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果果是承运他们收养的孩子, 而这孩子又恰是傅栩的女儿?”听花旬说完, 老首长诧异道:“我记得傅栩没有结婚吧?”还是他工作忙, 太久没有关心小辈们,错过了什么?
花旬双眸沉了沉,“59年2月, 傅栩作为军校优等生,以历练的名义参加‘雪姬’搜捕,于海市宏安县,被他突然过去的母亲季云,阴差阳错地设计着和一名女子发生了关系。”
“哦,这事我记得,”提到‘雪姬’,老首长沉痛地长叹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查到她的踪迹吗?”
“也许,很快就查到了。”花旬的目光落到老首长的床头柜上,那里放着盆刚被从会客室抱来的肥大人参。
老首长跟着他的目光转头,抬手摸了摸人参的叶片,“你在猜,果果跟‘雪姬’的关系?”
花旬点点头!
“两人虽然都有沟通植物的能力,”老首长断然道,“果果却绝不可能是她的女儿。”
“您心里其实已经认定了吧。”花旬明白他的顾虑,却不赞成,说来也是他们这些隐世家族的悲哀,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方小世界的灵气越来越少,渐渐地近乎于无。
为了长生,为了大道,大家纷纷放弃传统功法,另辟跷径。有如他们这支由几家挑选优秀弟子,冠以国姓,以铺助老首长建国立业,来换取功德修炼的;又如雪姬组成的以吸食血魂,吞噬灵植灵物修炼的那支队伍,等等。
“血脉亲情向来难以割舍,您就不但心,有一天雪姬找来,果果转投她的怀抱?”
“未来的事,谁又能预测,”老首长道,“我们不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就将一些莫须有的猜测,加诸于一个孩子身上。”
“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你心里又有什么定论,”老首长强调道:“对外,果果不能跟雪姬有任何关系。你派人走一趟宏安县,将七年前,有关雪姬在那出没的一切信息抹去。”
“关维、苗丫,您准备怎么处理?”
“他们不是喜欢研究吗?”老首长淡淡道:“将他们送到传染病研究室,趁机也让他们赚点功德,收收心好好修炼。”
花旬咋舌,“您知道,他们最不喜欢去哪了,嫌弃小疾小病的研究不出价值。”
“呵!小疾小病,每年因为鼠疫、霍乱、天花、白喉、流行性乙型脑炎、痢疾……死的人少吗?”老首长越说越怒,“你看看她苗丫这两天都做了什么,为了提高我对果果血液的重视度,昨晚竟在我吃的下药里下毒,然后自己还给自己下了催眠,将下毒的这幕从脑中消除,她可真能!”
老首长气得“啪啪”直拍床头柜,“能上天了!既然这么有本事,再给她加一项,休息日调她到军区给战士们上课,就讲催眠术,加强战士们对催眠术的认知。”
花旬摸了摸鼻子,“关维……他可不知情哦。”
“我喜欢连座,不行吗!”老首长冷冷地瞪他道:“谁让他在苗丫使眼色时不离开,非要听她说出果果血液的秘密。”出一个苗丫就够了,他可不想留着关维来考验人心。
“他的手……”花旬不怕死地提醒道:“他嚷着说,果果答应了给他治手。手治不好,到了疾病研究室,发挥不出正常水平,岂不可惜!”
一个大国医,就这么废了,还是为老首长配药废的,老首长现在在气头上,想不到那么多,事后,他可不得后悔死,毕竟人才不可多得,而关维本质上也没犯什么错。
老首长垂下眼,冲他挥了挥。
花旬一笑,知道关维暂时不用送走了,老首长身上苗丫下的毒,可以找他解了。
……
“爹,”宋启海拿手绢给闺女擦擦嘴,又夹了根油条放到她碗里,问放下电话,重新端起饭碗的老爷子,“老首长刚刚醒来,公事都处理不完,怎么现在叫您过去?”
老爷子瞟了眼大口吃饭的孙女,“应该跟福宝有关?”孙女带来的药救了老首长,叫自己去,一是为了表示感谢,二应该是想问问福宝的特殊性吧。
“光叫您去医院吗?”傅慧咽下口里的汤,“那我和爸爸还能去医院看望傅爷爷不?”
父子俩互视一眼,宋启海放下筷子,“去,咱们一家三口都去。”
“吃完饭就走吗?”傅慧瞟了眼高几上的电话,“我还想给妈妈打电话呢。”他们家没有电话,要找蒋兰只能打到她工作单位,九点之前,她要开会、查房,而九点这后,他们又不在家。
“到了医院,我们也可以借用院长的电话,给你妈妈打。”宋启海安慰闺女。
吃完饭,宋启海穿上大衣,给傅慧戴上帽子、手套,围上围巾,抱着她随老爷子出了门,坐公车去了医院,然后在医院不远的供销,买了四包糕点,提着去了住院部。
祖孙三代一进医院,老首长就知道了,“果果也来了?”
