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老太太,怎么说话的?我好心跟你说道理你倒反过来咒我?”
秦秀云骂道:“我没有说错!她吴丽琴就是生不出儿子!我养了她跟她几孩子十来年,够客气的了,倒是他们,怎么对我的?我好心好气打电话来跟他们借钱,把我这老太太一咒,换了你,你不生气啊?”
“奶,就算你跟我们借钱,我们也没钱借啊。”吴知枝看着秦秀云,委屈道:“我们三兄弟姐妹现在的学费都没着落呢,我妈也是愁得不行,要不这样吧,奶,你让大伯跟小叔借点钱给我们读书呗,等以后我们要是能考上大学毕业了找着好工作了就把钱还给大伯跟小叔,你看怎么样?”
秦秀云一直就偏心,听到她提另外两个疼爱的儿子,气坏了,口无遮拦的说:“你没钱就别去读书!去打工,反正也还不起,早点去打工赚点钱给明勇的儿子盖个房子,不然以后你小弟娶老婆没房子会被人笑话的。”
小弟,指的即是小三的儿子。
老太太还真敢盘算啊。
吴知枝心里冷笑。
“你这老太太,你也是个女人,讲话怎么这么恶毒?女儿就这么活该被当场摇钱树吗?儿子有那么重要么?现在早就男女平等了!”围观的妇女听了这话,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着她说起来。
“而且人确实没钱,上有老下有小,爸爸又逃了责任,让一个孩子给你出一两万的医疗费,这像话吗?”
“是啊,我看这店一直就是这孩子在管的,每天都见她蹲在那里洗碗洗东西呢,其他人,一个没见到……”
秦秀云的老脸被说得有些挂不住,硬着头皮说:“吴知枝,你这个死丫头,不会说话就别在这里乱说话,明勇为什么会去外面找?还不是你妈管不住他?她吴丽琴要是能管得住明勇,就没有这事了,我早就说了,女人要温柔一点,丈夫在外,一定要把家庭卫生打理好,把孩子也带好……”
听到这话,吴知枝双眼一冷。
”奶,合着这话男的出轨还是女人的错了?“
“不全是她的错,但是她也有错!做女人不能留住自己男人的心,这怪谁?”
“呵,嫌弃不好可以离婚,为什么要打我妈呢,你也是女人,要是你丈夫天天这么打你,你受得了?双腿都被打残了,还要被你们说是她是错?说什么要温柔,干家务,我妈当年自己带两个小孩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天天在麻将桌上帮都不帮带一下,还要求她带了两个孩子还要把家里是家务都干了?”当年,秦秀云还要求房子要一尘不染呢,那破平房又什么值得打扫的?况且,吴明勇也不是正常的男人,即不赚钱又不关心妻儿的,整个社会败类!
“她不懂事!没有用,就该打!”秦秀云眼眸闪了一下,似乎有些心虚,避重就轻。
“呵,奶,咱们还是让警察来评评理吧,我就问问看,这重婚罪到底怎么判!”
“你!”秦秀云一听这话,气结,上手就想打吴知枝,“反了反了,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报警抓你爸爸,你小心天打雷劈!”
吴知枝抓住她的手,眼神冰冷,“你打看看,小时候你就老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你要出去打麻将,就把我和我弟弟锁在家里,我们那时候才三四岁啊,我妈出去看病,你管都不管我们,回来我弟从床上下来摔折了腿你还打他,说他晦气,有你这样当奶奶的吗?今天这个报警电话我一定要打,我忍够了,我倒要看看警察怎么判吴明勇。”
“警察他不会管的!”
“那我就叫律师来,总之今天,我绝对要讨个说法!”就因为吴丽琴不肯离婚,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忍耐,以后,她不会再给他们面子了!
“小姑娘,这个电话阿姨帮你打。”一个婶婶站出来说话,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着秦秀云,瞪着眼睛指桑骂槐:“这种为老不尊的人,就应该抓进去关上十年二十年!”
