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我还瞒着武装侦探社迟早要知道的情报就有些不够诚心了。
与其这样,不如由我主动放出一些消息,把自己摆在弱势的地位换取对方的“愧疚”,这能令我们拿到更多的利益——这是太宰最擅长的方法,说得难听点就是装弱小的无赖行为。
既然太宰想趁着我不在跑到港黑去偷情报,自然也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中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但他挨一顿揍倒是必不可免,等太宰回来就会发现自己受苦几天拿出来的情报一点用都没有,港黑和武侦社已经跳过了他的部分私下达成了协议。
想到那副场景,我都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同时,为了让我的说法更自然一些,我也表明了港口黑手党的态度。
我们可以放弃人虎的悬赏金,但港口黑手党的面子不可以不要,在狠狠地打了黑蜥蜴的脸、还拐跑一个出色的暗杀者后,对人虎的通缉令是不可能撤销的。不过我承诺在达成合作之后,我们追杀的力度不会那么大,撑死也就一个芥川追着人虎跑。
作为利益交换的一部分,已经被当作是靶子摆在明面上的武装侦探社必须追查到底,关于组合、以及其背后隐藏的势力。
至于我猜测的,人虎拥有实现愿望的机能,或他持有实现愿望的宝物,这件事我倒是没有对福泽阁下提及,如果问出口那就太傻了,武装侦探社不可能会告诉我真相。更有可能的是,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人虎的价值,如果他们知道人虎有许愿的功能就不会把他当作跑腿的小弟了。
最后,我感慨着:“如果组合的首领想要购买异能开业许可证,可千万不要答应他啊。现在横滨三方势力稳固,比起和狡诈的美国佬合作,我还是更喜欢福泽阁下这样的人。”
“……不会的。”福泽阁下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正事就算到此为止了。
福泽阁下微微一顿,想到乱步和他说的话,又出于礼貌开口:“镜小姐已经结婚了?恭喜。”
“谢谢。”
说实话,听见福泽阁下对我道喜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是前相亲对象。幸好对方也没有很介意这一点,那次相亲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这倒令我松了一口气,如果对方误会什么就不好了。
“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听太宰说你很喜欢刀具……”福泽阁下起身从一旁的刀架上取下一柄打刀,双手捧着递给我,“这个就作为新婚的礼物吧。”
“……太感谢了,我很喜欢。”
我诡异地有一种“结婚了爸妈送礼”的错觉。
不过,太宰说的没错,除了中也那样干脆利落的体术以外,我的确很喜欢刀具。其实我自己并没有学过什么刀术,但不妨碍我羡慕红叶姐和银使刀,镜花也很擅长冷兵器,总有一种锋锐的美感。
也不是说没有起过学习刀术的心思,只是每当我想用刀作为武器的时候,副手总是规劝我说:“大人,时代变了!既然您做不到用刀劈开**,那还是拿枪吧。”
——行吧,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想到首领发的会议通知,我站了起来,礼貌地向负责先生告辞:“我还有事,失礼了。我下次再来找镜花,那孩子就麻烦福泽阁下多照看一些了。”
说完我便推开门,目不斜视地路过偷听的几人,快步离开了武装侦探社。
*
我一回到本部大厦,副手就忧心忡忡地跑上来说明情况:“太宰治偷走了二楼的资料跑了!”
“……我知道了。”
都在意料之中,而且资料的位置信息和密码可能还是中也提供的。
见我没有反应,下属露出了“您料事如神”的表情。
我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拿出了手机。把二楼的监控全部替换掉,又改了一遍审讯室走廊的监控记录,抹掉一切会给中也带来麻烦的信息之后,电梯正好抵达我所要去的楼层。
我正准备进入会议室,门口的守卫却把我拦了下来。
“冲田干部——”
“不好意思,现在是中原干部。”我整理了一下森先生送给我的红围巾,慢条斯理地对守卫说道,“我改姓中原了。”
守卫显然被我的说辞震慑住了,半晌才理解我说的是什么,结结巴巴地回答:“是,中原干部。”
我这才满意地问道:“什么事?”
