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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作者:田甲申
  珍珍托着下巴想:额娘是求了也白求,几十年后就是姐姐的儿子替代了这个太子。就算太子这回大安了,再过三十年也还是要被废的。
  也不知道现在的康熙那么疼爱太子,太子生个病又是辍朝又是医闹,怎么后来舍得把人给废了呢?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
  郎清要知道她现在小脑袋瓜子里想的非得喷血不可。
  太子被废还能因为什么,不都被大名鼎鼎的前大阿哥党后八党们死命折腾。而八党里的核心三剑客,珍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全都认识了,其中一个她还心心念念想嫁过去。
  数日之后,就在咱们的太子爷上吐下泻只剩一口气之时,官学里的一位学生献药,太子吃了药后不过一夜病势大好,且太医们会诊后说再调养个三五日就能痊愈。
  康熙这个医闹的狗皇帝表示:朕心大慰!顺便还叱责了内务府和太医院全是一帮吃干饭的,差点就让我大清痛失储君。
  接着就罚内务府总管海拉逊俸禄一年,太医院上下罚俸半年,叩下的俸禄全送给了那个学生。
  珍珍算了下后觉得,扣一笔送一笔,老康这个金牛座算盘打得很精明嘛,本质上他一分钱都没损失,还白捡回太子一条命。
  珍珍很好奇,她想问问阿灵阿官学里到底是哪个人献的药又献了什么药,她让博启去给阿灵阿传话,约他在纸笔店碰面。谁料博启回来和她说,阿灵阿又故技重施,连续三天逃学,连揆叙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珍珍心里泛嘀咕,狗男人神神秘秘,到底又在做什么?
  无奈她只能抓着博启说要陪他去买纸,直接杀到了纸笔店,结果依旧是扑了个空。全叔说的和博启讲的一样,他自从上回后也有三天没见着他的东家了。
  珍珍无奈只能先回家等阿灵阿的联系,可奇怪的是,接着又过了五天还是没等来他的联系,自从两人重逢后这还是阿灵阿第一次同她彻底断了音讯。
  珍珍这下心里也有些惶惶不安,阿灵阿是生病了?还是在钮祜禄家出事了?
  她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心里盘算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去一等公府看一看,李玲儿被她晃得头晕,哎哎地说:“小姐,你都走了半个时辰了,要不歇会儿吧。”
  李玲儿泡了茶又端了一盘萨其马放在炕桌上,珍珍叹了口气刚准备坐下,塞和里氏推门进来说:“珍珍,顾太监来了说是要见你。”
  顾太监?
  珍珍在去往正屋的路上心中生出几丝疑虑。
  姐姐如今叫她进宫派的都是永和宫的太监总管张玉柱来家里传话,顾问行是皇帝的亲信,他会来家里一定是受了皇帝的指派。可问题是皇帝找她能有什么事呢?
  “顾公公。”
  对这位皇帝的亲信珍珍一贯是客客气气,一切学着自家姐姐的套路来。
  顾太监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说:“二格格,皇上召您,随奴才进宫一趟吧。”
  珍珍知道不该多嘴,可她还是忍不住问:“敢问顾公公,皇上召我何事?德嫔娘娘她……”
  “娘娘也在等您呢,二格格只管跟我进宫去。”
  坐在入宫的轿子上,珍珍的眉头迟迟没有松开。
  她知道这几天狗皇帝正在宫中上演古代版大型“医闹”,昨天今天正演到喜极而泣的阶段,所以他怎么在百忙之中想起了自己?
  珍珍叹息了一声,又想起了阿灵阿。
  下一秒,她灵光一闪,会不会是阿灵阿?官学的那个学生会不会是阿灵阿?
