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当以公务为重,妾身送爷吧。”安宁巴不得胤禩赶紧离开,好少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在眼前晃悠,耽误了她葛优躺。
胤禩的唇角动了动。
他深深地看了安宁一眼,点了下头,“不必送了,福晋好生休息。”
胤禩带着徐顺成离开了。
安宁听得脚步声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她对绀香说道:“绀香,去换盏茶来,再取一些糕点来。”
“是。”福晋大获全胜,绀香也自然是满心欢喜,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后,领着几个小丫鬟去了小厨房。
“福晋,爷这次可是替您出了一口恶气了。可见,爷心里的人只有您,您可别再和他发小脾气了。”
张嬷嬷喜不自胜,笑得合不拢嘴。
她打小看着安宁长大,又是随安宁一起出嫁,一开始还替安宁欢喜,八贝勒胤禩虽然外家不起眼,但是对安宁不错,后院里也没有人。
可自打那张氏被点了后,送到贝勒府上来,安宁的心情就一日比一日糟糕。
偏偏那张氏手段下作,引得宫里的人和爷都觉得福晋善妒,容不下她。
安宁不在意地捧着小手炉,不置可否。
她根本不在乎胤禩,更不可能和他发什么脾气。
安宁边敷衍着张嬷嬷,边美滋滋地吃着梅花糕就着热茶。
这种悠闲自在,衣食无忧的生活,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安宁暗戳戳地盘算着。
该怎么维持这种混吃等死过日子的生活?
她现在的身份不一般。
就算在那边同人里身份是个恶毒女配,也是安安稳稳地活到胤禩和张氏跑路的时候。
安宁眼神闪了闪。
胤禩和张氏能跑路,难道她不能吗?
只要攒够一大笔银子,到时候趁新帝登基,事务烦乱的时候,寻个机会跑了。
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安宁暗暗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这主意,不错!
就这么办!
“跪下!”一入书房,胤禩就沉声喝道。
徐顺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声音听得人都牙软了。
世人都说八贝勒性格温和。
可是徐顺成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却知道,八贝勒的性格温和归温和,该狠辣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比直郡王他们手软。
“爷,奴才错了!”徐顺成连连磕头,哀声道:“奴才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是奴才的不对。”
徐顺成的磕头一声比一声更重,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流出了血。
胤禩眸色一沉,“一时糊涂?恐怕不是吧。徐顺成,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爷,我、我……”徐顺成百口莫辩。
他也根本无法分辨,颠倒是非的人是他,帮着张氏诬陷福晋的人也是他。
连张氏都落得个禁足和抄佛经的下场。
他一个奴才,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徐顺成,你看来是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胤禩淡淡说道,“你想往上爬,我不怪你,但是诬陷福晋,”他的眼神忽然一冷,如刀剑般射向了徐顺成。
徐顺成身子一抖,整个人都没了血色。
“你已经不适合这个位置了。”胤禩平静道。
他挥挥手,“来人,把他拖下去。”
“爷、爷……”徐顺成顿时慌了,连忙高声求饶。
但门外的侍卫已经走进来,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拖了出去。
皇家里没有秘密。
八贝勒虽然已经出宫建府,但是这府里的事情,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在宫里传开了。
永和宫内。
惠荣德宜四妃和康熙难得齐聚一堂。
永和宫是德妃的宫殿。
德妃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康熙的身旁。
众人正在说笑之间,不知是谁扯到了隆科多宠妾灭妻的事情上,德妃忽然笑了一声。
康熙便随口问道:“德妃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不如说出来,和朕同乐?”
惠妃等人都沉默了下来。
都是多年的老对手,德妃没开口,她们都能猜得出她是要干什么。
惠妃眉头微皱。
八福晋的事情,她也知晓。
但是,这件事,这时候,却是不好开口。
“妾身失仪了。”德妃含笑着说道:“只是想到了老八的一件乐事,不由便笑出声来,还请皇上莫怪。”
“哦?”康熙一听到这事是有关胤禩的,不由起了几分兴趣。
老八一向温和沉稳,不像是老九、老十,天天闹幺蛾子,听到是胤禩的乐事,康熙还真有几分好奇。
“老八是有什么乐事,朕可要好好听一听。”康熙笑呵呵地说道。
第六章
德妃唇角带笑,“这隆科多的事,让妾身不禁想到了老八和八福晋的事来,老八是个好孩子,听说张氏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罚了禁足和抄佛经。这两相对比,着实让人欣慰。”
康熙皱了皱眉,“张氏不是才进府不到几个月吗?”