“武器……”
我这才恍然,刚才急急忙忙就过来了,福泽阁下赠送给我的打刀还被我随身带着,而去见首领是不能携带武器的。
我把刀交给了副手,吩咐他去打一个刀架,摆在我的办公室里,之后才被允许进入会议室。
我是最后一个到的。
“镜。”我注意到森先生对我换了一个称谓,他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看着我,见我进门对我摊了一下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示意我坐到他下首。
“抱歉,来晚了。”我走过去,拉开中也身旁的椅子,一撩衣摆坐了下来。
中也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刚才在太宰那边吃了瘪,侧头看到我坐下,他凝重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虽说是五大干部会议,实际上在岗的干部根本不足五个,除开红叶姐和中也,剩下还有个我并不是特别喜欢、也没什么交流的A先生——A总给我一种短命鬼的感觉,他平时对待下属的模式也令中也不满。
森先生简单说明了目前的局势,确定了行动方针,这大概花了半小时,然后他看向我最后问了一句:“太宰君手上的东西能拿得回来吗?”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的**并不是建立在异能之上的,一旦脱离了网络我就做不到很多事,而且就算是有这方面的异能,对太宰来说也不适用吧。”
A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嗤笑,我倒没什么反应,中也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那就没办法了,先把手头上的生意洗白吧。”森先生遗憾地说道。他也明白这一点,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太宰早就**百八十次了。
之后我简单地说了一下刚才在武装侦探社的谈判结论,森先生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师徒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那么,还有什么其他意见吗?”森先生问道。
“有。”我举起了手。
“你说。”
“会议室能换颜色正常一点的灯吗?”
会议室的装修问题是我一直想提的。
如果说黑暗是我们的主色调,开会的地方搞成黑漆漆的样子我也没什么意见,但为了照明搞了个玫红色的光就不太行了,呆久了眼睛疼,而且风格看起来就像是歌舞厅。
“意见驳回。”首领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由我起了个头,接下来就进入了闲聊模式。
聊天的话题自然在我和中也的关系上,出去几天怎么就有重大突破了,红叶姐对我们结婚的过程很感兴趣,森先生也表示想知道是谁的想法。
我不由得看了中也一眼,会议室红黑色泽的打光成了他的保护色。他看起来非常镇定——不过也只是表面上的。
明明当时是中也大着胆子拉着我去签的字,到了这个时候叙说过程的却只有我一个,现在才知道害羞,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唯一不高兴加入话题的就是A先生了。
我觉得他不太懂得读空气,我到现在碰到的人都对我结婚这件事表示了祝贺,只有A阴阳怪气地刺了我们几句。他似乎认为中也和我的婚姻是建立在势力纷争的基础上,一种基于□□与利益的结合。
在中也黑着脸放话要把他的头按进墙里之后,A才悻悻地收了声。
等A领了任务离开,中也没忍住当着森先生的面骂了一句脏话:“什么拉帮结派啊,搞得好像老子结婚是为了权势一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你们两个都是干部呢,身份敏感,别人会这么想是正常的。”森先生安抚了一句。
这倒把中也惊出一身冷汗。
两个干部的结合意味着势力的重组,哪怕他并不是因为出于这个原因才签下婚姻届。不仅是别人会这么想,就怕首领也这么想。
我倒是无所谓,早就在森先生那里打过报告了,只要我不做多余的事,根本不会有问题。这个时候我也当作没听懂,主动挽着中也的胳膊说道:“福泽阁下送给了我一柄打刀作为新婚礼物,森先生呢?”
森先生无辜地睁大眼:“啊……说起这个,婚假得推延到事情结束了,毕竟少不了干部干活嘛。至于礼物,如果镜能把组合吞并,那些资产分一成作为你的私产如何?”
“成交。”
第33章
听到芥川去抓人虎却反被打进ICU这个消息,我心情说不上好,甚至还有种儿子不顶用的糟心感。身为和芥川关系密切的前任上司兼导师,我不得不抽了点时间去看他,蛮惨的,意识都还没恢复,我都不好意思对他冷嘲热讽了。
“芥川怎么样了?”中也问我。
“一时半会起不来了,就算醒过来有力气说话,估计也是'太宰先生不喜欢我都是人虎的错'之类没意义的话吧,我甚至觉得他以后自己踢被子感冒了都要怀疑是人虎半夜溜过来掀的被子。”
中也:“……”
我觉得中也的沉默是认为我说的有道理。
“我想去游乐园玩。”
“你是小孩子吗……”
“我都没有和中也去游乐园约会过!”我大声逼逼,丝毫不介意副手诡异的目光,“难道结了婚就不用约会了吗?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呜呜呜!”
