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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圣娶亲——一窈风

时间:2019-12-20 10:20:02  作者:一窈风
  “如今越大越不知道持重。”
  老太太骂一句,又有些心疼,看着鸳鸯给他上了药粉, 这才罢了。
  贾琏只摔倒那一下疼, 如今倒不觉得如何。只是女人们一见血便怕,他也就随她们包扎。
  房外丫头通报了一声, 丰儿打起帘子,凤姐侧身进来,见贾琏袖子挽到胳膊,不由把眼一眯。
  “哎哟哟,今儿是宝玉的大事, 怎么先教琏二爷抢住了风头。”
  老太太这一急便顾不上问,如今凤姐一说,她又心生些怯意。
  “可是……中了?”
  贾琏一拍大腿,“我的老祖宗,你也忒看不起宝玉了,就冲他那娘胎里带来的玉,也必不能落榜!”
  凤姐在他腰上一拧,催促道:“当真不省事,老太太都急得什么模样了,你还在这里卖官司!直说是第几名便是。”
  贾琏眉梢一飞,伸出一根手指,“咱们宝兄弟考了个头名,乃今科会元老爷是也!”
  老太太紧攥着那椅上螭龙扶手,老半天都没有吐气眨眼。
  贾琏和凤姐吓一跳,生怕乐极生悲,“老太太……”
  贾母眼皮眨眨,挥手道:“去把他们姊妹喊来。”
  她倒不至于一高兴就过去了,只是虽想着宝玉能中,到底有些犯嘀咕。如今尘埃落定,喜则喜矣,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姊妹们请安正走到半路,遇到老太太房里来叫人的玻璃,当即就问:“可是中了?”
  玻璃笑嘻嘻道:“琏二爷着急忙慌的,还跌了个大马趴。若是再不中,二奶奶可不依的。”
  姑娘们笑一通,加快脚步往上房去。
  黛玉稍稍落后一步,低声道:“四月殿试,千万稳妥一些。”
  能不能排头名倒在其次,他散漫随性惯了,若是跟天子也这个模样,怕是要吃挂落。
  “我晓得。”
  悟空应了,借着大袖的遮掩偷偷勾住黛玉手指,“明年你生辰,我再给你好生办一办。”
  明年便是十五的生日了。黛玉只觉那手烙铁似的,烫的她忙不迭抽开,快步追上探春几人。
  老太太还能稳住,贾琏夫妻倒一直探头往门边看,好容易见姑娘们来了,那事主倒跟在最后头。
  贾琏叹道:“宝兄弟是成竹在胸,早视状元为囊中物,这才如此气定神闲。”
  贾母横他一眼,揽着悟空道:“好孩子,这状元榜眼探花,全看圣上心意,便是落在旁人后头,也非是你文采不如人。”
  他是贵妃胞弟,又是林如海弟子,倘若陛下想避嫌,把他名次往后调调也是常有的。
  若是一上来便要做状元,到时事与愿违,岂不薄了他的情面?若是受不得打击、再左了性子,那真是好事变坏事了。
  走科举入仕这条路的,贾家自己就有一个英年早逝的贾珠,更不说老太太这些年听的故事。
  譬如那少时就有神童之名的,偶然失手一回,本也没有什么。谁知他竟耿耿于怀,钻了牛角尖,好好一个孩子便这么毁了。
  再有那屡试不第的,一直考到了五六十岁,头花都花白。好容易中了,眼见着夙愿得偿,谁知狂喜之下,让痰迷了心肺,竟一下子疯了。
  他们这样的人家,孩子本就娇嫩,更不敢轻忽了。
  在这样大喜的日子还顾虑重重,也是她一片爱孙慈心。
  悟空心里感慨,笑道:“老祖宗放心便是,即使圣上把我这功名撸了,我三年后再考便是。”
  老太太怕他犯了言灵,当真一语成谶,忙又打着他胳膊教啐口吐沫。
  “过往的神仙莫当真,实乃这孩子口无遮拦……”
  众人暗笑一声,也跟着老太太四方拜一拜。求个心安总没错的。
  “府里既有了喜事,便要赏些恩典。”老太太看向凤姐,“咱们府里许多年不曾放过人了,你问问都有什么人想赎身家去的,一并蠲免了身价银子,包被铺盖也随人带走。”
  “旁的人便多赏一月月银,也是和主家同乐的意思。”
  一个月的月银不算多,但下月殿试后还得赏一回,算一起便不少了。
  凤姐心里过一遍账,脆生生应下。
