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辩解,江舒温柔的撩起她耳边散乱的鬓发,笑眯眯的说,“你实在不必要和你爸爸吵架,中国有句古话,‘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可能不是个可靠的朋友,你爸爸却一直在你背后支持着你。”
“可他……”安期期艾艾的,想要说约瑟夫看不起她,却又怕那些伤人的话说出口又伤了江舒的心。
“哦,”江舒摇摇头,“如果是说我不好的话,你还是赶紧忘记吧。嗨,一个人做得再成功,也讨好不了每个人,这并不重要。”
安鼓起勇气问,“那什么才重要?”
江舒指了指天空挂着的上玄月,在安仰头时折了枝身后花园怒放的花朵,剔除了刺插|进她盘起的头发里。
安愣愣的垂下头,江舒弯着眼睛,毫不吝惜的赞美,“白玫瑰和金发是绝配,你看起来美极了。”
轻风拂过,桃金娘、矢车菊、鸢尾、山茶花随风轻轻摇曳,安摸了摸发间柔软的花瓣,心似乎被人轻轻抚了一下。
江舒听到自如的声音,“不好意思,看来我得过去一趟。”
安看着江舒离开的背影,眼泪落的无声无息。
她是个被宠坏的女孩子。
尽管在这一天,她的眼泪是如此廉价,不知道哭了几次,但她知道,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她的眼泪有委屈、有激动、有不甘的反抗和不被认同的愤怒,而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却十分平静。
她想起刚刚江舒挣脱了她的手,笑着说,“或许有一天我会来找你帮忙,但在那一天确实到来之前,请你不要主动提出这一点。”
“为什么?”
江舒当时想了想,“大概是我那无用的自尊吧。”
却说自如叫了江舒,又找到希孟,两方拼起蓝海和利星发生的事。
希孟总结,“所有人都说列侬有一颗感恩的心,因为时至今日他都没有忘记约瑟夫当初的帮助,看来,他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江舒沉吟片刻,望向自如,“你打算怎么做?”
自如扬起笑,“你忘了陶家本来就有海上商贸吗?既然他在这里卖不掉,还不如折价卖给华国。”
江舒唔了声,没头没尾的问道,“学经济难吗?”
自如微诧,“你什么时候对钱感兴趣了。”
江舒直白的表示,“我缺钱啊,不如我大学选经济吧。”
希孟扬眉,有所察觉的撇了她一眼,“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江舒但笑不语,自如忙道,“你要再有什么鬼主意,别忘了告诉我们,免得我们还是最后知道的那个。”
见江舒乖巧点头,两人只好作罢。
江舒看时间差不多,和安又聊了一会才正式告别,等三人回到寝室,江舒又收到来自华国的信件。
狄生说江舒寄回国的钱他都有在打理,现在跟着陶家做生意,盈利颇丰,只是都投在开办的公学上,只是在请老师一项上就十分昂贵。
江舒皱眉拧灯回复,言及公学不必请太好的老师,主要任务在于教会民众识字,主要还是扩大规模。
许复的信中则谈到他受了江舒的鼓舞,决定也付诸行动,他将走遍华国教学贫民。
江舒在信中提议,她可以资助许复一些钱,而他可以给予补贴给没钱上学的贫民,让他们免费读书识字,日后也不必他们还钱,只要让他们担任老师反哺家乡幼儿即可。
如果在华国每个角落都教出几个学生,他们作为火种,未来或许可以星火燎原。
写完信件,她才安心的关灯睡觉。
自江舒设立了考取经济专业的目标,她就开始忙碌起来,毕竟她之前出去不只一两趟,在别人都在用功努力的前提下,她却在外潇洒,最显见的就是功课开始跟得吃力起来。
于是她现在每天下课不是跟着希孟、自如一起做题,就是去图书馆温习。
她越来越没有空和霍宜修等人一起去赌场,她甚至新挖了一个“探风”替代她的位置,霍宜修没有反对,只是问了她一句,“你玩腻了吗”
她摇摇头,“暂时没有,只是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好吧。”他懂了,“你提醒了我,我也该多把心思放在念书上。”却是间接拒绝了她新找的“队友”。
和他们一伙的其他人开始蒙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用功念书了?
无奈之下,这些习惯了赚快钱的人又回归校园,倒让附近的赌场平静了一段时间。
在江舒紧锣密鼓的学习中,时间又过去一年。
三人成功考取了理想的大学,江舒在听了几堂课之后,又和之前的朋友去赌场扫荡了圈。
回来的途中,她买了份报纸夹在腋下,半路被安叫住。
“嗨,舒!”安热情的朝她打了声招呼。
“你好啊,安。”她索性挥了挥手,“你想聊聊吗?”
安轻盈的疾步过来,兴高采烈的和江舒聊天。
江舒还挺喜欢和安聊天的,要知道她身边只有汉子,连个闺蜜都没有,所以就算安说再无聊的话题,她都会捧场。
直到安谈及列侬最近来她家作客,中途因为一通电话就突然出门,十分失礼。
“哦?”见江舒有些感兴趣,安不禁打开话匣子,“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列侬叔叔家的厨娘说,他和会计相处得并不愉快,那天回家还在破口大骂呢。”
江舒和安告别后,回寝室抽出报纸,看到一则标题便集中了全部精神,那上面写着斗大的英文,“利星股票上市!”
机不可失!
