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世家子弟喝醉了酒,见到安郡王不仅不收敛认错还跟安郡王杠上了,说安郡王身体不好,怕是不能人道,留着这些舞女也不能享用不如全送给他。
事情的具体过程盛清玲不是很清楚,但那个世家子弟当天是被抬回去的,手断了,腿断了,肋骨断了,连命根子都断了,听说就还有一口气在。
男子的父亲不服,上告成元帝,结果不仅没有对安郡王造成任何影响还被查出贪污受贿,最后抄家流放,一个世家就这么走到了尽头。
想到盛清欢才刚到京城,盛清玲把话咽了回去。算了,安郡王就要死了,等他一死,就真的没有人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再说了,我不觉得这件事有传到安郡王耳朵里。”盛清欢夹了一筷子鱼,不愧是流光阁的一绝,这蒸鱼比他们府里的御厨做得还要好吃。
“你是说安郡王不知道丁管事帮着许诗诬陷我。”
“嗯,应该是那个丁管事自作主张,不过现在应该知道了。”盛清欢看着面前满满一桌的佳肴,“不然我们今天应该吃不到这些。”
盛清玲恍然大悟,怪不得后来那个男人会如此直接的承认了事情。而且若不是安郡王吩咐,其他人应该也没那个权利请她们吃这一桌流光宴。
她感慨道,“看来安郡王也没传言中的那么不好。”
盛清欢勾了勾唇,不予置评。许诗手段浅显,查出真相是早晚的事。也许安郡王就是心知这一点,所以才为了名声干脆利落的承认。
盛清玲是不知道盛清欢的想法,如果知道,她一定会斩钉截铁的告诉盛清欢:
安郡王一点不在乎他的名声。
京城人谁不知道安郡王肆意任性,除了皇帝与太后,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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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看见叶淮,顾楚行愣了一下,叶淮这几年越发深居简出,连宫中的宴会都不参加,但他还是认出来了,无他,长成这样子,要认错也很难。
叶淮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顾楚行的脸上。听许毅的话,盛清欢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不假辞色,后来去包厢用流光宴时也没有邀请顾楚行,看来盛清欢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弟弟。
也是,会喜欢才怪了。
“如果我是你,”
已经走了几步的顾楚行闻言转身,不确定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对他说的,但很快他就知道是对他说的,因为叶淮在看着他,“我就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有些人,因为血缘有了剪不断的联系,但仅仅而已,互不干扰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楚行眼眸微眯,稚嫩的面颊陡然一沉,“王爷认识家姐?”
“家姐?”叶淮口吻嘲讽,若有似无的一笑,“顾世子不是只有一位亲姐吗?”
顾楚行直视叶淮,不咸不淡的道,“在下有几个姐姐,不劳王爷操心。”
“你以为她会认你吗?”
“这不关王爷的事。”
“本王是她的表兄。”
“哦,隔了好几层的表兄。”
叶淮:……
“见过王爷。”出来找顾楚行的族兄见顾楚行竟然和叶淮对上了,吓得不行,连忙上前拱手行礼,希望叶淮不要同顾楚行计较。
小孩子一个,叶淮深深看了顾楚行一眼转身离开。
“世子,你怎么惹到他了?”族兄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奇问,“永安县主的事解决了吗?”
之前他们在吃饭,顾楚行听到永安县主到了流光阁还与人起了冲突立马就冲了出去,速度之快,简直不像他印象中年纪虽小却沉稳冷静的小世子。
“解决了。”
顾楚行不理族兄让他回包厢吃饭的话,步伐匆匆的离开流光阁,回到国公府立即安排人调查盛清欢与叶淮的关系。
叶淮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他说这番话。
顾楚行十分怀疑叶淮喜欢上了他姐姐。
叶淮喜不喜欢他姐姐不要紧,要紧的是叶淮马上就要死了,姐姐一定不能喜欢上叶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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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盛清玲更衣去了,包厢里只有县主和她的丫鬟。”
叶淮起身往外走,嘴里一本正经的说着未来会发生的事,“盛清玲和她的丫鬟不小心被泼了一身菜,流光阁为表歉意让她们去选一套衣裳,她托流光阁的人去告知永安。”
许毅:……
有些人看着人模人样,实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属下明白了。”
“拖久一点。”
“诺。”
“你找谁?”