“没错,小姑娘,我们都支持你!”
眼见周围的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秦秀云急了,大早上从村里赶出来,没讨到便宜,还被众人戳着脊梁骨骂。她不是这城镇上的人,不怕大家议论她,可是当面骂就有点受不住了,当下恶狠狠地瞪了吴知枝一眼,急匆匆走了。
但没拿到钱,她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题外话------
这章我改了十几次了,总是觉得不满意,不想一开场就写得太狠,也不想什么内容都没有,暂且这样吧,序序改得头痛欲裂,实在是不想在面对这章了。
这个故事,除了正能量的力争上游,还会写一点极品亲戚,当然只是小打小闹,人生常态。
☆、043 你挺会安慰人
等人散了后,吴知枝从家里牵了辆单车出来,吴桐跟吴安安是一起上学的,吴桐送她去,两人已经先走了。
吴知枝交代完母亲记得熬汤的事情,就把门锁好,将便当挂在单车上,蹬上走了。
谁知道刚过了拐角,一股重力袭来,落座在她后车座上,吓了她好大一跳。
“啊!”
吴知枝身子往前一倾,惊叫了一声。
回头。
陆焉识跨坐在她单车的后座上,因两条腿太长,正拖在地上。
“……操!你干嘛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陆焉识瞅了她一眼,“口才不错啊。”
吴知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早上自己舌战秦秀云的事,“你看见了?”
“老太太嗓门那么大,我不想听见也难啊。”
吴知枝笑,“嘁,哭穷谁不会啊。”
陆焉识没说话。
吴知枝挑眉,“喂,你这腿太长了,你要不下来,我蹬不动啊。”
“别骑单车了,走着去吧。”
“……”吴知枝惊得不轻,上下看了他一眼,“你老没毛病吧?”
陆焉识阴下脸来。
“这都七点十分出了,再过十分钟就上早自习了,不蹬单车,准迟到。”
“你蹬了就能不迟到吗?”
“……”吴知枝无话可说,其实蹬,也是会迟到的,只是多少能减少点时间。
“下来吧,走着去。”
说完,他就从单车上下来,站在路口等她。
吴知枝:“……”
有病吧?
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从单车上下来,在门口锁好,提着书包,跟上了他。
两人慢悠悠往学校走。
天儿有点冷,吴知枝戴上了帽子。
陆焉识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刚才那人,真是你奶奶?”
“嗯。”她回答得挺坦荡,附近街坊都知道的事情,她也无需隐瞒。
“你爸还娶小三了?”
吴知枝扭头瞅他一眼,“怎么?吓到了?”
“是挺奇葩的。”看着她亮亮的眼珠子,他忽然就想起了她的素颜,俊脸有些尴尬,“这么穷还能找小三,真牛逼。”
吴知枝也不介意人议论她爸,歪着头笑,“他年轻长得好看呗,况且小三以前站街的,都三十多四十粉退花残的,好不容易碰上个想跟她结婚过日子的,她还挑什么?”
“……”陆焉识一阵无语,大概是生长环境的关系,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乱糟糟的事情,一直以为,只有有钱人会找情妇呢,没想到没钱的瘪三也这样,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还别说,我们这儿就这样,像吴明勇这样的男人,大把呢,赌窝一样的地方,到处都是烂赌鬼。”为什么吴妈妈总希望她考到外地去发展呢?因为他们这儿的人,要说富贵没有,要说穷也不穷,本地人都有房子住,不缺那点吃喝拉撒的钱,所以活得特别没有上进心,懒惰图安逸。
这样大环境养出来的大部分人,都跟大爷似的,大钱赚不到,小钱不愿赚,天天就想着发横财,赚快钱,导致人都懒懒散散的,没点蓝图大业,一被人勾去玩赌博,上了瘾就从此归不了岸。
赢了还想赢。
输了更是不甘心想赢。
这种心态,怎么去对付事业或者工作?
