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忙问:“索额图呢?”
“关三个月。”小顺子道。
太子不信,“不可能!”
“是的。奴才听说索额图把他这些年贪的钱悉数交上去,就免其一死。”小顺子道。
太子:“赫舍里家什么情况?”
“在筹钱。”小顺子道,“可皇上没说要交多少,还说索额图劳苦功高,还是元后的叔父,让其看着交。这个看着办,是几个意思?殿下。”
太子头又痛了,“孤也想知道,汗阿玛是怎么想的。”
“今儿当值的赫舍里侍卫想请殿下问一下。”小顺子道。
太子站起来,又坐下,“你去把人叫过来,孤有话问他。”
第29章 你替朕活
与此同时,亲自下命令的康熙比太子更加好奇, 命所有宫人退下, 就迫不及待地问刘彻,“你让赫舍里家看着交, 索额图那边知道该交多少罚银?”
“真聪明就知道, 是个蠢的, 少点也无所谓。”刘彻道,“聪明人大伤元气, 往后不敢, 也没心思折腾。蠢货,给他个江山也坐不稳。”甭说只是少交一点钱了。
康熙不禁说:“你倒是自信。”
“自信?”刘彻最不缺这玩意, “佩服我就直说。”
索额图党羽甚多,其中还牵扯到太子,康熙轻易不好动他。结果刘彻一句话,索额图关了。一句话, 索额图后半辈子安排好了。
朝中没出乱子, 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没半点怨言, 居然还怕康熙——给他银子都不敢用。康熙该谢谢刘彻,又不想看他得意洋洋, “想多了。”
“心口不一。”刘彻指着他, 不知情不识趣, “真够别扭。幸亏不是——”
康熙直觉没好话,忍不住打断他,“不是什么?”
不是我宫里的人, 不是朝中官吏,否则早把你发配边疆去了。而这话刘彻此时不敢说,“不是我儿子。”
康熙怒骂,“滚!别逮着机会就占朕便宜。”
“明明是你问的,反倒怪起我来了。”刘彻道,“没见过比你更会倒打一耙的。居然还好意思说我跟个流氓似的。”
康熙气笑了,“朕像流氓,你就是流氓本人。”
“谢谢!”刘彻神情倨傲,一副“你才知道,我都不屑搭理你”的模样说道。
康熙险些喘不过气,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安慰一番自己,“说正事。索额图那边就不管他了?”
“不用在意他。”说起正事,刘彻认真道,“你觉得太子身边连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就再给他挑几个。我记得你说过詹事府,把人安排到那儿,太子自然知道你什么意思。”
康熙:“朕以前留着索额图,就是考虑到保成信任他。换成朕的人,保成不敢用。”
“你说得对。”刘彻仔细想想他那时候的事,“让太子养门客好了。”
康熙愣了一瞬,望着他,见刘彻一副“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的样子,张张嘴,挤出一句,“你心真大。”经过刘据那事,还敢让他的太子养门客。
刘彻听出他潜意思,“太子手中没兵权,母族没人,养几个文人也就逗逗他开心。难道你想看着他整天跟一群连自己的名都不会写的太监嬉笑玩闹?”
“没有。”康熙道,“保成忙,也没空跟他们闹。”
刘彻嗤一声,“你这人真不长记性。花喇一个膳房人,怎么凑到他跟前的?”
康熙哑然。
刘彻道:“你——”
“皇上?”梁九功探出头,见康熙在发呆,小声说,“礼部尚书和内务府大臣求见。”
康熙吓一跳,循声看到梁九功,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宣!”
“此时找你何事?”刘彻好奇地问。
康熙小声说:“他俩一起,应该和明日保成大婚有关。”
未来太子妃的妆奁今日下午会送过来,但东宫太小,一百多台屋里放不下,内务府大臣就过来询问,妆奁放哪儿。
今儿天好,可以直接放在外面,康熙就吩咐他放院中即可。礼部尚书跟过来,是让康熙看一下最后流程。
勾头看一眼,见上面写着太子妃的风辇从西门进,早上刚把紫禁城前庭逛一遍的刘彻好奇,“为何不是中门?”
