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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同学争着要养我——春如酒

时间:2019-11-19 08:53:20  作者:春如酒
  阮秋有些不舒服,但得益于麻药的功效,痛意比之前还减轻了些。
  她的皮肤从外面看与常人无异,肤质还称得上完美,白里透红,光滑没有瑕疵。
  可是割开以后,才知道里面大有乾坤。
  肌肉是淡粉色的,乳白色的是人造脂肪。血液不像真人那么多,只渗出来一点点。
  陈暮生很精准地找到自己的目标——几根比头发丝更细的白色丝状物。
  薛墨非看到这里不想再看了,转身走出房间,等他回来时,阮秋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切开的皮肤用专用胶水黏连,从外面竟然看不出任何痕迹。
  薛墨非之前知道她是仿生人,但因为外貌太像人类,习惯性地把她当做真人看待。
  直到今天看见这些画面,他深受震撼,才真正意识到对方身体与自己的区别。
  陈暮生的表情并不轻松,洗完手回来说:
  “这个办法不能坚持太久,人造神经由于材料原因,断开太久会萎缩,到时会让她脖子这一片都失去知觉,必须尽快去实验室进行全面修复。”
  薛墨非不是很相信他的话,对方看起来清高冷傲,实则一肚子坏水儿,谁知道是不是在撒谎呢。
  “她现在有什么影响?”
  “食道受损,只能吃流食。”
  薛墨非点点头,“你走吧。”
  “走?”陈暮生态度坚决,“在你同意让她回实验室之前,我不可能走。”
  薛墨非翻了个白眼,“行,那你就留着。”
  他说完去书房处理今天堆积的工作,陈暮生本想跟阮秋说几句话,但后者因为终于没有痛苦已经睡着了,他不便打扰,站在窗边看了会儿,就下楼去客厅坐着。
  客厅茶几上有盘水果,陈暮生百无聊赖,给自己剥了个橘子。
  没想到很快就有佣人走来收走了橘子和果盘,歉意地说:
  “抱歉,薛总说不包吃住,您想吃东西得去外面。”
  陈暮生:“……”
  他的偌大家业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吧?抠门又小心眼。
  不吃就不吃。
  陈暮生打开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在客厅开始工作。
 
 
第23章 
  一夜过去,早上六点,脸上挂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陈暮生,在阮秋房门口碰到了同样挂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薛墨非。
  他理了理自己因睡在沙发上压皱的衬衫衣摆,斜着眼睛问:
  “一夜没睡?”
  薛墨非冷哼一声,理都不理,推开门走了进去。
  阮秋还没醒,小猫似的蜷缩在床上,被子盖住她肩以下的部分,只露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
  薛墨非皱眉。
  “她气色怎么这么差?”
  陈暮生面无表情。
  “换你喉咙里脱一层皮试试。”
  两人的说话声吵醒床上的人,阮秋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他们迷茫了一会儿,嗓音沙哑地问:
  “你是谁?”
  陈暮生忙上前自我介绍。
  “我叫陈暮生,你以前的同桌,还记得吗?”
  “同桌……”阮秋虚弱地眨了眨眼睛,头疼欲裂的脑袋让她实在想不下去,张开嘴道:“我渴。”
  桌上就放着水壶和水杯,二人不约而同地冲过去,同时握住了杯子。
  “放手!”
  “你放手!”
  他们差点没打起来,这时阮秋又喊了一声渴。
  二人在对视中达成协议,一个拿杯子一个拿水壶,回到床边。
  阮秋借着陈暮生的手喝完一杯,薛墨非立马抢过杯子又倒了一杯。
  “来,多喝点。”
  她在莫名其妙中喝完第二杯,薛墨非关切地问:
  “你现在还疼吗?”
  阮秋摸着脖子,表情不舒服。
  “喉咙难受……”
  薛墨非立刻回头兴师问罪。
  “你不是说已经好了?”
