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败露,花喇观皇帝的态度,有意追根究底,估摸着凌普不死也得脱层皮,“启禀皇上,此事和奴才无关,奴才只是一个传书的。”
“和谁有关?”刘彻明知故问。
花喇正想说什么,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孙嬷嬷带到。花喇心中一凛,“……奴才不敢说。”
“朕恕你无罪,还有人敢要你的命?”刘彻板起脸,眯着眼问。
花喇忙说:“没有。”
“没有就快说!”刘彻陡然拔高声音。
太子吓一跳。花喇打了个寒颤,“是,是凌普大人说,太子学会了,他就把人送进宫来。”
“你说什么?”孙嬷嬷猛然转向花喇。
刘彻眉心一跳,“来人,掌嘴!”
花喇僵住。伶俐的让康熙有些烦的梁九功上前一步,啪啪两巴掌,孙嬷嬷整个人懵了。花喇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不是要打他啊?
“大胆孙嬷嬷,还不跪下!”梁九功呵斥道。
孙嬷嬷一个激灵,对上刘彻的双眼,冰冷至极。扑通跪下,“奴婢给皇上请安,求皇上恕罪!”
“呵!”刘彻冷笑一声,“今儿可真有意思,一个两个三个都要朕恕罪。你们都犯了什么错?说来给朕听听。”却不给几人开口的机会,“保成,你先。”
康熙很看重孙嬷嬷,孙嬷嬷只是忘了行礼,就挨了两大嘴巴子。一直觉得他老爹很生气的太子再次确定,他爹怒不可遏,“儿臣不该看那东西。”
“朕说过,你大了,儿子都有两个,看这东西松快松快,何错之有?”刘彻问。
如果康熙心中真这么想的,太子没错。以太子对他汗阿玛的了解,他汗阿玛应该非常生气才对。太子听到这话,依然说,“儿臣不该在批阅奏章的时候看那个东西。”
“朕有命你今日批好吗?”刘彻又问。
康熙没说。太子愣了一瞬,不禁看向他爹,刘彻脸上无悲无喜。太子爷头疼了,他汗阿玛今儿怎么了,“儿臣知错。”
“何错之有?”刘彻再次问。
太子头皮一麻,瞬间明白过来,他汗阿玛不舍得罚他,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不好骂他,就换个法子收拾他,“儿臣误以为汗阿玛不高兴,错怪了汗阿玛,儿臣有愧汗阿玛的信任,求汗阿玛责罚。”
刘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禁在心里问,“你儿子平时也这么机灵?”
“保成聪明。”康熙看出刘彻故意的,对于太子能这么快察觉出来,挺欣慰的。
刘彻:“这么点事朕就罚你,罚的过来吗?”
“罚的过来。”太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依然跪在地上,背挺的笔直笔直,不再像刚才那样匍匐在地,因为他总有种感觉,他汗阿玛不想看到他那样。
刘彻哼一声,暂时放过他,“孙嬷嬷,你男人除了让花喇给太子这东西,还给太子送过什么?”
“没有了。”孙嬷嬷脱口道。
刘彻一挑眉,直面康熙,“毓庆宫的奴才胆子不小啊。人赃并获,还敢欺君?”
孙嬷嬷回答的太快,正常人第一反应应该是下意识思考。康熙道,“正常。怕你追查下去。”
“你说查还是不查?”刘彻在心里问。
按照以往,康熙叱责他们一顿,处死花喇就行了。但在这种事上,刘彻比他有经验,以他对太子的关心,不可能乱来,康熙决定这次听他的,“朕说过朕相信你。”潜在意思,不用再问朕了。
刘彻喜欢听奉承话,听康熙这么讲,刘彻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凌普来了吗?”
“启禀皇上,还没到。”梁九功躬身道。
刘彻道:“凌普到了让他去乾清宫等着。再宣刑部尚书,顺天府尹,大理寺卿。”
太子猛地看向刘彻,他汗阿玛要干什么?
刘彻瞥他一眼,这一眼没有一丝感情,太子心一慌,顿时觉得汗流浃背,“汗阿玛,儿臣知错,求汗阿玛责罚。”
“你的事都是小事。”刘彻看似很不在意,“梁九功,还愣着干什么?要朕送你?”
梁九功心中一凛,“奴才不敢。”慌忙出去传旨。
孙嬷嬷张口想说什么,嘴巴一动,不禁抽一口气,瞬间想到没皇帝准许,她再贸然开口,还得挨揍。
刘彻看到孙嬷嬷的动作,假装没看见,问康熙,“皇宫里的奴才犯了错,也归敬事房管?”