“来看望傅子羡的,您看要不要趁机见见?”
“那就把子羡请来吧,让他们在这见,”老首长饶有兴趣道:“好久没见承运怒怼子羡了,有些怀念。”
花旬抽了抽嘴角,这恶趣味!无语地摇了摇头,花旬亲自去了傅子羡的病房。
却不想,敲开门一进去,看着屋中三阶灵植散发的灵力,他不由脸色就是一变。
老首长醒了,消息传出,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涌来,灯笼果忙着吸收修炼,一时忘了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和大量溢散的灵气了。
“三阶!竟是三阶!”‘
‘雪姬’事件后,灵植和开了灵智的动物,于这个世界近乎灭绝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一株,还是三阶灵植。
跟着老首长久了,傅子羡对于花旬的来历一清二楚,闻言身形一闪,将灯笼果护在了怀里,“果果的。”所以,谁也不能抢。
“唉,你小心点,别碰到叶子!”
傅子羡心里纵然已知这东西主贵,也没想到花旬会这么重视,连叶子都不让碰一下,不由得被他喊得吓了跳,手里的盆跟着晃了晃。
“哎呀,傅子羡,你手稳点!”花旬更紧张了,扎着两手的模样看得傅栩瞠目。
花旬!给他上过课的铁血教练,被他们尊为‘军/神’般的人物。若说宋启海是他少年时的偶像,那花旬便是他余生追逐的目标。
可就是这般存在的人物,在他面前……呃,露出了……好吧,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主要是他见了傅慧,伸手摘灯笼果果子吃的随意模样,所以,再看花旬这般,心中便充满了军/神不如他闺女的违和感。
“花教练,”傅栩打断他道:“您来是为了抢果子的吗?”
“咳!”花旬尴尬了一瞬,“首长请你们父子过去说说话。它,”花旬指了指傅子羡怀里抱着的灯笼果,“也带上吧。”
花旬将傅家父子送到老首长病房门口,转身又等在了楼梯口。
“宋老爷子、宋局长,”顿了下,他对好奇看来的傅慧伸出了手,“果果,你好!”
傅慧轻握了下他的指尖,“你好。”松开手,傅慧嗅了嗅,又打量了下他的脸色,“你受伤了?我闻到血腥味了。”
“傅慧,”宋启海小声制止道,“我们跟眼前的叔叔还不熟。”
修炼之人五感灵敏,花旬道:“无碍,她说的没错,我是受伤了。”五天前,他们被人引诱着,闯入南方的死亡之渊寻找灯笼果,今天凌晨才一无所获地归来。
“三位,”花旬引路道:“首长想想见见果果。”
老爷子和宋启海互视一眼,透出了了然。
病房里,看到连升三阶的灯笼果,人参酸死了。
“嘤嘤,灯笼果,我后悔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拒绝了,不就疼一下吗?不但成了灵植,还一下子连升三阶,呜呜……我好悔啊,恨不得时间倒流……”
灯笼果忙着吸收信仰之力修炼呢,哪有时间理她。
“嘤嘤,你怎么不理人家,刚当了灵植就看不起旧友了吗?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兼交友不慎,看到我这样都不说安慰一下……”
灯笼果被她在意识里吵得烦不胜烦,气愤之下,探身甩着果子朝她狠狠抽了一把。
有谁见过,一棵植物甩着身子去打另一株的。
老首长、傅子羡、傅栩寒暄的声音齐齐一顿,不由得揉了揉眼,然后就见傅子羡抱着的灯笼果,哗哗地抖着果子,对床头柜上的人参一副怒极了的样子。
人参抖着叶片缩成一团,害怕极了。
门一开,老爷子、宋启海都不由得捂了捂耳,脑中都是灯笼果咆哮的嗡鸣,“人参你个傻X,不知道老娘在修炼吗?不知道修炼时不能打扰吗?你‘嘤嘤’个鬼啊‘嘤嘤’,现在知道眼红了,当初干嘛了,福宝不是没跟你讲清楚,你自己怕疼怨得了谁。看到我升三阶就眼红成这样,那要是见到差一步就完全化龙的小晋,你是不是得嫉妒得发疯……”
第105章 给蒋兰打电话
“灯笼果, ”傅慧揉了揉耳朵,“你好吵啊!”
