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个什么别的事,你一个虐恋情深话本子男主,眼下还有什么事比你去跟你白月光培养感情重要吗?
真是让人恨铁不成钢。
姜凉蝉索性把话说明白了:“明儿咱们是去珲春楼,你可以去见画扇姑娘。”
沈放身体向后一松,靠着椅背看她:“我为什么要去见画扇姑娘?”
“不是,你为什么不去见画扇姑娘?!”姜凉蝉被他这回答惊到了。
沈放抱着胳膊:“好像不是错觉,小姐似乎一直在有意撮合我和画扇姑娘?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你的前半段人生里写了她的名字啊。
这是你现在应该已经爱上了的人啊。
姜凉蝉拍拍他肩膀:“年轻人,别装了,你对她有情意,我知道的,我这不是在帮你了吗?”
沈放:“那可能要让小姐失望了,我对画扇姑娘没有什么情意,不知道小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错觉。”
姜凉蝉看着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坦诚而真实得让姜凉蝉绝望。
妈呀。
这是什么男主。
这特么感情线要走多久啊?她什么时候才能松一口气!
姜凉蝉闭上了眼睛:“不,你是喜欢她的,你现在可能只是,爱而不自知。”
第20章
沈放都被这个答案气笑了:“我爱而不自知?”
姜凉蝉理直气壮地道:“你空有一大把年纪,又没有倾慕过哪家少女,于情情爱爱之事上没有经验,当然也是正常的。”
空有一大把年纪的17岁的沈放:……
姜凉蝉清脆道:“不过没关系,你当局者迷,我旁观者清,帮你看得清清楚楚的,你肯定会爱上她的没错,你记得这点就够了。”
……
沈放已经懒得跟她在这上面纠缠了,看她左右也没有什么别事了,就想送客:“小姐,天晚了,是时候用晚膳了。”
姜凉蝉也没感觉到自己被送客了,摸了摸肚子,确实挺饿,一想姜府里天天变着花样的那些菜,她美滋滋的就站起来了。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让春心或者夏意来给你送饭。”
大冬天的,按照姜府以前对沈放的待遇,肯定不可能给他什么好饭吃。
沈放不置可否,径自起身帮她把桌子上那个颇沉的巷道少女救人模型搬起来,抬下巴示意她走在前面:“我送小姐回去。”
姜凉蝉当然知道他的不置可否是什么意思,他们姜家在他心里就不曾是过好人嘛。
她还是觉得自己得见缝插针的拯救一下他们家在他心里的形象,于是一边跟在沈放旁边走着,一边絮絮叨叨:“我们家啊,看着虽然好像很跋扈,其实不是,我们家的人主要是羞涩。”
沈放斜眼看了她一下。
姜凉蝉脸皮十分厚,不为所动,继续洗脑:“别人家呢,都不吝表现出自己的温柔和善意,说话温柔,做事温柔,让人如沐春风,舒舒服服的。可我们家,包括我在内,个个都害羞,觉得对人好就跟当面对爹娘说我爱你们一样,让人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就粗喉咙大嗓门的,恶声恶气的,这样才觉得不害羞,其实心思没有看起来那么坏的。”
她的话刚落下,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吼:“你为什么从那里出来!”
原来两个人边说着话,已经出了沈放的那个小破落院子了。
对面奔过来的正是姜云庭,刚才那声就是他吼出来的。
这会,姜云庭已经跑到两个人对面了,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姜凉蝉,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瞪大了眼睛,怒对沈放。
姜云庭暴跳如雷:“我姐为什么从你这里出来!你这个小畜生,想对我姐干什么?我可跟你说,就你这个小鸡崽子样,我一个能揍你十个。你别以为进了我姜府,就算个人了,你想得美!下次再让老子看见你勾搭我姐,看老子不弄死你。”
沈放眼角扫了姜凉蝉一眼,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嘴角嘲讽的一勾。
姜凉蝉从他的眼神里,看懂了他的意思:“呵,这就是你们姜家人的羞涩?”
姜凉蝉刚刚试图帮姜云庭扭转点形象,就被他自己出来砸了个粉碎。
头疼。
然而,还不待姜凉蝉说点什么,姜云庭这暴脾气已经又把自己点着了。
“你看什么?你这样看我什么意思?你刚才是不是笑了?你爹我管教你,还不服是吧?”
