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所有人,连着这县令自己,也得了个知道变通,是个心怀百姓的好管的额考评,明明是受了灾,还得了赏,这真是天上掉馅饼。至于百姓?这都是有常规章程的,受灾了,按照受灾的程度给一定的免税比例呗,这没得说。
倒是这兵营里的头头们对着一次的奖赏升官什么的,一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一次剿匪是不是上头给的有点大发,不过是常规的剿匪,按照以往,最多也不过是升个半级,可不想却猛的不但直接跳了一级,还另外给了足足100两金子的恩赏?这。。。皇帝难道突然发财了?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听户部喊着国库开销过大嘛?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不用他们细想细究,京城里自然有那知道了究竟,想着赶紧烧热灶的人来送消息,更有因为他们出征,一心念着的家人递信,告知他们朝堂上援手的事儿。而也正是听到了京城的人送来的消息,这一伙子对自己干了这么一出大戏还没太多自觉地人才知道了首尾。
而这一知道。。。焦裕丰这边立马就得了足足100两的好处,还有不少这一次顺利升官的人过来喊着吃酒。为啥?因为这事儿从一开始是焦裕丰给出的注意啊,能得了这么个好,上司能不欢喜?同僚能不见情?他这主意实在是妙,实在是巧啊,居然让皇帝都记住了他们武人忠心为国的实在人形象,往大发了说,说一句简在帝心都不为过,这样的事儿能不让人欢喜?做官,不做到简在帝心,这官职升起来就难,这一点只要不是傻子心下都明白。而焦裕丰给的这个机会。。。反正那上司是忍不住了,拍着焦裕丰的肩膀好生的夸了几句。
“你小子,果然是个福星,本不过是想赚个人情,不想这射了麻雀却得了狍子,这运道,真是绝了,哈哈哈。”
“多亏了焦二郎啊,你小子。。这一趟剿匪干的这么顺利,也是你的主意,这后头救灾又是,哎呦,这么一算,怎么觉着你这比菩萨还灵验呢。”
“我说焦二郎,你以后索性就当了谋士算了,我看着你出主意比你那打算盘都活络有本事。”
“可不是,这一次咱们这出彩的,只怕是天下所有的武人都能知道了,这出名出的,我走路都觉得额头发光。”
这是个什么形容词?什么叫额头发光?对于这些老粗那不讲究的言辞,焦裕丰已经没法子说了。只是这夸奖什么的,这会儿这样已经够了,若是在多,焦裕丰觉得,等着这帮子老粗回过神,静下心,未必不会觉得后悔,觉得说的有些过。。。全是他的功劳,比拜菩萨还灵验,那其他人的功劳呢?难道全抹了?没得不团结对吧。所以他马上转移了话题,
“这功劳不功劳的且不去说,说到底这也是咱们凭着辛苦,凭着拼命自己挣得,多多少少的只要感觉没亏就成。可这关键的,大人,难道上头没说?”
“关键?什么关键?”
“哎呦大人,当然是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的关键啊,我儿子这县试都过了,我大伯来信说,这家里都在准备这孩子府试的事儿了,我这。。。一次没赶上,这一次难不成也不让我赶上?这要是考过了,我那儿子可就是童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要不在家,这。。。岂不是遗憾的很?”
这一扯到回家的问题上,焦裕丰的惊呼立马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一个个的那眼神也开始往这上司那里瞄。都是有家有口的,能回家,谁愿意在这地方呆着?山沟沟的地界,还离着边境这么近,若是有个万一。。。哎呦,他们是京营,可不是边军,既不熟悉地形,又不熟悉敌人的,可没想着把自己个儿塞到那血肉磨盘里去。
瞧着这一双双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眼睛,上司这下给焦裕丰的眼神立马就变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心下吐槽,这老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嘴上还不能不给个说法。
“那啥,这不是边境这里还没给消息嘛,放心,就目前咱们审出来的来看,这伙子人,和北面没什么瓜葛,想来等着确定了那边没动静,咱们也就能走了,最多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怎么的,这几日也等不得了?赶紧的,该吃吃,该喝喝去,少来烦我。”
说话间这上司就将所有人给轰了出去,顺带的还点了点焦裕丰,那意思很明白,就是:你小子,别给我找事儿啊。
虽然看着有些恶狠狠的,可焦裕丰却没当回事儿,一来他这理由很正当,二来他们已经在这里多待了好几日了,就是他不问,也自有别人过来问,最多他也不过是就当了一次出头鸟而已,所以并没有什么妨碍,更不用说他还刚给上司带来了好处了。
所以啊,即使上司这么看他,他还能舔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磨磨蹭蹭的,落到最后,借着走出去前的那一会儿工夫,小声的嘀咕道:
“但愿早点来消息吧,我那儿子。。。唉,真是闹心。不行,我回去再算一卦。”
