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清清浅浅,白秋听了,心尖一颤,竟也鬼使神差地环住秦连,回应着他的拥抱。
秦连见她有回应,越发将她抱的更紧。
第49章
两个月后, 白秋回宫。
此次回家,一切都很顺利。
母亲染了风寒, 连着旧疾一并发作, 这一场大病,着实挨了许久才好。
白秋在家里多待了些时日,一直照顾着娘亲大病初愈,这才念念不舍地返京。
白秋每天晚上都给秦连写信,起先那几日, 倒也有些话说, 到了后来, 越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便捡着平日琐碎之事写了些上去,不知秦连可否有耐心看完。
秦连常有来信, 除了风花雪月的诗词,也会和她说一些霖儿的事。
这一来二去, 白秋也生出几分对霖儿的思念之情, 隐隐还有一点对秦连的想念。
返京那天,恰逢小雨,绵绵烟雨,朦胧间,有无限愁绪涌上心头。
回京的路上,连绵烟雨几乎没有断过,遇到山路不好走的地方,便歇脚休息了几日, 直到天气放晴,才又接着赶路。
如此走走停停,回到京城时,竟是立了秋的时节。
白秋入京那天,秦连一身青白素衣,骑着骏马,立于城门口,等了许久,终于看见白秋马车晃晃悠悠出现在视野当中。
秦连策马扬鞭,飞奔而去。
这般模样,哪里还有一点九五之尊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思妻深切的普通小郎君罢了。
白秋的马车停在城门外不远的地方,一掀开车帘,便看见秦连。
那一刻,许多情愫涌上心头。
自五月离京,到八月回京。原本以为只需一个月,如今竟是过了整整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他们只写信交流,每每说些日常琐碎之事,当时倒也没觉得如何亲昵。
如今见了人,想起信中所写,竟生出一丝别扭来。
但更多的,是激动。
看到秦连那一刻,白秋心中突然有些期望,期望着和他拥抱,她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要秦连的拥抱,那个曾经抱过她很多次的怀抱。
她总觉得,经此一别,许多事变得不一样了,秦连的怀抱,对于她来说,也不一样了。
秦连拽着缰绳,骑在马上,缓缓朝她靠近,她透过车窗,与他对视。
这几尺的距离,很近,又很远。
“秋儿。”秦连眉眼带笑,沉声唤她:“你终于回来了。”
白秋陷溺在他温柔的眼神里,无法自拔。
秦连从马上下来,走到马车前,伸出双手对她说:“下来。”声音低哑撩人,格外好听。
白秋依言起身,提着裙摆,弯腰下车。
一只手刚刚搭在秦连手心,秦连便紧紧握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像是抱着绝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秋儿,朕好想你……”秦连埋在她肩窝,轻声说道。
白秋回抱着他,他的怀抱,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温暖踏实许多。
白秋说:“臣妾……也……想念着皇上……”
秦连直接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到马背上,他也顺势骑上马,怀里搂着秋儿,一甩缰绳,骏马飞奔出去。
帝后二人,就如同寻常夫妻一样,同乘一骑,穿过闹市,朝皇宫飞奔而去。
回到宫中,接风宴早已备好,来的都是皇室血亲,有太后,又有安王,有苏曼,还有王舒钰,都是她这一世熟悉的人。
“皇后娘娘此去数月,让臣妾好生想念,如今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说话的苏曼。
数月没见,苏曼身上那股娇媚傲人的气质收敛了许多,多了几分温柔,越发像为人妻子的模样了。
妆扮也不似从前浓艳,淡妆素抹,也别有一番韵味。
白秋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笑道:“数月不见,胎儿已经这般大了,马上要生产了吧?”
苏曼笑道:“是啊,再过一两个月,这孩子就要出生了,臣妾还想让娘娘为她取名呢。”
白秋笑道:“取名乃是大事,本宫给孩子取个小名倒可以,正式的名讳还是让安王取吧。”说着,目光看向安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秋已经可以非常自在地面对安王了,前世种种,似乎在重生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慢慢放下了。
安王也看着她,笑得自在安逸,似乎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说:“娘娘说笑了,这孩子若是能得你赠与名字,是他的荣幸。”
白秋正要说些什么,秦连插了进来,道:“今日只为皇后接风洗尘,其他事改日再议。”语气冷冷的。
苏曼笑道:“皇上说的是,是臣妾逾越了,还请皇上责罚。”
白秋看了秦连一眼,眼里含笑,带着三分责备的意味,说:“无妨,这是家宴,自在一些即可,想说什么便说吧,不必拘着。”
秦连没说话,在场众人听了白秋的话,心中一阵惊诧。
虽说这是家宴,免了许多规矩,但皇后此番话,明显是压着皇上的,皇上却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当真是把皇后宠上天了。
晚宴结束,太后抱着霖儿先行离开,白秋来不及看霖儿一眼,就被皇上拽住。
“皇上?”白秋说:“您要做什么?”