“我找永安县主。”
无聊的在看头发稍有没有分叉的盛清欢闻言扭头,杨淮站在门口,长身玉立,眉眼含笑,“县主。”
“怎么是你,”盛清欢示意丫鬟让杨淮进来,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包厢?”
“我跟着一个堂倌过来的,”叶淮面容温和的把他对许毅说的那段话重复给了盛清欢,末了道,“想不到你竟然是县主娘娘。”
盛清欢抿笑,问,“对了,你是京城人氏吗?”
叶淮目光掠过盛清欢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微微颔首,“之前是去齐州游玩。”
既然是京城人却不有名,想来应该是家族不显。
盛情欢刚这样想又发现不对,杨淮穿的是云锦,玉冠束发,繁复的尅丝腰带上坠着一块精致的白玉,无论哪一点,都不像是平凡人家出身。
盛清欢余光打量叶淮,近了看更好看,既清隽雅致又因为寿命不长而带着几分若隐若现的柔弱,让人见之生怜。
脑中灵光一闪,盛清欢呼吸一顿,一个念头猝然升起。
听闻京城流行养面首,杨淮他该不会就是某个贵族小姐养的面首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新√
第7章
“其实我是安郡王……”
“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盛清欢脑袋一抽,想也不想就道,“原来你是安郡王养的面……门客呀?”
叶淮默然无语的看着盛清欢,他虽然就要死了但耳朵还好,清楚的听见了那个面字,联系前言,不难猜出后面原本要跟的是首。
是什么让她产生他是一个面首的错觉。
他长得很像一个面首吗?
这个表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也是啦,如果她聪明,在齐州的桃花山上她就不应该救他了。
罢了,以后有他在,多护着一点就是了。
见叶淮面无表情,盛清欢干干一笑,生平第一次感到心虚。
以杨淮的气度,怎么可能是面首。何况哪有面首承认自己是面首的。
她顺手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平复一下心情,装着什么也没发生。
“没想到你竟然是安郡王府的人。”盛清欢想到一件事,“刚才流光阁会这么干脆的承认他们包庇许诗又安排流光宴,是不是你吩咐的?”
叶淮承认,“这件事本就是流光阁不对。”
“话是这么说,但要不是你,事情会怎么样还很不一定。”那丁管事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没有杨淮,他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承认。
盛清欢左右看了看,起身走到旁边的茶桌旁,背对着叶淮倒了两杯茶,并在一杯茶里加入灵泉。
这么好看又心好的人,值得她这么做。
“我以茶代酒,”盛情欢将加了灵泉的茶杯放到叶淮面前,敬茶,“替我堂妹多谢杨公子。”
“县主客气,”叶淮端起茶杯笑,“上次县主在齐州救我一命,和上次比起来,这次的事实在不值一提。”
“哪里是救你一命,”盛清欢心头一凛,他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把你喊醒了而已。”
叶淮顺着盛清欢的话道,“若是没有县主喊醒我,我只怕就永远的睡过去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盛清欢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举手之劳而已。”
“我也是举手之劳。”
两人相视一笑,叶淮低头喝茶,茶一入口,他目光闪了闪。
这茶是他放在流光阁自己喝的贡茶,香而不腻,入口微苦,回味甘甜,然而他的这一杯带着一股他说不出来但很好闻的味道。
若非他之前尝过这种味道,一定不会发现这茶有异。
叶淮抬起眼睑,盛清欢也端着一个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以为还要等着慢慢熟悉起来他才再能喝到那个,却不想这么快就喝到了,果然是个傻姑娘。
文庆姑祖母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养出了个傻孙女。
见叶淮看她,盛清欢茫然,“怎么了?”
“没怎么,”叶淮将茶水全部喝完,想了想,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涮涮杯子,要死的人一丁点都不能浪费。
见叶淮将茶水喝完,盛清欢笑笑道,“那丁管事敢这么做无非是仗着他是安郡王的下属,盛家不敢上门算账。若不是我今天碰巧撞上了,我表妹怕是要背着偷窃的名声一辈子。”
“他是很可恶,”叶淮道,“放心,我会处置他的。”
看来杨淮在安郡王府的地位挺高的,盛清欢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对了,你这么做,王知道了会不会怪你呀?”
