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再晚估计人就要走了。”
可惜,哪怕他们去的并不算晚,却依旧没能见到季行。
季行是跟着林固同时出的门。而林固这会儿也并不想多留这个人,毕竟还有个肃王在边上,随时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这么主动的要离开,他自然也就没再留。
季行准备趁着城门开的时候第一时间出城。要去城门的方向,正好跟林固一个方向。
于是林固难得放弃乘他的轿子,陪着季行一起步行。
到府衙大门口,季行再一次告辞。林固依旧不挽留,季行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他连忙回头,就见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举着刀正往林固身上砍。
林固身边是跟着的人的,但黑衣人并不只有一个,那些跟着的人正对付其他人,只剩下林固,这会儿反而孤立无援。季行想也没想,抽出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柴刀,转身又扑了回去。柴刀一举,挡住那人的刀。他伸手一拉,将林固拉到身后。
黑衣人的下一刀紧跟而至,季行怕伤着林固,握着柴刀往前冲了一步。他力大无穷,两刀交锋,不但把刀扛住了,还愣是把对方也抵的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林固。
林固虽然临危心惊却半点不乱,连忙大声叫人。
府衙里很快冲出一群兵丁,那些黑衣人一看,连忙要逃。别的黑衣人逃的容易,可跟季行对上的那个想跑却不容易。他本来是要来杀人的,可林固虽然出刀没有半点章法,但他出刀速度比他快,力道也比他大。每一刀都震得他虎口发麻,不住后腿。
眼看着身边的同伙都逃得一干二净,而他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心知插翅难飞,干脆刀锋一转,向着自己脖子砍去。他不能活,活了他的家人就活不成了。
也亏得林固眼急手快,一看他要寻死,一刀砍在他的胳膊上,一截血淋淋的胳膊瞬间落地,黑衣人的刀也只将将破了点他脖子上的皮,可命到底是留下了。
一场短暂的交锋,留下一个少了一截胳膊的刺客,而季行,也被留了下来。
“我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现在你已经入了他们的眼,最好还是留下来。”林固皱着眉,对方比他猜想的还要凶残。他以为这里是知府衙门,对方会稍微收敛一些的。
季行只能留下来,跟在林固身后,一起进府衙。
到了里面,迎头碰上肃王和欧阳雪。
也才知道那些刺客是奔着肃王来的,但肃王身边有欧阳雪,所以毫发无伤。到是刺客留下不少,可惜全都死了。也是因为欧阳雪的战斗力太强,这些刺客才会放弃任务逃跑,没想到到大门口,撞到刚过来的林固。
“王爷没事就太好了。”
“本王无事,都是雪儿救了我。”随即又关心问道:“林大人无事吧?”
“幸好有季行在,下官无事。”
一下子,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季行身上。就听欧阳雪笑道:“哟,是你啊,你那个新媳妇呢?病好了么?”
季行看了一眼林固,没出声。
林固也没准备让他出声,直接对肃王道:“现在看来,那些人一直知道王爷的行踪。乔装改扮也就没必要了,拖延时间不但没有好处,反而给了那些人更多的机会。臣会找最快的船,最好的船手,以最快的速度送王爷回京。”
司徒晋也没想到,他都到了这里,那些人还紧追不放。既然府衙大门拦不住那些刺客,他当然也更想快点回京。到了京城,他才真正的安全。
“那就有劳林大人了。”至于季行,他深知这里面必定不那么简单,可既然涉及到林固,现在显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所以,直接当没看到,跳了过来。
至于之前那些话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以已度人。在野外带着一个女人,对陌生人保持警惕是应该的。
欧阳雪到是还是再刺两句,对于这个不识相的人,她可是看不上的很。只是司徒晋拉了她一下,便也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林固也没准备将自己家事到处去说,继续前面的话道:“王爷先休息,下官这就去安排。”
“林大人自便。”
林固带着季行到一边,道:“这次是下官连累了季兄弟,看来不得不留你多住几天。”
季行知道不是他多嘴的时候,立刻顺着对方的话道:“那就麻烦林大人了。”
……
许氏听说林固又让人将季行带了回来,吃了一惊。“是出了什么事?”
来回报的人立刻就将林固碰到刺客,季行救了他们家老爷的事说了。许氏一听,脸色煞白,连声追问:“老爷没事吧?”
