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如此看待当今皇子,唯有圣上最疼爱的永福郡主!
已经是午膳的时辰,谁又有心情用膳,二皇子赵珩博心中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太子赵竤基问:“福儿,父皇呢?”
“圣上不想见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让我全权处理,他老人家到后院消火。”郡主看着他,问:“当年傅宗弼给幼女定亲,傅经芙嫌对方太穷酸根本看不上用尽手段要推掉那门亲事,包括婚前**给你,你认为圣上会不知道吗?”
赵珩博,你到底真不懂呢还是装作不懂,傅经芙**给你之后不了了之,为何?你不至于连你父皇这么明显的态度都看不见吧?
圣上摆明厌恶,你还要硬凑过去,是一定要把你自己的路给走绝才甘心吗?你已经在鸿胪寺里天天混吃等死,还想把自己折腾到何等落魄境地?”
二皇子一怔,惊恐的看向她,傅归晚笑了:“那么闲的地儿,塞个皇子过去无异于放逐,你没惹得你老子大动肝火可能吗?
这你都不知道要动脑子想想你究竟做错什么事令圣上如此生气吗?为从傅宗弼手中敲走几万两就把自己的前途搭上,你是真蠢还是假精明?”
赵珩博既惊又恐又苦笑又想哭,眼眶瞬间红了,赵鸣轩特别嫌弃,冷嘲道:“福儿,这你可错了,二皇子可不是为几万两银票而是为将来废掉大哥,他来做太子!”
哪怕大殿内再无其他人,这句话也足够够了。
霎时静谧无声,静得仿若能听到二皇子赵珩博咚咚咚的心跳声,慌乱到不知所措之后他连忙去阻拦,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被按上这等罪名
“和个破烂贱货搞成这样,你不嫌恶心,我都想吐!”赵鸣轩可不理会他,扬声吩咐:“师恩去禀告父皇,二皇子赵珩博今日和个破烂贱货商议欲除掉永福——”
“三弟!”赵珩博要打断解释,可三皇子怎么会听他?
“欲除掉永福,叫傅宗弼改捧个庶女,将来再叫那个庶女向父皇请旨废掉大哥,改为封他赵珩博为太子,更答应将来给个破烂货国母尊位。”
虽然多次被叫住反驳回嘴,赵鸣轩理都没理,直接把事情道出,再言明:“此乃皇兄带本皇子和四皇子前去捉奸时亲耳听见,请父皇明鉴圣断。”
“不是,真不是,三弟他们真的听错了,没有的事,我没说过,真的没有!大统领,大总管你们相信我,此事确实有误会,父皇他既然在休息就别打扰他了,明天,明天我再来向父皇请罪……”不能认,绝对不能忍,否则他就完了,彻底完了……
“父皇,亏你还知道父皇?”赵鸣轩火力大开都没给其他几位插话的余地,即刻讽刺:“父皇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他老人家过寿,一年就一回,你居然连给父皇准备份寿礼都不肯还要从傅家拿,赵珩博你还有点孝心吗?”
显然太子他们早就埋伏着,什么话都听到了,而不是一过来就踹门进屋?!意识到这点后二皇子浑身冒冷汗,层层冷汗往外冒,额头汗水淋淋,身上衣裤湿透,几乎是哭天抹泪的表衷心表孝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认,绝对不能认!
赵鸣轩看得异常嫌恶,想叫师恩去向父皇禀告时,四皇子频频皱眉看向太子,觉得是否该说句话时,赵竤基平静而沉默着旁观时,傅归晚抢先再度开腔:“你们的奸情快有六年了,你以为为何还没被捅破,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有本事吗?”
二皇子一怔,又是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只听见永福郡主说:“我告诉你,是傅副相宠爱女儿太甚,这种事也一味纵容只让我帮忙给你们打掩护。
所有知道的人家全部用重金封住,而傅经芙贴身的奴婢更早已被全部换过,她可五年前就生出想法要入二皇子府,早已动过杀心要除掉我。
你们每个月要偷情,你会不知道吗?蒙谁呀?当我的眼线没有禀告过你怎么应和她承诺她还怂恿她快些动手?”
“郡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赵珩博只知道要否认,必须否认到底,否认到底!
“安排过去的眼线当中有一部分是圣上的死士,你现在去跟你爹说,你没想过要我死?”傅归晚话音一落,赵鸣轩便道:“跟他磨叽了,永福你亲自过去向父皇禀告。”
“三弟且慢!”太子忽而出声,其他人看过来,赵竤基问:“福儿有想法了吧?”
“出继吧。”
姑娘冷冷清清的声音回旋在大殿内,像是有回音般,一声声的出继声滚滚而来,除当事人外只有四皇子被震得不可置信,太子平静如故,三皇子讥笑,还觉得便宜他了,沈随统领与师恩公公仍旧做木头桩子。
二皇子赵珩博只觉天旋地转头昏目眩,喉咙犹如被死死掐住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圣上一个时辰前还在感伤,说博儿这孩子幼年时很乖巧懂事的,怎么就长歪了呢,越长越歪,长到现在变成这副寡廉鲜耻的德行!
