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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道_非

时间:2019-11-27 08:23:57  作者:道_非
  程彦道:“宁王是以宁王殿下的身份与我叙旧,还是以凌虚子仙长的身份?”
  “只是可惜,我不认识身怀经天纬地之才,却只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宁王殿下,更不认识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将旁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凌虚子’!”
  程彦只觉得心寒。
  她甚至怀疑眼光锐利的郑公看走了眼,宁王哪里是一代雄主?
  分明是丧心病狂,将好好的一个大夏,搅得宫变不止,战乱不休。
  宁王挑了挑眉,道:“时隔多年,安宁翁主风采依旧。”
  依旧牙尖嘴利,咄咄逼人。
  程彦冷声道:“怎比得了宁王殿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宁王,郑公为了你心中大业鞠躬尽瘁,一把年龄仍在奔波;无数贵女被你误了终身,远嫁离开华京这个伤心地;斯年的母亲被你始乱终弃,含恨而终。”
  “你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不知晚上是否能够安眠?”
  说到这,程彦声音微顿,上下打量着宁王,又道:“我又错了,似宁王这般无心无肺之人,又怎会为自己做下的错事辗转难安?”
  宁王剑眉微蹙。
  程彦继续道:“宁王如此筹谋,是为了什么?是养蛊般将斯年养大,让斯年去做你没有完成的事情,将大夏江山归于梁王一脉?”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要说一句,宁王,可笑你半生功于心计不择手段,你所筹划的事情在,这辈子都不会达成。”
  宁王轻笑,道:“哦?”
  “是么?”
  正月时节,凛冬的寒气尚未消散,升仙台又极高,时不时有冷风扫来。
  或许是在升仙台上待了许久,宁王看似身形萧萧如竹,实则却颇为单薄,风一吹,便微微晃了晃。
  李斯年眉头微动,视线越过宁王的身影,看向宁王身后一直点着的宫灯。
  宫灯是按照玄门八卦点的,每一盏宫灯,便对应一个位置。
  李斯年眸中冷意又深了一分。
  宁王的目光落在面容如霜色的李斯年脸上,负手而立,道:“登高跌重,安宁翁主,你如今的位置,他只有坐到天子之位方能保得住你。”
  他的儿子聪明绝顶,可那又如何?
  不一样逃脱不了他的五指山,被他略施小计,便被所谓的感情冲昏了头脑,一边恨着他,一边不得不走上他预想的路。
  程彦道:“他做天子?”
  “你又想岔了!”
  程彦与李斯年十指紧扣,抬头看着依旧张狂肆意的宁王,冷冷道:“你这种不知感情为何物的垃圾,大概一辈子也无法理解,你心中百般算计想要得到的江山,为何在斯年眼里却是可有可无之物。”
  “你以为李斯年会自己当皇帝来护住我?你又错了!”
  “他的天下本就是为我而夺,又怎会只给我一个皇后之位?他给我的,是前无古人的女帝之位!”
  宁王眸光微动,瞧了瞧李斯年,似乎有些意外。
  “本王的这个儿子,倒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痴情种。”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夸赞李斯年。
  然而他的话落在李斯年耳中,李斯年只觉得刺耳无比,眉头微动,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程彦道:“你以为我为女帝,我与李斯年的孩子便是太子,百年之后,皇位依旧是梁王一脉的所有物?”
  “如果你这样想,那你便是大错特错!”
  说到这,程彦微微握了握李斯年的手,迎着宁王玩味目光,冷声继续道:“你放心,为了不让你的阴谋得逞,我一定不会将天子之位穿于我与斯年的孩子。”
  这句话终于让宁王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波动,上下打量着程彦,似乎在斟酌程彦话中的真实态度。
  李斯年握着程彦的手指微微用力,程彦安抚似的回握着他。
  “你不会以为斯年不会同意我的这种打算吧?”
  程彦道:“你害了斯年的母亲,更误了斯年的一生,斯年恨你入骨,他非但不会不同意,甚至还会颇为配合我。”
  “我与斯年并非看重权势之人,如今争权夺势,只为实现心中报复,一朝我和斯年得偿心愿,又怎会扒拉着皇位不松手?”
  程彦轻轻一笑,将刚上台阶时宁王送给他们的嘲讽尽数归还宁王:“宁王殿下,枉你处心积虑百般算计,你的筹谋打算,最后还是落空了呢。”
  寒风又来,宁王的身影又晃了一下。
  宁王眉梢轻挑,似乎又在笑,笑里是他一贯的嘲讽。
  宁王正欲开口说话,李斯年松了程彦的手,缓缓走了过去。
  李斯年的身体竟直接穿过宁王,停在了宁王身后的一盏宫灯前。
  程彦瞳孔骤然收缩。
  这、这是什么情况?
