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爽了以后,白晚晚总算是放过了她,将她的手放开,整个人退回来坐直了身体。
假装没看见江吟夏袖子上的鼻涕眼泪,和她脸上没有完全压下的嫌恶,白晚晚又和她唠了几句之后就告别离开了。
一连好几天,白晚晚每天都定时定点去贵妃宫和江吟夏联络感情,再加上各种明侦暗探,整个贵妃殿的布局她都已经基本摸清了。
这一天去的时候,可算是让她逮到了不寻常的地方。
这一天白晚晚到贵妃殿的时候,江吟夏不仅没有早早地走出来等着她,还让宫女在外面拦着她不让进去。
白晚晚让春景和自己带的人拦住那些宫女,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走到里殿门口的时候,白晚晚真真切切地听见了里面的谈话声,从声音判断,里面的两个人是江贵妃和奕王无疑了。
白晚晚双手用力推开了门,看到正在房间正中央,身体明显僵硬的江吟夏,出声道,“姐姐?”
这时候,拦着她的宫女和春景她们也都追了上来,宫女边追边喊道,“白小姐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啊?”
在江吟夏质问之前,白晚晚率先开口,一脸疑惑地问道,“姐姐,我在外面等了许久都不见你出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因为太过担心你,我就没顾宫女的阻拦,擅自闯了进来。”
白晚晚一边说着,一边朝江吟夏走近,“姐姐你不会怪我的吧?”
“不会,”江吟夏勉强地笑了笑,“你也是担心姐姐,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姐姐不会怪我就好,”白晚晚笑着说道,“不过姐姐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呢,姐姐该不会是在这个房间藏了什么不让晚晚知道吧?”
白晚晚说着,就一脸促狭地看着江吟夏,然后眼睛放肆地在房间内肆意打量着。
“怎么会呢,晚晚你想多了,”江吟夏一边笑着,一边上前来挽住白晚晚的手臂,“姐姐方才只是有些头疼,所以在房里休息了一会儿而已。不过怠慢了晚晚委实不该,姐姐出去给晚晚沏壶茶赔罪可好?”
“那敢情好,”白晚晚笑着应道,却突然甩开江吟夏的手,视线向房间内的那一面看过去,惊讶地发出声来,“诶?”
随着白晚晚的这一动作,江吟夏的瞳孔猛地一缩,她连忙拉住了白晚晚的手,“晚晚不是说要喝姐姐沏的茶吗,还待在这儿做什么,姐姐的寝殿有什么好看的?”说着,就想要施力硬把她拽出去。
晚晚岂能如她所愿。
“姐姐,等等——”
白晚晚打断她,并再次用力甩开了她的手,一脸正色地朝着那面屏风走过去。
每走一步,江吟夏的呼吸便更加慌乱一分。
她紧紧地跟在晚晚身后,语言混乱地劝白晚晚离开。
奈何白晚晚一脸正色,压根不为所动,只是步伐沉稳而缓慢地朝着那面屏风走过去。
最后,在屏风的左侧终于站定,没有再往里绕过去。
白晚晚伸手放到屏风上,赞叹道,“姐姐这屏风真是好生漂亮,不仅画上的人物鸟兽栩栩如生,就连这玉的质感,也令人叹为观止!”
江吟夏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妹妹就是为了看一看这屏风?”
“是的呢,”白晚晚说得极为真诚。将放到屏风上的手收回之后,白晚晚看向江吟夏,“姐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该不会屏风里面真的藏了什么秘密吧?”
白晚晚说着,就稍稍移动脚步,头往里探了探,一副真的想要绕到屏风后面一探究竟的样子。
“怎么会呢,晚晚你真的想太多了,”江吟夏赶紧再一次挽上了白晚晚的手臂,一边拽着她往外走,“好了这屏风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快随姐姐出去吧。”
白晚晚这一次没有再让她心惊胆战,朝着那面屏风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之后,乖乖地跟着江吟夏走了出去。
走出去后,白晚晚也没有真的让江吟夏沏茶给她喝,稍微应付了几句就告退了。
好在江吟夏自己这时候也恍惚的很,没怎么注意到白晚晚的异常,客套地挽留了几句之后,就开开心心地把白晚晚给送出去了。
出了贵妃殿以后,白晚晚忽然停住,对着身后的宫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四处逛逛。”
春景站上前来,为难道,“小姐,您……”
“春景!”白晚晚厉喝一声,以示气势。
春景和身后的一群宫女还真的被她这一声厉喝给吓住了,一个个地忽然瑟缩了一下肩膀,连忙曲下膝来行礼,讷讷不敢言。
白晚晚在心里叹了口气,温和了语调说道,“我只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散散心,你们不用担心我,行了,都下去吧!”
