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蓁蓁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趁着他手不空余,整个人就亲了上去。
袁溯溟顿了一下,脚步稳健地往目的地走去,待他一坐下,便开始大开城门迎敌,他以逸待劳,然后诱敌深入,接着敌退我进,然后反客为主,攻略城池……
两人唇舌交缠着,不知何时已经滚至榻上。待他们分开时,周蓁蓁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袁溯溟双眼泛着水润的红,他紧紧盯着她明艳的小脸,那铺满枕巾的青丝以及她起伏的美好。
那灼热又带着侵略性的眼神,周蓁蓁不自在地移开眼。但久久,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一瞬不瞬的。
没办法,她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够了啊!”
那奶凶奶凶的小模样,袁溯溟整个人伏在她身上,低低地笑开了,“不够,怎么能够?”
周蓁蓁恨恨地往他腰上掐了一把。
两人正闹着,门外,云喜在请示,“姑娘,热水烧好了,奴婢可以进来了吗?”
姑娘和姑爷独处是一回事,她也怕两个呆久了,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这还没拜堂呢。
“你该去陪客了!”周蓁蓁催促他。
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引起一阵如电流一般的麻痒之意,他忍住了从腰脊尾传来的酥麻快感,埋首她的颈项,声音闷闷地,“等会,让我再抱一抱你。”
“姑娘?”外面云喜急了。
听出来云喜的急切,周蓁蓁再次推了推他,“你听话,宝宝。”
这称呼又叫身上的男人一颤。周蓁蓁只感觉到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坐了起来,然后再顺势将她拉了起来,接着很顺手就帮她理了理头发。
周蓁蓁则顺手给他抚平了衣领周遭的折皱。
待差不多了,她才扬声道,“进来吧。”
云喜松了一口气,然后推开门,领着下人鱼贯而入。
袁溯溟站了起来,“你洗漱吧,累了就歇一歇,我出去看看。”
周蓁蓁应了一声嗯。
经过云喜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吩咐,“你们仔细伺候你们夫人。”
“是。”
晚饭的时候,在他们的船上摆了四桌席面,坐的人分别是随着袁溯溟来迎亲的亲朋兄弟以及周氏一族送嫁的一行人。
袁溯溟这对新婚夫妇在开席前依次给他们敬了酒。
不管是新人娘家这边人还是夫家那边的,看着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是登对的样子,都很高兴。
而且男人嘛,还是年龄相近的一辈,再者能担任这送往迎来工作的,情商都不低,这时有酒有菜,很快就打成了一片,没多久就称兄道地起来。
周蓁秦和袁溯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相视而笑。
在船上的日子,两人白日时常腻乎在一块,看书抚琴,品茗对弈,不时闲聊上两句。傍晚的时候就出船舱,就携手到甲板上走走,享受清风徐徐,欣赏河上落日的景观。
兴致一来,两人直接让人将琴搬了出来,对着浩瀚江水抚上一曲。
周蓁蓁在弹奏上一般般,出乎意料的,于谱曲上颇有天赋,毕竟她也是经历过后世歌坛百花齐放的人。而袁公子琴艺极佳,胸有丘壑,满腹经纶,填词更是难不倒他。
新婚的两人甜甜蜜蜜撒狗粮的行为让袁家兄弟团牙酸。
袁溯溟的表弟窦韫更是和哥哥们控诉,“他们宁愿两个人玩五子棋,也不愿意三个人玩斗地主。”明明斗地主更好玩儿。
没错,怕他们船上无聊,周蓁蓁给他们弄出了纸牌,斗地主的经典玩法也教了出去。教的时候,夫妻两人最初的时候一起玩了几把,权当示范,加入的一人正是窦大表哥,亦是聪明绝顶之辈。当时三人斗得棋鼓相当,玩个牌也智计百出,特别是那两人不当地主的时候,联起手窦大表哥直呼抗不住,也让让观看的人直呼过瘾。
见识过了,几乎好斗的人都想找两人玩,但这两人吧,也不是每次邀请都玩儿的。特别是有些人,他们两王者都带不动,索性就拒绝玩儿了,故窦韫表弟才有诸多怨念。
他的兄长们相互对视一眼,笑了,“等你娶亲了,你也会这样的。”
窦韫不信,“我才不会!”
“那就拭目以待。”
时值夏日,大河流域水路路况很好,一路轻舟飞渡,仅花了四日他们一行人便抵达京城。
在离京还有二三十里地时,周蓁蓁在众奴婢的伺候下,重新梳妆打扮,穿上嫁衣,戴上凤冠。
而袁家早就做好了迎接新人的准备。
红毯从码头开始铺设,沿着京畿码头直至袁家。
船一抵达,袁溯溟骑上高头大马,周蓁蓁被扶上八抬大轿。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真是热闹又喜庆。
从袁家张灯结彩开始,到今早铺设红毯,京中百姓都知道袁七公子要成亲了,娶的还是外地的姑娘。
更别提那一日他骑着马领着人出京,都知道他要千里迢迢去将他的新娘迎回来。
沿路都站满了驻足的百姓:
“袁七公子接亲回来啦?”