听到他这么说,那上司噗嗤一声就笑了。然后大喊道:
“去去去,赶紧算去,你个半仙还当上瘾了。”
嘴里这么说,可眼神却很鼓励,也是,谁让焦裕丰在军营里这一手也算是有名呢,还时常有些灵验,你要说这一帮子封建迷信男们在没什么事儿可干的时候,不多感兴趣几分,还真是不可能。
甚至在焦裕丰听话的回去算了一卦,算出来说最多不超过五日就能回去的时候,那上司还悄默声的,偷偷让人开始收拾行李了,由此可见如今这焦裕丰在兵营是个什么影响力了。
索性,焦裕丰这一手算卦的本事这一次还真是如了所有人的愿,等着到了第六日,还真是有了兵部让他们回京的公文,这下可好了,全营都乐呵了。归家,多让人稀罕的字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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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举人、计划
焦裕丰归家之后, 匆匆的交接了账册子等事物,都不待和同僚们多说几句寒暄的话,就匆匆的开始往家里去, 连着后头同僚们的对他这么恋家的笑话声都权当没听到。两辈子加起来五六十岁的人了,脸皮厚实着呢, 不怕这样的事儿, 爱说说去, 又不掉块肉。
只是等着到了家, 看到家门口那冲出来,一把抱住自己, 满脸欢喜的儿子时, 这心却忍不住就软了下来,什么厚脸皮都给忘了,只觉着浑身一僵, 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被儿子这样想着念着, 这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可他刚想回手也抱一抱儿子, 却猛地发现, 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 儿子似乎有长高了好些,人也看着有些清瘦,不知道是科考的缘故,还是自己不在家,这孩子心里压力太重。这样一想,不等他问讯呢, 那眼睛就不自觉的一酸,差点就落下了泪来。
到了这个时代这么久,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和儿子分开。更不用说在儿子科考这样的大事儿上不在,是多么遗憾了。好在这以后的路他还能陪着。
是的,以后,他这一次虽然没升官,可功劳不小,只要再攒下些许的功劳,升到五品应该不成问题,而到了这个级别,再想往上升,若是不想去文官那边,那就要想法子去地方守备营里混了,而这样的差事,从来都是争抢不小的,毕竟越是往上,这职位就越少,只要他不上赶着想法子,想来也没人愿意送到他受伤,如此一来,自然能在京城多待些年,就是就此混到致仕都未必不可能。
想到这个,他在看看正在正堂门口探着身子张望,却因为规矩不好走出来的媳妇,嘴角就忍不住咧了开来。他从不是那种权欲心思重的人,能守着这个家,守着媳妇孩子,即使就这么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一场生死厮杀,焦裕丰的心有些疲惫,在感受到儿子媳妇的关怀之后,他心下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偷懒的心思。且不说这心思能存多久吧,反正这会儿他是真心实意的,也想多多的在家呆着的就是了。
家里有了男主人,这家立马就不一样了起来,不说焦大等长辈兄弟们因此卸下了多少责任,轻松了多少,就是哪些本来不方便上门的旧交们,也终于能重新走动了起来,让家里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像是木头,就很大明大方的来了几次,为的不是旁的,就因为焦世博会读书,他心下有些眼红,想着借焦裕丰的手,给自家的孩子也寻个不错的读书地方,让那脑子和浆糊似的儿子,多点出息。
虽说因为他暗地里的身份,不好直接去贾家的族学什么的,可焦裕丰如今这人脉。。。嗯,说的是明面上的人脉比他还强些,寻他自然是很有用的,比如,读书不成,寻个军营中的好手学点阵战的本事总是成的对吧。
而随着这些旧交的往来,焦裕丰自然也重新回到了京城的官场上,对着朝堂的事儿也重新分明了起来。做官做的越发的稳了。
这样的日子,时间过得是相当快的,若是再加上这期间焦世博的科考,那时间真的是只能用流水一般来形容了,就好像才回头,那焦世博就已经成了秀才了,一个不注意,这孩子居然已经在为考举人做准备了。
瞧着焦世博这样的出息,焦大有时候都忍不住想回老家看看,自家祖坟是不是真的有冒青烟的迹象。
“要我说,咱们家的孩子就是不错,看看珪哥儿,读书读书这么本事,这习武也天分不错,旁的不说,就那一棒子力气,若是当年没走这科举的路,到了年纪去了兵营,想来也妥妥是个好手,指不定能博个马上封侯什么的。”
吃酒吃的有些半醉的焦大,说起孩子来,那话总是止不住,就像是刚才这些,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听得焦裕丰都有些生老茧了,可偏偏还不能不听,谁让这是大伯呢,谁让这是长辈呢,所以也只能点着头符合。倒是焦大柱,这人依然还是这么实在,一边给他爹倒酒,一边嘀咕:
“如今除了边军,武人又有几个能遇上什么立功的机会?就是边军,也好些年只用守城不用打仗了,这送去了,那也是白白的浪费时间,别弄到最后,三十好几的,依然在最下头混,那才是浪费呢。”
这话说的虽然很不错,可听到焦大的耳朵里却十分的不顺耳,一个瞪眼,就拿出了当爹的蛮横来,咋呼着说道:
“怎么就不用武人了?你说怎么就不用武人了?这天下太平,武人用处最大。”
他一个老武人出身的,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武人于太平盛世无用的话,若是武人都没用了,那他这样的,岂不是活着都浪费了?往日听见其他人说,还能忍住,不去和人辩驳,这会儿自己儿子这里,他自然不会再忍着性子,直咧咧的就这么叫骂出声了,弄得焦大柱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还是焦裕丰忙着大了圆场,一边安抚自家堂哥,一边符合着焦大说到:
“确实是,不说旁的,这边境没有战事这话,就不对,旁的不说,那南海沿子和东边,就不算太平,这地方若是没有武人镇守,咱们这太平盛世可未必就能太平了。不过也是咱们国力强盛,所以啊,这些地方即使有心思,如今也只敢偷摸的搞点小动静,想要大战,只怕还有的等,怎么的也得等人家胆子肥起来对吧。”
这话他说的可是相当的有底气的,毕竟原著里就有,什么南安王战败之类的,这妥妥就是南面出问题了呗,因为长久的太平失了警惕,让人抽冷子来了一下的结果。
不过这会儿估计即使他说出来,人家也不会听,只觉得他杞人忧天呢,所以他也就那么一说。就是焦大自己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这会儿他心下还记得武人无用的话,所以刻意的忽略了这一单,还笑嘻嘻的拍着侄子的肩膀,说到:
“还是你看的远,果然不愧是做了大官了。不像是你大哥,就是个混日子的。”
什么叫大官?他这也能算大官?再有,这焦大柱如今也不是混日子的好不,好歹也算是皇庄头头,虽然这些年也没升官什么的,可差事还是做得挺稳当的,这官也做的顺溜,这话说的亏不亏心?难不成是觉得自家儿子这官小了?
不能啊,这还是他自己说的,只要是官就成,只要家里还有官宦人家的招牌就成,还说什么,不出事儿就是福,说什么,到底贾家在这里摆着,真一家子都升官升的狠了,容易引来人眼红闲言碎语什么的,前几日还说起三房,说他们亏了,三叔残疾混不上官,老三又耽搁了,想着帮衬着也寻个差事呢,怎么。。。
焦裕丰这心里的心思还没细究出个头绪来,那边焦大这酒话就又来了,开始重新说起了孩子的事儿。
一会儿是那琪哥儿读书上没天分,考个童生都七上八下的,到现在没出个成绩,寻思是不是转去学武,一会儿又是三房的孩子读书看着还成,是不是想法子也塞到贾家族学去,以后能多些科考的可能,零零碎碎的,等着喝醉了直接倒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出闹得,焦裕丰瞧着躺在木榻上歇着,呼噜打的震天响的大伯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这操心的劲哦,瞧着怎么都不像是六十多,快七十的人。不过当他和焦大柱搭着手将老头安置好了,这脑子却忍不住也跟着焦大的思路转了起来,拉着堂哥在一边商量着:
“琪哥儿这事儿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嗨,孩子的出息啊,你可有章程?”
“还能有什么章程?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且让他继续读书呗,反正到了岁数就咱们家如今这情况,也不愁娶不到媳妇,且等他二十出头了再说,若是到时候再不成,在想法子送去哪个衙门当个差就是了,反正有点武艺,有能读能写的,再不济当个衙役捕快总是可以的。”
要这么说,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别看这差事瞧着不起眼,听着也磕碜,不像是官宦人家的孩子回去干的,可真干上了,前程也未必没有,像是那侯捕头,如今可不就是侯县尉了嘛,这官职当的,又哪里差了?在大县里,那也是个从七品。
“那三叔这里。。。”
“三叔家那孩子确实读书还成,我听三弟的意思,也想供着好生读书,估计是想着,只要读书还成,哪怕是将来只得个童生呢,那也能接了村子里学堂的差事,混个耕读人家的身份,将来子孙也能得济。”
嗯,这个想法也挺实在,若是读的上去,只要是到了举人,就他们家如今这京城小地头蛇的模样,混到衙门当文书不成问题,就是真有心,到时候慢慢的混上去也能混个官身,若是不成,那学堂夫子,这身份也算是受人尊重,这样想,三叔这算盘也不差。
当然了,能有这样的算盘,这也是因为如今焦家都不差,家业也算兴旺,供得起这样的盘算,焦裕丰对此心知肚明。
这么一算倒是自家儿子。。。
“二郎,珪哥儿这读书上。。。你可想好了?我瞅着,贾家族学。。。若是考举人,这应该没问题,毕竟那些个请来的先生,也多是举人,有例可循。可要是想要考进士,这估计就差了些,都没经验啊,就是那敬大爷。。。人家自己能成,可未必愿意将这本事教给咱们家,所以。。。你可琢磨了法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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