  没等到她想清楚,顾太监已经掀开了轿帘请她下轿。
  轿子停在了乾清宫的丹陛下,不同珍珍在现代时逛故宫时候的游人如织,此刻的乾清宫前只有侍卫和太监站岗。偶尔有几只乌鸦从天飞过,随便是谁说一句话,也能听见若有如无的回声。
  难怪后世清朝皇帝建了圆明园,这空旷的地带、这寸草不生的地面,一点也不像活人能常住的地方。
  顾太监引珍珍入乾清宫,沿着金砖漫地的正殿顾太监打开了小门,内里便是康熙的书房。
  现在的乾清宫和后来故宫展示的乾清宫大不一样,螺钿紫檀木的书柜足有八个放在西墙和北墙,东侧则布置着一扇巨大的山水屏风,南面的明窗下则是一排大炕,上也有一张黄花梨炕桌堆满了明黄色的匣子并布有朱笔。在北墙上方还有隔层,隐约看着也是书架。
  正中则是一张约为两米的书桌,上面纸笔水洗砚台摆的满满当当。其他则甚是朴素,连幅多余的画和多余的对联都没有。
  康熙正盘腿坐在炕上,他手里捻着一串佛珠,有些慵懒地歪在软垫上。珍珍余光一扫,她姐姐德嫔也陪在一侧,虚坐在大炕的边缘。
  珍珍被顾太监引到进前磕头请安,康熙随手叫了起。
  珍珍心里一肚子疑惑,她很想偷偷和姐姐对个眼色,可还没等珍珍站稳,皇帝猝不及防地问了一个让珍珍差点一跤又跌回去的问题。
  “朕问你,你想挑个什么样的夫婿?”
 
 
第43章 
  珍珍的手倏得捏紧了袖口,什么鬼?康熙爷这是儿子病好龙心大悦,突然大发善心关心起自己的婚事了?这一出一出是要闹哪样?
  珍珍抬眼偷瞧了下姐姐,发现姐姐的眼角泛红,她朝姐姐投去了询问的信号——老姐老姐,求救求救,这到底怎么回事???
  德嫔微不可见地朝她摇了摇头。
  珍珍心里一咯噔,警笛大作。康熙爷这是真一时兴起想给她指婚了?
  她们家如今还在正黄旗包衣,一般八旗内通婚同旗是首选,按着现在的情况,如果皇帝要亲自给她指婚不是内务府几个掌权的包衣世家,就是殷实的八旗正身家的老二老三。
  她又不能张口就说她想嫁钮祜禄家的小七爷,都不用皇帝嘲笑她不懂门当户对,她姐姐光听到这个京城恶少的名字就该昏倒了。
  所以她和朗清该怎么办?
  德嫔不过微微一动,康熙立马发现了她的动静,一甩佛珠指着她说:“蓁蓁,朕要听你妹妹说,你先别说话。”
  德嫔表情讪讪,似是极为埋怨,她小声抱怨了一句:“臣妾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到大心疼都来不及。”
  “所以朕才更亲自要问一问,是不是?”
  比起姐姐的埋怨,康熙的语气里带着更多的玩味和调侃。
  就两人说话这么会儿功夫,珍珍已经快速平复好情绪并想好了对策。康熙爷不是爱给她乱点鸳鸯谱么,她就先将标准拉高,就不信他能找着这样的人!反正有姐姐罩着,她便当童言无忌胡诌。
  “回皇上的话,奴才认为求夫婿就好比皇上求臣子,既求贤又求才,古人说七尺男儿、能文能武,奴才心中的未来夫婿便要如此。”
  “还有吗?”
  还有?珍珍深吸一口气,开始天马行空:“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上马可扫平贼寇,下马能辅国安邦。”
  对了,还有一条!
  “要是能勤于理家、善于主事,那就更好了。古人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
  其实珍珍也不是信口胡说,虽说她和阿灵阿如今门第差距太大,皇帝怎么也不可能把阿灵阿列为候选人,但她这每一条都是按着她家郎清来的!