人都说八福晋郭络罗善妒,康熙之前还有些将信将疑,听得这番话,心里却信了三分了。
一个才入府不到几个月的格格,身世也不过尔尔罢了。
这事,说是胤禩下令罚的,但实际上,八成是因为郭络罗的缘故。
康熙的神色露出了几分不悦来了。
不过一个不上玉蝶的格格,这都容不下!
“是啊。”德妃含笑说道:“要不说这老八夫妻伉俪情深,听说为了这事,连他身边的徐顺成都被罚了。当初真没想到,老八是个这样疼人的。八福晋好福气。”
康熙默不作声。
惠妃心里暗骂德妃果然是个小贱蹄子,连忙替胤禩辩驳道:“老八素来是个有主见的。这事说不定里头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呢。再说,不过一个下人,罚了就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荣妃不开口,老八的事情与她何干,她不可能帮忙,又不乐意帮德妃。
索性作壁上观,乐得见惠妃和德妃两人狗咬狗。
康熙眸色一沉,道:“这件事,先搁下。等过几日家宴的时候,惠妃,你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另外,老八身边的人也着实少了些。他如今出宫建府了,也该多添些人热闹热闹。”
惠妃连忙屈膝行礼,道:“妾身晓得。”
等康熙一走。
其他三妃也都各自散去。
惠妃回到钟粹宫。
她靠在迎枕上,由着嬷嬷帮她揉按额头。
“唉。”惠妃无奈叹了口气。
“娘娘,是在为陛下刚才的事担忧吗?”乌苏嬷嬷低声问道。
“可不正是。”惠妃无奈地说道。
她虽是胤禩的养母,但是到底不是胤禩的生母,两人的情分是有,可也是隔着一层纱的。
胤禩娶了郭络罗氏,她之前还觉得,这婚事对老八来说算是顶好的。
现在看来,这婚事还是有些不妥当的。
这福晋的娘家太好。
也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连赏下的张氏都能发落,可见气性多大。
过几日,家宴,别闹出事来才好。
惠妃知道,陛下这是怒了郭络罗氏,有意当着众人敲打她一番,不仅如此,恐怕连着老八也跟着恼上了。
偏生,她夹在这里头,里外不是人。
当真是烦人。
“要奴婢说,八福晋也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乌苏嬷嬷身份不一般,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帮着按捏惠妃的肩膀,低声道:“八贝勒身边不过才一个张氏,要是连她都容不下,日后岂不是更要变本加厉?”
而且,打狗好歹还有看主人呢。
张氏再不济,也是康熙命德妃挑选了,赏下的。
这罚了张氏,没的可不只是德妃的脸,还有康熙的脸呢。
“本宫便是这么想。”惠妃道,她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原先以为胤禩这孩子身边干净,是一件好事。现在看来,太干净了也不好。”
“娘娘就不要多操心了。横竖您也尽力了。”乌苏嬷嬷劝说道。
永和宫里发生的事,没有传扬出去。
反倒是胤禩罚了张氏和徐顺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连老九、老十这两个家伙都为了这事,亲自跑到工部去寻了胤禩。
大中午,正是用午膳的时间。
胤禟和胤誐拉着胤禩寻了个酒楼用膳。
点了几样菜。
这两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家伙就撑着下巴,瞪着眼睛看着胤禩。
“你们看我干什么?”胤禩明知故问地说道。
胤誐嘿嘿一笑,摩擦着手掌,“八哥,你们府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因为……”
胤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禟捂住了嘴巴。
胤禟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八哥,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你是因为嫂子善妒,才罚了张氏和徐顺成的,是这样吗?”
胤禩三人的感情笃厚。
因此胤禟也不会弯弯绕绕地套话,而是开门见山直接问。
“不是。”胤禩摇了摇头。
他皱了下眉头,“这话都是谁在传的?”
