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照射直接影响着温度的变化,她看着太阳往西移,心里默念着,只要有人能在太阳落山前将她救出去,她一定会送给他一辆自己最用心改装的爱车。
她真是下血本了,车可是她的命。
上天还算眷顾她,在她嘴里念念有词时,范景有竟然找了过来。何辰激动的差点落泪,范景有见她如此,以为她才掉进去,担心她不懂其中的奥秘,重复着让她不要动不要动,等他。
范景有先是拿手试探,思考了一会,脱下身上的长袍,将其铺陈在上方。
何辰盯着他,感到十分失望。
她一直很好奇那宽大的长袍里,是什么样子的,甚至格外纯洁地猜想,里面极有可能是真空。没想到他脱下一件长袍,里面还有一件长袍……难怪他晚上不加衣,都不觉得冷。
何辰在范景有的指示下,伸手拽住一片衣袍,极其缓慢的移动,肩膀才趴上去时,发觉沼泽似乎又醒过来,开始拖着她往下用力。
她轻轻叫了一声:“范景有!”
“抓紧。”范景有叮嘱了一句,何辰忙双手摊开,一手抓住一边衣角,他快速又强力的收回手,只见黑色的衣袍像魔法飞毯一样,在沼泽上极快滑动。
何辰本就陷的不远,大约几秒后,便被拖着回到了地面。
范景有将她抱起来,放置在石块上,见她泪眼朦胧,以为她受了伤:“哪里疼?”
何辰摇头,被困了好几个小时,一直提着神,忽然放松下来,一时没有力气说话。她眼里的泪水,纯属是被恶心的,沼泽里都是腐泥土,时间长了可真像在腌肉。
一向爱说话的人,忽然不出声,范景有不大习惯,担心她被吓坏了,便脱了身上的白色长袍,替她披好,还贴心的合拢。
何辰完全没顾得上他的动作,只盯着他的身体,移不开目光。
之前以为他身材魁梧,不仅高还很壮,没想到都是几件衣袍惹的。范景有脱了衣袍,上身只有一件背心,露出精壮紧实的臂膀来,紧身的腰腹凸显出肌肉的轮廓。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冲淡了何辰对于沼泽的记忆。
何辰舔了舔唇,觉得有点口干。
范景有矮下身来,看她神色有点呆滞,语气不觉带了丝温柔:“易桐以为你跑了,我便让大家分散着先找你,贺跃说好像看见你往这个方向走了,没想到是真的。我不是让你等我,待会再送你去找你朋友么?”
这是何辰第一次见他说这么长的话,但提到贺跃就气,这个人明知她被陷在这里,竟然还宣扬她在逃跑吗?何辰还不确定贺跃的意图,不好开口询问,只说:“那个小孩饿了,我只是出来想买点吃的,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何辰说着声音低了下来,她不能容忍被误解,但很介意自曝其短。
范景有愣了愣,抬起手想揉她头发,又停住了,只声音带了丝笑意:“那个孩子跟你说自己饿了?”
“那倒没有,但是他似乎能听懂我讲话,而且我给钱他都不要,只是指着一个方向,让我去……”何辰忽然疑惑起来,那孩子可能是随手指的方向,是她自以为是,谁知道那孩子什么意思。
范景有的目光闪了闪,没说什么,只嘱咐她以后不要给小孩钱,哪怕他们伸手要。
何辰似懂非懂地点头,问那只鹿怎么样了。范景有说已经安葬好了,看她情绪恢复,便提议回去。
何辰忽然问:“你几岁?”
不知她又要做什么,范景有站起身来,示意她起身。
何辰不动,抬起脸笑意晏晏,唇边的梨涡露出坚持的意味。
范景有拗不过她,只好回:“29。”
“啧,挺老。”何辰习惯了开玩笑,也不怕被揍。
范景有垂了眼,听见她又问:“喜欢吃什么?”
他回:“除了甜。”不挑食。
“啊,可惜。”她最爱吃甜了,不过没事,到时候就没人和她抢了。
何辰:“生日呢?”
范景有:“4月19日。”
何辰不怀好意的笑了,见他不明所以的看她,又捂住了嘴。范景有的配合,让她得寸进尺:“谈过女朋友吗?”