  珍珍可是仔仔细细地想过,按朗清上辈子的身高一米八五算,这辈子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也有这么高,那在清朝他也是个大高个了。
  能文能武嘛……小七爷同学打架已经打出京城一霸的气势和名声,武这一条已经有了。
  至于文,郎清当年在国内某top学府读的国际关系,理想是当个外交官,毕业时国考他一次就过,面试笔试都是第一,一切就绪只等录取通知书,可惜被穿越打断。按着他的水平放到古代搞个策论绝对是信手捏来。
  再说那理家,那就更不用提了,满洲大爷们普遍能花不能挣,像阿灵阿那样沉迷挣钱的屈指可数,这一条应该能拦掉大部分的人了吧?
  珍珍一味在心里把自家男人夸上了天,完全没想过古人心里的能文能武善理家同她的理解可谓是天差地别。更何况她家郎清如今官学都没毕业,头上还顶着“纨绔子弟”的帽子没摘呢。
  珍珍说完只见康熙的玩味表情更浓,她心头一颤,要说能文能武善理家,康熙爷也勉强算一个吧,她生怕斑点狗皇帝误会自己看上了他,赶紧加了一条能一口气pk掉康熙爷的要求:“貌比潘安也是要的!”
  她全都说完,再看向姐姐,只见德嫔已经拿了帕子捂住嘴转头偷笑,康熙侧过头看见她偷笑,一伸手把她拉到身边。
  “你还笑?瞧瞧你心疼的小妹妹都说了些什么?按她这标准,普天之下有几个还能配上她?”
  珍珍低着头,嘴角得意地往上一扬。
  配不上才好,配不上您老就不会给我瞎指婚了,反正我知道,全大清就有这么个男人能达到我这标准。
  “妹妹童言无忌,皇上就多担待了吧。”
  德嫔掩饰不住的笑意,轻轻拽着康熙的手晃了一下,康熙打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对着屏风喊道:“阿灵阿,出来吧。”
  珍珍“唰”地抬起头,当看见那从屏风后头走出来的人时,她整个人完全是呆若木鸡状。
  这叫什么?
  这就叫把作大死的Fg立得满满,接着一秒不到被打脸。
  皇帝嘴角一勾,盘着手里的佛珠,状似无奈地摇头叹气。
  “阿灵阿,吴雅家二格格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不是朕不想帮你,而是你小七爷够不上这样的要求。”
  阿灵阿从屏风后走出就跪在珍珍身边,珍珍自知理亏红透了的脸垂下只敢看地面。
  阿灵阿剜了她一眼,然后挺直了腰杆面对康熙说:“回皇上的话,奴才刚刚听得二格格的要求,恰恰觉得自己能成为二格格的乘龙快婿。我常听人回忆阿玛当年如何雄姿英发,又常听人说我在兄弟中最肖父亲,故这容貌身高假以时日必能配上。”
  阿灵阿这几日对阵康熙几次后,已经摸清了这位帝王的脾气,对着他撒谎狡辩不如坦然相告,你对着他越直白,他越是喜欢你。
  “至于文武双全,武嘛,奴才自然不用说,恶名已在,奴才日后定将这打遍京城的拳头用在正道上。文上奴才近日都在官学勤学苦读,必不让二格格失望。皇上,一片冰心在玉壶,奴才既然发誓立愿,必不辜负。”
  康熙对阿灵阿这一番话不置可否,他听完就挑了挑眉,再转而去看跪在一边的珍珍。
  珍珍的脑袋根本不敢抬起来,她听见阿灵阿说完后再无人接口,心中正惴惴不安。
  哪想接着康熙偷袭的就是她。
  “二格格,阿灵阿这样说了,你可以愿意嫁?”
  “愿……”珍珍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才说出口便意识到了不对,这时代的女子哪有如此直白给自己求婚事的,她红着脸磕磕绊绊地改口道,“奴才听凭皇上和德嫔娘娘的安排。”
  她心虚得要命,已经觉得自己的脸颊快烧穿了,而德嫔在一边眼神一直黏在妹妹身上没有离开。
  “皇上,问也问了,小七爷的话咱们也听见了,您让臣妾先带妹妹回去吧。她一个闺阁女儿乍听见这样议论她婚事的话多不好意思?”