他说着说着,就上了手,劈头盖脸冲着沈放揍了一拳。
一只手轻飘飘的把他的拳头架住了。
那拳头明明很重,可是到了沈放这里,轻的就像姜云庭的胳膊是一根轻飘飘落下来的羽毛一样,被他轻轻松松的就拦开了。
沈放的另一只手,甚至还稳稳的托着那个模型。
姜云庭被这一幕弄得有点震惊,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武功确实一般,虽然他不喜欢承认。
但至少,他天生有一把子好力气,只靠蛮力他都能赢不少人。
他自己有数,这一拳下去,一般人都能砸个重伤。
可是沈放竟然不躲不闪,接住了。
不但接住,还接得那么轻松。
他另一手上的东西甚至稳得纹丝不动,就好像自己刚才这一拳是小孩子放出了风筝线一样。
怎么可能呢?沈放这么个姐姐从外面拖进来的瘦弱小鸡仔,怎么可能有这种功夫。
太魔幻了。
这一定是错觉。
姜云庭不信邪,就要再砸出第二拳,胳膊刚动,头上就被用力敲了一下。
姜凉蝉用力弹着他的脑门,边弹边骂:“你吼个屁啊,我去他那里拿个东西,清白就被你吼光了,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姜云庭帮姐姐出气,不但功夫疑似被人碾压了,还被姐姐骂,委委屈屈的捂着脑袋看她。
沈放轻笑了一声,淡的仿佛刚才这一场闹剧都没在他眼前发生一样。他自如的把手里的模型往姜云庭面前一递:“既然姜少爷来了,这东西就给你拿着吧。小姐,告辞。”
姜云庭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这么往自己面前一递,自己就接了。
直到沈放都已经走了,他才意识到,刚才他竟然就跟人家小弟一样,沈放那么一说一递,他就听话的把东西接过来了。
岂有此理!
目中无人!
奇耻大辱!
他今天必须就得让沈放知道,这个家到底姓什么!
姜云庭刚刚撸起袖子,就被姜凉蝉拧着耳朵拧回来了。
姜凉蝉:“小兔崽子你又要干什么?你给我好好捧着,这东西精细着呢,要是里面掉了一片纸,我就去娘跟前换着花样告你十天状。”
姜云庭:……
刚才还暴躁着的小金刚,这会低眉耷拉脸,就像垂着耳朵的大型犬一样,抱着个大箱子不甘不愿的跟着她走。
走了一会之后。
姜云庭:“姐,你刚才从他那里出来,真的就是拿个东西而已?”
姜凉蝉白他一眼:“不然呢?”
姜云庭嘟囔道:“你真的没跟你那面首怎么样?是你没强迫成,还是你真的歇了心思了?”
姜凉蝉作势要打他:“嘿我这暴脾气,你刚才不是还巴巴的吼着人家对我怎么样吗?”
姜云庭叹了口气:“就沈放那冷淡样儿,看咱们俩那眼神都跟看垃圾一样,怎么可能主动勾搭你?我那么说,不也是怕你吃亏,为了你的名声吗?”
姜凉蝉蓦然听到这话,心里一暖,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放心吧,我早就没有那些想法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地跟你,跟娘,跟咱们家一起,保护你们,过好咱们的日子。”
姜云庭听了这话,却没有多少宽慰的模样,反而欲言又止。
姜凉蝉奇道:“你怎么了?对了,你刚才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的?找我有事?”
姜云庭把心一横,说道:“刚才,你们那诗社往府里投了帖子,说明日诗社有赏花会,让你务必要去。”
姜凉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茫然的问了一句:“什么诗社?”
姜云庭一脸为难,没有回答。
姜凉蝉猛然记起来了。
诗社!
就是楚青和他的青梅竹马宋心蕊一起参加的诗社。
为了离心上人近一点,姜凉蝉也非加入了进去。
原身喜欢极了楚青,可是每次去诗社的时候,都得看着楚青和宋心蕊这一对被称赞做诗坛金童玉女的青梅竹马,公然一唱一和,你作诗我吟词,而自己像个文盲一样,被其他人明里暗里的嘲笑,被情敌比下去。
她忍不住当场发作,却全都是指责她的不是。
宋心蕊会楚楚可怜的说,我们不过是诗社活动,大家都在对诗对句,只不过我和楚哥哥的优秀一点,所以胜到最后,就对得久点而已,真的没什么的,你不要乱想。
楚青会说,婵儿,这是诗社规矩,乖,你不要乱闹,会影响到大家的。
其他人都会附和他俩,顺便嘲笑她是个草包。
每次原身都要嚣张跋扈的在诗社大闹一顿,搅乱了才算事。
但是回来之后,都要把自己关在屋里,难过的哭上一整天。
姜云庭看着那帖子,心情就不好。
姐姐在人前强硬,回来之后偷偷哭这事,他是知道的。
他真不觉得那楚青哪里好,只不过就是上一代定下的一门亲事,爹不让因为人家家里式微就退亲,所以没能退就是了。那楚青是什么小白脸,比沈放还小鸡仔,凭什么就能搞三捻四的,让他姐姐这么死心塌地。
虽然他还是个少年,但也是男人。同样是男人,他早就觉得,楚青看自己姐姐的那眼神里,一点情意都没有,虚情假意的,就是个伪君子。
偏偏姐姐就是吃他这一套,无论他怎么说,都动摇不了姐姐。
他怄气死了,恨不得撕了那帖子。可是他又知道,如果姐姐知道了,还会跟他急。
哪怕明知去了就是难过,可是有楚青的场合,她就坐不住,一定要跟在他身边。
果然,姜凉蝉问完这句话之后,顿了一会,就说:“好,明日我去。”
姜云庭垮下了肩膀,一言不发。
他的脸却被人捏住了。
姜凉蝉捏着他垮垮的小脸,笑嘻嘻道:“小弟,你说,我明日去把这门亲事退了如何?”