范景有倒是没回了,何辰心想,他连419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可能真是闷在西北的单纯汉子。看他对待女人的态度,何止女朋友,只怕连女人都极少接触。
哦,除了那个易桐。
何辰止了笑意,草草结束了这场你问我答,伸出双手说:“拉我一下。”
范景有刚伸出右手,何辰便顺势抱住,双脚踩在石头上,整个人向他倒过去。范景有以为她是没站稳,只得用左手去接,这么一前一后,何辰便被他轻易抱在了怀里。
不等他放手,她微微抬头,吻在他的唇上。
果真是不大接触女性的男人,范景有何止震惊,被她惊世骇俗的举动吓到,眼神震荡到几乎失去焦距,都忘了推开她。
范景有的胡子长得实在碍事,猛然扎在脸上,还有点疼,但她既然强势的上了,便不能示弱。她眨眨眼,自觉退后站好,仿佛只是吃饭走路一样寻常,说:“我也想尝尝白唇鹿的味道,好了,走吧。”
几只候鸟展翅飞过,何辰抬头望了一眼,心情好的跟吃了糖一样,彻底原谅了它们,也开始欣赏起它们飞翔的身姿。
范景有的眼神逐渐聚焦,也不抬头看鸟,只盯着她仰起的脸,微微眯起眼来,声音极轻:“你身后五公里,是苏干湖自然保护区,刚刚飞过去的猎隼,是肉食动物,不要轻易招惹他。”
可如今两人相处久了,她再想到他的命运早被安排好了,终将离开,心里总觉得有些惋惜。
今苒苒甚至在想,自己目前算是避开了“凄惨”的结局,那能否帮他也度过这个难关呢?
只是她转念一想,又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目前安然无恙,还不是因为“今苒苒”本人真正离开了。
如果殷时渡本人离开了,应当不会像她一样有人再来到这个世界吧。
第28章
古装戏拍摄时,一般周期从二三月至一年半不等。
导演是位工作狂,又有制片方的压力,决定在三月内杀青,便将每天的戏都排得很满。
网上传开这个消息时,不少人都感叹浪费这么好的班底,只怕又是一部水戏。
尤其书粉嘲得最凶。
慢工才能出细活,赶工出来的免不了粗制乱造。
纵观娱乐圈里的各类作品,有多少备受看好的作品,不是因为急功近利而被片方自己作死的呢。
这部戏从一开始的选角争议,经过书粉和各路属性人的带领下,已经慢慢变成不少娱乐八卦群众里的笑饼了。
有不少人替殷影帝惋惜,猜测他莫不是签约了什么对赌协议。
就连小花夏榛,都有很多粉丝替她抱不平。
反观今苒苒的粉丝就不一样了。
原本正主就没什么实绩,接到这个资源时都抱着很谦虚去学习的态度。
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人为今苒苒说什么,毕竟一开口就会被嘲脸大。
在一众嘲笑议论谴责的言论,有个别贴主发出【只我一个人觉得剑青山会爆吗】的言论,被淹没在茫茫八卦嘲讽里。
今苒苒作为女二,与男女主的对手戏少不了。
夏榛外冷内热,现在对今苒苒改观后,不会主动和今苒苒产生冲突,但也不会特意笼络。
于是两人只对戏,如无必要,不谈其他。
只经过上次的谈话,殷知斐对今苒苒的态度很奇怪,对戏时总是要将她拎出来问话。
导演一直在现场,今苒苒只能保持良好的态度回答。
即便她每次只简单说了几句,但因为通读过很多遍剧本,自己内心分析地滚瓜烂熟,回答起来也很得心应手。
导演和许多老戏骨都很惊讶。
从前今苒苒在剧组可是骄纵又大牌的,吃喝用住都要争个第一,别说用心分析角色,就连排戏时都坐着极其敷衍。
当然,用丰田埃尔法保姆车这事一如既往,像是从前的今苒苒会干的事。
今苒苒知道原主从前的行事,也做好了大家排挤她的准备。
可能是她的变化太大,导致许多人不来奚落她,但也不主动和她打招呼。
有殷知斐、夏榛、郑历在剧组,每一个都是娱乐圈当红明星,每天探班和应援的络绎不绝。
今苒苒带着她的小万,跟着蹭吃蹭喝了好几天。
郑历看见今苒苒在喝奶茶,特意走上前来问:“怎样,好喝吗?”
今天的应援是夏榛家的,场面摆得很足。
夏榛看着性格有点冷,在剧组并没有想象中受欢迎,应援车来的时候,许多演员都没有像前几天一样围上去。
场面受冷,夏榛也没太在意。
今苒苒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样子,在心里赞了一句,不愧是女主。
紧接着夏榛就因为心事重重不停NG的事,被导演数落了。
就跟安排好似的,盛恺从天而降,从导演手里把夏榛救走了。
目睹整个过程的今苒苒,感叹了一句原男女主的感情线终于有进展了。
今苒苒心情还不错,便回道:“好喝啊,你要喝的话,那边还有。”
回到镇上后,何辰本想找那小破孩算账,得知他被他妈带去公安局看望俄金旺加了,只得跟着范景有回了大柴旦。
他们上车时,旁边的屋子里,那位老奶奶倚在门边,笑着用兰银官话说了句:“再见。”
明明慈眉善目,无端端让人感到有些不安。
只有范景有和何辰听懂了,两人对视一眼,何辰想说什么,被范景有直接塞进了车里。
贺跃开得很快,路上对她的遭遇,表示了深刻的同情,仿佛他们是相识已久的好队友。何辰内心犯嘀咕,没有搭理他,不着痕迹的往范景有身边靠。
易桐见她一身污垢,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闭目养神的范景有,依旧认为何辰是偷了东西想跑,结果自作自受掉入沼泽。更令易桐气愤又无奈的,是何辰不知怎么竟还骗取了范景有的信任,于是沉默了一路,下车后就自己回了房。
没想到还能再回到这个酒店,何辰看着淡粉色的酒店墙面,很是感叹。
范景有带她和贺跃走进去,前台立即起身,笑得格外灿烂:“有哥回来了。”
范景有随意点了点头,低头看向何辰:“还是上次的房间?”