  “许久不见那些女孩子唱戏,今日高兴,便治下两桌席面,把你珍大嫂子婆媳一并请来,娘儿们好生乐一乐。”
  这时节便是吃个“鲜”字,荤腥还在其次。凤姐默默盘算了菜单子,打发丰儿去厨房传话。
  “把那嫩嫩的芦蒿、春笋、苋菜、荠菜用心做上一些,再有鲜活的江鱼杀两条,用点巧心思取个好名儿、好意境,老太太吃的高兴,总少不了你们的赏。”
  婆子们也知道今日宝二爷高中会元,有心沾沾喜气,当即使出十二分力气,务求主子们吃的满意。
  管着大厨房的是柳嫂子。
  她在那水牌上一溜看去,念叨道:“荤菜硬菜虽在次位,却也不能没有,也不能和素的犯了冲克,千万要记着。还有那汤可拟好了?昨日送来的几只野鸭子不错,炖汤倒很合宜。各色粥、饭、面、饼虽不定要,也不能不备。再有那点心……”
  柳嫂子一顿,潇湘馆有个专精苏点的婆子,依着宝二爷和林姑娘的关系,倒不如再卖个乖。
  大厨房里热火朝天,那打发去接尤氏婆媳的马车也到了。
  凤姐忙里抽闲,亲自去二门上接,揽着尤氏闲叙几句体己话。
  “咱们娘儿俩倒没什么,一样关门过日子。蔷儿那孩子却有些头疼事,过两日我单来寻你说。”
  凤姐少见她开口求人情,倒信了贾蔷待她们孝顺用心的话。
  李纨先安置了婶娘与两个妹妹,抬眼见凤姐和尤氏、胡氏进来,忙跟着往老太太跟前走。
  老太太留了尤氏在跟前说话,对孙媳妇们却摆摆手:“今日不用伺候,你们自去玩乐。”
  黛玉原是在老太太左手第一位,见了珍大嫂子便忙起身让开。悟空见她想往姊妹们堆里扎,忙一把将人拉住。
  “你便坐我这里,我和兰儿挤挤。”
  贾兰倒是很喜欢这个林姑姑,眼见她在宝二叔那坐了,便把自己的位置让出半个。
  鸳鸯添个小凳子进去,悟空乐呵呵挨着黛玉坐了,偏头朝贾兰道:“兰小子是个好孩子!”
  贾兰一窒,闷闷扭头不理他。
  李纨要照应小姑子,便在探春她们席上坐了,眼见儿子面色冷淡,不由有些忧心。
  探春笑道:“说来兰儿也不小了,大嫂子预备何时让他下场试试?”
  李纨垂眼看那银箸,“我总还想再磨磨他性子。”
  珠大哥哥便是为了科考没的,姑娘们倒明白她这谨慎的意思,便也不再劝她。
  李婶娘和惜春闲话两句,扭头瞧着自己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心里也颇为高兴。
  这府里的宝哥儿是订了林姑娘的,她也不敢肖想。只比着这模样才情寻个门第低些的,把两个女儿一嫁,这辈子便没有什么操心的事儿了。
  那宴席流水似的摆上桌,小戏子们也已装扮上,热热闹闹唱了一折《满床芴》。
  老太太先起了筷子,又给黛玉夹了一片云腿,听那咿咿呀呀的唱腔,笑道:“金印如斗床满芴,这该是个什么模样……”
  这戏原是说郭子仪,他晚年过寿时,儿子女婿前来祝贺,手里的芴板生生放了一榻。
  这芴原是官员上朝时手执的牙芴,因是贺宝二爷高中,唱来应景的。
  众人总有说不完的奉承,不重词的把悟空夸了又夸,老太太高坐席上,眼眶轻轻一湿。
  不管子孙们将来如何,便是此刻闭了眼,她也能堂堂正正去见荣国公了。
  这宴一直吃到月上中天,第二日又有府里管事开仓放粮,搭了棚子赈济贫民。
  湘云昨日吃的多了,今日午饭也没收住,便往外头散步消食。她信步走到潇湘馆,竟不见宝玉在跟前杵着,不由张大嘴巴。
  黛玉翻一页书,让紫鹃沏了茶来,“那卫公子今回可是也下场了,怎么不见你问问?”
  湘云喝口茶,眯眼品一品,挥手道:“考不考中都是一样,问来做什么?”
  “你说的很是。”黛玉轻笑一声,合上书放回架上,“咱们外头走走,寻三丫头她们放风筝。”
  湘云与她并肩出了门,笑道:“探丫头如今哪还肯外头放风筝去!”
  上回黛玉病着,却也听惜春说了那缠风筝的事。后来神武将军夫人上门来与老太太说亲,仿佛就是这风筝线扯出来的姻缘。
  “咱们莫要打趣她便是。”
  那头悟空带着小厮出了门,往冯紫英约定的地方去。
  他本来好好陪着黛玉看书,忽然就接了冯紫英的帖子,自然是不想去的。
  还是黛玉道:“他们原是你儿时的玩伴,好端端就远了,岂不显你轻狂?”