知道你竟然想要除掉我时,你父皇真被你伤到了;是我帮你说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二皇子应该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假以时日必定会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傅归晚清淡疏离的声音仿佛挂着万斤巨石,每吐个字都像压在所有皇子的头顶:“在今天之前的每一天,你都有机会回头,你的父皇已经给你一千多天的机会,可你没有。
非但没有你还变本加厉,跟着傅经芙做着那可笑到荒诞的痴想,把父亲手足全部抛诸脑后,甚至连给你老父亲准备样寿礼都不愿意了。这三年,哪次万寿节献礼是你自己的心意?全是从傅家拿来的,赵珩博,你对父皇还有孝心吗?
哪怕如此你父亲还在给你机会,盼着你能擦亮眼睛别再被迷惑,可你没有!在今天之前你都有机会能回头,回头就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可是你不要!”
二皇子抬头望过去,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极为苦涩地喊道:“郡主,我知道错了,我今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你再帮我向父皇说说情,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郡主美丽而冷漠未见有动容:“你是皇子,你的出身本就已经尊贵之极,这天下有千千万万人,有几人能比你更尊贵?
为什么就不懂知足呢?你觉得头顶风芒万丈的皇兄压得你踹不过气来,是吧?你没想过要与皇兄比较,你能生出这种想法吗?可你再想过没,你的生母宫婢出身连个娘家都没有,太子乃原配皇后嫡出,外祖家实力雄厚,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十来年你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就从没反省过吗?你没生出妄想要与皇兄做比,你能活得很洒脱!被安排到鸿胪寺时你能思考所犯何错才令父皇如此生气,你早已为自己挣出个未来可期的前程。
可你没有,你只一味怨、憎、恨!怨你父皇偏心对你冷淡,怨到连给父亲送份寿礼都不愿意了;憎恶头顶的皇兄乃至下面的弟弟,憎到要把皇兄搬开;更恨毒了本郡主,恨到我跟你没有深仇大恨生死大仇你都想要我死。”
二皇子赵珩博只能一味哭求,四皇子赵珩颖再好的脾气都不想帮忙说句话了,三皇子嫌恶到都不想看,而太子赵竤基,目光逐渐变得与永福郡主如出一辙。
“今天这条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立冬时会将你过继出去;至于出继给哪家宗亲,圣上还要再斟酌。你还有五个多月能调整心态,可别再继续错下去。”
傅归晚冷然提醒:“更别以为出继是件多么天塌地陷的事,至少只是给你挪个位置继续做富贵闲人,倘若你再动点歪心思,你连这个富贵闲人都做不得!
抄家、贬为庶人或者送你到边塞吃黄沙到海上吹海风,想选哪个?成天就只会怨别人,从不知反省反省自身,你活该懂不懂?!自己作的孽,恶果就得自己担着。”
作者有话要说: ^_^^_^
第076章
二皇子赵珩博前路已定:出继!
无论对于他自己是件多么天塌地陷的事, 无论他如何哭天抢地发誓赌咒再也不敢, 不会再更改亦没有哪位可怜他。
永福郡主留下句‘我去见淑妃’就率先离开,太子殿下去找父皇,三皇子让师恩陪他回内廷到灵犀宫, 他给母亲上柱香。
四皇子犹豫片刻,想回内廷找母妃时被大统领拦了拦, 请他保密,圣上目前不想再有第九个人知道二皇子将会出继之事。他怕这么大的事见到母妃会露口风,赵珩颖再犹豫片刻, 去淑妃宫里等归晚。
二皇子赵珩博在延英殿中跪着,沈随大统领留下看守,摄人心魄的沉寂蔓延, 任由时间在沉寂中流逝。
淑妃是后宫中资历最老的嫔妃,在皇帝尚未娶妻之前就伺候在侧;皇帝迎娶原配皇后,诞下嫡子嫡女之后, 她得以怀胎生了二皇子;她在昌和16年时晋为淑妃, 二皇子成亲后开始吃斋念佛。
佛堂中檀香袅袅, 年近五十岁的淑妃衣装朴素极了, 不似宫妃反而更像庵堂中的老尼,她的发髻上只戴了朵绒花,身无佩饰,连对耳坠也无。
她的念佛声、敲击木鱼之声随着永福郡主的到来戛然而止,唯有檀香依旧四溢。傅归晚盯着看了稍许,问:“二皇子和傅经芙的事你早知道吧?”
淑妃捏着佛珠的手微颤, 低着头,声音更低:“郡主,我常年在宫里,”
“圣上前后三次派人透露给你知道,其目的为何,难道还要旁人来提点你吗?可你呢,你是认为自己查到,还是认为你们母子可以做做这种可笑荒诞的美梦?