  陈暮生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试试把神经切断,感觉能好吗?只是不痛而已。”
  “把什么切断了呀?”阮秋听得迷迷糊糊。
  “没什么,切玉米,早上用玉米给你熬粥吃。”
  陈暮生对于他这种哄骗小孩的行径十分唾弃,直言道:
  “你的喉咙受伤了,需要治疗,跟我走吧。”
  阮秋一头雾水,薛墨非马上用身体挡住他,推他出去。
  陈暮生愤怒地问:“她都受伤了,你还要为了你可笑的独占欲把她关在家里?你根本不配照顾她。”
  “我不配你就配么?当初……”
  薛墨非说到一半,见阮秋在偷听,将他拽到门外,恶狠狠地说:
  “当初展览她的时候我就不同意,是你非要出风头,才导致后来她被偷。谁知道等你把她带走以后,会不会闹出同样的事。”
  陈暮生冷笑,“我如果不把她公布,她岂不就被你据为己有了?她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研究成果,你有什么资格独占?”
  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周菲从楼梯走上来,看见他们愣了愣。
  薛墨非松开手,没好气道:
  “谁让你来的?”
  “我……”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想到一个既可以保密又能解决尴尬的好借口,“我来找陈教授,听说他在这里。”
  陈暮生不解,“项目已经结束了,你找我做什么?”
  “论文上有点小细节想问问您……”
  她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不过您为什么会在这里?仿生人已经找到了吗?”
  陈暮生正愁找不到帮手拉入自己的阵营,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薛墨非满头黑线。
  周菲故作镇定地听完,提出一个建议。
  “她是我们大家花了很多心血才造出来的,如果因为受伤迟迟未修复导致产生更大的问题,未免太过可惜。不如这样,她还是运去实验室修复,薛总担心的话就一起去,只维修食道里的皮肤应该用不了太久。”
  薛墨非沉吟,掀起眼皮瞥了眼陈暮生。
  后者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修好就把她接回来。”
  他让周菲去照顾阮秋起床换衣服,自己则与陈暮生去楼下等。
  阮秋洗漱完毕,喝了点稀粥,随他们坐上前往实验室的车。
  路上她很害怕,缩在大大的外套里,握着周菲的手。
  “姐姐,我们待会儿要做什么呀?开刀吗?”
  周菲摸摸她的头发,温柔地安慰。
  “别害怕,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一点也不痛,很快就过去了。”
  她半信半疑,闭上眼睛补觉。
  陈暮生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排字,用胳膊碰了碰正在开车的薛墨非。
  后者瞥了眼,上面写着——她知道自己是仿生人吗?
  她算是知道吗?
  他说过,可她根本不相信,还在幻想着将来有一天去找爸爸妈妈。
  薛墨非摇头。
  陈暮生收起手机,接下来一路都没说话,思索着什么。
  实验室位于晋江市另一边,坐落在科技园中,拥有独立的厂房和办公楼。
  四人进去时正好有员工从里面出来,看见阮秋眼睛一亮,正要说话,被陈暮生用眼神给吓走了。
  他叫来助理阿风,准备好手术室。
  阮秋站在外面,看着那冰冷的雪白墙壁不敢进去。
  这次不管周菲怎么安慰都没用了,恐惧就在眼前,让她无法逃避。
  薛墨非站在旁边看了会儿,出声道:
  “只要你听话进去做手术,出来以后,我就天天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
  以前不愿让她出去,是不想被陈暮生知道已经找到她。
  现在陈暮生已经知道了,那么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不如早点让她融入社会。
  薛墨非点头。
  阮秋惊喜地叫了声,生出一股勇气,脱掉外套勇往直前地走进去。
  手术室的门关上,薛墨非和周菲坐在外面等待。狭长的走廊上没有任何装饰,四面洁白,显得十分冷清。
  周菲评价他刚才的表现。
  “看来薛总也不是差得无可救药。”
  薛墨非不屑地撇了撇嘴,将脸转向另一边,心中已经在计划,如何将毫无自保能力的阮秋带入社会。
  念书?工作?似乎都不好。
  手术的确是个小手术,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房门打开,阮秋跟在陈暮生后面走出来,害羞地冲他们挥了挥手,神色已恢复正常。
  薛墨非不放心地走上前查看,捏着她的下巴。
  “张嘴,说啊。”
  阮秋乖乖照做:“啊——”
  他收回视线松开手,冷淡地夸了句陈暮生。
  “手艺还行。”
  陈暮生:“……”
  手艺?他是厨子吗?
