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探进她的裙摆里,少女忽然短促地叫了一声,仰起头哭着吻他。
*
青药递了帕子过去,男人将手上的血擦去,接过锥形的药剂,轻轻一推。
淡漠的神情忽然一顿,霍起不可置信地愣住了。
世子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青药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抬头又惊讶地看了宁兰一眼,少女兀自睡得香甜。
只是他推进药的时候发现,曼曼她……
曼曼她还是处子。
她在小日子里,就算再怎么缠他,他也不会做到那一步,只是为她一个人解渴而已。但是同样是男人,他知道被这样身段玲珑的美人攀在身上摩擦,不能纾解有多难受。
他爱她,珍重她。知道她尚未经人事,成婚以前是无论如何不会彻底占有她的。
可是贺兰筹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在这种时候忍住的?
他原以为贺兰筹与太子一样,都是因色生爱,欲重于情。只要给他足够多的诱惑,自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听到太子说贺兰筹要将初次留给宁兰,他才觉察到了不对劲,情绪几乎爆发。是曼曼的主动示好让他安下了心。
看来他是放心地太早了。神女无心,襄王未必就能不梦。
他将满足后乖乖睡着的小女孩拢好被角和床帐,在她手上轻轻亲了一口,走出殿外与沈厉吩咐事宜。
*
宁兰这一夜吃了解春|毒的药后好好睡了一个多时辰。
然而为了顾及月事,鹿血残余的热气一时不能驱清,依旧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睡着时乖乖窝在霍起怀里,醒来就闹得不可开交,逮着胳膊腿就是一阵乱蹭。霍起憋得快疯了,现在知道了她还未被破身,更是不敢摸她身体,只能将人圈在怀里亲。
仿佛天上地下有两根绳子在拉着他不断撕扯,起伏不定,浮浮沉沉,人间极乐与极致痛苦相伴而生,折磨了一夜,男人一向旺盛自制的精神都有些懈惫。
殿外喜鹊嘤鸣,花枝婉转垂落,海棠似开未开。云收雨霁,天光渐渐明亮。
宁兰眉心轻蹙着,睫羽如两把小扇子密密低垂。霍起后半夜几乎没睡着,待她醒来便亲她,等她睡着便抱在怀里,满心喜悦。
但他舍不得一直亲她。太迷醉了,好像是梦里一般。日色渐渐洒进来,他直起身子看了一会,不是梦,又拱开她的唇舌交缠。
她太软太香了,霍起将她卷在怀里,恨不能肆意怜爱。晨起又有惯性,霍起微微支起身子在她裙摆上轻蹭。
宁兰醒来,头有些痛,失神看着靠在身上的男人。
片刻后:“世……世子?”
正在纾解的男人沉声“嗯”了一声,被她撞破也不觉得羞赧,反而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口继续。
男人穿了一件中衣,滚烫的体温沿着两人相接的衣料传来。她更是肚兜外面只穿了一件纱衣,下身裙摆上正被……宁兰意识回笼,慢慢感觉到他在做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青白。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他把她当什么!
泄|欲的玩物?
她是弘安侯的嫡女,就算弘安侯府再衰落,他怎么能用她……用她做这种娼|妓的事情?
他权高威重,自己就要被如此轻贱吗!宁兰又羞又气,虽一夜耗费了不少力气,天生神力还是给了霍起一个十分响亮的耳光。
男人正在迷醉,对她根本没有提防,骤然被打得偏过头去,白皙的脸容上慢慢浮起清晰的五道掌印,半晌后才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回头来看着她。
“曼曼,你……”
“人渣!”
“是你说要我……”
“你是发情的公马吗!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吗?”
“礼义廉耻?”霍起鲜有如此生气的时刻,俊脸一沉,伸出两指捏着她的下巴,语气生硬道:“是你脱了衣服爬到我身上求我弄脏你,你说我不懂礼义廉耻?”
宁兰闻言一僵。她对他……难怪他如此轻贱她!
“滚出去!”被药性和欲|望折磨了一夜,少女嗓音有些沙哑,看着他的眼睛,又大声重复了一次:“霍起,现在从我的床上滚下去!”
霍起冷着脸起身,连外袍都没穿就向外走。宁兰强撑着下床取过他的外袍用力扔过去。
听到起身的声音以为她难受,霍起连忙回头,却被衣服正好砸在脸上。堂堂少年战神何曾受过这种侮辱,如果是在战场上,她早被他折着膀子按在身下。
男人怒急反而脸上镇定下来,面无表情将衣服取下,慢条斯理当着她的面穿上,带着报复的意味,云淡风轻道:“宁兰,我终于知道昨夜你从山洞里回来,为何还是完璧了。”
宁兰没有想到他会当着自己的面毫不避讳地提到贺兰筹折辱她的事,浑身一颤。
“你也是这样对待贺兰筹的,是不是?”想到在她心里,他和别的男人一样,舍不得破她身子,却被她用完就丢,男人冷笑,笑意丝毫不达眼底:“欲拒还迎,左右逢源,弘安侯嫡女真是好手段!我霍起甘拜下风!”