  面前的宁王不是宁王,是个鬼魂?
  要不然李斯年的身份怎会直接穿过他?
  李斯年随手灭了宫灯,宁王的身体晃了晃,身形淡了一分。
  李斯年回头看向程彦,程彦揉了揉眼,对眼前的一切颇为吃惊。
  “他早就走了。”
  李斯年漠然道:“他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会等着我来杀他?”
  程彦慢慢走到李斯年身边,看了又看宁王刚才存在过的位置。
  李斯年道:“玄门之中的雕虫小技罢了。”
  程彦点头,心中仍是讶异——这特么比后世的投影仪还要真实。
  可转念一想,此时正值深夜,宫灯昏黄,虽有星辰如洗,但宁王的位置在门下,正是星光照不到的地方,她来至升仙台,先被宁王面容所惊艳,又被宁王嘲讽李斯年的话气到不行,心中只想痛骂宁王替李斯年出气,哪里还会仔细查看眼前的宁王是不是真人?
  李斯年破了宁王的机关后,她才后知后觉想起,宁王的声音虽然好听,但略带着含糊迟疑,不像正常人的发出的声音,只是她刚才一见宁王便气昏了头,没有留意罢了。
  倒是李斯年,自到了升仙台后,便一言不发,想来是早就看出了宁王的机关,要不然,以他对宁王的刻骨恨意,只会看见宁王便用了熏香,而不是立在一旁,平静看她痛骂宁王。
  程彦道:“可惜了我骂他的那番话,他不在升仙台,自然是听不到的。”
  李斯年道:“他设下的机关,只能在十里之内使用,你说的话,会顺着机关传到他的耳中。”
  “这么说他还在三清殿之中?”
  程彦道:“咱们现在便下去,让禁卫与暗卫一同排查,将他捉了来。”
  李斯年摇头,道:“他假扮凌虚子数十年,尚且无人将他识破,而今他下了升仙台,假扮旁人更是手到擒来,我们是找不到他的。”
  “那我们只能看他逍遥于世吗?”
  李斯年眼睛轻眯,道:“不,他这个人,最是耐不住寂寞,他很快便会出现了。”
  程彦便道:“那咱俩要好好想一想,等他下次出现的时候,一举将他拿下。”
  李斯年颔首。
  爬了许久的台阶,又抖擞精神骂了宁王许久,程彦只觉得累得很,在殿中找了个地方坐下,揉了揉自己有点酸胀的腿,道:“要是知道他不在,我就不来了,这么高的台阶,白爬了。”
  李斯年走到程彦身边,隔着裙摆,轻轻给她揉捏着腿,垂眸道:“倒也不算白来一遭,最起码,让他不能再假扮凌虚子。”
  听李斯年这般说,程彦便道:“也对,要不然他一直坐在凌虚子的位置上,随意放出几句话,都能引得朝政不安。”
  “等下了升仙台,我便让罗十三从罗生暗卫中挑选一个颇懂道家的暗卫,让暗卫去扮凌虚子。”
  凌虚子在世人心中是神明一般的存在,眼下还不能“死”,哪怕她种下的粮食救活了无数百姓,她的母亲在边关出生入死,男人为尊的世界,世人仍然很难接受她这位女帝。
  在这种情况下,凌虚子这位“仙人”便颇为关键了,有了凌虚子所说的“天命”,她又有着过硬的功勋,朝臣世家们哪怕再怎么不服她,也要捏着鼻子接受她。
  想到这,程彦心中又有些想笑——她一个在社会主义无神论熏陶下长大的后世人,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开始在这个时代装神弄鬼。
  可也没有办法,谁让这个时代的人,更为相信凌虚子口中的“天命”?
  夜色越来越深,程彦有些困,打了个哈欠,倚在李斯年胸口,道:“也不知郑夫人准备得如何了,你的身份何时能恢复。”
  不到一个月便是二月十五了,她与李斯年约定好的婚期。
  天家翁主成婚是大事,但是看好择吉过礼,便要一个月的时间,哪怕她与李斯年的婚期将近,一切从简,可这些事情还是省不掉的。
  李斯年揉了揉程彦的发,将她揽在怀中,道:“郑夫人素来雷厉风行,想来再过三五日,便会有好消息了。”
  然而程彦的好消息,对于薛妃来讲,却是晴天霹雳,尤其是,当她听说久不上朝的郑公突然上朝,罗列李斯年的功绩,力荐天子恢复李斯年的身份之时,她险些咬碎了银牙。
  程彦只是一个翁主,便弄得她分外狼狈了,若李斯年恢复了藩王身份,与程彦联合在一起,她与儿子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困难?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这日李泓下了朝,来到薛妃的昭阳殿,与往常一样,向薛妃说起前朝的事情。
  薛妃给李泓奉了茶,眸光轻转,温柔笑道:“当年陛下肯饶过李斯年,是因为李斯年是个天残,可妾觉得,安宁虽然对李斯年情根深种,但不至于用一生陪伴一个残废之人。”
  李泓听此,眉头微蹙。
  李斯年那张皮囊的确好看,有让人将他养在身边的资本,可养着与嫁给他为妻,是完全不同两码事。
  薛妃见李泓面有松动之色,便继续道:“陛下何不试李斯年一试,看他究竟是天残,还是为了保命假装的残疾。”
  李泓心头一惊。
  若李斯年不是天残,那他碍于郑公面子恢复李斯年身份,又将程彦嫁给李斯年为妻,岂不是养虎为患?!
