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队长:“我,酒泉市局稽查队长,骗你干啥?那女的身上还留了把枪,要不是景有身手快,这会中枪的就是他了。”
护送去医院的警车先行,高队长的车开在警车中央。
似乎怪那两不安分的偷盗分子,他表情显得有些烦躁。
何辰松了口气,没再打扰他开车。
高队长扫她一眼,知晓她是真的为范景有担心,还是选择了闭嘴。
那枪确实是孟露的,只不过在阿尔金山下的那天后,这把枪就不见了。
立案调查时,同僚没注意到这把枪。
高队长推测出落在谁手里后,也权当不知道。
常年混在打击盗猎一线的范景有——不管是自愿还是高队长求助,范景有总绕不开这些事。
不像高队长他们有身份和武器重重保护,面对随时可能遇上的危险,范景有携带枪支防身,那再正常不过。
这不仅是高队长的个人想法,上头也是默许的。
枪响时,高队长不在现场,但他既然知道这枪是谁带来的,也很容易猜出发生了什么。
开车途中,高队长不时看一眼身旁的人,从最初见到何辰的惊讶,变成了连连惊叹。
高队长是真没想到范景有会亲自动手。
以往范景有中的枪子还少吗,但对待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份子,范景有即便抓着了,也会直接交给他。
没有哪一次,是让他这么三番五次找上门,还亲自反击的。
高队长免不了对何辰另眼相待,看来他兄弟这次,是真栽人手里了。
难怪范景有消失了这么久,一出现就直奔他办案现场,还处心积虑提前放了追踪器。
亏得高队长自作多情,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办案方便呢!
这么想着,高队长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谁要是说范景有这次是蓄意伤害,他第一个跟人急。
他从业以来的办案准则,对待丧尽天良的罪犯,就要比他们更狠。
就这一伙人犯的事、杀的保护动物,把他们的皮一层层剥下来,都不够抵罪的。
再说了,伤了他兄弟的女人,还个枪子不是应该的吗?
不过这些事,他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告诉任何人。
何况何辰还是个学生,不适合接触这些。
高队长知道,范景有也是这么打算的。要不然怎么一见他,就喊他全名来暗示呢。
何辰本来还有点不信。
等到警察局做完笔录,范景有一个人出来,喊她回去时,她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高队长没有参与审问,枪支查出来的确是孟露所有,且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她,对警察的审问充耳不闻,拒绝接受调查。
甚至醒来的严泰,嘴巴也十分紧,为了对偷盗案件保密,根本一个字都不说。
不说当时黑黢黢的环境下,他根本没看清谁动的手。
本身孟露就一直在念叨,再次见到范景有后,定要报击穿手掌的仇。
严抬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让警察找到突破口。
最保险的方法,也是他们行业里最奉行的,那就是在被抓到后,保持安静如鸡,等待救援。
最后一句话,他们明知或许是框他们的,也只能拼尽全力保密。
倘若不认定这是一线之机,那么泄密或让警察找到突破口,就是他们的死期将至。
既然他们不配和调查,也不做出别的异议,警察只好按照证据,定性为正当防卫案件。
局里大部分警力和精力,都要用在偷盗案件上,进行重新归纳和处理。
甚至于顺藤摸瓜,看能否再牵出些大鱼来。
这只是个小插曲,局里也不太重视。
查了不到一小时,便决定了结,让范景有签字。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
何辰一直等在车里,收到高队长的信后,下车等了不到两分钟,范景有便出来了。
夜晚还是很凉,范景有走到何辰面前,揉了揉她迅速沾染上冷空气的头发。
他声音里带着些许轻松,“等很久了吧,我们回家。”
何辰轻轻“嗯”了一声,困得眼皮子打架,也没多余的心思去问他。
范景有倒是精神十足,将她带往副驾驶,又从她兜里掏了车钥匙。
人等出来了,何辰心头松懈,范景有坐回驾驶座的时间,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何辰睡得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轻轻抱着自己,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醒过来。
洗漱的时候,察觉房间格局有异,生活用品也很陌生,一应都是男性物品。
估计是昨晚回来太晚,范景有怕吵着其他人,所以把房间让给自己睡了?
