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已经放下筷子过去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小姑娘,太后满意道:“阿起,你的人就交给你照顾了。不许趁曼曼不舒服欺负她,好好送她去寝殿休息,不许做别的,知道吗?”
霍起无奈,曼曼都这么难受了,他又不是禽兽。
可是等到将小姑娘扶到床上,霍起突然有点明白过来他娘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
小姑娘白皙的面颊上两团红晕,半闭的眼睛里是盈盈的水波,霍起正准备起身叫医女进来看一看是否有恙,小姑娘抓住他将要离开的手,低声小猫一样叫了一声。
霍起顿感不妙。
因为他……他的丹田慢慢升起一团火苗,从经脉向四肢百骸而去,但是这团火宣泄不出,多余的热气重新蒸腾、凝聚在了小腹。
霍起:……
他武艺好一些,自制力强,因此发作得比宁兰迟,恐怕症状也比她轻。
小姑娘“嗳”了一声,楚楚可怜地将小脸贴在他的掌心里,带着哭腔道:“阿起,我好难受,想把衣服都脱下来……”
霍起咬牙,他娘怎么能给他们两个人下药呢!
作者有话要说: 婆婆是个急着抱崽的婆婆,人不坏,性子有点急,会慢慢好起来的!
第95章
那边厢宁兰难受得气喘吁吁,直把脑袋往霍起手上蹭。
这边一位天蓝衣裙的少女发佩珠玉,步态从容大方地走进太后宫里,标标准准地行了个礼。
“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这礼仪举止,虽然太后是个直性子不喜繁文缛节的人,但也觉得颇具大家风范,赏心悦目的很。
太后看着她这侄孙媳妇举止大方很是喜爱,且她当初被自己的父亲、哥哥丢在凉州沙漠里实在很可怜。
太后救了她后,她一直尽心侍奉自己,国公家的嫡小姐,每日亲自取水洗帕子绞花露给当时的凉王妃梳洗,不能不叫她动容。
何况女人都爱美,这位元国公家的小姐有许多美颜秘笈,进献给太后。太后年轻时容貌也是极美的,不然生不出那叫洛阳贵女芳心暗许的独子来。只是凉州风沙大,再好的先天容貌,在岁月的侵蚀下也难免有了痕迹。
曾经美过的人,对于容貌的岁月瑕疵更是难以容忍。有了元露进献的京都贵妇养颜方子,搜罗来原材料对凉王妃并不是难事,试过后皮肤果然紧致了不少,也更水润了,她很满意。
太后道:“今日又有什么好东西?咱们参详参详。”
元露起身,向太后使了个眼色,太后让其他下人都出去。
两个女人在殿里交谈许久,开始还言笑晏晏,不知怎么的,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像是什么罐子被摔在了地上。
阿布跟着她们小姐从未嫁入霍家到现在二十多年了,其余宫女还摸不清能不能进去,她立刻顶着风险推开了殿门。
却见太后娘娘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只是一脸怒容地坐在座位上,旁边贺兰玺的侧妃、太后的侄孙媳妇元露仍旧在一脸无知地推介着手中的药膏:“娘娘您远在凉州或许不知,洛阳贵族都知道,弘安侯女被贺兰筹掳到京郊别院金屋藏娇三个多月,日夜相对,日日承恩不止。皇帝陛下兴许是因此不愿和侯女行房,只要将这个抹上,修养一段时间不要与男人云雨,那里很快会恢复紧致的。陛下得了趣,娘娘您自然很快就有孙子抱了。”
“是我的孙子,还是贺兰皇帝的孙子?”太后的声音冷冰冰的,她看着阿布在收拾砸凹在地面上的青铜杯盏,低声道:“给我查一查我和太上皇还没来洛阳时,弘安侯女身上的事。”
太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元露:“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元露立刻跪下道:“娘娘明查,臣女确实不是无意提起此事。臣女内心一直煎熬,您对臣女有救命之恩,不将弘安侯女不堪的真相禀告您,臣女良心不安。可是陛下决意娶她,她是您未来儿媳,所谓疏不间亲,臣女又实在不该说这件事。臣女煎熬不已,想到您的恩情……最终还是决定如实以告。”
太后沉默了片刻,目光直直盯着她。元露一脸诚心,毫无破绽。
片刻后,太后道:“露儿也太小心了。你已经是我的侄孙媳妇,她能不能做成我的儿媳还两说,谁是疏,谁是亲,未有定论。”
太后收回对元露威压的眼神。
宁兰这个姑娘她是相处了些时日的,儿子的眼光也一向很准。太后对于元露说的话将信将疑,并未完全相信。
只是若元露在此事上撒谎,一旦查证,诋毁未来的帝后,责任不是她能承担的。太后觉得元露还算明白人,不至于拿自己的前途开这种玩笑,因此才有些相信。
她道:“先把起儿叫回来休息,今夜不要圆房了。”若宁兰确实是被贺兰筹强迫了,她这个做婆婆的虽然心里难免有些疙瘩,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强行管不了儿子对宁兰的喜爱。
但若查实宁兰真是墙头草,谁得势便自解衣衫上谁的床,现在又来勾引他儿子,这皇后之位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坐了。
不论儿子怎么坚持,国母之位需得德行相符。就算弘安侯女再美、再得儿子青眼,若她是无德之人,也决不许她入霍氏中馈!
