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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饲养手册——乌合之宴

时间:2019-11-19 08:48:15  作者:乌合之宴
  父皇不高兴,皇位就离他越来越远了……不能走,不能走…………
  夏侯召从阴暗处走出,将成帝原本扔在地上的那把剑递给三皇子。
  已经过了子时,夏侯召还未曾回府,木宛童除却守岁的时候,再也没有这么晚睡过,她强忍着睡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沈晰和博弈。
  木左珩前几日就打着游学的幌子走了,木宛童也不拆穿他是去参军了,只是嘱咐他好生照顾自己,又给他的细软里夹了不少金疮药,旁的什么都未说。
  沈晰和将木宛童刚刚落下的一子换了个位置,无奈的摇了摇头,阿宛今晚这局棋简直是漏洞百出。
  木宛童仔细瞧了两眼,才发现自己落错位置了,若是沈晰和不替她改过来,恐怕就彻底要输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既然困了,就去睡罢,不必……不必陪我。”沈晰和还是给木宛童留了点儿面子,不揭穿她是为了等夏侯召这一事实。
  阿宛是栽在夏侯召手里了,他们木家和沈家好好养出来的小公主,被夏侯召这头猪拱了,沈晰和摇头,不自觉的叹息。分明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就能相互吸引呢?
  木宛童迷迷糊糊的摇头,眼睛几乎睁不开,却还是依旧坚持着“不必,我还能行……”她按了按自己的右眼睛,眼皮微微在跳,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了。
  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已经严阵以待,将士们皆是严阵以待,身披铠甲,精神奕奕,准备一路向北前进。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三皇子座上龙椅的那一刹,他整个灵魂都在震颤,他摸了摸赤金的扶手,浑身激动的发抖,他终于坐上这个位置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现在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了,所有人都要匍匐在他脚下高呼万岁。
  夏侯召身上与脸上的血迹都已经凝固干涸,双眸幽深不见底,像是黑洞能吞噬掉人,活脱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
  木宛童见着的夏侯召就是这副模样,她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便睡意全无,右眼皮跳的更欢快了。
  沈晰和没能及时扯住木宛童,到底让她扑向了夏侯召。沈晰和面色沉重,夏侯召现在明摆着不对劲儿,他这个傻妹妹怎么还往前扑!
  见着木宛童向自己扑过来,夏侯召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干巴巴的吐出几个字“脏,别过来。”
  童童那样一个干净的人,他不想用血腥来玷污弄脏了她,她就该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被捧着,永远不该见到世上的丑恶和残酷。
  木宛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委屈的用素白的袖子擦了擦脸。
  夏侯召下意识想要上前哄她,给她擦眼泪,却想起自己满手鲜血,只抿了抿唇,又向后退了半步。
  木宛童的眼泪掉的更厉害,她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等他回家,结果就换来这个态度?
  她扑上去,直接扎进了夏侯召的怀里,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无声的哭着,眼泪滴在夏侯召皮肤上,像是在他心里烫出个洞。
  夏侯召身上血腥气过于浓重,像是从血缸里捞出来一样,木宛童不介意,依旧抱着他抱得格外紧。
  夏侯召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却又颓然的放下,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以示安抚。
  “你有没有受伤?这些血是不是你的?”木宛童闷闷的问。
  “没有,我很好,童童不要担心。”夏侯召轻笑,一字一字认真的回复。
  “真的吗?”木宛童声音软软的带着鼻音,像是在撒娇。
  “真的。”夏侯召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尖削的下巴蹭蹭木宛童毛茸茸的发顶。
  沈晰和不知作何感想,分明两个不是十分合适的人,放在一起却分外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因为最近太忙了,剩下的三千下午奉上,啾啾~
沈晰和(凶巴巴):没错!我就是那个大棒!专打鸳鸯的那个!
 