“是。”一群宫女在春景的带领下有序地缓步离开。
白晚晚在她们的背影走远之后,连忙调转方向,朝着贵妃殿的位置匆匆走回去。
皇宫内明处暗处的高手太多,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白晚晚还真不敢使用自己的轻功。
但是,她敢确定,连奕既然来了,就不会白来这一趟,就算被她打断了也不会立刻就走。
果然,白晚晚在贵妃殿外的一处暗门那儿等了几刻钟后,等到了带着银箔面具的连奕。
在看到他准备使用轻功的时候,白晚晚早已手疾眼快地飞过去一颗小石子到他脚边。
连奕刚做好姿势,还没来得及飞出去,脚下就被石子一绊,一个踉跄整个人都险些要跌倒,两手在半空中挥舞了好久之后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一旦错过了时机,就难保不会被宫中巡岗的暗卫护卫给发现。
只见他故作镇定地理了理乱掉的衣服,然后姿态从容地从暗门处走了出来。
白晚晚早已把自己藏在暗处,在连奕路过自己的时候快速扑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他,颤着声音叫道,“奕哥哥。”
连奕身体一僵,过了好一会儿,他伸手一根一根地掰开白晚晚的手指,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晚晚,刻意压低了声音漠然地说道,
“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晚晚用力地拉住,“不要走,奕哥哥!”
“你就是我的奕哥哥,你骗不了我的,你别走,奕哥哥。”白晚晚硬是拉住了他,然后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摸上了他的面具。
连奕没有反抗地,任白晚晚摘下了那张银箔面具,露出了他原本的脸。眼里的神色也从原本刻意伪装的漠然而变得十分无奈,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唤道,“晚晚……”
晚晚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的眼睛,早已准备好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奕哥哥,你知不知道我醒来却没看见你的时候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宫里,为什么要不认我?你是不是讨厌晚晚了呜呜呜……”
连奕手忙脚乱地替白晚晚擦着眼泪,“晚晚,别哭,是奕哥哥错了,你别哭……”
白晚晚暗暗运了两分内力,一拳捶到了他的胸口,口中愤愤道,“奕哥哥你就是个大坏蛋,大坏蛋!”
白晚晚这一拳,硬是把连奕打得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闷伤不已。
“晚晚,咳,你的力气何时变得这么大了,咳咳……”
白晚晚一下子抬起了头,更为愤怒,“奕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只是轻轻地捶了捶想出口气而已,你连让我出口气都不让吗,奕哥哥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了?”
说完,白晚晚接连三拳,拳拳到肉地打到了连奕的身上。
连奕没再说什么力气大的话,全都闷着一声不吭地受了。
这之后,他抓起白晚晚的手,“好了,晚晚出气归出气,可别把自己的手也给打痛了。此处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白晚晚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下一刻,她整个人被连奕半揽着腾空而起飞了起来。
为了继续营造自己的柔弱白月光形象,白晚晚一脸惊恐地抓紧了连奕,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他的手背上,张大了嘴巴就要叫,然后被连奕反应过来快速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给捂住了嘴巴。
然后对着白晚晚摇了摇头。
白晚晚眨了眨眼睛,连奕才放下了他那只被刺得满是指甲印的手。
没多久,连奕就将带着白晚晚落地,停在了皇宫不知道哪一个角落的一个小亭子里。
白晚晚从他怀里退出来,红着眼睛质问道:“奕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皇宫里,今天还要装作不认识我?”
第25章
连奕看着白晚晚,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对不起晚晚,是皇兄下旨将你送进宫疗养的,我不能反抗。”
“那你今天来找贵妃做什么?而且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白晚晚继续问道。
连奕默不吭声。
两人面面相对了好一会儿后,白晚晚望着他,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问道,“你今天来宫里,是不是为了救王妃姐姐?”