我不想知道你究竟出于什么心理能纵容,我也无意过问你们母子是否也想争一争,你管教无方是不争的事实。佛家讲求因果,你信佛,那你也该知道,因果循环。”
傅归晚淡漠的语气中深藏着威压:“赵珩博今天偷情被太子带着三皇子四皇子捉住了,本来只有偷情这桩能揭过,可他把心思都透露出来了,揭不过去。
对于他的处置半年内你会知道,而你管教无方,一品后妃的位置已经担不起。两个月内自己上表请辞,这是留给你最后的颜面。”
淑妃把头低得更低,压低眼底的苦涩,尽量让声音平静:“是,郡主。”
“世人常说五十而知天命,你明年就五十岁,应该不至于连最基本的见识都没有。人和人不一样,皇子之间同样不一样,你生的儿子和太子、三皇子能有可比性吗?
根本没有,他却非要和这两个兄弟比较,有意思吗?把自己折腾到这么副境地,他活该,累得圣上要为他伤心伤神,你们就觉得舒坦了是吧?”
“郡主教训的是。”淑妃压住苦涩哽咽,只能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
“再别自己糊涂不算还要把儿子教歪到都板不正了,否则将来连个富贵闲人都捞不到就是自己作孽,没人会来可怜你们。”语毕,傅归晚便转身离开。
淑妃没忍住,眼框里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流入脖颈中。
离开小佛堂准备离去时,宫人告诉她四皇子正在等她?傅归晚来到主殿外,看到四皇子一口口吃着糕点,速度快得真不像平日里。
该不会还没用午膳吧?郡主如是想,进殿去简单说句话,两人结伴离去转道去到胭绯宫愉妃那里蹭午膳。
“这都未时三刻了,郡主是带皇儿跑哪里游玩才让皇儿连午膳都没用!”
“我不也没吃吗?”其实她用过小食,圣上没胃口,她也没什么胃口,都没多用,此刻重新用午膳完全可以,傅归晚反呛回去:“表姑母你当真关心我们,让我跟珩颖先填饱肚子,再来训斥可否?”
愉妃被憋了口气,只能叮嘱皇儿一句就先离开偏殿,让宫人们候着,四皇子和郡主用过膳就请来见她。
万寿节将近,眼下最主要的事自然是万寿节献礼。等四皇子和永福郡主用过膳后来见她,愉妃呵斥训导过就把要求提出来,让傅归晚同时把两份都给备了。
二皇子的教训还没过去呢,赵珩颖哪能答应,都不用傅归晚说话他就直接给否决了,任生母如何婉言提示或直白训话就是不同意,给父皇的万寿礼是他为人子的心意,哪怕再不出彩都不需要借用。
愉妃实在被儿子噎得慌,只能暂且放下,要教训前些天这丫头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时,傅归晚道:“二皇子和你表妹偷情被太子捉住了。”
“……”愉妃娘娘惊诧到眼珠都瞪出来了,不可思议地问:“郡主说什么?”
“太子查到赵珩博和你表妹有奸情,今天带着三皇子和珩颖去捉奸,所以才午膳都没用。圣上大发雷霆,二皇子还在延英殿跪着呢。”
“……”愉妃震惊地看向儿子,赵珩颖只能低头,避开生母的视线。她按按心口,简直无法相信,咬牙问:“本宫哪个表妹?”
“二皇子还在延英殿跪着,圣上气消些必定得拎着儿子们训话,我们得赶过去了,姑母有问话的闲情就自己查。
还有啊,万寿节将至闹出这等事圣上心情能好吗?半个月之内别再传我和珩颖进宫免得撞到枪口上,姑母在后宫也尽量低调些。”
傅归晚给愉妃告个退就拉四皇子离开,愉妃又怒又急,想明天就传母亲进宫好歹稳住了,得过些天、过些天,别让她查到究竟是哪个贱蹄子!
四皇子路上有些欲言又止,傅归晚主动提道:“你母妃若是知道是谁,肯定得长篇大论的来奚落我,你想看我被你母妃骂呀?”
傅经芙和愉妃当然是表姐妹,但跟愉妃说她的表妹,愉妃绝对想不到傅经芙身上,所以赵珩颖才觉得有些故意在蒙骗生母,归晚这么说,他连忙否决,想想也有道理便把此事放下,同往延英殿。
和前面两位隔开大段路的三皇子殿下老远看到,总觉得这疯丫头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脸色顿时差起来。他最后到,他到时赵珩博已经没有再跪着,整个人灰头土脸额头红肿堪比败家犬,明显被狠狠训斥过。
全部到齐,昌和帝再拎着儿子们训话,中心思想有两个: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和必须对永福郡主好,比对亲妹妹还要好。
皇帝正训着话呢,内侍禀告池丞相求见,要找郡主。
傅归晚得到允许便行礼告退,走到殿外看到相爷就被拽着走,走到空空荡荡的空旷之地,确保绝对没有人能够偷听,她还疑惑出什么大事能令相爷这么谨慎时听到:“福儿你老实跟爷爷说,权老夫人给你送了什么及笄礼?”
“您听到什么风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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