康熙转过头,无声地说:“中门是御门。朕大婚的时候才开中门。”
“你上午处死了太子的奶嬷嬷和奶公,下午收拾了索额图,不论是让太子安心,还是做给满朝文武以及天下百姓看,都要开中门。”刘彻道。
康熙轻声吐出两个字,“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想跟你儿子生隙,最好听我的。”刘彻说着,打量他一番,“太子的龙袍乍一看和你的一样,我可不信这是你祖宗定下的规矩。”
康熙张张嘴,发现无言以对。太子的冠服、仪仗虽是礼部敲定,但也是他默许的。
“我猜对了。”刘彻肯定道,“这个太子妃如何?”
康熙拿起笔,在书的空白处写到:“秉资淑孝,赋性宽和。”
“也就是说,她知道自己从中门进,也不敢猖狂。”刘彻道。
康熙脸色微变。
刘彻见状,眉头一挑,“不是。”
“是的。只是朕,打算让她打理后宫。”康熙写下这句,都不敢看刘彻。
刘彻眼前一黑,抬手想给他一巴掌。在他之前只有几个皇帝,在他之后不知凡几,且他都不认识,刘彻也敢保证没有儿媳妇管公爹后宫的,“……你脑子没病吧?”
“四妃毕竟只是妃,也不能一直由她们四人协理,而太子妃早晚是紫禁城的女主人,由她管着后宫,朕的那些妃子也不敢欺负她和保成。”康熙快速写下一串,“你,不同意就算了。”
刘彻张嘴想说,你立个皇后不就行了。话到嘴边一想这人克妻,连忙咽回去,“此事稍后再议。那俩人还等着你呢。”
康熙抬起头,见内务府总管和礼部尚书弓着身子听候吩咐,“朕看了看,不错。不过得把西门改成中门。”
“中门?”礼部尚书猛地抬起头。
康熙点头,“不行?”
不合规矩啊。礼部尚书继而一想,和太子有关的事,就没有几样符合规矩的。礼部尚书应一声“嗻”,就和内务府总管退出去。
康熙等左右宫人退下,看向刘彻,“满意了?”
“是呀。可惜满意也满意不了几天。”刘彻顺着道。
康熙正准备反唇相讥,一听这话又觉得心里堵得很,不禁拧着眉头,“好好的,别乱说。”
刘彻笑笑,看起来浑不在意,“凌普的家还没抄完?他尸体都僵了。”
凌普和孙氏的罪名定下来,刑部那边行刑的时候,顺天府尹就带人去抄家。由于明日太子大婚,孙氏作恶,也照顾太子二十年,康熙就吩咐顺天府尹,到了凌普家不准伤人,凌普家人如今住的宅子就别收了。
凌普家人如果问起来,就说太子求的情。不收宅子,只搬贵重都物品,按理说早该来复命了。
康熙听刘彻一讲,“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我出去看看?”刘彻道。
康熙摇头,“你这个样就别乱跑了。再等等,离天黑还早。”说着,停顿一下,站起来,指着阴影处,“你站那儿。”
“怎么了?”刘彻不解。
康熙打量他一番,果然不出他所料,“你的身体又变淡了。”
刘彻神色僵住,随即咧嘴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呢。”
“朕今晚不睡了,试试明儿早上能不能换过来。”康熙往后退几步,离远一点都看不清他脸上的皱纹,心里顿时有些慌。
听到这话刘彻感动吗?
感动。
此时刘彻却想笑,“说你傻,还死不承认。你不睡,咱俩怎么换过来?找人把你打昏么。然而没人敢打你,你得撞墙。”
“等你我换过来,你就知道谁得撞墙。”康熙指着他说。
刘彻想说还是你。对上康熙的视线,猛地想到他到康熙身上,康熙能碰到他的身体,撇撇嘴,“我行了吧。”紧接着就说,“别说这个,讲点开心的事。”
“开心的?”康熙看向他,潜意思说我的事吗?