“太太,老爷没事,多亏了季公子,愣是用一把柴刀,把老爷护得十分周全。只是老爷说这事不容易了,还得请季公子在咱们这里多住段日子。”
许氏这才稍微放心,又问道:“那季公子没事吧?”说着,人已经起身,准备亲自去见这季行。
“季公子也没受伤。”
见到季行,又将事情细细问了一遍,确定都没事,这才长吁了口气。然后才道:“我家老爷这次多亏了季公子援手之恩,季公子连着救了我家两个人,这份恩情我们全府上下必定永记不忘。现在还连累了公子,实在让我们心里不安。现在只能请季公子安心在这里住下,待事情解决……”接着一连串的安排下去。
回了后院,心里也不得安宁。
这么多年下来,哪怕官场上再是勾心斗角,你倾我轧,从来也没有过刺客暗杀这种事。这是撕破了脸,半点也不遮掩了。
阮秋也听到了季行又回来了,心中疑惑,便来问个究境。
“嫂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许氏将林固被刺杀,被林固救了的事情说了。阮秋自然也担心:“兄长没事吧?”
“幸好人没事。”
阮秋皱眉,她很确定上辈子根本没有这回事。那么这次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因为什么?蝴蝶效应的道理她懂,如果说这次和上辈子有什么不同,那就只有欧阳雪了。
她上辈子过来的时间点晚,肯定不可能救了野外的司徒晋,而这次欧阳雪来得早,救了他。很可能,就是这一点不同,造成了刺杀事件的发生。
想到司徒晋,她眉皱的更厉害了些。“嫂子,我想去见季行。”
许氏虽不知为什么,可她依旧觉得,若是两人多接触接触,真能成了也是好事。尤其是现在,季行又救了林固的情况下。便道:“去吧。”
两人再相见,季行是又羞涩又尴尬,还有些心虚,视线都不敢直视她。他们在野外孤男寡女的相处了一天一夜,他还背过她。他到现在还无法忘记她柔软的身躯,以及身上的香气。而此时两人相距的距离并不远,她身上的香气愈发浓郁,让他不自在的很。
到是阮秋,她来自一个特别开放,一夜情都十分常见的时代。她根本没将那些当回事,根本没考虑到,那是一件需要她羞涩,看到这个男人需要尴尬的事情。
所以她坦然跟对方见了礼,然后又问了一遍林固受袭的事件。
与跟许氏的简单诉说不同,跟阮秋季行说的稍微多一些,还将他猜测的一些事也说了出来。
“……林大人应该只是受了牵连。在府衙,我见到了昨天我们在山里遇上的两人。那个男人是位王爷,刺客本来是冲着他去的,但打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准备逃跑。林大人正好撞到他们逃离,这才被牵连。”
“你救了我兄长,那些刺客只怕记住你的脸了。”阮秋不得不替兄长道歉:“牵扯上皇家的事,很多事便由不得自己,你以后……”
“没关系。”季行忙道:“我有一身力气,保护自己还是够的。”
光有一把子力气有什么,那些人真要杀人,有的是办法。更何况,那些人又不是只会杀人,他们还会以势强人,有利逼人。想要你一个猎户活不下去,多的是手段。
“现在看来,你只能先留在府里,旁的不说,我兄长好歹能护你一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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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童节修改,合并到上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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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阮秋上辈子刚来时就查过司徒晋所在的位置,他那时就已经在京城了。季行也安全离开。所以后来,他们再无交集。而现在,欧阳雪来了,她救了司徒晋,反而拖累了他的行程,更拐到扬州城,于是将一切麻烦顺带给了林固。
这变数是她带来的。
上辈子林熙出事,现在多了这变故,林家要遭受的攻击也必然会更多。之前她只知道有人会对林熙下手,现在她却不敢保证,那些人是不是只会对林熙下手。而她所记得的曾经对付林熙的手段,是不是还是一样。之前她觉得,要护下一个小孩并不难。可现在问题来了,在一切不确定的情况下,要怎么护住这些妇幼,以及自己?
又度过了一个恶梦连连的夜晚。第二天,她终于找上了许氏。
“嫂子之前说,要将家里的人慢慢放出去。可现在兄长的那些敌人,连刺杀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家里的这些老人,还是留着吧。万一出去落到那些人手里,家里的情况很容易就被问了去。再者,老人去了就势必得进新人,这个时节太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了。”
许氏怎会不懂?本来她也有将这事推后的意思,只是顾虑她。现在她主动提出,自然立刻顺势就道:“妹妹想的周道,只是要委屈妹妹了。”
阮秋笑道:“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许氏感慨道:“这话说的很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林固这几天早出晚归,十分忙碌。风雨欲来的气氛,莫说阮秋和许氏,便是两个孩子都感觉得到。这一天傍晚,许氏突然让林嬷嬷带着婉儿来她的院子。
“林姑娘,太太担心大姑娘晚上惊着,让大姑娘在您这里住两晚。”
阮秋心里惊疑,看来许氏是知道了什么消息,估计着这几天可能会出事。当下点头:“嬷嬷放心,只要我在,必不让婉儿出事。”
婉儿行礼叫人:“姑姑。”
“自家人,何须如此多礼。”阮秋把人一把抱起,放到一边的软榻上。林嬷嬷将她惯常看的书拿给她,阮秋好奇瞅了一眼:“看的什么书?”