何辰想着也对,这客栈隔音一般,她的房间在西边的客房中间。
自己人倒没什么,就是怕回房开门放水的声响,打扰到这客栈的房客。
只有范景有的房间,独占了东面一整排,被中间几十平的庭院划开,与其他房间近乎隔绝。
说起来也是很奇怪。
客栈在景区周围,房源还挺紧俏,尤其黄金周和旺季,基本都会满房。
在这里开客栈,成本并不低,大家都把房子往高了建,好多住些客,早点回本。
就算是早年间修的,也开始翻新建楼房了。
范景有这间客栈,除开他自己和店长的房间,还有八间房。
不过如今他们住这里,就只剩四间客房了。
四间房……就算是九间,也比德哈令那个酒店的一层少。能赚什么钱吗?估计勉强保持不破产就不错了。
看来范景有还真是巧格企业的公子,来体验生活不差钱。
何辰想了会,算是活动了脑袋,随手接水抹把脸,准备回房去刷牙。
她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大家整整齐齐坐在庭院中央,正在吃午饭。
看着她穿着昨天的衣服,从范景有的房间出来,大家的表情都十分精彩,除了范景有。
桌上的菜都所剩无多,范景有正仔细将菜夹进碗里,那碗已经堆了有小半碗的肉。
这顿饭是苏姜做的,何辰闻到了美味的咕噜肉。
看着大家吃得七七八八,心里没出息地委屈起来。
她只不过睡了一觉,醒来大家却都在吃午饭了,这么多她喜欢吃的菜,竟然没一个人喊她起来吃。
就算赶不上热的,给她单独留点剩菜也好啊。
尤其范景有这个人,还敢说自己不挑食!
苏姜做的菜确实好吃,可别人只是吃而已,他吃着还嫌不够,还给自己抢了这么多。
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觉睡多了,情绪也会不受控。
既埋怨自己贪睡,也生气没人喊她,何辰抱着被全世界抛弃的难过,在小清新喊她时,鼓着脸噔噔回了屋。
简单冲澡换了衣服,她刚刷牙,就有人过来敲门。
何辰顶着一嘴的泡沫,开门对着来的人,没好气地说:“干、嘛。”
野人站在门口,视线往庭院里瞥了眼,这才问:“你昨晚和他出去了?”
在野人面前,何辰向来不注意形象。
她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刷着牙点了头。
来西北的时候,何辰的头发剪到了齐耳的长度,现在已经长到能遮住修长的脖颈了。
野人的目光跟随着她的动作,从头顶落到了露出的耳尖。
他顿了顿:“没出什么事吧?”
他其实想问的,是她有没有事。
何辰脸颊被牙刷顶得鼓起来,“就是……抓了几个该……该抓的人。”
其实具体的事情,他们已经都听说了。
野人还是不放心,尤其何辰与范景有单独出去这事,仿佛已经忘记了一起来的同伴,而与范景有更为亲密。
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失落。
尤其她还夜宿在那个男人房里,就算苏姜解释了,野人心里依旧难以接受。
何辰性格开朗,喜欢作弄人。
在学校时就三不五时逗人玩,只要长得合她胃口,无论男女。
越正经害羞的对象,她越是觉得好玩。
只不过一旦有人开始回应,甚至有一丝喜欢她的迹象——
何辰便立马转身,再也不会跟对方多说一个字。
这种性格其实挺招人恨的。
奈何对方喜欢上何辰,都是死心塌地地对她好,一看见她笑,就生不起埋怨的心思。
所以最开始何辰对范景有表示亲近时,野人和小清新都没在意。
只当她是老毛病犯了,等新鲜劲过了,自然会失去乐趣。
从最近的日子来看,何辰的确没再对范景有示好了。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野人,对此表示喜闻乐见。
野人看何辰的神情,没有任何他不希望的苗头出现,心里不自觉放松许多。
何辰见野人不说话,随他站在这里,没关门,转身往洗手间去,慢腾腾漱好口。
等她洗漱完,发现野人还在门口,不由问:“还有啥问题?”
