新扣上,然后翻出高墙。
  心中猜想真正落实到那一刻,江元依还是有些心惊。
  上一世,楚桓便会偶尔离开京城,一去就是半个月左右。但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这一世,江元依知道了。
  萧拓带着江元依绕出复杂的小巷。
  江元依轻声道:“就是盐,品质还不错。”
  萧拓点头:“我们先回客栈。”
  “好。”
  路过街边一个首饰铺时,萧拓顿了下,说:“进去给小侄女买个小礼物。”
  铺子里金银玉器应有尽有,萧拓最终在银锁和玉镯之间选了玉镯。
  来信说是女娃娃,还是玉更配一些。再说长命锁父母姐姐他们早已准备了。
  两人回客栈时,萧康远和萧氏都已经起了,正坐在大堂里喝着粥,丫鬟们拿着东西下来,对两人行了礼,将马车上必要的行李拿出来。
  “父亲,母亲。”
  萧氏笑道:“你们哪儿去了?”
  萧拓牵着江元依坐下,语气轻松道:“出去转了转…母亲,我和依儿再附近看到一个香火很旺的庙子,想着去为姐姐祈福。僧人说,得日日诵经十五天才有奇效,我便想着,你们先去平稚山,我和依儿为姐姐和新出生的孩子祈福,随后便到。”
  平稚山与泸州渡口往来便要七日左右,这七日之后,不知下次再有把柄是什么时候。
  江元依也两人奇怪的眼光中点了点头。
  萧康远纳闷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萧拓淡定道:“你儿子懂事你还不开心啊?”
  萧康远摸了摸胡子,跟萧氏对视一眼,点头:“这样也好,我们先去,你们再来也不迟。”
  萧拓拿出在街边玉铺里买的上等玉镯递到母亲手中:“给小女娃的礼物。”
  萧氏接过,笑意盈盈道:“真是细心懂事了不少。”
  用过早饭,两人将父母送到渡口,然后折回了客栈。
  江元依看向萧拓:“你打算怎么做?”
  萧拓凝眸道:“他们肯定串通了当地官员。报官是不可能的,只能将事情闹大到地方郡守遮掩不住,沸沸扬扬,中央直接派人来调查,才可以。”
  江元依笑着凑过去:“心里灵犀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那是。
 
 
第80章 公子又做噩梦了吗?
  泸州人流往来涌动很频繁,临到傍晚也有不少人来。形形色色的人融在昏黄的光线里,皆是步履匆匆。
  楚桓到时,已经是傍晚,他戴着帷帽走进客栈中,问道:“还有空房间吗?”
  小二将白帕子往身后一甩:“客官您正是来的巧,刚好还有一见房,我带您去瞧瞧?”
  楚桓点了点头,随着小二沿着楼梯走上去,房间在靠里的位置,不太宽敞,小二跑去将蜡烛点燃,笑道:“这屋子客观可还满意?”
  楚桓走去将窗户打开,窗户外面是客栈的后院,依稀可以看到江边的景象。
  楚桓点点头,掏出银子扔到小二手中。
  小二忙从空中抓过:“您先放行李,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
  终五将楚桓将行李放到一旁,轻声道:“各路的兄弟们亥正会到黑巷子里。”
  到亥正时分还有不少时间,连着日夜从京城跑来,脑袋已经有些昏沉。
  楚桓走到床边,手枕在后面,躺了上去。
  终五将默默走到房间另一头,将案几移开,上去休息。
  楚桓躺在床上,很快陷入沉睡中。
  隐隐约约中,有一声闷响,他睁开眼,就见贺蕙兰倒在地上,那双眼睛跟她头顶流下的鲜血混杂在一起……
  场景不停闪现,偶尔便会出现另一张脸。
  一面完美无瑕,一面刀疤狰狞,那双眼睛满是绝望和恨意地看着自己,然后轻轻闭上……
  楚桓仿佛还能感觉到她躺在自己身上的温度,真切地仿佛不是幻觉。
  血从她殷红的嘴角流下,楚桓想听清她说了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贺蕙兰撞死在墙上最后看向他的眼神最后都会变成江元依看向他的眼神,那么真实,真实到每每看到,他放到腿边的手指都会情不自禁地蜷起,抽搐颤抖。
  “少爷。少爷。”
  终五叫了两声。
  楚桓脸色苍白,脸颊处却又泛着红,眼皮不停地抖动着,
  “少爷!”终五大声叫了声。
  楚桓猛地睁开眼睛,通红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终五。
  终五轻声道:“公子又做噩梦了吗?”
  不甚清晰的背景下,江元依死在他怀里的场景不断重现,每次的定格,都是他崩溃的怒吼和她绝望而满是恨意的眼神。
  楚桓坐起身,擦掉脸上的冷汗。
  窗外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楚桓看向终五:“时辰到了?”
  终五恭敬地点头:“快到了。”
  楚桓伸出手拿起一旁的黑色帷帽戴上,打开门,走出了客栈。
  狭窄的小巷到了夜晚更是黑暗一片,终五吹开火折子,走在楚桓前面照亮。
  两道暗影静静蹲在墙头的阴影处,看着楚桓和终五朝尽头走去。
  “终于来了。”
  萧拓轻轻道。
  江元依小声道:“今夜来了好多人,想必是要商量运行路线。”
  两人在泸州待了将近七天,这几日都没有动静,想来是上面没有还没有下达命令。
  萧拓和江元依根据路线推测他们可能要去的地方,早早地进行部署。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要这股妖风一吹,便能给它烧个昏天黑地。
  萧拓轻轻跳下,将江元依给抱了下来。
  两人走到巷子口斜对面的阴影处等着。
  一个时辰之后,数辆马车从街头骑来,手推车从黑暗的巷子口推出来,赤膊的大汉们将麻袋扛起,齐齐整整地码好。
  码好之后,七八位身形高大的的人走出,身后跟着几十人,将货分了,朝不同方向走去。
  其中一队,朝右拐,绕过两个街口,出了城。
  城门口的守卫早已串通好,城门打开等他们穿过之后便赶紧关上。
  萧拓和江元依躲在城门上,看着他们走上了去乾州的路。
  两人对视一笑。
  北境缺盐,官盐太贵,要运去北境,必然会经过乾州。而乾州,势力最复杂,最重要的是,它离京城很近。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能吹倒皇帝的耳朵里。
  而且……有人一旦抓到把柄,只会帮着将事情闹得更大。
  邀功,请赏,得利。
  京城的权利场,现如今表面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但各位皇子以及他们的母妃已经开始筹谋,暗中的实力纠葛如同隐藏在泥土下盘根错节的树根。平日里一团和气,但只要对方露出可疑的尾巴,便会被人连根拔起,想连骨头渣都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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