“是论语。”
阮秋惊讶:“婉儿已经开始读论语了么?可比姑姑厉害的多,姑姑便是现在,一本论语也背不下来呢。”
原身在读书上没什么天赋,因为知道林固喜欢有才情的女子,到时努力。可惜,天赋决定成就,本就心不纯,学的实在有限。到是这么些年下来,一直坚持练字,一笔字写得还勉强算是端正。
“姑姑更擅长管家理事,那些我最不爱的,一看到就觉得头疼。”
阮秋刮了下林婉的鼻子,“小嘴真会说话。”她是不爱,却不是学不会。上辈子她嫁人之后,不还是将自已家管得妥妥贴贴的。
婉儿早慧,还有孩童对于情绪天然的敏感,让她知道家里的气氛不对劲。可这些事情,大人不会跟她说,因此她只能自已偷偷不安。她身体本就不好,熬到天黑,已是极限。不一会儿就困了,林嬷嬷侍候她上床,几乎立刻就睡着了。只是睡的并不安稳!
阮秋前些天一直就没睡好,也是困得不行。只是躺在那里,想睡睡不着。偶尔睡过去,瞬间就被恶梦侵袭,用不了多久,就从恶梦中醒来。
等这一晚上第三次从恶梦中惊醒,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躺着。
睡不着,躺着也只顾没头绪的胡思乱想,最后干脆披衣起身。先看了回婉儿,虽不安稳,到底还是睡着了。见她没什么异常,便转身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
今夜乌云遮月,不见半点星光,
远远的能听到不知谁家的犬吠声,旁的却是听不到什么了。
丫环绿竹拿着披风,略带不耐道:“姑娘,夜里凉,再加件衣服吧。”
阮秋接过披风,刚要开口,便听咔嚓一声脆响。这声音极轻,轻到如果不是这本就是夜深人静,只怕她都要听不到。可她听到了,并且非常准确的判断出声音发出处。她猛的转头看过去:“谁?”
“喵!”
“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咔嚓声传出的角落传来一声猫叫。另一声却是在她耳边,是绿竹她突然发声吓了一跳。
阮秋并没有管绿竹,而是向着猫叫声处走了过去。
绿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声颤道:“姑娘,是猫呢。这里黑乎乎的,怪吓人的,我们回屋吧。”
阮秋脚下一停,又看了一眼那地方。白天刚刚转过,她记得那里,那里是几株白玉珠,人若想藏在那里,极需要技巧,若是猫,到是好藏的很。“咱们家没人养猫,也不知道哪里跑进来的……”
绿竹急道:“大概是哪里来的野猫吧。”
“明天让人找一找,别抓了人。”
“唉,好。”
阮秋并没立时回屋,而是又去看了一回婉儿,确定她这里没有问题,这才回了自己屋里。熄了灯,却并没有立时就睡,而是静悄悄的站在窗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阮秋一动不动,视线越来越习惯这黑夜,让她的视线所能及的范围,也一点点变大,看得景物,也慢慢清晰。再结合之前将这一切都记了下来,此时便能分毫不差的将一切描述出来。
那丛黑黝黝的白玉珠静静的立在角落里,在夜色下,也不过是比别处更黑的一团。一阵夜风吹过,那团黑颤了颤,紧跟着,一团黑影慢慢与原来那一团分离,它慢慢拉长,变成个人形,紧贴着墙壁,不思离去,反而准备往婉儿的房间去。
阮秋一看,哪里还站得住,立刻拿起火折子,呼的一下吹亮。那人许是惊住了,立时又缩了回去。
“姑娘,可是口渴了?”绿竹也没睡着,立刻出声问题。
“我去看看婉儿。”阮秋将琉璃灯点上,提着就出门。
绿竹还在劝:“这都快四更了,姑娘还是安心睡吧。大姑娘那里有林嬷嬷在,哪就用得着你一趟一趟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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