  悟空怕自己缠紧了,惹黛玉烦他,只好出来赴会。
  冯紫英在京里各处胡闹长大,和谁都混了个熟脸,他下了帖子,那清流、勋贵的子弟便都来了不少,瞧着很是热闹。
  “哟!这不是贾会元。”冯紫英将悟空一拉,挤眉弄眼道:“你小子不声不响考个头名,很是了得啊。”
  悟空在那座上坐了,见有好几个同科下场的,连湘云那未婚夫婿也同在。
  卫若兰名次不佳,红着脸朝他举举杯,也不好意思上前搭话。
  旁人却没这么矜持,争相来给悟空敬酒,只差没喊“状元爷”,言辞间却也很是露骨。
  封夫人几回和老太太说亲,都没得个准话。冯紫英心里急躁,正巧悟空中了个劳什子会元,便特意办了这席,预备好生奉承一回,让他在里头斡旋一二。
  他是走鸡斗狗惯了的,名声确实不大好,但真要说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却是没有的。
  贾家那二姑娘嫁了个当朝二品,他自己琢磨了一阵,怕是老太太看不上他。
  毕竟探春和宫里贵妃、宝玉比迎春更亲一些。
  悟空却知道老太太的顾虑为何。
  王夫人因甄家那事,嫁妆已去了大半。探春又是庶出,她哪里肯费心给她添妆?
  贾政只养那些清客便耗光了俸禄,他又不承爵。府里虽不曾分家,实际老国公、太夫人等人留下的东西,是早就给了贾赦的。
  指望他能给探春两大箱子古董字画?
  探春好在她自己上进,学识谈吐、模样品行都没得挑。但这一个出身,便把那一切好处都拖累了。
  梁家祖孙是因为吃过苦,自己也不重俗礼,这才不问迎春出身。但神武将军府冯家数十代的底蕴,又怎么能像梁家那样?
  老太太是怕他们对探春期望太高,日后反多生嫌隙。
  他把这话略略透给冯紫英,见众人的酒水都喝过一回,便抬步往外去。
  “家里长辈看的紧,我便不多奉陪了。”
  冯紫英坐在席上出了半天的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酣春时节,各处花红柳绿、莺啼鹂啭。那山野学堂里的小童,跟着先生摇头晃脑,念道:“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夜里下过一场细雨,清晨便有些水汽,嗅起来还带着花蕊的清甜。黛玉推开窗,见那翠绿的竹叶还挂着晶莹水珠,如画眉眼轻轻舒展。
  四更天怡红院便有了动静,黛玉一向浅眠,心里又记挂着事,不多会便醒了。
  她披衣往廊下听雨,只坐了一刻钟便见那人匆匆跑来。
  “好妹妹,我去去就回。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我路上一并给你买回来。”
  他的眼睛亮如星斗,明明是最妩媚多情的形状,却因那眼角眉梢的淡泊旷达,显得不解风情起来。
  但这温柔的话语又教黛玉心里滚烫。她抬手擦去悟空额上雨渍,含露眼眸里春水流转。
  “我想吃个糖人,要齐天大圣的模样。”
  四更的天还雾蒙蒙的,廊下的灯笼只有些朦胧的光亮。那人像是笑了一下,俯身在她脸上碰碰。
  凉凉的,很软。
  “姑娘?”
  紫鹃抬手把窗半掩,帕子在她鬓边擦擦,“露水弄湿了衣裳,可是要着凉的。”
  黛玉无端地红了脸,喏喏应一声,扭头往屏风后换衣衫。
  雪雁在被褥里伸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瞧紫鹃:“什么时辰了?”
  “姑娘都换两回衣裳了,你说什么时辰?”紫鹃在她脸上一捏,“你睡的这样沉,怕是姑娘夜里要水也听不见。”
  雪雁吐吐舌头,忙起身把铺盖卷上,“姑娘夜里从不要水喝的!”
  春纤儿送热水进来,闻言挠挠头,“昨儿夜里,恍惚听见姑娘说话呢。”
  只是那声儿像是在院子里说的,这便又不大像了。姑娘怎么会大晚上在院子里。
  “今日殿试,许是宝二爷路过咱们门口。”紫鹃兑出温热适中的一盆水,滴上两滴花露,“便是骑马去,也得四更天起来,晚了便赶不上了。”
  黛玉换了外衫出来,由紫鹃伺候着净了脸,随意用些早膳,便往上房去给外祖母请安。
  贾母一早上出神好几次,吃着吃着饭便停下来,默默想心事。
  宝玉不让府里人送,非要自己骑马独个去,这哪是世家公子的派头?若是路上惊了马,或是有那嫉恨他的设套子,误了他殿试可怎么办?
  那时候天还有些暗,别再失脚掉进御沟里!
  老太太越想越怕,白着脸问:“琏儿可起来了?”
  “琏二爷在庄子上视察,后日才能回来呢。”鸳鸯怕给老太太急出个好歹,又道:“要不打发林管事去瞧瞧?”
  贾母放下筷子,拈勺狠狠吃了一口粥,“罢了,就这么着吧。”
  是鱼是龙,便只看今日。
  夜里下了雨,白日却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看着便是个喜庆的日子。
  凤姐今日也不在理事厅里听回话,和一众小姑子们陪在老太太跟前,不住地逗趣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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