“不,慎刑司。”康熙道。
刘彻立即说:“宣慎刑司的人速来见朕。”
“皇上!”孙嬷嬷惊呼。
刘彻:“掌嘴!”
堪堪踏进来的梁九功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亲自过去“啪啪”两巴掌,就看他主子。刘彻没有任何暗示,梁九功又来两巴掌,再次停顿一下。
刘彻的视线落到太子身上。
下意识想替他奶嬷嬷求情的太子浑身僵住,背比刚才还要直,低着头,视线落到他爹脚上,仿佛不知道孙嬷嬷挨打,甚至脸都肿起来了。
刘彻满意了,冲梁九功使个眼色,梁九功退到刘彻身后。
太子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
但凡涉及到太子的事,康熙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以至于就在刚才,除了刘彻和康熙,所有人都认为这次也不例外,包括太子。
刘彻令人宣刑部、大理寺和顺天府,如此这般大张旗鼓,所有人瞬间知道,皇帝要严惩孙嬷嬷和凌普,导致连刘彻自己带来的奴才也低垂眉眼,唯恐皇帝迁怒于他们。
刘彻往四周扫一圈,见梁九功也低下头装鹌鹑,满意了。随手指个东宫的太监,“孙嬷嬷和凌普还给太子送过什么?”
小太监瞬间想哭,他都恨不得缩地缝里了,皇帝怎么还找他?
“朕问你话!”刘彻拔高声音道。
小太监扑通跪在地上,“回皇上,奴才见过一次。”
“说!”刘彻怒道。
小太监:“银子!”
刘彻第一反应是看康熙,“你儿子这么缺钱?”
“不缺啊。”康熙道。
刘彻转向太子,太子感觉到,身体抖了一下。刘彻的目的是收拾他身边的奴才,继而敲打太子。太子是储君,教训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训,钱和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刘彻就收回视线,再次盯着那个小太监,“没了?”
“奴才只见过那一次。”小太监不确定有没有,就希望皇帝能听懂他潜在意思。
刘彻懂了,抬手指向先后去找花喇和孙嬷嬷的小太监,估摸着他是太子的心腹,“你来说,还有没有。”
小顺子猛然抬起头,对上刘彻的视线,就是你。小顺子脸色骤变,跪在地上,想也没想就问,“皇上是问凌普大人?”
“当然,不是!”刘彻一听这话,立刻猜到还有别人,“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你不想呆在东宫,朕就让你去乾清宫。”
第13章 逼疯太子
太子抬起头,好巧不巧,对上刘彻的视线。太子就想解释,他不会怪小顺子。话到喉咙眼,刘彻视线移开,落到小顺子身上。太子迟疑片刻,最终决定闭上嘴。
小顺子能被太子看中,甭管有才没才,聪明伶俐是肯定的,也听出皇帝潜在意思,不要怕,大胆说,有朕在。
突然被点名,小顺子脑袋“嗡”一声,一片空白,才脱口问是不是凌普。说出来,小顺子就知道他完了。
果然,皇帝不给他补救的机会,让他咬别人。可那个人,纵然给小顺子十个脑袋,他也不敢说,“奴才,记不清了。”
“蠢货!”刘彻大骂一句,话锋一转,“保成自幼聪慧,可还记得?”
这话说的……太子就知道他老爹不可能轻易饶过他,“索额图。”
“索爱卿啊。”刘彻看向康熙,在心里说,“这就是你留索额图的目的?”
康熙:“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刘彻在心里问,看在别人眼中就成了拧眉思考。而刘彻沉默下来,其他人也不敢吭声,太子的呼吸都弱了,四周空气稀薄,整个东暖阁变得异常压抑。
两位帝王毫无所觉,康熙道:“索额图早年帮朕铲除鳌拜,参与平定三藩,颇有才能,是一个能臣,又全心全意呵护太子,朕暂时不能动他。”
“呵护?”刘彻冷笑,“他的呵护只是上供,哄太子开心,你也不动他?”
康熙:“不是。”
“不是什么?说清楚。”刘彻是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更是个极为自信的帝王,想用谁就用,不想用谁就不用,根本不存在不能动。早朝之上康熙说索额图没用,却又留着他,刘彻就想不明白,现在知道他为了太子,只想嗤之以鼻。
康熙一看他的表情,瞬间想起他十个丞相九个不得善终,除掉他祖母娘家人,就收拾他母亲娘家人,朝廷重臣,且在朝堂之上待几十年,还能善终的好像只有一人,“你想借此收拾索额图?”