“我好像发现——”
野人的话才说到半截,就被庭院中那道不紧不慢的声音打断:“橙子,过来吃饭。”
范景有的声音没有特意提高,但声线低沉,隔着段距离,也能将其他声音掩盖,轻易让人将他的话听进去。
何辰看过去,发现在杯盘狼藉中,范景有面前放着分类的两盘食物,装得满满当当。
他拿着一双筷子,冲她轻轻摇晃。
何辰立马奔了过去,心中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冲着范景有眉开眼笑的样子,仿佛先前唾弃人吃相难看的,并不是她。
接过筷子和碗,何辰也不客气,道完谢就吃了起来。
在百忙之中,她还不忘抽空赞赏苏姜:“真好吃,晚上做什么?”
“那你多吃点。”
苏姜又道:“我就说今天有哥怎么这么赏面,早说要给小辰辰留,我再做几道呀。”
范景有看着何辰认真吃饭的样子,眼里不由露出笑意。
他头也不抬地说:“听见了么,苏店长人很好,以后想吃什么,无论什么时候,直接跟他说就好。”
苏姜:“……”
他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刚刚不是客套么,老板为什么要在大家的面前曲解他,关键他还不好反驳。
妄图在何辰身上找到公平和人权,苏姜试探道:“小辰辰……”
何辰:“?”
何辰嘴里塞着一口饭,瞅瞅理所当然的范景有,又看看欲哭无泪的苏店长。
半响,露出个不关她事的笑来。
就没有一个老板不剥削员工,她掺合也不太好。
于是何辰将饭吞下去,开始挖墙脚,“要不要跟我回栖城,我给你开家餐厅?”
殷时渡倒真没想到两位长辈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不过这从侧面也反应出,他们是真心爱今苒苒的。
“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小误会,在爸妈你们过来之前,我们已经说开了。”
殷时渡满脸真挚,神色自若地续道:“我之前工作的确忙,苒苒有意见也在所难免,不过今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早早下班,多多陪在她身边。”
虽然殷时渡没直说发什么了什么,但从他的言论里,是个人都能听出来矛盾的起因:今苒苒怪殷时渡每天没怎么陪她。
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两性矛盾。
童沛白甚至在心里感叹,果然是刚结婚,都喜欢黏在一起。
这个说法被季氏夫妇接受后,他们收起一脸质问的表情,打哈哈道:“家庭重要,工作也重要。”
“你们注意身体。”
季嘉志最后不由之主补充了这么一句,被童沛白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
第48章
今苒苒吃完饭后,接到了吴导的电话。
吴导简单恭喜她拿了冠军以后,便开门见山道:“上次谈的剧本,实际上是我接下来正在构思的一个片子。”
今苒苒听到这里,心里激动了一下,却扔克制着假模假样地说:“啊?”
吴导在电话那边笑了一声,“女主角我一直拿捏不定,嗯,如果你有意愿,可以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详谈一下。”
期盼许久的事情成了真,今苒苒倒真有些失语。
她停顿了好一会,才应道:“吴导的戏我求之不得,也谢谢您愿意等我,过两天出院我一定联系您!”
挂完电话后,今苒苒激动得想原地转圈。
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她便偷偷在柜子最深处扒拉了一袋小零食。
还没等她吃到嘴里,就被人没收了。
殷时渡将手里巴掌大的零食袋来回翻看。
“魔芋爽?”他慢慢念出名字,轻嗅着皱眉道:“这是什么,这么辣?”
今苒苒选择不回答,反正他又不会还给她。
再说了,她要真揪着这个不放,指不定抽屉里小万冒死给她带进来的零食都要被收走。
于是她很明智地转移话题,“我爸妈呢,怎么没一起回来呀?”
提到这个,殷时渡眼里有极短暂的得逞划过。
他捏住那小袋零食,放进自己口袋,随口道:“他们有些累了,我便送他们去酒店休息了。”
今苒苒想也是,他们急匆匆赶过来也怪累的。
不过等晚上殷时渡换了身衣服又回来时,她愣了,“这么晚,你还来干嘛?”
殷时渡:“陪床。”
今苒苒:“……”
等等,这里就一张床,还是单人床啊?!
她委婉拒绝道:“陪床就不必了,我能吃能喝能走,还可以轻轻蹦跶一下,你还是回去睡吧,这里地方小。”
殷时渡将门关上,自觉坐在床边,面色如常地解释:“这两天有人在医院闹事,上面发了紧急通知,我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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