“哇,这嫁妆好丰厚啊。”
“是呀,满满当当六十四台,铺子庄子田亩皆不少,比之京中的大族嫁女也不过如此了。”
京中对袁七郎这桩亲事好奇者众,所以他们回府的路上,有不少人在观看。
“来了来了。”
最靠近城门的酒楼二楼,前几天早早就被人定下了。
此时一群衣着华贵的少年少女聚在此处视野极佳之处,看着袁溯溟接亲的队伍穿街而过。
队伍后面一抬抬的嫁妆一眼望不到头,让他们吃了一惊。她们能估计到她的嫁妆必不会少,但这也太丰厚了吧?
有人忍不住问周盈盈了,“同出一房,你这堂姐嫁妆也太丰厚了吧?”一个外地中等家族之女,就携那么丰厚的嫁妆,她们这些未嫁的,特别是今年要出嫁的,岂不是都要被比下去了?
“她外祖家乃江阴首富。”周盈盈低声道。
这些人想起了去年周蓁蓁在江阴的作为,心中都明了这笔嫁妆可以说是她自己赚来的,但明白是一回事,心还是塞啊,真是比不得比不得。
第131章
袁七郎大婚,袁家兄弟都回来了。
偌大的袁府, 张灯结彩, 高朋满座。
贺焘让长随献上贺礼,他扫了一眼, 这袁府啊,真是一派人丁兴旺欣欣向荣之象。
新人下马出轿, 周蓁蓁以却扇遮脸, 由着袁溯溟牵着她进袁府, 然后行成亲大礼, 拜天地拜高堂再夫妻对拜。
耀妆的时候, 很是热闹。
京中不少夫人和小姐都想看周蓁蓁的笑话,所以都凑了这个热闹。但看着院子里推放得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箱笼, 好些个人差点将手中的帕子拧成麻花。
京城袁家,门第够高, 袁七郎本身也争气,谁不想与之结亲?从开始议亲到二十,他拒绝了多少京城的姑娘啊。拒绝得多了,大家心里也发了狠,就想看他以后会娶什么天仙。
直到去年年底传出来他要求娶一个外地小郡的女郎时, 大家都不敢置信。不少人对他的选择嗤笑之余又堵得厉害, 并且都打定了主意, 他成亲的时候,她们必来观礼。
没接到喜帖的,蹭着也要来。
但现在, 笑话没看成,倒觉得脸上如同被扇了一耳光一般火辣辣地疼。
接着她们又听说新娘子容貌也是能划分到一等一好的那一卦去的。
这么一盘算,这周氏女也算得上才貌双全,家资甚丰了。特别是那注嫁妆,他们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了,但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嫁女的嫁妆都及不上周氏这一份的。
袁七郎也是命好,真不知道他怎么就扒拉出来这么个人来的,矮个子里他也能挑出个高个的,真的好气啊。
袁大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这些人什么心态她能不懂吗?但大好的日子大好的喜事,她也不想和她们置气。但现在小儿媳给她争脸,她也解气。
袁溯溟所居之处曰慎独阁,位于袁府东南方位。
拜完堂,袁溯溟将她安置好,打了声招呼便出去招待宾朋了。
“七少夫人,奴婢们伺候你吃些东西吧?”一位老妪让人端了热食上来。
“您是?”周蓁蓁问。
老妪恭顺地道,“奴姓赵,七少夫人可唤奴赵嬷嬷。”
周蓁蓁知道赵嬷嬷是袁公子的奶娘。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都是些清淡爽口的菜式,并且还是南方的菜肴居多,安排饭食的人很用心了。
“劳烦赵嬷嬷了。”
周蓁蓁在云喜等人的伺候下换上了居家的常服,然后再回到桌前坐下用膳。
她今天没怎么吃东西,此时也确实饿了。
待她吃得差不多时,赵嬷嬷又来请示,“七少夫人,耳房已经准备好香汤,可要沐浴一番?”