刘彻挑眉,“难不成是我?司马迁个该死的什么都记,我的事,你可能比我自己都清楚。”
“对!”康熙点一下头,下意识去想开心的事,可左思右想,忍不住抬头看向刘彻。
刘彻张嘴想说什么,福至心灵,不敢置信,“别说没有?更别说最开心的是跟我在一起的这几天?否则我打死你。”
“朕刚记事就得天花,熬过天花,养好身体,汗阿玛眼里只有他宠妃的儿子,额娘眼中只有汗阿玛。等汗阿玛终于能看到朕,朕没来得及高兴,他走了。过了一年,额娘也走了。
“朕十岁懂事了,四大辅臣把持朝政,烦的朕睡都睡不安生。后来鳌拜死了,元后给朕生的嫡子去了。再后来元后去了,朕的第二个皇后去了,朕的皇祖母走了,朕的表妹也走了。”康熙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同情自己,“你让我说开心的事,不是没有,但值得说道说道的,真没有。”
刘彻不禁说:“那你还活着干什么啊。”
“所以让你替朕活。”康熙脱口而出。
两人浑身一震,相互看了看,刘彻脸色不自然,盖因被康熙那句话堵的。康熙难得见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开玩笑。哪天你累了,睡四五个时辰,咱俩再换回来。”
“你也不怕折腾。”刘彻道。
康熙笑道:“朕算过,你连着四天睡四个时辰,咱俩换回来的。看看这次睡几个时辰能换回去。下次就这么做。”
“你当买东西呢。说的这么轻巧。”见他很认真,刘彻也不由得笑了。
康熙摇摇头,“朕命硬,朕说能就能。”
第30章 受到惊吓
刘彻好笑又忍不住心疼他,克父克母克妻, 连敌人都克, 换个人能疯,“是, 你命最硬。”
“少敷衍朕。”康熙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就把刘彻以后可能需要的书全找出来, 然后才继续批阅奏章。而最后一本奏章合上,前面暗下来, 康熙抬起头, 梁九功站在门口,“又有何事?”
梁九功躬身道, “顺天府尹求见。”
康熙放下朱笔,起来伸个懒腰,就冲他抬抬手。
梁九功退到门边,门口的人换成顺天府尹。
顺天府尹此时来找康熙, 自然是为了凌普和孙氏。
金乌西坠, 离宫门下钥最多还有半个时辰, 康熙难得没跟他废话,学着刘彻直接问, “抄凌普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东宫丢失的东西?”
“启禀皇上, 有, 且不少,奴才已命人拉进来,此时就在乾清宫外面。”顺天府尹接道。
康熙下意识看刘彻, 想不想出去看看?
刘彻好奇,想也没想就冲他挥一下手。
“朕去看看。”康熙抬脚就想往外去,冷不丁想到凌普出事时,内务府总管之一的海拉逊很是着急,脚步一顿,试探着问道,“有没有别的发现?”
顺天府尹心中一凛,“没证据。”
“风言风语?”刘彻道,“玄烨,问问关于谁的。”
康熙直接问,“跟内务府总管有关?”
“不全是。”顺天府尹没打算讲,然而皇帝这几日极为不正常,不但把尚书房时间改了,还把休沐日改了,不动声色地就把索额图关起来,手段可谓雷厉风行,让顺天府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多年前,收拾鳌拜的少年天子,以至于不敢有所欺瞒,“奴才带衙役抄凌普家的时候,四周百姓纷纷叫好,奴才还听到有人说,皇上终于收拾内务府的那群蠹虫了。”
康熙猛地直视他,“此言当真?”
“不止奴才一人听见。”顺天府尹道。
康熙看向刘彻,你觉得?
“太子大婚后再说。”刘彻道。
康熙开口道:“朕知道了。”随即转向梁九功等人,“你们听见了?”
“启禀皇上,奴才什么也没听到。”梁九功连忙说。
康熙看向王以诚,“你呢?”
“奴才没听清。”王以诚立刻知道他主子为何特意问他,连东宫那边也不准说。
康熙满意了,转身就往外走。
出了日精门,康熙脚步一顿。刘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六辆驴车?不禁惊呼,“这么多?”
“全是?”听到刘彻的话,康熙也忍不住问。
顺天府尹:“前面两辆是孙氏偷出去的,后面四车是凌普从内务府库房里偷的。”
“好大的狗胆!”刘彻骂道。
康熙到嘴边的话被他呛回去,险些噎死过去,“内务府各司管事知不知道?”
“奴才还没来得及查,应当知道。”小到针头线脑,大到金银玉器,皮毛绸缎,都有人管着。凌普能弄出这么多东西来,顺天府尹回答不知,康熙也不信。
康熙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前面两车给太子送去,后面四车先放乾清宫,严加看管。”看向梁九功。
梁九功立即说:“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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