“这里是大清,不是大汉,此地是紫禁城,不是未央宫,朕听你的。”刘彻嘴上这样说,表情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外人看来,皇帝没什么表情,能听到他心里话的康熙知道刘彻此刻已生气,甚至想骂他脑子有病,“不能杀他,至少他不能因太子而死。”这是康熙的底线。
刘彻听出来了。刘彻想说没什么不能,一看到太子,蓦然想到他的太子刘据,暴怒的心一软,顿时妥协,“好!”
康熙诚恳地说:“谢谢!”
“你我无需言谢。”刘彻心里说完,面上冷笑一声,“好一个凌普,好一个索额图,居然比朕的太子,大清储君还有钱。”
太子浑身一震,脸都白了,慌忙说,“不是的,汗阿玛。”
“是不是朕查查就知道了。”刘彻看向太子,你休要多言。
太子咽口口水,想说好。可看他爹的样子,太子什么也没看出来,却有种感觉,索额图这次不死也得瘫。就大着胆子,鼓起勇气道,“汗阿玛,是,是儿臣找,找索额图要的。”
“你开的口?”刘彻根本不信,但康熙那句“全心全意”间接告诉刘彻,索额图对太子的溺爱不比康熙少。太子求情,刘彻不意外。他为了保全自己,推到索额图身上,刘彻反而得想想要不要废太子,“东宫没钱,为何不找朕?”
不是问钱都哪儿去了?太子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汗阿玛还是他汗阿玛,“汗阿玛日理万机,儿子不敢打扰汗阿玛。”顿了顿,“索额图也是儿子的长辈,儿子以为找他要点钱也未尝不可。”
刘彻微微颔首,你说得对,“梁九功!”
“奴才在。”梁九功上前两步,转身面对着他主子,听候差遣。
刘彻:“着人查查朕私库里还有多少钱,取一半给太子。”
“不可!”
太子和康熙同时开口。
刘彻没理康熙,看着太子问,“索额图的钱你能用,朕的钱不行?”不等太子开口,佯装很受伤地说,“保成,何时跟朕如此生分了?”
太子张了张口,想说儿臣没有。一看他爹要哭,登时胸口疼,喉咙也痛,难受的想哭哭不出来,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憋得脸通红。康熙慌忙走过去,“保成,怎么了?保成。”
刘彻吓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实诚。随后一想父子二人感情深,太子才会这么激动,“保成,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没有!”太子深呼吸,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刘彻意在给太子留下深刻印象,最好终生难忘,最好对男人生出一点兴趣,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今日之事,“那是因为什么?”
太子:“儿臣暂时还有钱。”
“索额图给的?”刘彻接道。
是的。太子不敢说了,“汗阿玛赏的。”
“朕?何时?”刘彻假装回忆。
太子实话实说:“过节的时候。”可惜早就用光了,“儿臣最近忙,没出宫,也没心思让奴才买东西,那笔钱就一直没用。”
“这样啊。”刘彻不信,也顺着他的话说,“那笔钱总有用完的时候。朕平日里又忙,要不了几天又把这事忘了,趁现在还记得,梁九功,速去!”
梁九功:“嗻!”转身往外跑。
太子跟着转过身就喊:“梁——”梁九功消失不见。太子不得不转过头,“汗阿玛……”您玩的这是哪一出?
刘彻瞥他一眼,心里问,“你儿子怎么这么穷?”
“不穷啊。”康熙也纳闷,“朕平时没少赏给他东西。”
赏?东西?刘彻注意到这三个字,“太子没俸禄?”
“没有。”康熙不假思索道。
刘彻不意外,他的太子也没有,“那他有没有庄子之类的?”
“没有。”康熙道,“他要那东西干什么?”
刘彻想晕,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没俸禄,也没其他收益,也没亲娘补贴,你忘记赏钱,他就没钱可用,朕是他也会找那个索额图和凌普要钱。”
“他要钱干什么?”康熙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刘彻:“买皇位!”
康熙眉头一皱,看着刘彻,很不高兴,“你这人说话——”
“我这人不论怎么样,都比你强。”刘彻冷冷道,“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给我闭嘴。”转向太子,“保成,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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