秦连低声说:“你走之前答应朕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
白秋瞪着迷茫的眸子,问:“什么?”
秦连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抿嘴笑道:“走之前,你答应朕的,回来后,再给朕生个孩子……”
白秋一听,霎时红了脸,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没有说话。
秦连倾身向前:“怎么?忘了?要不要朕再好好提醒你一下?嗯?”
白秋慌乱极了,心脏砰砰直跳,说:“臣妾没忘,但是……臣妾还没有准备好……”
秦连一手伸向她腰际,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朝她逼近,低声说:“这种事情不需要准备,有朕在,你只需依着朕……”
**苦短,秋夜雨落,自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卯时,秦连起来上朝,白秋还在睡着。
临走前,秦连坐在床沿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昨晚累着了吧?今日多睡会儿,朕下朝就来陪你。”
白秋把头埋在被子里,低低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真的太羞耻了,秦连他怎么能那样啊?!!
她白秋活了两世,那种事情不是没经历过,但秦连他怎么能……怎么能那么………
啊,实在说不出口,羞死算了。
等到秦连下朝来看她时,她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脸上带着淡笑,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秦连原本还担心,昨晚他没控制住,做的太过火了,怕秋儿接受不了,上早朝时他就一直担心。
此时见秋儿状态如常,他也松了口气,看来,秋儿也不是很抗拒的吧?
那么,是不是,下一次,也可以过分一点点?
帝后两人表面上淡定从容,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臣妾……”
“朕……”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异口同声。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莫名有些尴尬,还有些暧昧不清。
“臣妾想去看看义庄……”
“过几日是你的生辰……”
又是同时开口。
白秋:“……”
秦连:“……”
秦连接着说:“关于义庄的事,朕自会与你说的,只是眼下,你的生辰马上要到了,这个更重要一些。”
白秋愣了一下,是啊,她的生辰,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
上一世,自生下孩子后,她的生辰,除了小桃栀以外,便无人记得。
每年生辰,小桃栀给她做一大桌吃的,再加一碗长寿面,有小榕陪着,就那么过了。
白秋淡淡笑道:“臣妾的生辰啊……也没有那么重要,吃碗长寿面就好了……”
秦连举止自然地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柔软的发丝,说:“那怎么行?你是朕的皇后,每年生辰朕都要为你精心准备,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永远记着朕的好……”
白秋心中涌过一阵暖意,眼眶热热的,她说:“可是臣妾只想吃碗长寿面,臣妾想安安静静的过,不需要那么多人陪着……”
秦连顿了顿,说:“那怎么行?一国之后的生辰,若是不大操大办,八方来贺,岂不是有损我朝威严?”
是啊,她已经不是那个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安王妃了,她现在是万众瞩目的皇后,怎么能那么寒酸,那么任意妄为呢?
白秋自嘲地笑了笑。
秦连又说:“不过,这是你的生辰,你说了算,你想怎么过,朕都依着你。”
白秋笑道:“若臣妾只想吃碗长寿面便过了,也可以吗?”
秦连俯身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说:“当然可以,但不许不要朕。”
白秋诧异,问:“不大操大办了?”
秦连说:“当然要。”
白秋轻轻哼了一声:“你又哄臣妾。”
秦连笑道:“什么叫又?朕何时哄过你了?”
白秋气鼓鼓地说:“昨晚你明明说不……那样……”说着说着红了脸,声音也小了下去。
秦连一脸调笑,追问:“不哪样?嗯?”
白秋低头不语,瓜子脸白里透红,甚是好看,非常引人犯规。
秦连看够了她这般可爱的模样,终于不再逗她,说道:“好好好,朕不哄你,关于你的生辰,作为皇后,定是要大办国宴的,至于你说的想安安静静吃碗长寿面,朕也答应你。”
白秋皱眉,两者如此矛盾,怎么能同时满足?
