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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秦三妹真的要回孩子，那他又成了没有儿子的人。
有的时候，不觉得。
但这得到了，再失去，实在是太令人难受。
尽管四狗子也是他的孩子，但是以后不能看着四狗子在眼前……
怎么办？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周大山食不知味地想了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办。
最后只能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
老周家的人，都只顾着埋头苦吃，那里顾得上周老大的一场，他们甚至都没发现。
也就只有周清兰，跟一样愁苦的老大媳妇，注意到了周老大的异样。
饭后，周清兰问起了公安问了什么，但是两口子犹如河蚌，嘴巴闭得紧紧的，死活不说。
连问两次，两人都没说，周清兰也就绝了打听的心思。
爱咋咋地！
夜晚，两口子躺在床上，等着大眼睛，无法入眠。
“孩子他爸，你别告诉他们好不好？”老大媳妇，哀求道。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周老大那里睡得着。
他长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婆娘的意思。
“可他们终究会知道的。”
第92章
第二天一早，陈婆子起床出门的时候，发现秦三妹已经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睡了过去，还是晕倒了过去。
昨天晚上，她寻思了一夜。
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只能将错就错。
陈婆子也没管地上的秦三妹，直接去了厨房洗漱。
厨房里已经有人，陈小云已经做好了早饭，烧好了热水。
陈小云见她奶来了，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却被她奶阻止。
“有什么事儿，等我洗完脸，吃完饭再说。”
约莫是十来分钟之后，陈小云见她奶放了筷子，这才开口。
“奶……我妈她……”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昨天晚上，陈小云自然也没睡好。
不过她年轻，面上看着倒是一如既往，就连先前的巴掌印也已经消了下去，看不出一丝痕迹。
“你想说什么？”陈婆子拿眼睛去看陈小云。
她眼睛不好使，分辨不出陈小云到底是像谁。但从村里人以往的说法上来看，陈小云跟陈有根兄妹两，都跟她儿子不太像。
眼瞅着眼前这个不是亲生的孙女儿，陈婆子有些糟心。
“奶，能不能让我妈她……”
陈小晕这话，陈婆子听了半句，就明白而来她的意思。
“等会儿就让你妈起来吧，你们两个，以后都给我老实点儿！”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还能咋办？
秦三妹还是她的儿媳妇，陈小云亦是她的孙女儿。尽管不是亲生的，但相处了这么些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了。
何况是人。
而且要是离了秦三妹跟陈小云，她一个老婆子如何活得下去。
让她下地干活，赚工分养活自己，这是不可能了的。
呵，既然没办法处置她们，那么就让她们娘俩伺候自己后半辈子，赎罪。
这也是陈婆子想了一夜，最后相出的折中办法。
真让她一根绳子吊死，她舍不得。
活了这么大半辈子，眼瞅着日子就要好起来，她实在是舍不得。
再说她还得多活几年，替儿子多看看这个世界。
陈小云听了她奶的话，心中一喜。
奶这是暂时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了，真是太好了。
虽然陈小云也很想有爸爸，但是她思来想去。
周叔是自己的亲爸爸，那又怎样？
人家有老婆孩子的，自己凑上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怕不是村里人骂得更难听。
因此陈小云觉得，还不如在自家来的好。
至少她妈对她还是好的。
陈小云起身，就想去看看她妈怎么样了。其实陈小云起来的时候，有看过，她妈只不过是睡过去了而已。
她也想给她妈拿被子，但是她不敢。
若是被奶奶发现，到时候定然是勃然大怒，说不得还火上浇油，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是以，陈小云止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现在得了她奶的令，自然是赶紧过去帮忙，可千万别生病啊。陈小云在心中念叨。
陈婆子看着陈小云远去的身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另外一个屋子的秦三妹，这才被陈小云叫醒。
