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你再哭!老子还他娘的掐你!”见阮瑜还这样,宋河又在她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这次下手更重,带着威胁的味道。阮瑜倒抽了一口气,脸上火辣辣的疼,宋河真没手下留情。这回她实在疼的没绷住,眼泪如同珠子一般落了下来,打湿了脸颊。
她哭的泪眼婆娑,心里委屈的紧。
她如今这样的处境,若是不退婚,将来势必会连累到宋河,今日老夫人谈起婚事的时候,她也没有第一时间提出退婚,一直都在等着宋河先开口。
可是他偏偏一句话不说,那就只能她说了。如今倒好,他却来问罪,怪她先提出退婚,失了他的面子。喝了那么多酒便来欺负她,将她脸捏的疼的要命,宋河可真是她见过的最恶劣的人了。
阮瑜越想越伤心,眼泪止也止不住。
这还是宋河头一次见到阮瑜哭的这样伤心,哪怕上回她父亲忌日,她也一直强忍着眼泪。宋河吓得手足无措,只能慌张地用衣袖去擦她脸上的眼泪,嘴上求饶:“我的天爷,我不过说说罢了,你怎的真哭了……”
他将阮瑜一把抱住,软了话去哄她:“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老子错了,老子不该掐你,老子就是天下第一混账,你别哭了好不好?”
顿了下,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个主意,将阮瑜的双手放在自己脸上,笑着说道:“要不然这样,你掐回来,你狠狠的掐我,好不好?”
阮瑜抽噎着,泪眼朦胧地看了宋河一眼。见他们二人如今相拥在床上,暧-昧的很。心中有些急了,若是这个样子被人给瞧见,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话来。她没理会宋河,缩回手挣扎着想要起来,拉开他们二人的距离。
但宋河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他心中烦躁的很,奈何自己也没有哄小姑娘的经验,他叹口气,伸手捧住阮瑜的脸蛋,双眼迷离地盯着她:“别哭了成吗?我都已经认错了……真是怕了你了,动不动就哭。今日分明是你错了,是你惹我不高兴,本该你来哄我的,你倒好,几滴眼泪落下来,就把我弄得溃不成军。偏偏我就吃你这一套,阮瑜,你知不知道,老子最怕看到女人哭了。”
宋河一边说着一边给阮瑜擦干眼泪,见她脸上终于干干净净,没有眼泪了,这才开怀一些,有些傻愣愣的:“瞧瞧,干干净净的多好。只不过脸上有些红红的,都是你自己哭出来的,难看死了。”
他的语气有些嫌弃。
阮瑜被他气得不行,她脸上的红印哪里是哭出来的,分明就是被他掐的!他还强词夺理。阮瑜张嘴想要说话,但还未说出来,宋河再次捧住了她的脸,整个人压了过来。
眼前是宋河突然放大的脸,他们靠的很近,彼此的呼吸都混做一处。唇上冰冰凉凉的,带着丝酒味,阮瑜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宋河对她做了些什么。
宋河尝到软糯的甜味,满足地轻哼了一声,接着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报复性地说道:“让你不听话。”
疼痛感让阮瑜彻底清醒过来,她颤抖着身子一把推开宋河,也顾不得唇上的刺痛,转身下床跑了出去。
而宋河沾了枕头之后,又呼呼大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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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好远,阮瑜的心还没能平静下来,她心中如有鼓擂,声声作响。唇上的疼痛让她无法逃避方才的事情,刚刚……宋河亲了她!
她不过是将他送回房,只想给他喝下醒酒汤,怎么就会这样……
她的身上还带着宋河的气息,少女的清香混着少年郎的清冽。
她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想要快些回到房里去沐浴,洗去身上的味道。
换了新的衣裳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阮瑜好像还能在自己身上闻到宋河的气息。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少女的肌肤洁白如瓷,嘴唇殷红,她伸手摸了摸被宋河咬的那一下,已经有些肿了。
她在心中骂了宋河一句,想着若是被人问起,该如何解释。
阿襄从屋外进来,说道:“小姐,我已经把鸡蛋送到厨房去了,只不过有两个鸡蛋已经碎了。”
肯定是之前宋河将她压在身下时弄碎的,阮瑜心想:“不打紧,是我方才不小心打碎的。对了,阿襄,你再替我去找一下宋河的贴身小厮,就说……就说他家少爷喝醉了酒,我已经熬好了醒酒汤放在床边了。若是夜里宋河醒了,便让他喝下。”
“是。”阿襄应道,随即又问,“小姐,你怎么知道宋少爷喝醉了酒啊?还去给他煮了醒酒汤……只不过小姐,你别嫌阿襄多嘴,既然你已经退了跟宋少爷的婚事,咱们以后还是跟他离的远一些比较好。”
阿襄说的也是实话,她不知道阮瑜心中所想,只当阮瑜将来还是要嫁人的。既然跟宋河退了亲,自然就要注意一些。免得将来被人瞧见了说闲话,害的小姐将来的未婚夫婿误会。
阮瑜心中乱的很,随意应了句:“我晓得的,你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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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分,李嬷嬷又来叫了阮瑜,说是老夫人请她过去。
阮瑜到的时候,发现秦氏也在。她朝二人见了礼,乖巧地坐在了下首,低垂着眉眼。
穆氏虽然年纪大了,眼眼睛还很好,一眼便瞧见了她嘴上的红肿,担忧地问道:“瑜丫头,你嘴上这是怎么了?”