*
霍起将人抱在怀里,压制下自己体内的躁动,尽心为她解决问题。宁兰却丝毫不体谅,还将自己热腾腾的小手覆盖在他脖子的皮肤上,解渴一般抓住,嘴里像只渴水的小雀儿一般轻声哼哼。
幸好太后顾念儿子儿媳,没有下狠药,只是加个引子,想着两人本就情义相投,外力一引就能水到渠成。
没想到霍起竟是坚持要少女完全想起来、心无旁骛地嫁他才肯行房。他触碰着她柔软的肌肤,垂头封住她小奶猫似的声音。
宁兰能感觉到身前的男人肌肉紧绷,面露隐忍。
他脸上忍耐的汗水滴到自己脸上,宁兰张开小嘴,将汗水含了进去。
霍起感觉自己够能忍的了,但是他快要被她逼疯了。
他将少女裙摆分开,哑声道:“曼曼,我帮你达到,然后你好好睡一觉,明早我来看你,好不好?”
宁兰被他伺候得很舒服,但是还是舍不得他走:“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嘛。”
霍起苦笑,她根本不知道她单单一个娇媚的眼神对他有多大的诱惑力。今日她香气馥郁,衣衫轻薄,满面含春,他又也吃了药,和她在一起一个晚上,他都对自己有些没信心。
一次以后,宁兰躺在他的怀里大口喘气,像尾脱了水的鱼。霍起几乎要到极限,连亲都不敢亲她。
幸好太后下的药不算霸道,宁兰喘了一会气,抒发掉后,渐渐意识有些清明。
她抬头看到霍起脸色真是很难受的样子,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下巴。
“阿起好像很难受?那要不然你先走吧……曼曼自己睡觉。”
霍起听到前半句还以为她也要为自己纾解,听完后半句,心里有一点失落。
但他还是为她掖好被子,点头道:“好的,曼曼乖。”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宁兰心里有点舍不得。
其实只是分开几个时辰而已,睡一觉再醒来就能看到他了。
但是可能因为刚刚被他的气息完全笼罩着,他一走,他的味道就慢慢淡了。
宁兰有一点失落。
少女完全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刚到过贤者时刻,和男人在这种时候的感受是不同的。
她此刻比平时都更想他,可是这是在太后娘娘的宫里,她不能为所欲为,只能强迫自己快点睡着。
*
霍起浑身发烫,闭了闭眼,准备离开寿安宫,向自己休息的宫殿去。
但是把宁兰小小一只留在这里,他又有点不放心。
虽然说对自己的母亲,没什么可担心的,但他总隐约有点心神不宁。
这种不宁在看到台阶之下衣衫清纯的元露时得到了具象的映证。
霍起皱眉,他没想到自己母亲竟然喜爱元露到把她一起带来了洛阳。
他政务繁忙,并没有关注这些小事。按理霍家把贺兰玺的侧妃带来洛阳也不是什么不对的事。
可是他对元露这个人,观感很糟。
元露轻轻向男人一拜,开口道:“陛下,昔日一别,已三月有余了。陛下安好。”
霍起感觉自己就没怎么见过这个人,好一会才模糊意识到,三个月前在沙漠捡了这个干尸。
元露道:“陛下英勇无俦,在江都一役,我去信力劝二弟弃暗投明,离开南梁小皇帝,投奔明君。”
见霍起根本不接话,她转换了策略道:“娘娘让我带了解酒汤来,请陛下坐下饮一杯吧。”
霍起心里暗叹,他娘先给他和宁兰下药,又来解药,这是唱得哪出。
元露见他没有反对,借着要送解酒药靠近了一些,道:“原先是要先送给侯女的,在寝殿外听到您和她……因此没有进去。”
他和她?