 
 
第92章 
  李泓面上微冷, 薛妃便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笑笑又道:“妾又多嘴了。”
  “朝臣们最不喜妾在陛下面前卖弄口舌,这件事若是被朝臣们得知了,只怕又说妾心中不安分了。”
  薛妃摇了摇李泓的胳膊, 撒娇道:“妾说的这些话, 陛下自己听听也就罢了,千万别与旁人说。”
  “或许是妾多心了,李斯年果真是个天残呢?”
  李泓眸光微闪, 拍了拍薛妃的手背, 道:“朝臣的话能有几句中听的?他们的话你无需放在心上。”
  “倒是你, 才是朕的解语花。”
  李泓把薛妃揽在怀里, 道:“若不是你出言提醒,只怕朕还被李斯年蒙蔽了去。”
  薛妃道:“妾的话当不得真,李斯年自小便坐轮椅, 他应该是天生残疾, 而不是故意为之。妾听人讲, 李斯年自幼便离不开轮椅, 若他是装的, 那生活该有多不方便?”
  薛妃以玩笑话的方式,又向李泓释放一个信号——若李斯年的残废是假的, 那他的心计该有多深?
  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懵懂稚儿,为了不引起天家的忌惮, 装残疾一装便是十几年, 这种心智, 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李泓心中又是一惊。
  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后,李泓对程彦与长姐是百般信任的,知道她们绝对不会害自己,给她们再多的权利也无妨。
  程彦与长姐如此,可其他人,便未必如此了。
  尤其是,既为梁王之后,身上又流着谢家人血的李斯年。
  李斯年的父亲是华满京都的宁王,他未登基之时,曾与宁王打过交道,天资卓绝,惊才绝艳,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为过。
  这样的一个人,自然生不出胸无大志蠢钝无比的儿子,更何况,杨奇文一案后,李斯年的名字传遍天下,更是验证了虎父无犬子的道理。
  这样的一个李斯年,若他的天残是伪装,若他娶程彦只是为了利用程彦与长公主的势力——
  李泓不敢继续想下去。
  薛妃的话,说到了他心中最为担心的事情。
  若李斯年不是天残,而是为了保命假装的残废,那李斯年这个人,断然不能留!
  李泓面上明明暗暗一片,有些坐不住,对薛妃道:“朕还有些折子要批阅,晚上再来看你和太子。”
  薛妃知晓李泓要去试探李斯年,略向李泓撒娇卖痴一番,便送李泓离开昭阳殿。
  李泓的御驾消失在宫道上,薛妃转身回了昭阳殿。
  程彦与李斯年送了崔美人进宫来分她的宠爱还不够,竟又撺掇着李泓立了袁皇后,还让她位在三公的祖父回家养老,她的儿子的虽然成了太子,可她的处境却更为困难。
  程彦如此对她,她又怎能不投桃报李?
  李泓耳根子软,李斯年的身份本就敏感,她无需说太多,只略微点播李泓两句,李泓便会成为她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剑。
  天家有两大暗卫,一曰七杀,一曰罗生,李泓掌七杀,长公主掌罗生。
  李泓并非正常继位,而是兵变登基做的天子,因为这个缘故,李泓初接手七杀暗卫时,七杀暗卫还发生过叛乱,在长公主的帮助下,李泓才算勉强镇住了七杀暗卫。
  虽镇是镇住了,可经此一事后,七杀暗卫到底没了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辉煌。
  李泓性子仁善,又觉得以前的七杀暗卫杀戮太过,颇为残忍,便废去了七杀门下的许多组织,导致如今的七杀暗卫,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连当年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没有。
  李泓如此冷遇七杀暗卫,暗卫们岂会没有怨气?
  再一听李泓派了这件小事让自己做,心中只会更加不满,心中不满了,说不好一个下手过重,便要了李斯年的性命——人命在暗卫眼里,与蝼蚁没甚两样,他们才不会因为李斯年是程彦的未婚夫,便会放过李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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