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彤见苏南柔脸上露出异样,她解释道:“南柔你不知道厉王吧?现在今上的兄弟中就剩下贤王殿下和厉王殿下了。贤王没有出祥瑞的事情之前一向都被人称赞的,那对那厉王,便是人人都避之不及。”
苏南柔问道:“为何?”
“传言说厉王性情暴戾乱杀人,曾经犯下大错,被先帝赶去了边关。虽然这样,但他留在京中的女眷,却被今上和太后厚待。有一个侧妃还是太后娘家的女儿,反正啊我们都不会去招惹厉王府的人,敬而远之。”
……
回到侯府,楚明彤将那盒首饰让绿柳带上,对苏南柔道:“这是我给你的新婚大礼,你可不许推辞。”
“明彤,你送我的东西太多了……”楚明彤对她越好,她也想要回报,不然总是授别人的东西,她心中不安……
楚明彤笑道:“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等到我大婚时,你帮我绣嫁衣呀,我的绣活不好,还是你绣的好看。”
楚明彤叹一口气,伸出手抱住苏南柔,“真是舍不得你呀。”
苏南柔拍了拍她:“明彤,我便是出嫁了,你也可以找我玩。往后家中我能做主了。”
楚明彤松开手,“话虽这么说,可哪有我现在想来便来方便。”南柔嫁出去终归是他人妇了,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好好待她。
楚明彤认真的说:“南柔,若是,若是那人待你不好,你定要告诉我。到时候我帮你出气。”
苏南柔眼眶红了一圈,点了点头。
……
过了两日,苏南柔随着张氏搬到了一座三进出的四合院。
张氏居正房,她与苏南分别住在东西厢房。
这比住在侯府要拥挤很多,也没有单独的院子。
想到只剩十天便能出嫁了,她就算要与苏南莹相对而住,也心情十分好。
让苏南柔感到意外的,在她们刚搬出去的第二天,没等到纪公子的下聘,反而是贤王府的人先过来了。
贤王府派了得脸的婆子过来送了礼金礼品,告之会在三天后抬苏南莹过门。
因为是纳妾,并没有下聘之说,但是送上了厚礼。
张氏关着门与苏南莹说着体己话,“你看看王爷还是看重的你的,一解除了禁足便想着抬你入门。”
苏南莹看着摆满了正厅的东西,欣喜又得意。
她虽是做妾,可她要入的门第不是苏南柔可以比拟的。
张氏将手中的银票、铺子交给苏南莹,“这是母亲给你备下的嫁妆,加上王爷送的你的这些东西,你都一道带进王府去。”
“母亲……”
张氏又拿出两本册子给苏南莹,“这个你好好看好好学,能够讨得王爷欢心你的日子就好过,母亲也能沾沾你的光。”
苏南莹笑道:“母亲放心吧,我进了王爷定会好好争宠,会努力让王爷宠着我,让母亲也跟着风光。”
想到自己未来的日子,苏南莹满心欢喜。
她想着那纪家迟迟都未过来下聘,别不是凑不出什么好东西抬过来吧。她就等着看苏南柔的笑话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来敲门,仆妇打开门后,便几个壮汉一台台的东西往里面般,这个架势,惊动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苏南莹急匆匆地赶出来,心里想着,这么大的动静,难不成是王爷又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她见到的确是时常跟在大公子身边的长随,他正站在院中跟母亲说话。
季炀领着人将东西摆满了整个院子,将聘礼清单交给张氏,说道:“张太太,我家公子让小的帮衬着纪公子安排这婚礼,这些是下聘的单子,请太太过目。”
张氏将这长长的单子看下去,呼吸越来越急促,这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是真的有这么多东西?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聘礼单上写着的地契和铺子,这,这手笔可不是一般人啊。
不是说那纪公子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吗?
那个破落户能够挪得出来吗?
还是说这些都是大公子帮着给的?
“早听闻太太说过,苏大姑娘出门让她将聘礼一道带走,还得多谢太太慈爱。”季炀又指了另外几箱东西,“这些是二夫人和四姑娘让我一道抬过来的添箱,还请苏大姑娘仔细收好。”
他不顾张氏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大公子想着太太这边没有带护卫,都是女眷,怕不安全,特意遣派了一些护卫和粗使婆子过来,保证两位苏姑娘都能平安出门。”
张氏僵硬的笑了笑,“还是大公子想的周到。”送这么多聘礼过来也就罢了,还要留下人来,岂不是摆明了要盯着她?