  第五十一章 
 
  夏侯召怀里是他毕生所追寻的光, 他从血腥和寂静的尘土里而来, 在这混混尘世上唯一遇见过, 唯一愿意贴近他的光。
  “童童, 我们该走了。”夏侯召贴着木宛童的耳蜗, 轻轻道。
  木宛童一愣“去哪儿?是去樊门关吗?”之前听说樊门关局势动荡,夏侯召不日就要启程,所以是要带她一起走?
  她隐约记得, 樊门关以西就是陵阳,是外祖父他们在的地方。
  “是。”夏侯召点头“邺城里不太平了, 我们走吧。”
  沈晰和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
  樊门关, 离陵阳极近。
  后半夜的时候,皇宫最高处悬着的钟敲响了,众人都从睡梦中被惊醒,细细数着,足足二十七下。
  所有人都泣不成声, 不是对成帝驾崩一事多有遗憾痛心,而是哭成帝终于死了, 这几个月里, 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无不饱受摧残。
  只是都没想到的是,登基的竟然是草包一样的三皇子叔珩。
  成帝夜召三位皇子入宫, 太子与二皇子起了不臣之心,意图刺杀皇帝,三皇子一进门就见到成帝倒在血泊之中,他为替父报仇,手刃了太子与二皇子。
  这个说法大家打心底里不相信,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还不知道吗?连剑怎么提恐怕都不知道,怎么能有能力斩杀太子与二皇子?
  当他们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夏侯召的时候,却听说夏侯召前日就已经打点兵马,昨夜上路了,根本不在邺城,众大臣一头雾水,不是夏侯召帮三皇子干的,那又是谁有这么大能耐?
  不过也容不得他们细想,新皇登基,他们得赶紧表表衷心。
  三皇子好大喜功,和成帝一般,愿意听人夸赞,他们抓着这一点,可劲儿的拍马屁,三皇子被拍的飘飘然欲仙。就算这是个草包,但成帝就剩下这一个儿子了,皇位只能他来坐。
  三皇子意外的从成帝的寝宫的金砖上捡到一纸圣旨,里面赫然写着,废太子伯瑜,立夏侯召为太子一言。圣旨中更澄明,夏侯召就是成帝的亲生儿子。
  这让他大为惊骇,嫉妒又害怕,转念召集了御林军统领,不能让夏侯召活着回到樊门关!
  他就不信,南齐除了夏侯召,就没有一个中用的武将!就算挡不住北越,大不了各地赔款,只要他的皇位坐的稳稳当当,旁的都不重要。
  旁人都以为夏侯召昨日就已经出征,实际上他可是一清二楚,夏侯召昨夜才帮他手刃他的父兄!就算夏侯召当天晚上启程,现在天才刚亮,定然也走不远!
  夏侯召带回来的大军已经先行出发,现在只带着夏泺等亲卫刚刚上路,身后有马蹄声哒哒追赶上来,勒马在夏侯召身侧“将军,三皇子派三千御林军追上来了!”
  夏侯召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他知道三皇子会反水,没想到反水这么快!三皇子皇位刚摸着个边边儿,就开始轻狂了,怨不得大家都说其没脑子!
  夏侯召向后看了木宛童乘坐的马车,木宛童正挑了帘子向外看,她已经知道成帝驾崩了,太子与二皇子也死了,三皇子即将继位。
  她的心里莫名轻松,甚至想哭。当初是太子见皇帝忌惮自己家,这才编造了伪证,同皇帝进言,皇帝也将广平王府抄家问罪。现在成帝与太子已死,她家的大仇也得报。
  夏侯召下了马,握着木宛童的手去看她,眼神里的情绪复杂,木宛童忐忑的看着他。
  夏侯召像下定决心一般,向前走了半步,深深吻在了木宛童的额头上,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这一个吻上,全然忽视了沈晰和凉飕飕的目光。
  木宛童颈上一疼,就没了意识,夏侯召拖着她软软歪下的头小心放在马车壁上。
  沈晰和见着夏侯召的动作,不免一惊,他不大明白夏侯召为什么要弄晕木宛童,急忙下马上前几步去查看。
  “童童暂且托付给你了。”夏侯召忽然倾身一拜,异常郑重,他这个人不跪天也不跪地,却将头一次行礼给了沈晰和,是让沈晰和好生照顾木宛童。
  沈晰和一时语塞,分明昨日夏侯召还是咬死了不肯让自己将阿宛带走的,今日怎么转变这么大?不仅将阿宛交给自己还嘱咐好好照顾她?
  沈晰和张了张嘴“你……”却不知道该问什么。问夏侯召为什么把阿宛交给他吗?好像多此一举,况且阿宛是他妹妹,本就该与他一起。
  “你方才也听见了,三皇子派了三千御林军赶来,比起她在我身边,我更想她安安全全,毫发无伤。若是她清醒着,必定不会同意,她现在跟着我,实在太过危险了。”
  夏侯召神色凝重,他以往只想木宛童留在他身边,生死不论,现在情况危急,他却将原本所有的想法都推翻了,他想要木宛童好好的,旁的什么都不重要。
  沈晰和什么都未曾说,心底却对夏侯召大为改观。
  他原本觉得夏侯召不合适,因为他独断专行,阴狠残忍,这样的人并不会爱别人,因为夏侯召连自己都不会爱,又怎么能去爱别人?
  但是现在他推翻了原本的想法,夏侯召或许不会爱自己,但夏侯召一定是极为爱阿宛的,宁愿让她离开,也不能让她有丝毫的损伤。
  夏侯召和阿宛,兴许可以试一试。
  沈晰和回拜夏侯召“你放心,阿宛且行的妹妹,且行必然会好好照顾她的,若是……若是你安全回了樊门关,可来沈府见见祖父和家父……”
  夏侯召一喜,复又重重点头。沈晰和这是认可自己了,能见长辈了。
  沈晰和跃上马车,朝着另一个方向命人驾车,回樊门关的路只有管道一条,回陵阳的却有千千万万条。
  夏侯召将木宛童交给沈晰和,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木宛童的安全,也是为了自己能加快速度,甩掉身后的御林军,与军队汇合。马车行进太慢,目标又大,实在不安全。  
  他想要给木宛童海晏河清,就要先回到樊门关。
  御林军中多是富家子弟或官家子弟,这几年成帝理政昏庸,御林军训练也松散,得过且过,体力与组织都跟不上,就算看见了夏侯召,在马上一个个都拉不开弓,夏侯召借着茂林密布的地形,好不容易才甩掉这些牛皮糖,身上却也伤痕累累。
  御林军最后还是跟丢了夏侯召,不但没取夏侯召首级,连夏侯召侍卫都没抓回来一个。
  三皇子叔珩暴怒,狠狠责罚了御林军的统领,现在夏侯召是他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他一日就不得安寝!
  木宛童在深夜的时候悠悠转醒,她躺在驿馆舒适柔软的床上,桌上点着蜡烛,房间里昏黄的光温柔缱绻。
  沈晰和推开门,又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正瞧见木宛童倚在床边,不免松了一口气,清声道“你醒了。”
  木宛童脑袋有些疼,抬手揉了揉,有些记忆好像缺失了,她是怎么晕倒的“夏侯召呢?他在哪儿?”
  沈晰和避而不谈,只是将手里的饭菜放在桌上“你昏睡了半日,现在定然饿了,先用些饭菜,我们再说旁的。”
  他扶了木宛童坐到桌边,将灯花挑亮,又递了筷子给她,殷殷嘱咐“多吃些,明日还要赶路。”
  木宛童捏着筷子,纤细的手因用力而有些发白,倔强的问“夏侯召呢?”夏侯召若是和她在一起,不可能一直都不露面。
  “你不要担心他,他现在应该甩掉那些追兵了。”沈晰和对夏侯召的能力十分放心。
  夏侯召八岁就到樊门关跟着王野习武打仗,十岁时候第一次披甲上阵,距今已经十三年,这十三年里更是未有败绩,能够以一当百,全然不需要旁人替他操心。
  木宛童落寞的看着桌上的饭菜,丝毫提不起胃口,夏侯召没有消息,她不能放心,三皇子派了三千御林军,人多势众,夏侯召要甩开恐怕困难重重,虽然她相信夏侯召一定有能力逃脱,但还是免不得担心他受伤。
  “我知道……”她淡淡回应了沈晰和。
  “他临走的时候,将你托付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你,你现在粒米不进,回头让我怎么和他交代?”沈晰和将热腾腾的饭菜往木宛童面前推了推,好声安抚。
  木宛童免不得鼻头一酸,匆匆吃了口菜,又强迫自己多吃了半碗米饭才算。
  沈晰和见她能吃饭算是放了心“我允诺夏侯召了,若是他回了樊门关,可抽空去见见祖父和父亲。”
  木宛童不知道自己最近情绪起伏为什么这么大,只是抱着沈晰和的脖子,哭得和七八年前那个小女孩儿一样“长兄……”
  沈晰和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妹妹,你松点,哥哥要被你勒死了。”
  木宛童这才破涕为笑,又哭又笑的拿了帕子将眼泪擦干净。
  “若是快的话,走一个月就能到陵阳,祖父他们都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最近这忙!
 