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威胁性地扫了一眼负责后勤的副手。两名副手一边讪笑着说“我们什么都没听见”,一边飞速撤离了现场。
我扯下他的手,**道:“签字的时候明明说我可以随便任性的!才过了几天就说话不算话,这就是虚伪的男人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中也头好痛。
他也没想到自己独立又懂事的对象在婚后任性起来就像个太宰治,但和太宰不同,太宰的死皮赖脸只会让他感觉厌烦,而镜再任性一点也没事。
“工作呢?不是要追查组合吗?”他问道。
“我已经和武装侦探社交涉过了,他们会负责查清组合的底细,侦探社的乱步先生只对有趣的案件感兴趣,这项苦差事估计也会落到太宰头上吧。”
“你……”中也惊讶地看着我。
他没想到我出门半小时就给太宰挖了个坑,而且这个坑太宰还得心甘情愿地往下跳。自己主动去查,和被迫去查是两码事,明明不在港黑了却还要为港黑办事,这种微妙的处境也就只有太宰能懂了。
我对中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谁让他来我的地盘抢情报的,你也吃亏了吧?”
中也想到在地牢的一幕,有些尴尬地拉低了帽檐,带着心**口反驳:“我才没有吃亏,那条青花鱼体术弱的不行,我怎么会吃亏?”
“真的?”
“当然!”
“可是太宰说——”我拉长了调子。
“啊!不准说!”中也暴躁地打断了我的话,“要去游乐园是吧!赶紧走,今天的工作明天再说!”
其实我只是诈他的,太宰还没来得及跟我联络,看中也这个状况就说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居然宁可放弃工作去游乐园,也不愿意提起在地牢里和太宰的对话内容,看来不是一般的对骂吃瘪。
他越反常,我就越好奇。
只可惜地牢的监控第一时间被我删掉了,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我怕中也留下什么把柄,数据被我删得太彻底了,就算是我恢复起来也有些难度。
要不,问问太宰?
虽说我们两个现在因为一些事有些不对盘,但之前他还在港黑的时候,我们两个可是“没有感情的中原中也黑历史交换机”——我是用作收藏舔屏的,太宰是拿来当笑料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太宰都给我提供了不少中也的宝贵素材,快乐的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我想太宰应该不会吝啬。
直到我和中也翘班来到游乐园,我还在为自己的机智而喜悦,毕竟用一句问话换了两个快乐,不值得高兴吗?
“你想玩什么?”中也显然对过山车、**机一类以失重的刺激作为卖点的活动兴致缺缺,至于慢节奏的旋转茶杯之类的项目更是连我都不感兴趣。
“我看看……”我掏出一本约会攻略现场翻了起来。
“那本东西是哪里来的?”
“红叶姐给我的。”
中也看起来很想吐槽,但觉得会被怼得说不出话,不管是红叶姐还是我,他都说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鬼屋去吗?”
“……”
中也突然陷入沉默。
“……我怕鬼。”
“……我也是。”
好了,鬼屋这个选项划掉,我可不想结婚没过一个月就因为鬼屋离婚。不过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在被鬼吓到的一瞬间,我们会联手把整个房子拆了。
“那我们先去看演出,然后找家陶罐店做手工吧。”我做了决定。
“哦。”中也随意地回答。
于是,我拉着中也去看了两场舞台剧,接着去了陶罐店,玩了一下午的泥巴。
虽然不知道意义何在,做出来的成品也确实不怎么专业,但感觉只要和中也一起玩就很愉快——等等,这么一想,就算不是在游乐园,换成工作的话也是一样的吧,反正都是两个人呆在一起。
我开始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还是工作划算。
结完账单,拿着陶土杯子回来的中也不解地看着我:“又怎么了?突然这个表情。”
“我这一天干了什么?”
“……玩泥巴。”
听到这个回答,我不禁开始怀疑人生,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来了游乐园之后发现其实并不好玩,还不如去飙车或者游戏厅打游戏。”
“不是你要体验的吗?来都来了……”他指了指横滨坐标似的摩天轮,“要坐吗?虽说我觉得在办公室打开窗看见的风景比这个好。”
“你说得让我完全没了期待。”
“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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