姜云庭猛地扭过头去,差点闪到脖子。
“姐,姐姐……你刚说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个结巴。
姜凉蝉笑嘻嘻的,傍晚的光线暗得看不清五官,她的眼睛却格外明亮,像提前把星光盛进去了:“我说,这门亲事实在没什么意思,那楚青我也不喜欢了,不如明天就去把他退了,你说如何?”
第21章
当天晚上,姜凉蝉按照承诺,把当日好吃的菜式都挑了挑,让人给沈放送了过去。
也在用晚膳的时候,跟母亲提了退亲的事。
但是母亲没能当场答应,虽然连姜凉蝉都能看出来,自己说退亲的时候,姜夫人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看来全家都不瞎,只有原身一个人执迷不悟。
只是姜夫人想了又想,还是黯淡了下来:“兹事体大,也不是我们今儿在家商量了,明儿上门就能退的了。何况,楚家没犯什么事,咱们也没有理由。再说,这事还得等到你爹回来定夺。”
姜云庭闹着不依不饶,非要去退。他怕姐姐也就今日这么一说,第二日想起来再反悔,可就过这村没这店了。
倒是姜凉蝉心里有数。
她本来也没觉得退亲这种事,是她随便说一说就能立刻成的。
这门亲事是姜家上一代在世的时候定下来的,牵扯的多着呢,哪有这么简单。
再说,小时候其实这门亲事还没那么做得准,也是可以退亲的。那个时候,父母亲好像还征求过原身的意见,说长辈虽然指了亲,但还是要过问她自己的意思才行。
奈何原身看上了楚青,闹着就要非他不嫁。
既然原本就指腹为婚了,长大以后她又满意,姜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而楚家因为自己家是三品,姜家是一品,更是不会主动提什么反对意见。
这门亲事就这么拖着拖着,拖下来了,变成现在这种已经人人皆知的情况。
甚至,原本这是一桩姜家发迹却不反水不抛弃落魄亲家的美谈,但是因为姜凉蝉成日这么闹,就闹成了一桩姜家女儿死乞白赖死贴楚家儿郎的笑话。
姜凉蝉才不傻,她现在一退婚,所有的指摘和不是都是冲着自家来的。
姜凉蝉前前后后想过,如果她现在不明不白退了,可能别人会说姜家果然还是看不上这三品的亲家,要让女儿另攀高枝。
无论说他们姜家对不起谁,她都认。但是对这楚家,他们是仁至义尽。再为这楚家担个屎盆子,对不起,做梦。
这亲事肯定是要退,但是她要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要等楚家自己犯错在先,那时候,就可以轻巧的把姜家从这个火坑里拔-出来了。
而依照楚家在话本里的那番嘴脸,和楚青现在的所作所为,姜凉蝉相信,这个机会肯定会出现的。
第二日,姜凉蝉妆点得漂漂亮亮,准备出门的时候,身后挂着一个大型挂件。
姜云庭拽着她的衣角,被她走一步拖一下,不死心的嚎:“姐,你不去不行吗?”
姜凉蝉拍拍他的手:“把手拿开,你要把我裙子拽皱了。”
姜云庭慢腾腾把手放开,无措的问:“那你今天回来的时候,还会是昨天晚上要退婚的那个你吗?”
姜凉蝉笑出声来。
她柔声道:“你放心,我真的对楚青没有感觉了,巴不得赶紧退婚了呢。”
她就是得去看看,到底那个楚青是个什么款式,那宋心蕊又是什么款式,恶心了他们姜家这么久,她也得去认认人。
何况,要让楚家主动犯错,楚青这里是个再好不过的下手点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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