“谁传的就不知道了。”胤禟耸了耸肩,“反正现在外面的人都这么说,连老大都让我来转告你,不要太惯着自己福晋。”
胤禩眸色微沉。
这件事传成这个样子,若是没有人在背后引导,他是不信的。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胤禩坚定地否决道,“这件事和福晋没关系,纯粹是张氏做错了事。她在我面前耍手段,想陷害你们嫂子,被我一眼识破。”
胤禟和胤誐都沉默了片刻。
从胤禩的神色来看,事情似乎真的是他说的那样。
“那嫂子这件事还真是受委屈了。”胤禟道:“现在外头人都在乱传,八哥和嫂子的名声都恐怕要受到些影响。若是八哥有意,还是早些澄清的好。”
“我知道。”胤禩微微点头。
“那嫂子真不是善妒的人吗?”胤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胤禟白了他一眼,正要让他闭嘴的时候。
胤禩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们嫂子,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她很好!”
“一千两,二千两……”
安宁请点着自己的嫁妆,神色越来越委屈。
她没想到,她的嫁妆竟然这么少,不过一些摆着好看的古董字画,一些俗不可耐的首饰,几间看似不错却入不敷出的门面,还有近万两的银票罢了。
这点儿钱,可不够将来跑路的。
“福晋,好好的拿这单子出来做什么?”张嬷嬷掀开帘子,就瞧见安宁歪在榻上,手里拿着嫁妆单子。
安宁自有理由,她笑着说道:“本就早该拿单子出来瞧瞧的,我们既然出了宫,日后便是自己当家了。我总该知道我们手头上有多少家底才是。”
“福晋这话说的是。”张嬷嬷心里欣慰。
福晋总算是长大了,知道孰轻孰重了。
这件事,其实早就该做了。
“对了,我们这几家门面地段可好?”安宁指着嫁妆单子上几个首饰铺,问道。
张嬷嬷瞥了一眼,道:“地段都是上好的。”
安宁心里松了口气。
她虽然懂得不多,但也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地段了。
看来,这几间铺子,也不全都是一无是处。
第七章
“福晋问这个干嘛?”张嬷嬷接过绀香手里的茶,递到安宁面前。
安宁笑笑,“不过随口问问。”
她心里有些盘算,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故而也不方便多做什么。
何况这月又是腊月,年前年后多得是忙碌的事情,尤其是现在胤禩出宫建府,各处都是应酬,她虽然对胤禩不怎么感兴趣,但也不会弄这些有的没的的小手段来浪费自己的时间。
腊月二十四。
这日从早晨起,紫禁城里各处便忙碌了起来,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一片。
八贝勒府上也同样是如此。
张嬷嬷和首阳、绀香都是一等一能干的人。
安宁这些日子也暗暗把事情给摸清楚了,故而早就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每一件事都有专门的人员负责。
故而偌大一个贝勒府竟也没有出半点儿差错。
张嬷嬷帮着安宁上妆,欣慰十足地说道:“福晋这些日子来可长大了,这次的安排处处妥当,连老奴都佩服不已。”
安宁无奈又好笑。
兴许是因为张嬷嬷是陪着安宁长大的奶娘,故而和她说话的口吻不似是主仆,倒像是母女。
“是啊。奴婢想连四福晋那边也未必有我们这边周祥,奴婢早晨起来的时候就听到那边传来了些声响呢。”绀香笑着递过镶嵌着东珠和玛瑙的领约来。
八贝勒府和四贝勒府颇为临近,虽说终究隔着一段距离,但因着此地乃皇子龙孙所住,故而素来寂静无声,若是隔壁有些稍微大点儿的声响,要听到也不难。
张嬷嬷接过领约,帮着安宁戴上,脸上虽带着笑,但还是对绀香的话呵斥了几句,“这是四贝勒府上的事情,岂可随意多嘴?”
“是。奴婢知晓了。”绀香连忙说道。
按品大妆后。
安宁只觉得身上好似多了几斤的重量,她摸了摸鬓发,瞧着铜镜里清晰的身影,这些日来,用空间的泉水调理了一番身子,不但皮肤白若凝脂,就连唇色也艳若桃花,不涂而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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