那声音,任谁听了也会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但那是宁兰与霍起之间的事,与元露本无关系。男女之间,元露骤然提起这件事,就颇有几分暗示意味了。
她容颜优美,眼神诱惑,嘴唇微微开启,衣饰清丽可人。
元露道:“陛下可能不知,其实我虽然嫁给了先太子,但从未圆房,露儿至今,还是处子一名。”
霍起:她不是处子一名,还能是处子两名吗?
霍起微微皱眉。
他本来准备举步离开,对宫婢挥了挥手:“解酒药交给宫婢,你出宫吧。”
不料元露忽然大胆扯住他的衣袖:“陛下!贺兰玺无能,您就帮帮侄媳,让露儿做一回真正的女人吧!”
!!!
宁兰抱着枕头有些吃惊,小嘴微微张开,继而呆呆站在廊角。
霍起和元露,小舅舅和侄媳。
他们口味好重啊。
曼曼还是个宝宝,曼曼接受不了。
她摸了摸腰间,幸好虽然要进宫,行竹还是按照老规矩偷偷给她装了一只软鞭,宫女摸也摸不出来。
宁兰“咻”地一声把鞭子抖开,对元露道:“手,放开!不然打你了!”
虽然心里很难过,握着鞭子的手有点抖,但是她面上一点不输这两个人。
霍起回头,宁兰正用鞭子指着他:“过来挨打,今天不立立家法,你不知天高地厚!”
第96章
破空风响,霍起真的挨了宁兰一下,继而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露急了:“宁兰,你怎么可以对陛下动粗!你太失礼了!”她想起宁兰揪她的头发,像只疯狗一样。现在她动手动到新帝头上,这可是龙躯,皇上今天肯定发火,她死定了!
元露站在霍起前面,一副要保护他不被宁兰伤到的样子,大义凛然。在霍起看不到的地方,眼里却都是对宁兰的挑衅。
宁兰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让开,我不打女孩子。”
元露要被她气笑了,她不打女孩子,自己的头发是怎么被拔掉的?
宁兰却似乎猜到了她的腹诽:“我只打贱人,你不让开,求着我抽,是自认是贱人吗?”
元露回头,正要楚楚可怜地和霍起告状,宁兰已经一把把她推开了。
弘安侯女力气好大,天天念书的元露小姐姐完全不是对手,只能站在一旁揉着手臂嘤嘤嘤。
宁兰直直对上霍起,问他:“为什么皱眉?对我不满?你喜欢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霍起问:“你不记得她是谁吗?”
宁兰愣,她刚刚看到那个女人拽霍起袖子的时候明明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她的名字,现在怎么又模糊了?
霍起看着宁兰的神情,缓缓斟酌着字句道:“我觉得她还挺好看的。”
元露大喜,她也是好好钻研了新帝喜好,才挑出这么一身天蓝色的襦裙,淡雅着装扮来的!他果然喜欢!
宁兰气,难怪他刚刚一动不动由着人家拽他袖子。他身手那么好,要是他不愿意,只要微微一个侧身,谁能够得着他?谁也玷污不了他。
就是他不自爱!得陇望蜀!
宁兰鼻子有点酸,但是她不想和他误会,她要把话问清楚。
宁兰吸了一口气把这种感觉压下去,她问:“除了外貌之外,那你喜欢她这个人吗?”
“还行。”
“那如果在她和我之中只能选一个呢?”
霍起竟然道:“那要让我想想。”
说完,他回头观察宁兰的表情,如果她头很疼,他得缓缓再来。
没想到宁兰脸上没有疼痛的表情,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看了他一眼,很认真的一眼。然后目光慢慢离开他的脸,滑向别处:“好,我明白了。”
她直起腰身,挺直了脊背,果断地向外面走:“我明白了。我们以后不用再见面了。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
元露大喜,她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把两个爱得你侬我侬的有情人拆了。她还以为要趁霍起吃了药勾搭一番,如果不成还得再创造机会。等到最后事成后再请太后给自己做主,宁兰还会闹,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
没想到宁兰干脆利落地收了软鞭,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给了霍起一鞭子就走了。
霍起扭头一直盯着她的背影,预防她觉得头痛的时候扶住她。可是少女脊背挺直,一点也看不出来不舒服的样子,离开也离开得很骄傲。
霍起看着她越走越远,背影决绝,顿时感受到一些事态不受控制的慌张。他只是想要让曼曼恢复记忆,因此知道曼曼在廊角,才没有避开元露抓袖子的手。
他没想到曼曼不仅没有丝毫恢复记忆的样子,反而对他说了这么决绝的话、彻底要离开他。
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霍起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忽然向陛阶下大步走去。冠冕的玉珠在他额头轻轻碰撞。元露想要上前安慰皇帝留点好印象,男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将急着上前的她撞得身子侧开、抵到了红色的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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