跪了一夜，又在地上睡着了，秦三妹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烫。
“妈，我方才跟奶奶求情了，奶奶让你起来。以后老实过日子。”陈小云把刚才她奶的话，复述了一遍。
秦三妹听了陈小云的这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婆婆是打算把这件事情揭过去，放她一马。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她还以为婆婆不会放过她，会上周家闹事来着。
却没想到，婆婆竟然……
唉，以后她就听婆婆的话，跟周大山断了，和陈小云一起在陈家好好过日子吧。
经过此事，秦三妹心中也有了决断。
周大山那里，是万不能再有联系了。否则的话，婆婆定然不会放过她。
再者，前头就已经有她与周大山的桃色新闻，要是自己再作死。怕是距离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也离不了多远。
所以，她还是安分点，以后莫跟周家扯上关系才行。
正好先前周大山就说了他俩要保持距离，如此也好。
秦三妹这边是打算断了关系，可是有人却不愿意，千方百计，想要两人在一起，好来个当场捉奸。
让两人身败名裂，让两家身败名裂。
很快，陈贵家的就有了动作。
只是她压根想不到的是，周大山那边是接招了，可秦三妹这边，压根就没上勾。
这也是秦三妹运气好。
若是陈贵家的提前一天使毒计，那她必然是要中招的。
“该死的，这秦寡妇怎么不咬勾！”
瘸着一条腿的陈贵家的，内心愤愤不平！
昨儿个还被死老太婆骂是瘸子，干了缺德事才会受伤。
想起死老太婆骂的那些诛心之语，陈贵家的咬牙切齿。
她原打算，再使一计，却没想到公安同志，再次上门。
三位公安同志，这几天不断走访，得到了许多线索。
根据这些线索，顺藤摸瓜下去，很快就找到了嫌疑最大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贵家的。
而这个陈贵家的，就是那天给他们指路到河边的人。
这其实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人。
不过大家都是干公安的，什么稀奇古怪的案件没有见过，只是略微惊讶了一番，就恢复如常。
面对公安的一系列证据，陈贵家的，哑口无言。
片刻之后，她才狡辩道：“公安同志，你们真的抓错人了，真的不是我。我这腿，只是上工的时候，不小心崴的。那天我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出去，上哪儿杀害陈有根……”
“再说陈有根也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我就是再丧心病狂，也不能对一个孩子下手啊。公安同志，你们弄错人了。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老吴面色未变。
“可是我们查过，你说是上工歪的脚，然而有人却说你下工的时候，脚可没崴，十分利索！”
“这个……这个，我是在回家的路上崴的。不信的话，公安同志可以问我家那口子。”陈贵家的立马改口。
“我那是想说着好听点，所以才说是在上工的时候，歪的脚。”
“胡说！”小陈一声怒喝！
在他们三个公安面前，竟然还敢说谎话，鬼话连篇。
要不是他们已经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怕是极其容易被眼前这位平平无奇的中年妇女给糊弄过去。
“你根本就不是在下工回家的路上崴的脚！有人看见你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对方还看见你回家之后，没多久又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才瘸这一条腿！”
小陈一语道破。
当初走访的时候，这位可是说了，自己一直在家，没有出去过。
而就在方才，她还咬着这点，没有改变。
可他们却是有认证，还不止一个！
陈贵家听了小陈这话，脸上一僵。
“也不知道哪个同志说的？您讲出来，我跟他们对峙。”陈贵家的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
然而一直盯着她的三位公安，还是看出了她一闪而过的心虚。
怎么判断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家伙，他们干公安的，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这位显然是在说假话糊弄他们呢。
“老实点儿！现在是我们在问你话！”小陈拍了拍桌子。反客为主，这位可真够厉害的。
要是普通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公安同志，我没骗你们，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真的不能再真。”陈贵家的哪能不明白，这会子要是不脱离嫌疑，那她这杀人凶手的身份，可是要榜上钉钉。