她忍了忍,将聘礼单子递给苏南柔:“这个,你好好收好。”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说出这句话。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恨不得回去扇自己一耳光,为何要显出自己大方说出让苏南柔将聘礼带走的话,如果,如果没有说出去的话,这些聘礼,她至少可以扣下一半给她的莹儿啊。
这大公子派着护卫和婆子过来,怕不是为的就是盯着那些聘礼吧。
这粗粗看去,都快一百台的聘礼了。
放在任何一家都是非常多的了,便是大公子自己成亲,约莫也差不多这个数吧。
可苏南柔她配吗?
苏南莹铁青着脸回房,气的她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破落户吗?不是穷酸书生吗?怎么弄出来这么多聘礼的?
她苏南莹会被一台小轿抬了入王府为妾,可苏南柔会被光明正大的娶了进门做正妻,如果是落魄人家便算了,可现在算怎么回事?那些摆满整个院子的聘礼刺痛了她的双眼。
季炀离开后,留下满院子的聘礼以及守着聘礼的婆子们。
张氏顾不了这些赶紧到苏南莹的屋子里去。
只见苏南莹正在摔东西,“凭什么侯府的二夫人也给她做脸。我可是给贤王做妾呢,她们都不见送东西过来。真真是……”
张氏忙安抚:“莹儿,你快别气了,你后日就要过门了,要是哭肿了眼睛,可如何是好啊。”
做妾和做妻是不一样的,妻子出嫁,哭嫁是人之常情,你做妾的话,入门定要欢欢喜喜,不然还以为是多不情愿呢。
……
绿柳还楞在院中久久不能回神,她对苏南柔说道:“姑娘,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一院子的东西都是给姑娘的?”
苏南柔看着手里的礼单,她也很是震惊。
纪公子将这些东西都给她了?让她当做嫁妆带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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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绿柳好奇地打开离她最近的一台聘礼,她揭开上面铺着的红布,微微抬起一层的黑色盖子想看看里面是什么,结果就瞧了一眼,吓得她咔哒的一下将那盖子紧紧捂上。
她见周围的婆子护卫都没朝她这边看过来,拍了拍胸口,走到苏南柔身边,贴着她耳朵说:“姑娘,我刚刚打开的一层里面全部都是金锭子,可吓人了。”她长这么大都还没看过这么多金子呢。
苏南柔手里还捏着长长的礼单,心道难怪大公子会派护卫和婆子过来守着聘礼。
她带着绿柳回道屋子里,将那礼单收了起来。
绿柳问道:“姑娘,你不好奇这么多台的聘礼里面装的什么吗?”她刚刚才揭了一台的第一层就被唬住了,还不晓得其他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呢。
苏南柔当然会好奇,可,可她觉得很不安。
从礼单上她就已经看出了这聘礼的价值不菲,要不然张氏也不会那么的失态。
可在这礼单上却没有绿柳刚所说的金锭子。
在礼单上最值钱的是铺子和地契,其他的首饰、用品都是一一带过。
根本就没有提到有金锭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些聘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贵重,里面有的东西根本没有上到礼单上,只让她私下自己知晓。
这些聘礼若是都充作她的嫁妆抬回到纪公子家中,都会名正言顺的成为她的嫁妆,她的私库。
可她却担心上了,担心纪公子是不是将家底都掏出来了。
而她本身能带去的嫁妆太少太少,与这些聘礼相比,跟本不值一提。
这种让她占尽便宜的好事,反而让她心里沉甸甸的。
苏南柔对绿柳提醒道:“绿柳,这几天你警醒点,也劳累一些,都将这些聘礼盯紧了,不要让太太和苏南莹身边的人靠近。”
绿柳站直了身体,恨不得找个扫帚举在身前保证:“姑娘,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看着。”
金子呢!那么金子呢!!
都是她家姑娘的!
……
青桃半夜静悄悄地回到东厢房,苏南莹从床上坐起来低声道:“怎么样了?有看到是些什么吗?”
青桃双目泛光,她难忍激动:“姑娘,满盘的珍珠,满满的一屉呢,光滑圆润,晶莹饱满,我都看呆了……”
苏南莹不肯相信,质疑道:“你确定你看到是珍珠?不是黄豆子吗?”
一屉的珍珠?怎么可能!