  康熙点了点头,由着德嫔先带了珍珍回永和宫。
  珍珍跪了好一会儿,站起来都觉得腿软,姐姐一路都扶着她,但脸色却甚是严肃。
  入得永和宫,大宫女秋华迎上来要问如何,被德嫔拦住,“秋华,你带人先出去,我和妹
  妹有话要说。”
  秋华点头带上了寝殿暖阁的槅扇,德嫔坐在东暖阁的明窗下搬开炕上的棋桌让珍珍坐在她身边。
  珍珍乖巧地坐在了她身旁,紧张地问:“姐姐,刚刚是怎么回事?”
  德嫔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后问:“告诉我,你和那个小七爷是怎么认识的?”
  珍珍一愣,才发现姐姐的神色里那不同一般的严肃。
  她支支吾吾不敢回答,又或者是根本不知如何回答。真实的话在这个时代根本无人会信,说不准最后所有人都会当她疯了。
  “你和我说实话,我不怪你。”德嫔顿了顿,然后有些心力憔悴地说,“你大概还不知道,太子病重太医院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那阿灵阿弄了一瓶洋人的药来,太子竟然一吃就好。阿灵阿救了太子的命,在皇上眼里就是立了一桩天大的功劳,皇上要给他赏赐,他却说只求一门婚事,便是娶你。珍珍,你知不知道这是多越矩的事?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有自己去求的。何况他还是钮祜禄家的人。”
  “可额娘说,阿爷和阿奶也是自己去求的。”珍珍想起塞和里氏那失口的一句,拿出来回答了姐姐。
  德嫔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更多东西,她捧起珍珍的脸语重心长说:“你只管把实话告诉姐姐,姐姐从前就同你说过,姐姐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只要是你想的,姐姐怎么也要替你办到。这门婚事你若不要,拼着不给钮祜禄氏和皇上脸面我也给你挡回去,如果你想,那咱们也得从长计议。”
  姐姐的眼神里皆是认真,这认真珍珍再熟悉不过,她初来清朝的时候万念俱灰,缩在这小小的躯壳里不想吃药只想求死,姐姐就是那么认真的一口一口把药灌进她的嘴里,和她说:“要活着,要好起来。”
  她点点头,整理了下思路向姐姐道:“那回在宁寿宫见明相家二少爷那回,小七爷本是去见大格格的,咱们四人在花园里碰上见了一面。后来他有心就寻到了什刹海边,说对我有意,可我说小七爷名声不好读书也不好,结果他二话不说就回学堂好好念书考了上等。后来我才知道他这般纨绔、这么动粗都是被那几个欺压他的兄长逼的,若是不强硬起来就由得他们欺负了去。”
  “你见过几回?他是怎么和你来往的?”
  珍珍不敢说,但德嫔仔细思索便猜到了:“是博启那个臭小子是不是?”
  “姐姐别怪弟弟,他也是好心。再说小七爷没有恶意,他一直以礼相待,真的。”
  珍珍想她说的也都是实情,阿灵阿是用足了心来和自己联络,里面花的心思岂止一二。
  德嫔听完叹了一气,问:“我的傻妹妹,你可知道钮祜禄家是个什么样的龙潭虎穴?光额亦都就有十六房儿子,其中遏必隆是小儿子也是家世最好的一支,遏公是和硕公主所出,又做过辅政,家大业大和一般人家不可同日而语。如今袭爵的不是小七爷这个嫡子,而是同孝昭皇后一母同胞的庶子法喀。这位小国公爷的福晋刚过世,最近正说要续娶仁孝皇后的妹妹。这位小国公爷的亲额娘,当年我曾在宫中见过,为人刁钻刻薄得势猖狂,这才有小七爷和他额娘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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