吴知枝说这话的时候,眼底蜷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陆焉识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讨厌你生长的地方啊?”
“不能吗?”她问他,勾着唇。
陆焉识顿了顿,不是不能,而是和他一样,也讨厌着自己出生的地方,更讨厌着自己的出生。
“在这久了,你就明白了,为什么年轻人都不留在这城镇,这儿养老环境是可以,但拼搏创业什么的,就算了吧。”说完,低头笑了一下。
“大家都说,你高一的时候,曾拿着刀在街上追打你爸?”
闻言,吴知枝笑了,斜瞅他一眼,“没想到啊,你也对八卦有兴趣。”
“……”陆焉识面色一阵不自然。
就听她挑起唇瓣说:“当然是真的了,没砍死他,是我一生的遗憾。”
陆焉识一震:“……”
没想到她会这么恨吴明勇,比自己恨自己的家人恨得多了,他再恨许曼和陆正闵,也没想过要杀了他们。
可同时,她也很爱她的家人,甚至可以说,为了他们,义无反顾。
随后,他皱着眉说:“你可别这么想,砍死人要坐牢的。”
“……”这会换吴知枝哭笑不得了,眼神怪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你还会安慰人啊。”
陆焉识一怔,不说话了。
吴知枝笑了一下,“放心吧,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并不想寻死。”
走着走着,就到了校门口。
校门已经关了,此时是早自习时间,学校门口站着几个考勤学生和教导主任。
看见那个教导主任吴知枝就头疼,看了陆焉识一眼,“带校章了吗?”
陆焉识摇头。
“……”靠,这小子,又想跟教导主任历史重演?
心里无奈,她对他说:“跟我来。”
两人没从学校正门走,而是拐到了学校的后门,那儿是秘密基地,一般人,吴知枝不告诉他。
学校后门处有一个窄窄的铁门,铁门的上方是尖尖的栅栏尖,周边圈着一面白色围墙,围墙之上铺满碎玻璃渣子。
“有正门不走爬后门?”陆焉识看着眼前的铁门,忍不住皱眉。
“你他妈没带校章,我仪容仪表又这样,我可不想在因为你进校长室里喝茶了。”
“……”陆焉识表情无所谓,“喝茶就喝茶呗,反正检讨书又不难写。”
“……”吴知枝团眉,“容易写?那你自己去走正门吧。”
说着就把书包往里头扔。
“砰!”一声,书包在铁门后方安全落地。
吴知枝开始脱身上的校服。
“你干嘛?”陆焉识一脸像看智障的表情,爬个后门而已,需要脱衣服吗?
“你等下就知道了。”
她一脸过来人的神秘样子,把校服脱下来,绕在脖子上,接着娴熟的攀上铁门。
三五下,就到铁门上方了,顶部是渐渐的铁刺,她却没有爬那里,把校服往满是玻璃碎渣的白墙一铺,一脚踩了上去,飞奔进墙里。
☆、044 他送的棒棒糖
几秒后,白墙上的校服外套被她拉了进去,证明,她已安全落地。
陆焉识看得眉头直皱。
一个女孩子家,身手帅成这样,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接着,吴知枝的脸出现的铁门后方,看着里头铁门上锁的大锁,抬眸冲他笑,“怎么样?敢爬墙不?”
“有什么不敢的?”他勾唇一笑,将自己手上的书包利落扔进去,“接着。”
吴知枝还真帮他接住了。
但由于书包太重,拉链没拉紧,一倾过去,那包徐福记棒棒糖就从书包的缝里挤了出来,掉落。
“什么东西掉了?”吴知枝低头,见是一包棒棒糖,抬头看了陆焉识一眼。
“……”那货的反应非常不自然,一张素来只有冷漠的俊脸此刻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背脊绷得老直。
“棒棒糖?你也吃这玩意吗?”吴知枝瞅着他笑。
“……”陆焉识笑不出来,好半响,才像被解冻过来,就像没有听到吴知枝的话,手一攀,就上了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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