宁兰被他气得眼眶都红了,男人却说罢转身就走。
不知是怕还是气,宁兰这一次居然一滴眼泪也落不出来,只是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行竹来给宁兰换月事带时呆了片刻,她们姑娘……昨夜怎么会对世子情动至此。这药居然这么霸道?
她伺候宁兰多少用了点海参粥。想起贺兰筹摸她的样子,宁兰反胃地吃了两口就放下。
又想起霍起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心如刀绞。
行竹与宁兰多年情分,最是知道她此时听不进话,沉默扶着她去沐浴。
宁兰垂头看自己身上痕迹,她皮肤容易磨损,平日十分小心。只是现在……身上除了衣料磨出的痕迹,并没有预想中男人行淫的罪证。
这是怎么回事?
霍起他……
一边绞头发,察觉宁兰情绪平静了些,行竹道:“这一大清早外面都翻天了。一来为世子昨夜将姑娘救回,贵女们好一顿打听。二来听说六皇子的奶母在江都做着皇商的买卖,却克扣私逃了五百多万两的盐税。陛下晨起大发雷霆,正让六皇子在宣政殿跪着呢!”
宁兰正穿着里衣的手一顿,惊声道:“五百万两?”这几乎是大梁国库一年的所有收入了。他奶母多大的胆子,敢贪这么多钱?!
宁兰转念一想,忽然惊醒。
贺兰筹在山洞里说,跟着太子难免有“流离”之苦。与太子对抗,空口白牙怎么赢?如果猜得不错,他恐怕在属地偷偷养兵。
养兵不是小事。皇帝如果不知道,现在事发,他这次死定了。就算知道、默许,夺嫡是不能放到台面上的,现在事情被捅出来,他也得脱层皮!
上一世弘安侯府的灭族之仇也许终于能报了,真是天道轮回。
若知道是哪位正义之士顶着皇子压力捅出来的黑幕,她一定亲自携重礼登门拜谢,再设宴请他山珍海味、金杯玉露地痛快结拜!
转而想起行竹说的第一件事。
宁兰压下心头的情绪,冷冷道:“我与世子有什么关系?我们不熟。”
*
宣政殿里,鸦雀无声。
皇帝打量着跪了一地的儿子,太子还来为六皇子求情,是长大了。
前些日子听说老二和老六为一个女人打架,他还担心太子不务正业。现下看来,这个女孩倒是逼得太子不得不加快成长,好压过贺兰筹,彻底护着她、拥有她。
但是对于将身下这个位子传给太子,他始终有些不情愿。
大梁王朝,太后是霍家的,皇后也是霍家的,未来的天子是霍家的,手握兵权的重臣是霍家的,就连朝廷每年国库的用银大半也是凉州霍家进贡的。
那还有他贺兰家什么事?
明明他贺兰氏才是大梁的国之宗主,怎么朝廷上下处处都是凉州霍家的印记?这置他贺兰皇族于何地?
他不痛快,很不痛快。
皇帝道:“老六一向懂事,下面人尚且这样胡闹。不肯约束的还不知乱成什么样。”
贺兰筹跪着:“儿臣惶恐。”
他没有叫心爱的小儿子起来,却转而对着霍起道:“阿起从来最让朕放心。这件事情,想来想去,还是交给你最为稳妥。”
霍起冷静行礼:“愿为陛下分忧。”
皇帝缓缓道:“天下盐政,独重在两湖。两湖足,天下足。霍爱卿顺着老六的线索,替我去江浙好好查一查,究竟有多少国库银子,都流进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口袋里!”
他对大太监吕章一注视,这人精立马心领神会,哒哒哒去格子壁挂捧出了皇帝御用的宝剑。剑身厚重,图纹繁复,正面镌刻腾飞的蛟龙,背面则是展翅的凤羽。
皇帝道:“朕赐你尚方宝剑,江浙诸吏见之如朕亲临。朕将大梁的国库托付给你,望爱卿公忠体国,好好表现。查出蠹虫,丰我大梁银脉年收!”