周蓁蓁轻轻颔首。
沐浴后,她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闲适地坐于临窗大炕前,任清风徐来,她自慢斯条理地绞着头发。
此时华灯初上,袁府各处都已点上了灯笼。
前厅大院人声鼎沸,热闹不歇。
周蓁蓁绞干了头发之后,只寻了只簪子将其随意绾起,便倚靠在床边拿了一本闲书在看。
袁公子就是在这时候被搀扶着进来的。
周蓁蓁迎了上去,看到醉得倚在阿誉身上男人,忙道,“阿誉,扶你家公子躺床上去吧。”她还要招呼一道将袁溯溟送来的窦韫等人。
“好的,七少夫人。”
“那个,七表嫂,七郎太高兴了,一时喝多了,不胜酒力,你多担待啊。”窦韫与周蓁蓁如是说,绝口不提他们方才用了车轮战将新郎灌倒一事。
周蓁蓁挑眉,窦韫一如既往地来了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不相信袁溯溟会主动喝醉,要知道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呢。
而他这帮兄弟估计都憋着坏呢,就想让他洞房花烛夜出丑。
“七表嫂,那个要是没啥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啊,不打扰你们了。”窦韫有些怂,他七表嫂的功绩他是略有耳闻的,那些传闻倒也不至于让他害怕,但他始终记得,玩斗地主时,这夫妻俩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并且玩儿的时候,并不一味是由七郎主导的,夫妻俩时而为主时而为辅,那时他就知道七表嫂不好糊弄了。
周蓁蓁道,“行,你们走吧,玩得尽兴,改天我让七哥好好谢一谢你们啊。”
最后一句,让窦韫一个趔趄,他七表嫂最后那句话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吧。
送走了窦韫等人,周蓁蓁进去室内,她欲亲手照顾袁溯溟,便将阿誉安排去做了别的事。
阿誉领了新的差事,离去前,表情那叫一个欲言又止。公子今儿高兴,可是喝了不少酒,万一……
不管了,迟早有一天七少夫人都会发现了。阿誉破罐子破摔地想。
人都走了之后,她绕过屏风回到室内。
取了热帕子与他擦脸。
她人刚靠近,袁溯溟就睁开了眼,然后一骨碌坐了起来。
“醒了?”
“嗯。”
“我帮你擦擦脸吧?”
“好。”
“蓁蓁,你对我真好。”说着袁公子抓着她的手,脸还往她的手蹭了蹭。
他这样,让周蓁蓁不得不怀疑他醉得厉害。
周蓁蓁伸出手,“七哥,这是几?”
袁溯溟看了一眼,“三。”
“这呢?”
“五。”袁溯溟给出答案之后就开始嘟囔,“蓁蓁好笨。”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说,“不过我聪明,我会教你的。”
这状态有点不对?周蓁蓁不动声色地接话,“那行,那我就等着宝宝教我了。”
袁溯溟点头,“嗯,宝宝教!”
这下周蓁蓁敢肯定,袁公子喝醉后会有与众不同的表现。
周蓁蓁忍住笑意,点了点头,“那蓁蓁就等着了。”
周蓁蓁给他擦完了脸,又给他擦了擦手。
“蓁蓁,他们灌我酒。”袁公子开始告状。
“怎么灌的?”
袁公子歪了歪头,“先是一个一杯轮流给我敬酒,我心里高兴,就来者不拒,都喝了。然后他们又换了一个理由来敬我,可是他们一个个的祝词好听——”
说到这时,袁公子露出苦恼的神色,他开始掰着指头一个个地数,“祝我们百年好合,恩爱白头,早生贵子……”
“蓁蓁,每一个我都想要,所以我只能喝了。”
这下周蓁蓁知道了,原来他是这样喝多的呀。
“他们坏,明明可以一起敬我的。”
“对,他们坏!”
“宝宝,咱们先去洗澡好不好?”
“好,宝宝爱干净。”
“那你坐着等一会,我先去让人给你抬水好不好?”周蓁蓁哄着他。
袁溯溟端坐着,乖乖点头,“那你快点哦。”
周蓁蓁思索片刻,走出内室,然后让人将阿誉唤进来。
阿誉一直担心着,所以不曾走远。
周蓁蓁一唤,他就过来了,“你家公子喝醉了就是这样的?”
阿誉尴尬地抓抓头,“七少夫人,你都知道了?”
是的,他那样,她还能没看出来吗?
“蓁蓁,宝宝要洗澡了!你快来呀。”
阿誉听到他家公子这个自称,整个人都要不好了,捂脸。
“就来了,你等下。”她冲着室内喊了一句。
他洗完澡,系上一件袍子就从耳房跑出来了,阿誉在他身后追着他跑,“公子,你头发还没擦呢。”
“我不要你擦,我要蓁蓁帮我擦。”
被嫌弃了,阿誉深吸一口气。
周蓁蓁走出来,接过他手中干爽的帕子,“我来吧。”
袁溯溟正襟危坐,周蓁蓁站在他身后,给他细细地绞着发丝。
阿誉看了一眼,果断掩上门。
头发擦干之后,袁溯溟揉了揉眼睛,“蓁蓁,宝宝困了。”
“那咱们去睡觉好不好?”
“嗯。”
两人手拉手,并排地躺在床上,袁溯溟很快就睡过去了,周蓁蓁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后也闭上眼。
半夜,袁溯溟醒过来。
一道清浅的呼吸就在他身侧,他转过头,待看到旁边挨着他熟睡的人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成亲了,而今晚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屋内的红烛还在燃烧着,偶尔偶尔才发出噼啪的一声。
他的视力很好,就着红烛昏暗的灯光,薄薄的蚕丝被盖不住曲线起伏的娇躯。呼吸间,一截雪白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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