  第五十二章 
 
  外祖父自从年迈辞官回了陵阳, 木宛童就再也未曾见过, 后来舅舅因成帝的猜忌, 一家子被流放贬谪回了老家陵阳, 她就连舅舅舅母都未再见过。
  舅舅与舅母并无女儿, 所以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她也十分想他们。
  沈晰和计算着路程,为了避免对上三皇子派来的那些御林军, 他特意挑了偏远的路走,虽有些颠簸难走, 却是最快的一条路。
  南齐土地广袤,邺城在偏南的地方,陵阳则在西北, 路程极远,走一趟快的话要一个月左右,慢的话怎么也要三个月,消息传递也慢,所以沈晰和也不会现在才赶到邺城。
  夏侯召一把掀了一个士卒的头盔, 露出的脸赫然是夏侯博,夏侯召眯了眯眼, 他方才就看着这个身影熟悉。
  “你来做什么?”夏侯召语气不善。
  他不怎么待见夏侯博, 准确的说,夏侯召除了木宛童,对谁都不怎么待见。
  夏侯博明显比几日前见着最后一面的时候瘦了,瘦的脱相了, 柴骨伶仃的,丝毫看不出以往的英俊和清秀,只是眼神却依旧明亮,他将地上被掀翻的头盔,拍了拍上头沾着的尘土,格外爱惜。
  周围的人注意到这里,忍不住侧目,却迫于夏侯召的威慑,只看了几眼,就飞快的转过头,该生火的生火,该安营扎寨的安营扎寨。
  夏侯博除却眼睛和往日一般明亮外,气质全然变了,变得更加沉稳,不像原本年少意气的小孩子,有些时候又带了大无畏的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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