这是很高的嘉奖与期许了,他说完,紧紧盯着凉州世子的每一寸表情。
“谢吾皇万岁。臣一定尽职所能,不负皇恩。”
话音落,霍起无任何异动,毫不犹豫恭敬接过。皇帝暗自松了一口气。
六皇子跪于阶下,抬起眼来,冷冷地看着霍起。
霍起接过宝剑,退下时,亦回以无畏一瞥。
*
在洛阳根深叶茂的贵族,谁没有江南富庶之地的产业?摊子铺得大了,难免便有伸长了的手,不长眼的奴仆,甚至短视的贵族自己。
是以霍起自接了这个活,皇上命他三日后从木兰围场回洛阳,即刻启程往江都。这三日内拜访他的,约酒的,送礼的便络绎不绝。
就连宁兰亦收到她父亲从弘安侯府寄来的信,说她堂叔在江都的天香楼逃了税,这几日担惊受怕饭也吃不下,正是惶惶不可终日。让她将自己的产业也理一理,免得出纰漏。
宁兰看到,弯了弯嘴角。一栋天香楼,能逃多少钱?至于这么害怕?霍起是去给皇帝找军饷,又不是奔着与人为敌的,抓几个大户收了钱入了库,事情也便了了。
同在朝堂上,他还能横扫千军,双手敌万拳不成?大约抓几个出头鸟交差,风波就平息了。
宁兰遂写信让父亲给堂叔安心,她也会好好自查的。
*
眼看着三日后围猎结束,大家就要回洛阳了,朋友们聚在一起享乐可就没这么方便了。宁兰前些日子受了伤,还没去木兰山的温泉场享受,心下痒痒。
不料她带着宁莲去找元馥时,正好见元馥站在庭院门口,插着腰,对四皇子道:“出去!”
贺兰翎提着竹笼子“哦”了一声,乖乖走到院门外,看到宁兰和宁莲,也没顾上尴尬,又扭头对元馥道:“那我明日捉一对足壮的给你。我还来的,你别忘了!”
元馥朝他挥挥手,扭头就回院子里了。
宁兰宁莲跟着进去。
宁莲看得大奇:“元姑娘,这可是大梁的四皇子,他母亲还是四妃呢,你就这么……这么……”
元馥的丫鬟从屋里拎了个小竹笼子丢到渠里,喊小厮来收拾。
宁兰看了一会:“促织?”
哪有追女孩子,送促织的……
元馥没好气道:“我是国公府的庶小姐,就配玩蟋蟀!招花斗草,不务正业。还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的!”
宁莲闻言抿唇一笑。
“招花斗草,不务正业”这八个字也不知是说四皇子还是元馥自己的,宁兰隐约察觉到元馥似乎对六皇子的仕途不太满意。
当着宁莲的面,她也没说什么,只提了汤浴温泉的事。要不怎么说还是女孩子懂女孩子,元馥一听顿时抛下了四皇子送促织的不愉快,乐得蹦了起来。
她忽然又担心:“曼曼,你脚伤好全了吗?真的能泡汤?”
宁兰笑着揉了她的小脑袋,点点头。元馥立刻开心地跑开,去箱子里挑温泉浴的漂亮衣裙了。
云梦泉馆里,侍女们在外室吃着果脯浴脚聊天,三个小姑娘各穿了一层轻纱的浴裙,拎着裙摆走在温泉袅娜蒸腾的雾气中。
宁莲家里为她来围场下了血本,准备的衣裙一套比一套华美。她今日穿得这身栩栩如生地绣了二乔牡丹,每一朵花瓣两种颜色的深浅过渡都极其自然,仿佛花真的开在她身上一般。还有一股淡淡的真花香气,熏的香料想来也很贵。
元馥喜爱热情大方的颜色,浴裙也是俏丽的酡颜红纱,绣了象征国公府身份的艳丽丹凤,凤眼传神,既有豪门千金的体面,又衬得身段娇丽妩媚,面色被热气蒸腾如傅粉。
宁兰拆了头饰,里面穿着一件晚香玉的白纱浴袍,外面披了一件月绸大袖,本是素净。但她走入泉池,褪下大袖,进而举手将头发绾起的瞬间,两个少女都“哇哇哇”叫了起来。
她的肌肤比白纱还要白嫩,纱裙一磨就娇娇嫩嫩的有红痕,像块嫩嫩的水豆腐托在纱裙里。浴裙没有束腰,仅在肋下系了暗彩织锦缎带,挤得那处起伏汹涌,入水后互相碰撞着,视觉效果太冲击了。
元馥咽了口口水:“曼曼……我想摸……”
宁兰飞她一眼:“你是没有怎么的?摸自己。”
宁莲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突然道:“我觉得和你学媚道没什么用。”
宁兰分明是媚意天成,浑然一体,哪里是故意造作出来的?这种东西,除非长了她这样的身子,光模仿神态,能有几分作用。
宁兰因为上次在四皇子面前魅惑失败的事,有些羞赧,低声道:“莲姐儿,我前几日生了病,没出上力。今晚回去我和你好好合计,务必在回洛阳前这两日做点成效出来。”
宁莲现在也看出了些太子的意思,她一阶官女,还能强迫当朝太子就范不成?
“曼曼别不好意思,这也是看个人缘法的事。”宁莲往池壁靠了靠,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泡着,小声问:“说起来曼曼,太子和六皇子都对你这么好,你究竟更喜欢哪个?”
她不知道宁兰是技高一筹在欲拒还迎,还是什么她看不明白的手段,岂料宁兰往水里一凫:“都不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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