  阿风兴奋地说:“没想到仿生人居然找回来了,那咱们的项目可以继续进行了吧。陈教授,发布会要不要再召开一次?还有新闻那边……”
  他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因为薛墨非用不善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要把他活吃了似的。
  陈暮生走到二人中间挡住他的视线。
  “他的胡言乱语你不必计较,阮秋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带她回去吧。”
  薛墨非一脸狐疑,“你主动让我带她走?”
  这可不像他一贯以来的作风。
  陈暮生淡淡笑道:
  “你是投资者,你说了算,不是么?”
  薛墨非怀疑他另有阴谋,但阮秋已经送到面前,他不可能错过。再说对方一个穷教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
  “来,秋秋,对陈叔叔说再见。”
  他搂住阮秋的肩,如同宣誓所有权一般。
  阮秋挥挥手,跟他和周菲一起离开了实验室。
  三人走后,阿风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难以理解地问:
  “教授,您怎么就这样让他把人带走了呢?她也是我们的心血啊,现在试验品没了,项目如何收尾?这几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陈暮生微不可见地勾着嘴角,眼镜后面闪过一抹寒光。
  “不用担心,我会让他亲手把人给送回来。”
  送回来?怎么送?
  阿风摸不着头脑,而他也不准备解释,摘掉口罩走向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阮秋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太阳花。
  因为薛墨非告诉她,从明天开始,她可以跟他一起去公司。
  公司呀,以前爸爸妈妈就天天去公司,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带好吃的,有时候还有新衣服。
  肯定是个很好的地方。
  为了用最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到来,她一回家就跑进卧室里,挑选想穿的衣服。
  楼下,周菲有点担心。
  “薛总,您确定要带她去公司?那里都是成年人,对仿生人没什么了解,少不了要闲言碎语的。”
  “哼,闲言碎语,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的公司里闲言碎语。”
  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凶狠,看得周菲紧张起来,上楼跟阮秋道了别,便匆匆离开了。
  阮秋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挑出自己喜爱的衣服,又整理出一背包零食,早早入睡,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薛墨非睡觉前去看了她一眼,确认没有异常准备回去,关门时犹豫了一下,没有锁,轻轻带拢了。
  早上八点,他站在客厅喊了声,阮秋背着包牵着狗,蹦蹦跳跳地跑下来,抓住他的袖子问:
  “现在出发吗?我已经等不及啦。”
  他嫌弃地瞥着狗。
  “它也要带去?多脏。”
  阮秋有点失望,“不可以吗?冬冬自己在家里会害怕的。”
  她刚才还亮晶晶的大眼睛瞬间涌出一层水雾,薛墨非看得心脏都揪紧了,哪儿舍得拒绝,招招手道:
  “带它上车。”
  阮秋笑逐颜开,抱着冬冬坐进车里。
  薛墨非倾身为她系好安全带,她摸摸冬冬毛茸茸的脑袋,叮嘱道:
  “待会儿一定要乖乖的哦,不许乱跑乱叫,这样我就给你火腿肠吃。”
  冬冬仿佛听懂她的话,伸出湿哒哒的舌头舔她的脸。她连忙躲开,抱着包包哈哈大笑。
  薛墨非让司机开车,自己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张锋,让他安排会议。
  这些天他为照顾阮秋耽搁不少事,今天有得忙了。
  汽车夹在早高峰的车流中平稳的行驶,最后停在一栋摩天大厦外。
  阳光从天空倾泻下来,照得大厦玻璃像钻石一样闪闪发亮。
  阮秋下了车,站在楼下抬头仰望,惊讶得合不拢嘴。
  “好高的楼房啊,这就是你的公司吗?”
  薛墨非笑笑,转动她的脑袋,让她的视线从其他摩天大厦上扫过。
  “不是这一栋,是这一片,这一片都是我的公司。”
  阮秋震撼地说不出话,过了好久才喃喃道:
  “好漂亮……”
  薛墨非被夸得心花怒放,脸上不动声色,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进去吧,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他为阮秋戴上口罩,走进人来人往的总部大厅里。
  一分钟后,二人的照片传遍薛氏集团员工内部微信群,引起了爆炸般的轰动。
  阮秋对此一无所知,她跟着薛墨非搭乘专用电梯上楼,来到他的办公室,再次受到深深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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