前台可没见他对谁这样轻声细语,内心充满着暧昧与好奇,看见何辰时,眼珠子都快瞪掉了,这不是那个气势汹汹来算账的小姑娘吗,身上竟然还裹着有哥的衣服。
何辰仰着脸反问:“你住哪?”
“702。”范景有回得很快,似乎习惯了她突如其来的各种问题。
何辰冲范景有笑了笑,伸手找前台要702的钥匙:“借你房间冲个澡。”
恰在此时,有两人下电梯,直奔而来,说是等范景有好久了,务必给他们几分钟。
又是那对小情侣。
范景有被他们分散了注意力,便忘了开口拒绝。沉默就是默认,前台很识相的将钥匙给了何辰。
“我先上去啦~”
拿到钥匙,何辰便跑走了,范景有被这对阴魂不散的情侣拖着,望着何辰消失的背影,慢慢沉了脸:“就十分钟。”
**
酒店的风格算不上豪华,但装修简洁大方,少数民族的图腾和装饰,布置也算有风情。上一次住在3楼,电梯里的按键,便标有7楼勿入。
何辰带着雀跃的心按下去,电梯门打开,是一条笔直的走廊,701和703在一头一尾,空间极小,像是储物室或是隔层。她走了很长一段,才来到702。
房间很暗,似乎没有窗,开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整层木质结构的房屋,装修得原始又整洁,木质的大床、光洁明亮的浴缸、挂在墙上的猎网……
没有隔墙,毫无遮挡,整层打通。恍惚中她以为自己闯入了深山里猎人的领地。
她带着疑惑,忐忑不安在唯一的玻璃隔间里冲了澡,不时注意房间大门,洗完迅速找了件长衣袍穿在身上——
没有办法,范景有的衣服,不是背心就是长袍。单调的不像现代人。
她收拾完,这才仔细观察这间屋子。房间很大,她坐在床上微微用力,又摇摇头,太硬。床头正对着,挂了张网,深褐色、略有磨损,她走近了才闻到极淡的铁锈味。
这张网的旁边,还挂了把长|枪,她总觉得这枪异常眼熟。何辰小心翼翼取下,枪长约一米,记忆中有把枪的长度和样式,渐渐与此重叠——
那天夜晚击杀白唇鹿,俄金旺加身上扛的就是这把枪!
而他家墙上挂的那把,根本不是真正的凶器。
“对枪有研究?”
范景有不知何时上来,站在她身后。
何辰吓得一哆嗦,本想将枪递过去,谁知道一转身,直接将枪指过去,枪口对准了他的腹部。
短暂的意外后,范景有向前走了一步:“嗯?”
“别误会。”何辰讪笑着收回枪,将枪口对着天花板,“这不是普通的猎|枪吧?”
范景有继续走近,眼神逐渐变得幽深起来:“这是自动滑膛枪。”
他独自居住的地方,有了异性的气息。少女穿着他的衣袍,着实太不合身,宽大的衣服从头罩到脚,仿佛风一吹就能显出玲珑的曲线,只露出的一双脚丫子,被棕色的毛毯衬得雪白。
何辰脑子里面装着事,一只手在抢杠上滑动,记起野人曾经给他们炫耀过的各式枪类知识,思忖着说:“既然有自动,便有非自动。这两种枪有什么区别呢?”
“按结构确实可分为自动和非自动,非自动主要用于狩猎,自动则一般用作战斗霰|弹枪。”
“还有,军用滑膛枪和警用滑膛枪。”范景有一步步逼近,补充道。
范景有双手撑在桌上,将她圈在中间,眼神充满了攻击性,炙热的呼吸落在头顶。
何辰觉得在这个房间,范景有格外不对劲,仿佛雄狮回归森林,露出沉睡的本性。她本想硬撑着,但无奈对方气场太过强大,个子都高她近2个头,挑衅经验丰富的她,下了结论: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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