“不会。”他自己怎么会怪自己。
“难说,那许诗是他嫂子的亲妹妹,”盛清欢觉得叶淮还不错,对这件事又还有气,忍不住的抱怨了几句,“说不定安郡王平时就这样包庇自己人,所以那个丁管事才有样学样。”
“回京前就听说他仗着皇上的宠爱恃宠而骄,还以为是传言,现在来看,只怕是无风不起浪。”
叶淮:……
这一刻,叶淮决定不告诉盛清欢他的真实身份了,他期待盛清欢自己发现他的身份的那一天。
见叶淮不说话,盛清欢后知后觉的想起叶淮是安郡王的下属。
倒是怪了,这也不过是他们的第二次
碰面,可她竟然不觉得生疏,还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
难道是因为对方长得太好看,她色迷心窍了。盛清欢心中暗叹,想不到她也是看脸之人,肤浅了。
“我说这些也不怕你告诉安郡王,”盛清欢微微抬了抬下巴,“本来就是他的不对。”
叶淮笑,“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他已经亲耳听到了。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盛清欢莫名的相信他。
“杨……”
盛清欢刚开了个口,门被敲响,吱呀一声,孙管事带着两位女堂倌进来。
盛清欢对流光阁的人没好感,不理孙管事,收回目光对叶淮道,“杨公子,你什么回的京城?”
“前两日。”
“那跟我差不多。”
说话的盛清欢没有看到孙管事在看到叶淮后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王爷怎么在这儿。
在听到盛清欢称呼叶淮为杨公子时,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身为流光阁的管理者,孙管事什么没见过,就算他没见过,听流光阁的说书人也说过,他们王爷这分明是想要隐瞒身份。
他反应很快,躬身行礼,“见过杨公子,永安县主。”
希望王爷看在他反应这么快,没有暴露王爷身份的份上,不计较他管理不当的事。
“你来做什么?”
孙管事供了拱手,“属下是来给县主和盛小姐送赔礼的。”
他回身将女堂倌手中托盘里的两个锦盒放到桌子上,“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县主恕罪。”
叶淮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是两对玉镯,“勉强可以收下。”
孙管事欲哭无泪,这已经是他权限范围内能拿出的最好东西了。
能到王爷眼前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这两对玉镯怎么能和那些比。
盛清欢身为文庆大长公主的孙女,不缺这些,“清玲受了委屈,都给她吧。”
“也好。”
他记得他库房里有一对金丝玉镯子,比这个好了不知多少倍,以后有机会可以拿给她。
换上干净漂亮的新衣裳,盛清玲回到包厢,发现她离开前倒的酒已经没了。
是她记错了吗?盛清玲疑惑了一瞬就抛在脑后,肯定是她记错了。
得知孙管事送来了道歉礼,盛清玲很高兴,倒不是她在意这点东西,而是委屈已经受了,能有东西拿总比没有东西拿好。
她没有把两对镯子全部收下,只肯收一对。
她很有自知之明,“今日若不是你,流光阁的人哪会这么客气,我已经是占便宜了。”
“咦,”看在旁边多了一个茶杯,她奇道,“刚才有谁来过吗?”
那个孙管事来,清欢才不会让他坐下喝茶。
盛清欢嗯了一声,“就是我刚才问你的那个杨淮,原来他是安郡王府的人,今日会这么顺利的解决这件事也多亏了他。”
“这样啊,”盛清玲可惜,“早知道我就动作快点了,也好和他道声谢。”
“以后吧,有机会的。”孙管事来送了东西后杨淮就一起离开了。
离开流光阁的时候孙管事收到消息出来送她们。
“以后县主若还想用流光宴只管派人来吩咐一声。”送到马车旁,孙管事恭敬的道。
由不得他不恭敬,幸好他今天脑袋转得快,不然他的下场怕不会比老丁强。
盛清玲疑惑,“这流光宴不是每天只有一桌吗?”
“那是对旁人来说,”孙管事一脸谄媚,“县主是县主,又是杨公子的朋友,自然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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