定是晚上黑灯瞎火的,让青桃看花了眼。
青桃飞快的摇头,“不不不,姑娘我没看错,是真的珍珠呢!”珍珠和黄豆她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苏南莹拧着眉说:“那你怎么不拿些出来?”
青桃道:“姑娘,我才看了一眼,那巡守的护卫和婆子就过来了,还有绿柳拿着扫帚时不时的在院子里晃,我差点被发现,根本没有时间伸手去拿。”
苏南莹将她推开,“废物。”
她从床上下来,打开窗户朝外头看去,现在已是深夜了,那几个婆子还精神抖擞的守在院子里。
就算她想派人偷偷过去,很容易便会被察觉。
苏南莹将窗户重重的关上,故意大声说:“这些外人什么时候滚出去啊,烦死了,都扰的我睡不好觉。”
外面无人搭理,只有张氏让嬷嬷过来看她,劝说安抚了许久才让苏南莹才慢慢睡去。
……
三日后等到贤王府的人抬了轿子过来,请苏姨娘入府。
她们看到这满院子的聘礼也都微微惊讶。
苏南莹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被张氏送上轿。
贤王府的人一声抬轿,便将张氏与苏南莹分开了。
苏南莹掀开轿帘,泪眼回望张氏,看着张氏背后满目正红色的箱笼,眼中嫉恨闪过。
时间还长着呢,苏南柔给她等着。
张氏送走了苏南莹,心情十分低落,对苏南柔也各种不顺眼,若是以前在家中,定会随便找个由头罚她去跪着。
可院子里还那么多外人在,她这表面上慈母的样子还得继续做下去。
她忍痛咽下这口气,也只有几日了,便可以永远不要见到这个孽障。
……
众人睡了几日不安稳的觉,八月十六日终究还是来了。
苏南柔很早就睁开了眼,她坐在镜子前面,端详着自己。
镜子里她面上红润,透着喜气。
这一回,她要出嫁了,她赌赢了。
是堂堂正正的嫁出去,不是做外室,不是做妾室,是做正妻。
她嫁的人是自己选的,是多次救过自己的恩人,也是自己有些心悦的人。
苏南柔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她想着,嫁出去后,就是完全改变了上辈子的轨迹,是要开启不一样的人生了。
她会好好的与纪公子过一辈子。
她可以生儿育女,不会那么早就死于阴谋之下。
对于未来,她有着很美好的憧憬。
绿柳端着水盆进来,朝苏南柔屈了屈身,满脸笑容的恭贺:“姑娘,大喜。”
苏南柔抿嘴一笑,是藏不住的开心。
净脸后,苏南柔看着铺在床上大红色金线绣牡丹嫁衣,久久不能平静。
绿柳走过去,“姑娘,我帮你换上。”
当苏南柔换上嫁衣的那一刻,被那鲜艳红色衬的肌肤似雪,眉目如画,那腰身纤细的盈盈一握,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绿柳天天见着苏南柔都看呆了好一会儿。
外头传来热闹的恭贺声,原来是安阳侯府的二夫人跟楚明彤一道过来了。
张氏听闻二夫人过来了忙迎过去。
二夫人微笑道:“不请自来,还请张太太莫怪。”
“瞧二夫人说的,您能过来,是我们苏家的荣幸。”张氏正要请二夫人去正厅坐坐,二夫人婉拒了,“明彤总说着要去见新娘子,我们便先去南柔屋里吧。”
张氏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前几日她的莹儿出门也没见她们过来,今儿倒好,苏南柔出嫁她们倒是都赶过来了。
可现在她能说什么?只能继续堆着笑容:“二夫人有心了。南柔知道二夫人和四姑娘过来一定很开心。”
二夫人本就对苏南柔印象不错,还打算帮她相看人家。
即使她后来嫁过人是寡妇的身份被众人知晓,她也并未轻视于她。
只觉得这姑娘的日子过得太艰难了,她又于明彤有救命之恩,她多看顾着些。
谁知道后来张氏匆忙的将她许了人家,在极短的时间内要将她嫁出去。几乎所有要脸的体面人家都干不出这事来,可这毕竟是苏家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
幸好听明彤说,苏南柔对这桩婚事并没有不满。
这次她出嫁,家中亲人都远在云州就一个继母在身边,又加上明彤缠着要来送亲,她便过来凑凑热闹了。
到了房间,二夫人看着那容貌出众的苏南柔,心中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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