连奕猛地低头往白晚晚脸上看,在看见她的神色之后,有些颓唐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嗯。”
白晚晚:“为什么?你要救王妃姐姐宁愿找江贵妃,也不愿找我是为什么?难道在你心中,我连江贵妃的地位都比不上吗?”
连奕继续沉默。
“好,我知道了。”白晚晚说着,十分悲伤而又失望地看了连奕一眼,“那就如你所愿,以后我们都不要见面了,就当作从不曾相识吧。”
说完,白晚晚挥袖擦了擦眼泪,转身就要悲伤地跑开。
“晚晚,你在胡说些什么?”连奕拉住她,颇为头痛地说道,“你在我心中是什么地位,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白晚晚在心里呕了一下,但她还是十分配合地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晚晚,我……”连奕看着白晚晚,有些吞吞吐吐,但最后还是连续地说完了一句话,“对不起,吟秋推你下湖的事,我一定会让她给你一个交待,但是下放天牢这个惩罚还是太过了,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王妃,我必须把她先救出来。”
所以渣男主的爱本质是怜弱就没错了。
白晚晚抬起头,用宛若雨中白莲一般的神情看向连奕,“所以奕哥哥你不相信我会真心实意地救王妃姐姐,你觉得我会对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对不对?原来我们十几年的相处,到头来我在你心中竟然只留下了这个印象?”
“晚晚,我只是不想你为难。”连奕拉住白晚晚,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为难,我只是想帮你们做点事,”白晚晚还蓄着泪花的眼里十足真诚,“奕哥哥,我一定会帮你把王妃姐姐救出来的!”
连奕感动又愧疚,“晚晚,你真好。”
白晚晚微笑。
*
向连奕充分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并立下了牢不可破的善良形象之后,白晚晚愉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冯御医已经等了您许久了!”春景在殿门口迎道。
白晚晚:“冯御医?”
春景回道,“是啊,张神医又去四处游医了,昨日就已经拜别圣上了。只是那时候小姐您在贵妃的殿内,所以就未曾向您辞行。恰好冯御医的孙女病也好了,圣上便派了冯御医过来每日给您诊治。”
白晚晚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小姐您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去呀!”
白晚晚继续僵硬的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冯御医还是那个冯御医,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眼睛微微浑浊却能发出透亮的光。
这,有点难办,不知道冯御医愿不愿意像张百草一样替她隐瞒假怀孕的事实呢?
唉!
白晚晚走进去之后,照例将春景和其他宫女们退下,然后拿着一个盒子走到了冯御医的面前,白晚晚昂首蹙眉,摆足了架势。
“冯御医,”她声音严肃地叫道,“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清楚得很吧?”
“在下惶恐,”冯御医面色不变地回道,“不明白小姐您在说什么。”
白晚晚将手中的盒子慢慢打开,满盒子的珍珠玛瑙宝石露出来,简直要晃瞎人的双眼,“冯御医,只要你喜欢,这些东西全是你的。”
冯御医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凭现在的月俸,尚可供一家温饱,多谢小姐费心了,在下无功不受禄。”
白晚晚头痛,小说电视剧里面,恶毒女配想要收买一个人帮忙做假证都可简单了,怎么到了她这儿这么难啊?这一大箱子的宝石是个人都不会不心动好么?
白晚晚视线偶然扫到旁边的一个方块体,这还是前几天宫里的匠人按她要求做出来的魔方,六面都喷了彩漆,还蛮好看的。
白晚晚随手拿起来,向冯御医递过去,“行吧,你不收也没关系,但今日这事你当作没发生过。这个小玩意儿挺有趣的,就送给你孙女当作小礼物,姑且算是我的赔礼吧,希望冯御医不要计较我今日的唐突。”
谁知说完这句话之后,冯御医却突然脸色大变,他双手颤抖地接过了白晚晚递过来的魔方,并颤抖着声音,闭着眼说道:“小姐想要在下做什么,请吩咐吧。”
白晚晚:???
“以后每次向皇上禀告我的状况时,你只需要按照正常孕妇的情况说就是了,”白晚晚说道,“至于每日例行的查脉,就不用做了,懂?”
冯御医睁开眼睛,脸上露出几许挣扎的神色,但最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是。”
白晚晚高兴地把那一箱子珠宝再一次递了过去,“既然同意了,那这些就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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