她翘起唇,抓起报纸便去找自如和希孟。
作者有话要说:
从安得来的消息,马上就要发酵……
第28章 27(3.28加几个
自上了大学, 三人若是无事,基本都是一起用晚饭。
在大学附近混迹许久后,他们尝遍了周围所有餐馆, 现在几乎都在固定的几家捧场。
江舒走到固定的汇合地点, 没等几分钟, 剩下的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到了。
希孟有些稀奇的看了看表,“今天这么积极?”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眯眸怀疑的瞅了眼她。
江舒正欲解释,自如见她拿了报纸,顺手便抽了出来展开, 一眼便望见标题, “利星上市?”
她莞尔,“可不是,没想到当年差点破产的利星, 现在倒又焕发生机了。”
自如有些不屑的啐了口, “嘿,别提了, 那个丹尼早年还一副苦主的模样, 现在呢!和蓝海又有什么不一样?”
蓝海为了扩大规模不只一次凭借财力做过欺凌霸道的事, 而现在的利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由于突如其来的暴富,曾和自如交好的丹尼也变得急躁自大,目中无人起来。
三人感慨着选了其中一家餐厅, 推门而入, 三人择了一张辅了红格棉布,放了枝红玫瑰细颈花瓶的圆桌坐下。
江舒扬手叫了服务生, 点好晚餐。
她先喝水润了润喉,这才俯低身子, 一脸神秘的道,“我有件重要的事想说。”
希孟捧场的表达惊讶,“哦?”尽管他连眉毛都提一下。
自如抿了口水,“就知道你有猫腻呢,说吧。”
菜上得很快,她先不忙吃,只是提了一个话头。
“我今天接到了一个消息,蓝海的会计和列侬大吵了一架……”
自如并不学经济,因此还没有抓住要点,希孟却敏锐的噫了一声,“你是说,会计?”
国情不同,江舒他们所留学的这个国家,有着世界上最为完善,也最为复杂的税务系统。
曾经有人放言,这里的人永远都逃不开两件事,死亡和税务,可见其沉重到让人无法承担。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大型的企业都在通过一个精通税务的会计“合理”避税,明智的掌权者一般宁愿得罪别人也不想去得罪会计,因为会计就像一颗□□,随时可能掌握你企业逃避税务的把柄。
如果被告发“逃税”,会计和掌权者都会受到法庭传唤,虽然一般而言交钱就可以保释,但这件事对于已上市的企业来说却极为致命,会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
不仅会影响企业的声誉,还会引起散户抛售,使股价下滑,间接让蓝海的资产“缩水”。
希孟学得金融,对此间厉害知道得一清二楚,即使江舒连确实证据都没有,但这个消息仍具有极高的价值。
只要经过发酵,羊群效应会让散户做出什么选择,简直是可以预见的事。
希孟的唇边不禁挑起笑意,“你打算沽空蓝海?”
“沽空?”自如发觉自己有些被排除在外,他将脸撇向江舒求解,“江舒?”
“我是有这个打算,”她望向自如,“也就是向券商借股票,在高位卖出,在低位买入,从中赚取差价。”
希孟的指微屈起,轻轻扣桌,眯眸道,“我倒觉得,如果你做了这个打算,还不如把盘铺得更大一点。”
“什么?”江舒一脸兴奋,“你有什么主意?”
希孟指向利星,轻轻一笑,“为什么不把它也拉进来?当初利星被逼入绝境,而看利星的今天,就知道丹尼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他双手交叉,抵在唇前边思考边说,“如果被利星发现列侬陷入危机,你们猜,丹尼会不会趁机阻击蓝海?”
她顺着希孟的思路说下去,“我们可以顺势购入利星的股票,如果丹尼真的收购蓝海的股票,这个利好消息必然会让利星股价上涨,我们可以在高位抛售。”
希孟“嗯”了声,接着道,“但列侬如果被保释出来,照他的性子,势必不会让利星好过,蓝海会对利星进行反扑。”
江舒若有所思,“丹尼在商场这么久,也绝对不会干净到哪去,如果蓝海反扑成功,利星的股价会下滑,这又是沽空的机会。”
自如之前听得有些模糊,现下听完分析,也觉得有利可图。他瞄了眼江舒,“你既然找我们商量,想来也是要拖我们下水吧。”
江舒笑着挠了挠下巴,显然是默认了。
自如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开怀,“不错,你这次有事总算想到我们了。”
不过他也提出了异议,“你们说的都是最理想的状态,利星和蓝海会不会进套才是最主要的问题吧。”
他将背靠在椅子上,嘻笑道,“我对丹尼是了解的,按他的性格的确有极大可能做出阻击蓝海的事,所以我们接下来该关注列侬是不是真的有仇必报。”
希孟微皱眉,“还有,那个会计到底掌握了蓝海多少秘密,这也应该调查清楚。”毕竟只有有的放矢,才能让蓝海陷入舆论的漩涡。
自如抿唇想了想,“如果是这场神仙级别的打架,江舒你那点钱可不够看了,我会把我的钱拿出九成。”
江舒被这无条件的信任震摄,随即笑开,“好,够朋友!”
希孟闻言抬了一眼,复又扣桌,“菜快凉了,先吃饭吧。”心中啧了声,我就不够朋友了?
三人心中有事,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便开始分头行动。
江舒去调查蓝海的会计,希孟去调查列侬的为人是否和分析一致,自如则是写信让陶家再寄些钱过来。
待几日过去,三人再一汇合,见分析与事实相差无几。
只是自如虽家财万贯,但很多是不动产,所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十分有限。
且华国汇出异国的钱款颇受限制,他虽活动几日,收到的钱却不如预期,不过江舒倒觉得这些钱在她眼中也是巨款了。
钱到位后,她通过收买会计的助手拿到了账册,此事进行到此,已是八九不离十了。
江舒笑着说,“想不到我们第一次合作就玩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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