宋家父子耳边骤然一静, 其他人却见灯笼果摇摆的身子猛然一收,乖巧的立着了,好似刚才的一幕只是众人的错觉。
“三阶灵植,”花旬喃喃道:“已经居有化形的征兆了吗?”
“化形?”傅慧看了看灯笼果,“没有啊!”小青山上动植物只是受了她身上功德的影响,早早便开了灵识罢了, “天地灵气不足, 她们这一生都不具有化形的能力。”最主要的是,此方天道早就断绝灵物成精的路。
“承运来了, 过来坐, ”老首长说罢,扭头对傅子羡道:“子羡你也坐,灯笼果……”想到它刚才抽打人参的模样,老首长左右看了下,指着另一边的床头柜,“呃,你把它放到这边吧。”分开了就不会打架了。
两株植物是分开了, 可这么一来, 放灯笼果的傅子羡便与老爷子撞到了一块。
“宋大哥, ”事件过后,傅子羡首次张口主动打招呼道,“昨晚睡得好吧?”
老爷子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转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望外看了眼,“我没记错,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呀!傅老头,你吃错药了?”要知道往常相见,无论是面对自己的冷哼,还是破口大骂,傅子羡可从来只会沉默,不吱声的。
“嘿,”傅子羡试图扯个笑,安抚一下老爷子的惊吓。
“别,别,”老爷子摆手,“你还是别笑了,怪磕碜人的。”
“你们俩哦,好了,都坐吧,”老首长转头又招呼傅栩、宋启海,“你们也坐。”
“果果,”他叫宋启海怀里的傅慧,“来,我看看。”
屋里有暖气,宋启海将傅慧放下,给她摘了帽子、手套、围巾,脱了棉袄,然后推推她的背,“去吧。”
傅慧冲左右床边凳子上,坐着的傅子羡、傅栩笑笑,走到床前。
“来,我看看,”老首长拉了她的小手,他记得报告上苗丫说,那滴血是从果果手指上取的,他一个个手指看过,没见到伤口,便又捧着她的小脸,端详了下脸色。
脸色有些苍白,他担心道:“承运,果果长得就白吗?”小姑娘比着六岁的孩子可是低了不少,别是本就营养不良或是身体不好吧。
“她本来也白,不过这两天……”以前那是白天透红,现在却白里透着青,老爷子本能就觉得不对,可他又不懂医,问孙女,孙女只道天气冷,冻的。这一听就有点假。
离得近,傅慧嗅到老首长口中散发的异味,眉锋轻微地皱了下,手搭在他的腕上,号了下脉,“您又中毒了?”
屋中一静,老爷子剩下的话也忘了说了。
“果果看出来了,”花旬端了茶盘进来,给各位一人递了杯红枣茶,傅慧面前多了份做得漂亮的小蛋糕,“好治吗?”
老首长瞪花旬,花旬视而不见。
傅慧的双眼随着小蛋糕移动,“给我吃的吗?”
花旬和老首长看得莞尔。
“是,给我们果果的,”花旬将茶盘放下,取了叉子连同小蛋糕一起递给傅慧,“吃吧,看看喜不喜欢这个口味。”
傅慧接过叉子,就着花旬的手叉了块蛋糕放进嘴里,另一手冲床头左边的灯笼果招了招,然后灯笼果的叶片打开,两颗闪着暖暖光晕的果子慢慢地飘到傅慧手里。
两颗果子,傅慧一颗给了老首长,一颗塞给花旬,然后端过蛋糕美滋滋地又吃了一口,推开握着果子呆呆的花旬,走到就近的宋启海身前,傅慧叉了一块,送到他嘴边,“啊!”
宋启海机械地张开嘴,脊背上冒出了一层又一层冷汗,他闺女暴露了!
傅栩咬着蛋糕直接闭了眼,表示没有睡醒,他现在一定是在梦中,要不然世界咋会这么玄幻。
傅子羡知道世间有诸多异样存在,可他从来没想到孙女会是其中的一员。他不由得回想起,七年前他对儿子事件的调查,莫非果果的母亲不是普通人?
老爷子对老首长的为人信得过,所以对刚才的一幕,他是最看得开,最没有心里负担的一个,“唔,奶油多了,果果,”他不自觉地对孙女用了老首长的称呼,“你觉不觉得放点水果会更好吃?”
这两天下雪,新鲜水果难得,蛋糕上面点缀的是用奶油做的花朵,和一个个巧克力小球,“爷爷,这个小球也好吃。”
老爷子不爱吃巧克力那味,感觉像在吃中药,“爷爷还是喜欢吃水果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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