“既然你不承认，那么我们就来说些其他的。”老吴继续开口，说了他们这些天了解到的情况。
一个一个问题抛过去，只把陈贵家的问得冷汗淋漓。
可是陈贵家的只咬定是别人看错了，不是自己。
老吴内心冷笑，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样的人，他可见得多了。
明显，眼前就是这样一位。
其实对公安们来说，他们已经有了证据，但还不是很充分。
这才传了人过来审问。
“头儿，咱别跟她废话了，直接把她带公安局审问去。”这陈贵家的，气得记笔记的小俞都上了火气。
他们现在在青塘村，或许眼前这人看着不害怕。
可是等真到了公安局，小俞敢肯定，这位嫌疑人怕是刚到公安局门口，就腿软走不动到。
老吴心想说，这也是个办法。他们现在在这里审问，确实缺了点地利。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同意了小俞这个提议，打算直接把人送进公安局去。
陈贵家的听到要把她送到公安局，她瞬间就慌了。她以为自己咬死不承认，就能躲过去。
可万没想到，对方直接来硬的，要把她直接送局子里头去。
陈贵家的下意识就想起身跑，可却被一直盯着她的小陈，给一把按住。
“咔嚓！”一声，拷上了手铐！
“跑什么跑！给我老实点儿！”
金属冰凉的温度，让陈贵家的发蒙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嗨！上公安局就上公安局呗，公安们没有证据，还不是要像四狗子那般放回来。
可现在陈贵家的就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公安们似乎因为她方才的举动，对她的怀疑更甚。甚至有可能真的觉得，杀人她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公安没没有确凿的证据。
否则，现在可不是在这儿，而是直接在公安局。
唉，刚才可真是……
我这么就这么蠢！！！
被公安一吓唬，就露出了破绽来！
陈贵家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陈贵家的满脑子都回荡着这么一句话。
第93章
公安们并没有耽搁，当天就带着陈贵家的直接上了公安局。
当时注意到陈贵家的被人带走，还不是很多。
可等上头来了一群公安搜查了陈贵家。
大家这才炸开了锅！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公安同志们在陈家搜出了鞋底带了血的鞋子，还有案发那天陈贵家的穿的衣服。
公安同志们都收起起来，带回去仔细检查。
“该不会，陈有根就是陈贵媳妇杀的吧？要不然公安咋上陈贵家搜查？”
“可不就是？听说晌午的时候，陈贵媳妇就被公安戴上手铐，押到县城局子里去了。”
“真的假的？”后来的看热闹的人，有些不相信。
“这还能有假？公安都在里头呢。搞不好这陈有根，真的是陈贵家媳妇杀的！”
这人说得信誓旦旦，她是提供线索的其中一人。心中自然有几分猜测。
而现在公安们的举动，也证实了她的猜测。看来这陈贵媳妇，真的是凶手！
想到这里，这人不禁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得亏当初自己看到陈贵家的慌里慌张，也没上去打招呼。
估计也就是如此，陈贵家的才没发现自己。
若是被她发现，自己怕是也没命站在这里。
“陈贵，你家媳妇丧尽天良呐！连我家有根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他才虚岁才十四呐，你媳妇怎么就狠得下心！” 闻讯出门的陈婆子，哭嚎不已。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真的是陈贵媳妇杀了我儿子吗？真的是吗？” 秦三妹拉着一位守门公安的手，情绪十分激动。
两家邻居多少年，秦三妹有些不敢想相信，杀害自己儿子的，竟然是她的邻居大姐。
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公安们自然是无可奉告。
然而陈婆子跟秦三妹，却是已经认定了陈贵媳妇，就是杀害陈有根的凶手。不断咒骂陈贵媳妇，和陈贵一家子，连带着八辈祖宗。
陈贵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他看着自家院子前，围着一群神情激动的人，特别是邻居陈婆子跟秦三妹，一颗心就像是在热油锅里煎炸一样，浑身难受。
完了完了，这下他们陈家可算是在村里名声彻底臭了。以后他们陈家，还怎么在村子里立足？
想到这里，陈贵恨不得把自家婆娘掐死！先前他就觉得自家婆娘这两天神色有些异常，但他怎么都没往那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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