秦连见她一脸疑惑,笑道:“别想了,朕自有办法,你好好等着便是。”
说完生辰一事,又说义庄。
秦连说,王舒钰操持义庄修建一事,办事能力出色,义庄大部分已经完工了,具体事宜,细问王舒钰即可。
两人又说了许多,白秋终于想起昨晚晚宴结束时,未来得及问出的问题。
昨晚接风家宴,皇室宗亲都已到场,却有一人缺席。
白秋问:“昨晚家宴,戴妃怎么没来?”
第50章
“戴妃她……”秦连说:“勾结叛党, 已经被朕罚去看守皇陵,永世不得入宫。”
“什么?”白秋面露惊诧:“戴妃她怎么会?”
秦连笑着摸摸她的头, 将不久前的一场严重叛乱说的云淡风轻:“好了, 都过去了。从今往后,这后宫之中,朕只宠你一人,宠你一生一世。”
白秋如何也想不到,戴妃那么喜欢秦连, 怎么会和叛党勾结在一起。
本想再问个究竟, 但秦连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她只好闭口不提。
在宫中休整了两天, 终于有空去看一看义庄的修建情况。
这一日,白秋先是在宫中召见王舒钰。
王舒钰与三个月前相比, 变了许多。以前的小家碧玉,如今身着官服长袍, 头发束在官帽里, 飒然凛冽,十足的女官模样。
先前就听秦连说起,她不在的时候,王舒钰一手操持义庄各项事务,做的滴水不漏,令人信服。
如今见了真人,白秋对她越发有些好感。
王舒钰带着义庄修建的各种记录册子,一一禀报修建情况, 细致而周到,能力不输白秋亲自调教出来的小桃栀。
白秋听完她的汇报,满意地点点头,道:“做的很好,接下来义庄的收尾工作,也接着由你来做吧。”
王舒钰也不推辞,道:“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白秋说:“义庄修建起来以后,也就由你负责,到时候本宫再向皇上给你讨个一官半职,你也算是一个女官了。”
王舒钰说:“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可是奴婢不想只待在义庄。”
小桃栀插嘴道:“我们娘娘对你厚爱有加,你倒得寸进尺了?”
王舒钰跪地磕头,道:“奴婢不敢,皇后娘娘重用奴婢,是奴婢之伯乐,奴婢感激不尽,娘娘吩咐的事,奴婢自会竭力完成,但奴婢斗胆,想向娘娘毛遂自荐。”
白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道:“毛遂自荐?你倒是本宫见过的,最大胆的女子。”
王舒钰跪着,没有说话。
白秋又说:“此番胆量也是难得,本宫不为难你,你想要什么,只管去争取罢了,目前先把本宫的义庄做好,本宫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王舒钰叩谢:“奴婢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王舒钰走后,小桃栀露出不满的神色:“娘娘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奴婢不如王舒钰了?”
白秋淡淡笑道:“你犯傻了是不是?你是你,她是她,怎么连个外人的醋也吃了?”
小桃栀嘟着嘴,小声道:“奴婢不敢,只是这后宫之中有本事的人太多,奴婢虽然跟了娘娘许多年,但总是担心自己做的不好,惹娘娘烦……”
白秋无奈地笑了笑,想起上一世,一直陪她到最后的,只有小桃栀一人而已。
她轻轻点了点小桃栀的头,说:“你我主仆这么多年,是上一世修来的福分,有些东西啊,不是用能力来衡量的,而是用心,懂了吗?”
小桃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犹豫着问:“那娘娘您不会嫌弃奴婢笨的,是不是?”
白秋笑道:“你只别仗着本宫的权势欺负旁人,就算笨一点,你也是本宫最好的小桃栀。”
小桃栀听了,眼泪哗地一下就下来。
白秋见她哭,无奈笑道:“这是怎么了?金豆子不值钱了?”
小桃栀一面掩泪,一面说道:“娘娘您又取笑奴婢。”
白秋笑道:“好好好,不取笑你,今后可别再说那些蠢话了,知道吗?”
小桃栀重重地点头。
白秋忽然想起什么,又说:“眼下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查的,放了旁人去做,本宫断是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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