阮瑜没想到一来就被发现了,羞红了脸答道:“没、没事……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罢了,我擦过药了的,过两日就能好。”
“那便好。”穆氏点点头,实在没忍住又问道,“瑜丫头,你别嫌祖母烦,祖母就是想再问问你,你当真不想嫁给河儿?他这个孩子是被养坏了,性子不大好,如今也没功名在身。但好歹是我看大的孩子,我是知道的,他没外人说的那样坏……”
阮瑜自然知道,宋河不像外人说的那样不堪。
她接住穆氏的话,说道:“祖母,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退婚并非是因为外头的那些闲话,只是……只是我一直都将宋河当做哥哥看待。”
说这话的时候,阮瑜差点咬了舌头,感觉被宋河咬过的嘴唇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撒谎了,她心中不安。
穆氏见阮瑜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是如此,祖母也就不强求了。原本还想把你留在祖母身边的,没想到你们两个却……唉……”
见穆氏如此,阮瑜心中也十分难过,但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阮瑜走后,穆氏又重重叹了口气,跟秦氏商量着给阮瑜说个什么样的人家比较好。
穆氏疼阮瑜,也将她当做了亲孙女儿,自然要给她找个好的归宿。
秦氏虽然因为阮瑜给宋山重挣了个好名声而高看她一眼,但阮瑜退了婚事,到底是让她心中不太高兴。
于她而言,自己的儿子究竟有哪点配不上阮瑜的,他们还没说什么呢,阮瑜竟然退婚了。
但在穆氏面前,她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的,只能替穆氏出着主意,给阮瑜找个合适的对象:“母亲,刘主薄的儿子听说也到了娶妻的年岁,你看看……”
穆氏皱皱眉头,摆手道:“不成不成,她那婆娘我见到过,是个泼辣的,刘主薄跟他那儿子都怕她,瑜丫头性子柔弱,若是嫁过去,只怕会被压得死死的。”
“那……朱县丞家的公子?”秦氏继续道。
“那就更不成了,他人如其姓,都快胖成一头猪了,哪里配得上我家瑜丫头,不成不成,再换一个。”穆氏连连摆手,觉得秦氏简直在瞎胡闹。
“那陈公子……?许公子……?唐公子……?”秦氏倒是提了不少人的名字,简直将清河县家中条件还不错的,为成婚的男青年都说出来,可偏偏穆氏没有一个满意的。
她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说道:“母亲,若是这么多人里面你还挑不出来一个的话,那我还真想不出来,还有谁家适合了。”
话音刚落,便见穆氏笑了,说道:“还有一家你没说,陆翰林的孙子陆怀玉,如今不也未曾娶妻吗?”
秦氏倒吸了一口气,心想穆氏果真把阮瑜这一介孤女当做了香饽饽不成?陆翰林的孙子陆怀玉可是清河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不过双十年纪,就已经中了举人。这样的家世,这样的才华,多少姑娘等着嫁给他?
又哪里轮的到阮瑜啊……
“母亲,这陆公子虽然还未娶妻,但上陆家说媒的人家早几年就踏破门槛了。像他这样的人中龙凤,就算尚公主也不足为奇了,又如何能……能瞧得上阮家丫头啊?”秦氏有些为难地说道,觉得秦氏是在痴人说梦。
穆氏却认定了陆怀玉似的,说道:“当朝驸马不能入仕,他苦读诗书数十载,好不容易能一展宏图了,你当他会放弃朝堂,去尚公主?再者说了,瑜丫头这样聪明伶俐,七巧玲珑心,就算是公主也是比得的。我觉着这陆怀玉不错,配瑜丫头刚刚好。”
见穆氏说的成竹在胸,秦氏差点被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晕死过去,老夫人这是着了魔了吧,真将阮瑜当做了掌中宝,还要去给她攀陆家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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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日清早, 宋河醒来的时候, 便觉得头疼的厉害。他看了看四周, 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如何回来的,却是不记得了。
“赵东,快些滚进来给少爷我按按脑袋, 疼死了。”不知为何,宋河的心中仍然烦闷的很。仔细一想他才记起自己喝的烂醉的原因——阮瑜退了他们二人的婚事。
一想起这事,宋河便觉得意难平。
赵东是宋河的贴身小厮,昨儿一夜都守在门外,候着折腾了一宿的宋河,又是吐又是说胡话的,可把他给累坏了。
“来了来了, 少爷,小的这就给您按。”赵东赶紧过去, 伸手在宋河的头上按来按去。到底是个男人,什么时候该用多大的劲儿, 该按哪儿,他一窍不知。
宋河觉得头被赵东越按越疼,嚷道:“别按了别按了,再按下去, 我脑袋都快要炸了。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按脑袋都不会。”
赵东委屈巴巴,欲言又止:“少爷……听说阮小姐按摩的手法很好, 每次都老夫人按完,老夫人都直说感觉像年轻了好几岁,要不然小的去请阮小姐过来帮少爷按按……”
赵东出谋划策之后换来宋河的一声:“滚!”
宋河正生着气,阮瑜的名字在他这儿简直就是炸药,赵东还敢提,简直就是作死。
宋河冷着一张脸,自己揉着脑袋,警告道:“从今往后别再本少爷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我不爱听,听到没有?”
赵东抬头看看宋河,想起昨夜里宋河抱住他的一只胳膊,不停地叫着阮小姐名字的场景,忍不住嘟囔:“那昨晚少爷你还拉着我不停的叫着阮小姐……”
“你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宋河皱起眉头,眼神凛冽。
赵东赶紧摇头,说道:“没,小的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少爷……阮小姐还给少爷煮了醒酒汤……小的觉得她还是很担心少爷的……”
阮瑜退婚的事情还未传出,阮府的下人并不知道这回事。赵东也不知道宋河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生阮瑜的气了,但寻思着阮瑜好歹也是他将来的主子,决定替阮瑜说说好话。
说不定等少爷和阮小姐和好了之后,自己这个大功臣还能够得到赏赐呢?别看少爷的脾气大,但对他们这些下人可是很舍得的。
宋河听罢,心中稍微舒坦了一些,但一想起昨日阮瑜的话,心里又气的不行,赌气道:“谁要她假好心?赶紧把她煮的醒酒汤倒掉,老子才不喝她煮的!”
这话一说出来,赵东的表情便有些为难了,他支支吾吾地指指宋河的肚子,为难道:“少爷,这恐怕不成,阮小姐煮的醒酒汤,昨晚小的已经伺候您喝下去了!”
若是没有这碗醒酒汤,少爷昨天醉的那么厉害,只怕今天可就不止头疼了。
宋河嘴角抽搐:“……”
他突然想亲手掐死赵东是怎么一回事?
又躺着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之后,宋河的记忆渐渐清晰了些。他想起自己昨天跟孟子源和谢听喝酒,后来喝醉了被送回来就睡着了。他还做了个梦,梦见阮瑜被他欺负哭了,一直掉眼泪,他着急的不得了,不停地哄她。
后来……他还亲了她一下。
宋河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明明是梦,却那样的清晰,简直就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他的心里乱糟糟的,有些烦躁,翻了个身子骂道:“错的人分明是她,还好意思当着我的面哭,还得小爷我低声下气地哄她,没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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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头没那么痛的时候,宋河收拾妥当之后准备出门了。
都说一醉解千愁,若是一醉不能解,便多醉几次,他决定今天再出去醉一次。路过前院的时候,刚好遇到阮瑜。
她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素净淡雅,见了他之后微微怔愣了一下。
她平日很少穿冷色系的衣裳,今日是第一次穿蓝色,宋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立马收回了目光,脸上有些不屑。
他假装没有看到阮瑜,抬脚便走,却被刚来的秦氏给叫住了:“河儿,你这大清早的是要去哪里?厨房已经把早膳做好了,你也一块儿来吃点吧。”
宋河回头看了一眼秦氏,梗着嗓子答道:“不吃了,没胃口。”
说完也不等秦氏再说话,抬脚便走了。
路过阮瑜的时候,也没有停下半步,甚至没看她一眼,只把她当做了空气。待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宋河才稍微愣了愣,因为他发现阮瑜的嘴巴有点肿了。
他琢磨着估计是被蚊子咬了,瞧瞧,连蚊子都知道是阮瑜错了,咬她一口以做教训。
阮瑜在看到宋河的时候,下意识的便伸手捂住了嘴巴。想起昨晚的事情,她面如火烧,那炙.热一吻折磨了她一整夜,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她也想过了,第二日若是见到宋河该如何面对。他是否还记得自己做的这种混账事,若是他问起来,她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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